禁止棄養完整後續

我當暴發戶那年強養過一個貧困生。

他瞧不起我，把我送的⼤牌⾐服剪成破布，名貴手錶丟進⽔池。

⽇⼦長了他也放棄掙扎了，任由我折騰。

後來我破產了，我決定放他自由。

離開之前我把兜⾥僅剩的現金都掏給他了。

「我沒錢了，養不起你了，你自由了。」

他一愣，隨即怒⽬圓瞪，扯著嗓子吼。

「誰允許你不養的？你說不養就不養了？」

他掏出幾沓兩尺厚的人民幣甩在我臉上。

「給我繼續養！」

1

「付逍，我去學校幫你拿畢業證，你還有什麼東西落在寢室需要我幫你拿的嗎？」

付逍背對著我側躺在床上。

語氣煩躁。

「我寢室的哪一⼨地方你沒摸透，我落了什麼你不⽐我還清楚？有必要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嗎？」

小心思被拆穿，我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大學四年，只要跟付逍有關的，沒有⼀處是我不清楚的。

連他課本上哪一⻚有筆記，我都一清二楚。

更別說寢室了。

我纏著他和他⼀起睡他的床鋪，睡了四年，他的室友都默認我也是他們寢室的一分子了。

沒事兒就打趣付逍。

「你小⼦好福⽓，我們畢業發畢業證，你還沒畢業學校就給你發了個媳婦兒。」

我低著頭不敢看付逍，因為我知道他肯定要生氣。

果不其然，付逍一個水杯砸過去，吼道。

「這媳婦兒給你，你要不要啊！盡說屁話。」

我不敢說話，只好默默過去把付逍砸碎的玻璃杯撿起來。

付逍站在我旁邊不屑地笑了一聲，說了一句。

「多管閒事。」

一般這種時候我都笑著去拉他的手，哄著他。

「別生氣了。」

回我的當然還是一個冷臉。

這次我出門前還是依舊跟他打了聲招呼。

「付逍，我出門了哦，鑰匙我帶走了，你有急事打我電話。」

砰地一聲！

一個玻璃杯朝我砸過來。

我急忙躲開了，不敢再說了，收拾完玻璃渣趕緊出門了。

我也不生氣，畢竟誰被強迫留在家裡幾個月都不會開心的。

我怕他跑，所以才在每次出門前都告訴他，鑰匙我帶走了，你沒鑰匙出不了門的。

所以付逍拿杯子砸我也是應該的。

2

拿完畢業證我不敢耽誤，馬上趕回家給付逍做飯。

他早上就賭氣，我做的飯也沒吃，現在應該餓了。

我開門的時候他正在客廳里做運動。

為了讓他住得舒服，我特意選的江景最好的一棟大平層。

在客廳就能看到遼闊的一線江景。

還買了德國進口的全套家庭健身器械，怕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會無聊。

他聽到我進門都懶得看我一眼，站起身背對著我開始練背。

寬闊的肩背順著他的動作，肌肉塊壘分明。

汗水順著脊背一條漂亮的溝壑直接延伸進尾椎骨里。

我把手裡的東西放下，鞋子都忘了換，走上前，從背後環住他的肩。

他突然被我一摟，僵住不動了。

我把臉貼在他汗津津的背肌上，手順著緊實的胸膛一點點往下滑。

滑到熱騰騰的小腹上，我展開五指，輕輕壓上去。

嗓音低啞地問：

「肚子餓不餓？我今晚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付逍終於反應過來，握住我的手腕狠狠一甩。

「誰要吃你做的飯？你做的東西狗都不吃！」

我當年為了討付逍歡心，摸清楚了他的口味，專門去找酒店的大師傅學了手藝，怎麼會不好吃呢。

而且每次只要我做，他就會吃完。

我知道他還在生氣，氣我不讓他出門，所以故意說一些難聽的話。

我只好又湊上去，摸著他的肚子，順著他的話說。

「好吧，那你不想吃我做的菜，我給你出去買吧。」

「想吃烤肉還是牛排？」

他扭頭鄙視我。

「你們暴發戶就會吃這種東西嗎？」

3

我張了張嘴，不吃這些吃什麼，還有比烤肉牛排更好吃的東西嗎？

這些東西都是我家後來有錢了才能吃到的東西。

「好吧，那吃海鮮烤魚？」

「不吃！」

「炸雞薯條？」

「不吃！」

「蔬菜沙拉？」

「不吃！」

我沒辦法了，只好問他。

「那你想吃什麼？」

「隨便！」

......

