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婆婆去商場買衣服,婆婆看中其中一件要試穿。
女店主卻衝過來一把搶過衣服,姿態倨傲:
「你們沒搞錯吧?這裡是賣高端成衣的,你們穿這麼窮酸還敢來試衣服?!真絲嬌貴,要是碰壞了,試髒了,把你們賣了都賠不起!」
我聲音平靜:
「既然是開店的,就要服務好每一個客人,哪有看碟下菜的?」
女店主臉色一沉,徹底撕破臉:
「我就是看碟下菜怎麼了?這整個商場都是我老公開的,這裡我說了算,你們兩個窮鬼趕緊給我滾蛋!別髒了我的地!」
我和婆婆當即一愣,這個商場明明是寧澤遠開的,什麼時候成了她老公?!
1
婆婆反應過來後,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憤怒的神色:
「這個孽畜!」
我心底一沉,氣得渾身發抖。
好啊,寧澤遠啊寧澤遠,不僅在外面養了小三,如今更是欺負到我和婆婆頭上了!
視線里,那女店主塗著艷麗的紅色嘴唇還在一張一合,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我們臉上。
「聽見沒?滾啊!保安!把這兩個搗亂的窮貨轟出去!」
她叉著腰,氣勢洶洶,仿佛真是這商場裡說一不二的女王。
周圍大量的目光掃過來,探究的、看熱鬧的、鄙夷的。
我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住婆婆微微顫抖的手。
婆婆的眼圈都氣得發紅了,但她還是挺直了脊背。
「把你們經理叫來。」
婆婆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現在,立刻。」
女店主嗤笑一聲,抱著手臂,鮮紅的指甲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叫經理?我就是經理!再說一遍,這商場都是我老公開的,我讓你們滾你們就得滾!」
周圍的人群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有人甚至拿出手機在拍攝。
「聽見沒有?還不快滾!」
女人見我們不動,聲音又拔高了幾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跑過來,額頭上還帶著汗珠。
「怎麼回事?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他顯然是商場的管理人員。
不過看上去應該是新來的,並沒有認出我和婆婆。
女人依舊一副趾高氣昂的語氣:
「你是經理?你來得正好,這兩個人在這裡搗亂,試了衣服又不買,還對我出言不遜,快把她們趕出去!」
張經理打量了我們一眼,在看到我們樸素的衣著後,眉頭微皺,但職業素養還是讓他保持了基本的禮貌:
「二位女士,請問發生了什麼?」
婆婆冷冷開口:
「我們要試這件衣服,你們這位店主不僅不讓試,還出言侮辱顧客,這就是你們商場的服務標準?」
女人立刻插話:
「別聽她們胡說!這真絲裙子要一萬八,她們根本買不起,就是來蹭試穿的!」
張經理聽了,面上露出一絲瞭然。
「二位女士,這件衣服確實比較貴重,您看……」
「貴重?」
婆婆打斷他,聲音冷得像冰:
「貴重到連試穿的資格都沒有?寧氏集團的企業文化什麼時候變成了以衣冠取人,甚至公然辱罵顧客?」
那女人瞬間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尖利地叫道:
「少在這裡裝模作樣!提寧氏就想嚇唬人?我老公就是寧氏的總裁,這商場歸他管!你們算什麼東西?!」
她特意強調了「總裁」二字,氣焰愈發囂張。
我心底的怒火已經燒到了極致,但越是這樣,我的聲音反而越是平靜,甚至帶上了一絲冰冷的笑意:
「哦?寧氏的總裁?不知道是哪一位?說不定我們還認識。」
2
女人得意地一揚下巴,鮮紅的嘴唇吐出一個名字:
「寧澤遠!聽清楚了沒?怕了就趕緊滾!」
「寧澤遠……」
我緩緩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每一個字都像裹著寒冰。
女人臉上閃過一抹狐疑,隨即一拍手大聲道:
「我說你們是為了什麼,原來是為了來勾引我老公,跑來我這打聽了吧!你個騷狐狸賤婊子!」
她的話音未落,婆婆已經猛地向前一步,揚手。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裝潢精緻的店鋪里顯得格外突出。
女人被打得偏過頭去,精心打理的髮髻都散亂了幾分。
她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尖叫聲幾乎掀翻屋頂:
「你敢打我?!你這個老不死的潑婦!張經理!你還愣著幹什麼!報警!把她們抓起來!」
張經理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手足無措。
婆婆收回手,脊背挺得筆直,眼神銳利如刀,那常年居於上位者沉澱下來的威壓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
「打你還是輕的!」
婆婆的聲音冷得掉冰渣。
「寧家什麼時候出了你這種丟人現眼、敗壞門風的東西!」
女人被婆婆的氣勢懾住了一瞬,但立刻又色厲內荏地跳腳: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寧家也是你這種窮酸貨色能攀扯的?!保安!保安都是死人嗎?!」
女人話音落下,兩個保安也圍攏過來,看著這一幕不知所措。
她當即打通了一個電話,剛才的急眼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泫然欲泣的委屈和矯揉造作的噁心:
「老公!我在店裡被兩個窮鬼欺負了,你幫人家撐腰嘛!」
緊接著,我聽到熟悉的低沉聲線:
「寶貝別怕,我馬上過來,那裡的保鏢現在都歸你指揮,等著啊,老公馬上來。」
我渾身發抖,指甲嵌進掌心,婆婆輕輕拍了拍我的手:
「放心吧,我能給他的也能收回來。」
知道婆婆站在我這一邊,我的心稍稍得到了些安慰。
電話掛斷,女人臉上的委屈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趾高氣揚和勝券在握。
她像只開屏的孔雀,炫耀著剛剛的那通電話。
「聽見沒?我老公馬上就到!你們完了!張經理,還不動手?等著我老公親自發話嗎?」
她斜睨著張經理,語氣里的命令意味十足。
張經理顯然知道寧總的分量,臉色變了變,終於對保安揮了揮手:
「請這兩位女士出去。」
語氣還算克制,但行動已經偏向了女人。
「慢著。」
3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女人突然發話,一旁的保安面露不解。
「這老妖婆剛剛扇了我一巴掌,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揉著微微發紅的臉頰,眼神里淬著惡毒和得意。
「想走?可以,跪下來給我道個歉,再把我的鞋舔乾淨,我就考慮考慮放過你們!」
她說著,故意伸出一隻腳,踩著她那雙價格不菲的高跟鞋,姿態侮辱至極。
婆婆氣得臉色發白,我連忙扶住她,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淺薄,臉色迅速褪成灰白,額頭上沁出細密的冷汗。
不好,婆婆心臟病發了!
