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元錢的誘惑完整後續

2025-10-3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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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初一開始,我媽每年帶我去醫院檢查是不是處女之身,否則就不給我生活費。

我爸每次家暴後都會跟我道歉,下一次打得更狠。

我以為努力學習,考上大學就能喘息。

我在大學裡勤工儉學,做家教、發傳單,再苦再累我都覺得生活里終於有了光。

可是我爸綁定我的校園卡,我每餐消費只要超過兩塊錢,他就打電話罵我亂花錢,逼我把錢轉給他。

我買瓶橙子味的洗髮水,我媽罵我是騷貨,洗這麼香想勾引誰,逼我用洗衣粉洗頭。

我不敢吃好的,不敢買新衣服,甚至不敢生病,可他們還不滿意。

於是,我從天台跳了下去。

我媽以為我假死逼她允許我每頓飯可以吃五塊錢,瘋狂發微信罵我:

【為了貪吃,你竟然聯合學校假死?

【一到大學就學會了高消費,一頓飯五塊錢是想上天嗎?有本事你就真去死!】

她不知道,我都已經被燒成灰了。

1

我死後才知道,我爸媽是裝窮的。

雖然他們每餐只允許我最多吃兩塊錢。

但他們在江城有十幾棟房子。

還有一家上市公司。

為了把我培養成女繼承人。

他們從小對我制定嚴格的窮養計劃。

他們堅信寒門出學子,逆境出人才。

最終把我逼上了絕路。

我站在大學圖書館的天台上。

跳了下去,血濺當場。

靈魂從血肉模糊的身體里飄出來那一刻。

我感受到的是自由,從未有過的輕盈。

再也沒有辱罵、巴掌、造謠和極端控制。

我聽到輔導員一遍又一遍地撥打我爸爸的手機號,在電話里哭著跟我爸說:「是真的,喬贏跳樓了,你們快來學校。」

我爸沒有來。

他篤定我又在為每頓飯可以在校園卡里刷五塊錢和他們鬧。

我的靈魂飄回家。

看到我爸掛斷電話後,跟我媽算帳:

「我們倆在家一天的伙食費也就 10 塊錢,她一個人在學校一頓飯兩塊錢怎麼就不夠吃?

「一到大學就學會了高消費,一頓飯五塊錢是想上天嗎?絕對不能開這個先例。

「現在慣著她,將來肯定是個花錢如流水的敗家千金,都說窮養兒子富養女,那是從來沒打算把女兒當做繼承人來培養。

「我喬震宇不一樣,我女兒將來是要繼承家業的,就得窮養,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否則怎麼成才?」

輔導員的電話又打到我媽的手機里。

我媽接通電話給輔導員一通臭罵:

「別再打過來了,為了貪吃,喬贏竟然買通你們輔導員假死?有本事就真去死!」

說完她就掛電話,還把手機關機。

然後對我爸說:

「你別生氣,贏贏就是小孩子鬧脾氣。

「她能從小吃苦吃到大,已經比其他孩子強太多了,只要再堅持一年。

「等她大學畢業,我就告訴她,我們家有的是錢,以後都是她的。

「你說到時候,她得興奮成什麼樣?

「一出生就在羅馬,她的起跑線就是別人的終點,我們還不打算把她嫁出去,以後億萬家產全部由她一個人繼承,我女兒贏麻了。」

夫妻倆腦補那畫面,同步捂著嘴偷笑。

他們不知道,我已經死了。

被他們活活逼死了。

死後才知道,自己竟是個千金大小姐。

本不必吃這麼多苦。

2

我永遠記得初一開學前一天。

我媽拉著我去醫院檢查是不是處女之身。

第二天開學報到。

我媽把醫院開的檢查報告壓在新班主任的辦公桌上,很大聲地嚷嚷:

「徐老師,這是我女兒的檢查報告。

「未來三年,我把女兒交給你和學校。

「一旦我查出我女兒不再是處女之身,你和學校要對我女兒負全責。」

那一刻,我如遭雷劈,五雷轟頂。

我以為那是我人生中最難堪的一刻。

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卻不想,那只是羞恥難堪的開始。

很快新學校就傳遍了。

同學們私底下給我取外號。

叫:「滿清格格。」

還問我:

「你媽怎麼沒在你手臂上點硃砂痣?