我沒辦法了，只好又拿起鑰匙。

「那我出門看看，有什麼好吃的我就買回來。」

付逍看了眼桌上我買回來的菜，把我叫住。

「你不是買菜了嗎？買了菜不做？你們暴發戶就是這麼浪費糧食的？」

……

付逍其實很難伺候。

但我不敢說。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貧困生會有這麼多要求。

我第一次見到付逍是在學校的籃球場上。

他一個利落的投籃，腰背躍出漂亮的弧度，贏球後拒絕了大家慶祝的邀約，默默背上包就往圖書館去。

我突然覺得我找到了同類。

我們都是一個人。

我家在我十八歲以後突然暴富。

十八歲以前我家都很窮。

媽媽在家照顧重病的奶奶。

爸爸出門上班，但他一直沒有正式工作。

具體做什麼沒人知道，有錢的時候就往家裡拿錢，沒錢的時候他連家也不回。

家裡就靠我媽去廠里給人做蛋糕盒掙錢，一個三分。

家裡沒錢的時候我就不上學了，跟大人一起去廠里包盒子。

所以學校的課程我一直跟不上，跟我一起上學的孩子都畢業了，我還在學校，在學校也沒有朋友，走到哪兒都是一個人。

所以第一次見到付逍的時候我只覺得親切。

儘管他是主動遠離人群的。

4

他永遠只穿同一套衣服，在食堂只吃最便宜的青菜，腳上的鞋子我也看不出牌子，可能是在地攤上隨便買的牌子。

我主動上前搭話，付逍很友好。

後來我們就開始一起去食堂，我一般會打特別多的肉菜，然後跟他說我吃不完，讓他幫我分擔點。

他總是很為難的樣子。

我知道他是不好意思，所以我每次都懇求他幫幫忙，他才勉強接受。

我買衣服和鞋的時候也會給他帶一份。

都是商場裡的牌子，付逍看到的時候嚇了一跳。

果斷地拒絕了我。

我知道他又不好意思了，只好強行塞給他。

後來我向他表白，他不接受。

然後我偷偷拍了強吻他的照片，威脅他，不和我在一起我就列印出來貼在學校的公告欄上。

我知道我很無恥，但我真的想要一個人陪陪我。

明明他和我相處得也很愉快，為什麼不能換一種身份繼續陪我呢。

我對他發誓，以後會加倍補償他，他想要什麼我都給。

而且只到畢業，畢業了我就放他離開。

我就攥著和付逍的幾張吻照，脅迫了他四年。

今年我們畢業了。

我又食言了。

我其實和付逍不是一類人。

他除了錢，什麼都不缺。

能力、相貌、人品、性格。

而我除了錢，什麼都缺。

連能進這樣優秀的大學都是靠我爸花錢買的。

我怕付逍離開我後再也不會回頭看我一眼。

不過這樣的日子應該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因為我家破產了。

5

所以付逍讓我做飯的時候我鬆了一口氣。

畢竟我手裡沒多少錢了。

不過我已經在找工作了，還不至於會讓付逍陪我過苦日子。

我做好了飯，喊付逍出來吃。

他從浴室走出來，發梢還滴著水。

我上前替他把腦門上的水珠擦乾。

付逍握著我的胳膊反手一擰。

按著我的腰把我抵在餐桌上。

他扯著我的褲腰往下一拽，腿上頓時一涼。

我瞪大了雙眼，掙扎著轉身去推他。

他捏著我的肩膀又把我轉過去，手指繞住圍裙帶子狠狠一勒。

他攥住我的手腕按在胸前，胸膛貼著我的脊背慢慢彎下腰，強迫我整張臉扭曲地貼在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

「裝什麼啊你，故意穿著圍裙，把腰勒這麼細，不就是等著我艹你嗎！」

餐桌正對陽台，陽台斜對面有人能看到！

我急忙出聲。

「別，別在這裡，對面能看到，你先吃飯，吃完飯回房間好嗎？回房間你想怎麼弄都行。」

付逍貼在我耳邊幽幽地說。

「你就等著這一出是吧，故意說要做飯，又故意在桌邊勾我，就等著讓我回房間弄你。」

我看著桌上用心做了半天的菜，只好乾巴巴地解釋。

「沒……我沒這個意思。」

付逍壓著我，故意把客廳的窗簾拉開，整個客廳一覽無餘。

「叫啊，叫大點聲，叫到讓對面的人都聽到。」

「唔...」

我咬緊牙關。

付逍掀起我後背的衣服，圍裙卻故意不給我摘，整個人像道新添的菜被擺在桌上。

我出了一身的汗，臉頰發燙，付逍卻毫無芥蒂地舔著我的脊背。

「別...髒。」

付逍面色一沉。

「你嫌我髒？」

6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趴在餐桌上大口喘氣。

「我是說我髒，我還沒洗澡。」

付逍鬆了一口氣，嘴唇貼在我背上繼續往下用餐。

「我不嫌棄。」

等付逍正經坐在椅子上吃飯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江對面的高樓亮起了花花綠綠的燈光。

「張嘴。」

付逍托著我的腰，把飯喂到我嘴邊。

我坐在付逍懷裡，把頭靠在他汗津津的胸膛上搖了搖。

我困得連眼都睜不開了。

付逍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感覺隨時都要發火。

「不吃飯待會怎麼繼續，現在才晚上八點，離十二點還有四個小時。」

我聽聞心裡一驚。

還來？

我環著他的脖子用力搖頭。

「明天再說吧，我今天實在太累了。」

今天上午去了學校，下午去公司面試，然後還在市區的超市做了幾個小時的兼職，實在沒力氣了。

付逍耐心不多，不管我想不想吃，捏起我的下巴就把堆滿菜的勺子往我嘴裡塞。

「吃！你早上就沒吃多少，中午也不知道你吃了什麼，肚子裡空蕩蕩的，我都能隔著圍裙摸到你的肋骨。晚上還不吃，你想成仙啊！」

凌晨，我看著天花板上搖搖晃晃的吊燈終於停下來了。

空調開得很低，但付逍的澡還是白洗了。

枕著付逍熱乎乎的胸膛，突然想起了什麼。

我伸手去夠窗台上的書包，從裡面掏出一小疊錢。

拉著付逍的手把錢塞進去。

付逍突然把手一抽，看清楚了我給他的是什麼，臉色頓時不好了，火氣一下上來了。

「你幹嘛？睡完給錢是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一下大了起來。

「你嫖我？？」

7

「不不不。」

我連忙擺手。

我知道有點少，當初說好了我會補償他。

但是我送什麼他都不要，就算勉強收了，他也不會用，就隨手扔在角落。

現在我沒錢了，也不知道還能給他什麼。

這是我這幾個月兼職賺的錢，不知道夠不夠他用。

我攥著錢小聲道。

「對不起啊付逍，你畢業了，當初說你畢業我就放你離開，我沒做到。」

付逍冷哼了一聲，沒搭話。

我低著腦袋不敢看他，拉著他的手繼續說。

「你家裡應該缺錢吧，你畢業了，可以工作賺錢養家了，但我還把你綁在身邊，你沒法跟家裡交代吧。」

付逍幽幽地看著我。

「所以呢？」

我接著說。

「所以這錢你先給家裡用，不夠你再跟我說。」

付逍反手捏住我的手腕，冷冷道。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我搖搖頭。

「我不讓你出門工作，就該養你的。」

想起工作，我又趕忙安慰他。

「你別急，我不會耽誤你的，我已經替你在大公司投了簡歷，你的簡歷很好呢，已經有好幾個線上面試邀約了。」

我垂著眼睛。

我的簡歷就不好，我和付逍是一個專業，但成績天差地別，付逍門門都優秀，而我只能勉強及格，堪堪拿到畢業證。

大學四年不是追付逍就是學習，四年就乾了這兩件事，兩件事都沒幹好。

我有點挫敗，但一想到付逍跟我不一樣，他幹什麼都能幹到最好，心裡稍稍有點寬慰了。

我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看人的眼光很好。

付逍聽我說的心煩意亂，抬起我的下巴，讓我看著他。

「你讓我出去工作？」

8

我一驚，付逍會不會覺得我背信棄義。

趕忙解釋。

「不……只是先試試，畢竟應屆生難得，我怕耽誤你……但你要不想工作也沒關係，你就在家裡，我可以養你的。」

只是住不了江景大平層了。

不知道他介不介意。

付逍聽完背過身，不理我了。

怎麼又生氣了？

我戳戳他的背。

「付逍，別生氣了好不好？」

見他沒抗拒，我慢慢把身子挨過去，抱住他的肩膀哄他。

「別生氣了，我錯了，不該擅自把你關在家裡，還不讓你出去找工作。」

付逍聽完更生氣了，背一弓就把我頂開。

我用無償加班、單休、試用期內不要績效勉強換取了一份工作機會。

一個月後入職。

得知自己有工作了，心裡的大石頭可算落了地。

以後至少能負擔得起我和付逍的房租了。

這個城市的房價寸土寸金，工資只能勉強覆蓋住房租，我還有兩個人的生活費要操心。

如果是我一個人，我可以住郊區沒有窗戶的格子間，一天只吃兩頓，不超過 15 塊，花銷不算大。

但是付逍不行。

窄小的格子間，付逍住裡面連肩膀都轉不開，他喜歡吃新鮮現做的食物。

格子間連廚房都沒有，我不想讓他受委屈。

我在兼職的地方找同事收了一個他不要的二手電動車。

他說送外賣一個月勤快一點可以賺一萬。

我註冊了帳號，給電動車充滿電就開始工作了。

這一個月在外面打工，送外賣。

乾了一周，我發現一個月要賺一萬其實很難。

我今天錯了一單就給顧客賠了 20 塊。

回家前在超市門口買了兩隻新鮮的八爪魚。

付逍很喜歡吃這種鮮活的食物。

付完錢我看著剩下手機里剩下的餘額。

拎著八爪魚，在街邊買了一份炒飯。

蹲在馬路邊吃完了，才騎上電動車往家趕。

八爪魚在鍋里蒸著，付逍在浴室里洗澡。

我看見付逍換下來的衣服隨手搭在水池邊，順手就拿過來搓了。

9

在外面跑了一天，身上又累又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