「你以前是不是干過什麼讓父母擔心的事情?你在小學就很騷吧?

「一定是有原因的吧?不然其他同學的媽媽怎麼不把孩子看得這麼嚴?」

流言蜚語加造謠。

有人自稱和我是一個學校的。

曾經在校園一角看我和男生接吻。

還有人說我在小學就談過好幾個。

就連班主任都避我如洪水猛獸。

把我的位置安排在角落,眼不見心不煩。

整個初中,沒有任何人願意和我交朋友。

我求爸爸給我轉校。

我爸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咱什麼家庭,能有學上就不錯了。

「你當學校是你爸開的,說轉就轉?

「窮人家的孩子,就該學會在逆境中求生,校園霸凌這點苦都吃不了,將來能擔什麼大任?咬牙堅持下去,現在經歷的所有苦難,都只是在磨鍊意志,鋼鐵都是這麼煉成的。」

我只能告訴自己:

「堅強點,熬過這三年就好了。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梅花之香,來自凜冽的寒風,只要我能熬過去,以後任何事都打不倒我。」

我咬牙苦撐,以全市第一的成績。

考上了市裡最好的高中。

3

那個暑假,我每天都在幻想著到了新的學校,我不會再被人叫「滿清格格」。

不會再交不到朋友。

可我媽故技重施。

高一開學前一天,她又帶我去醫院。

這一次,我堅決不肯做檢查。

我害怕初一的噩夢在高一再次重演。

我媽說:

「你不檢查,高中休想拿到生活費。

「媽媽都是為你好,窮人家的女孩子,唯一的出路只有學習,絕對不能談戀愛。

「媽媽鬧得人盡皆知,才不會有男生敢打你的主意,媽媽這是在為你斬殺爛桃花。」

我努力抗爭,但沒有用。

我永遠都能迅速成為新學校的異類。

被人當面嘲笑,背後蛐蛐。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抑鬱症是什麼。

已經每天都很想死。

我努力強撐,告訴自己再熬三年。

考上大學就好了。

我聽說到了大學父母就管不著自己了。

生活不會這麼壓抑。

大學的豐富多彩是支撐我唯一的動力。

我比以前更拚命地學習。

像是一台沒有感情、不知疲倦的機器。

高二那年,我參加物理比賽。

獲得一等獎。

領到獎金那一刻,我去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買了一瓶橘子味的洗髮水。

獎勵自己這個小苦瓜。

太苦的生活,我太需要一點點甜。

我沒想到我媽會把洗髮水全倒進水池裡。

我哭著求她,抱著她的手臂阻止她:

「不要,媽媽,求你了。

「這是我花了三十五塊錢買的,很貴。

「我們家這麼窮,浪費不起。」

我永遠記得當時,我媽用失望透頂的眼神看著我,用最骯髒的話罵我:

「你這個騷貨,還知道三十五塊錢很貴?

「為什麼不把花心思花在學習上?

「洗這麼香,你想勾引誰?」

我媽忽然想起來:

「你衛生間裡的衛生巾是不是三個月都沒有用過了,你怎麼會三個月都沒來月經?

「你是不是懷孕了?

「老喬,你快過來,天要塌了!」

我爸扯著我的頭髮暴揍我。

逼問我那個男生是誰?

哪裡來的男生,不過是我壓力太大了,才會內分泌失調,三個月不來月經。

我爸媽不信,拉著我去醫院做檢查。

醫生說:「長期或者高強度壓力會導致月經推遲,你們做父母的,別給孩子這麼大的壓力,否則越繃越緊,等到哪一天,砰的一聲就斷了,到時候追悔莫及。」

回家後,我爸沖我發火:

「什麼壓力太大了,分明是意志力不夠堅定,這點壓力都受不住,就是太矯情。

「當年我和你媽比你吃得苦多多了。」

我媽從衛生間裡拿出一包洗衣粉:

「我看你就是到了十七歲,心思不在學習上了,想打扮是吧?

「以後你就用洗衣粉洗頭。」

他們不會理解,我像一株被強行摁在貧瘠鹽鹼地上的植物,根系無法舒展,枝葉日漸枯黃,每天都在艱難地喘息。

但他們依舊對自己的吃苦教育引以為豪。

因為,我成了高考狀元。

優異的成績像是給他們的教育交了一份滿意的答卷,到了大學,對我管得更嚴。

4

大學前一天,我媽再一次拿出了那套熟悉的、令我作嘔的流程,要帶我去醫院。

「贏贏,乖,去醫院檢查處女之身。」

「不去。」

我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死感。

我媽的聲音立刻拔高,帶著慣有的威脅:

「不去,大學四年的生活費,我和你爸爸一分錢都不會給。」

我抬起眼,第一次直視她,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蕪:

「那就不拿,我不稀罕了。」

我拖著那個破舊到拉鏈都壞掉的行李箱,獨自踏進了大學的校門。

我以為,只要遠離他們,只要靠自己的雙手,就能重新在廢墟上建起屬於自己的生活。

我拼了命地勤工儉學。

做家教、發傳單、便利店夜班、圖書館整理……同時還要應付繁重的課業。

每天睡眠不足五小時,經常累得在課桌上都能睡著,我依然覺得生活里終於有了光。

可這光,太脆弱了。

我爸綁定我的校園卡,監控我的銀行卡,我每餐消費只要超過兩塊錢,他就打電話罵我亂花錢,逼我把錢轉給他。

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後來,各種名目的要錢理由接踵而至:

「贏贏,你媽病了,發燒住院,錢不夠了,你那家教錢趕緊打點回來!」

「閨女,爸腰摔傷了,要做檢查,家裡實在沒錢了,你先把你打工的錢轉過來!」

「贏贏,家裡這個月水電費都交不上了,你省著點花,把你發傳單的錢轉來救急!」

他們總有各種理由,讓我勤工儉學好不容易攢下的錢,交出來填補家用。

我不敢吃好的,不敢買新衣服,甚至不敢生病,可是,他們還不滿意。

5

大學心理測試,我從來不敢填寫真實的想法,因為我知道,我心理早就抑鬱了。

整夜整夜地失眠。

經常出現幻覺和幻聽。

我的身體越來越糟糕。

但我必須隱瞞自己的病情,裝作陽光開朗的樣子,我怕查出抑鬱症,會計入檔案。

像我這樣的女貧困生,一旦查出抑鬱症,未來的學習和工作都完了。

我只能咬牙繼續挺下去。

在每一個崩潰邊緣告訴自己:

「再熬四年,畢業了就好了。

「喬贏,別放棄自己。」

我努力了,很努力很努力地學習生活。

想要把自己從抑鬱的深淵裡拉出來。

我成功過很多次。

我以為自己行的。

在打工累到虛脫的時候。

在餓得胃疼只能喝水的時候。

在被鋪天蓋地的絕望淹沒的時候。

在幻覺越來越頻繁,左右腦博弈,一半求生,一半求死的時候。

我一次又一次,大劑量地吞服藥片,想要趕走幻覺,把自己從深淵邊緣拖回來。

我以為我足夠堅強,足夠能熬。

我已經熬過了初中,熬過了高中。

大學這四年,我一定能熬過去。

但大三即將結束的這個初夏。

我站在了圖書館的天台上。

在此之前,我確實給我爸打電話,問他:

「爸爸,我能不能每餐吃五塊錢?

「我最近身體不太好,我需要補一補。

「爸爸,我真的很需要補一補。

「我怕我撐不下去。

「我很累,很累。

「再不補補,我會死的。」

我爸在電話里嚴詞拒絕了我:「這麼點苦都吃不了,將來能指望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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