「藥……藥……」
婆婆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眼神開始渙散。
我手忙腳亂地翻找手包,指尖顫抖地摸出那個救心丸的小瓶,剛掏出來,擰開瓶蓋。
「幹什麼?裝病啊?」
女人一步上前,竟直接將那瓶救心丸奪了過去!
她嫌棄地瞥了一眼小藥瓶,手腕一揚,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這種破爛玩意兒也好意思拿出來演?」
她拍拍手,仿佛沾了什麼髒東西。
「要死滾遠點死!別死在我店裡,晦氣!」
「你!」
我目眥欲裂,看著垃圾桶里的藥瓶,又看看痛苦呻吟、幾乎要癱軟下去的婆婆,滔天的怒火和絕望將我淹沒。
時間就是生命!
顧不得那麼多了,我起身就要去翻垃圾桶,然而我的手卻被高跟鞋踩住,垃圾桶也被女人扔給一個保安。
「把藥還給我!」
我聲音嘶啞,帶著前所未有的厲色:
「我婆婆心臟病發了!出了事你負全責!」
女人被我的樣子嚇了一跳,但隨即又叉起腰,強作鎮定:
「嚇唬誰呢?負什麼責?誰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合夥演戲碰瓷!」
我死死盯著她艷麗卻扭曲的臉,婆婆痛苦的呻吟聲像刀子一樣剮著我的心。
時間每流逝一秒,婆婆的危險就增加一分。
那瓶救命的藥,就在保安手中的垃圾桶里,離我不過幾步之遙,卻仿佛隔著天塹。
女人欣賞著我臉上的絕望和掙扎,嘴角那抹惡毒的笑意越來越深。
她享受著這種掌控他人命運的扭曲快感。
「怎麼?不是要救你婆婆嗎?」
她慢條斯理地撫摸著自己鮮紅的指甲,聲音甜膩卻冰冷刺骨。
「求我啊?跪下來,磕頭認錯,我就考慮把藥還給你。」
婆婆的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臂,似乎在用最後一點力氣阻止我。
她灰白的嘴唇顫抖著,微弱地吐出氣音:
「不……不……」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婆婆出事。
寧澤遠的帳可以慢慢算,但這口氣,現在必須咽下去!
我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底一片冰冷的死寂。
我輕輕將婆婆靠在最近的衣架旁,確保她不會滑倒。
然後,我轉向那個正等著我屈辱模樣的女人。
膝蓋,一點點彎曲。
周圍的抽氣聲此起彼伏,有人似乎想說什麼,卻被女人環視的囂張目光逼退。
我的膝蓋最終觸碰到了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4
女人臉上的笑容放大,充滿了勝利者的得意和鄙夷。
「頭呢?」
她抬了抬下巴,用腳尖點了點她面前的地面。
「磕響一點,讓我聽聽誠意。」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刺痛感讓我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我俯下身,額頭向著她那雙踩著高跟鞋的腳,叩了下去。
「砰。」
沉悶的一聲,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
「對不起。」
我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平靜得可怕,從地面傳來。
女人志得意滿的笑聲在頭頂響起,尖銳又刺耳:
「哈哈!早這麼懂事不就好了?窮酸就要有窮酸的覺悟!」
她笑夠了,才施恩般地對著那個拿著垃圾桶的保安揮揮手:
「行了,把那個破爛還給她吧,看著真礙眼。」
保安從垃圾桶里撿出那個小藥瓶,遞給我。
我猛地從地上站起,一把奪過藥瓶,甚至顧不上拍掉膝蓋上的灰塵,迅速擰開瓶蓋,倒出藥丸,小心翼翼地喂進婆婆嘴裡。
我的手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後怕,抑制不住地顫抖。
婆婆咽下藥丸,呼吸稍微平順了一些,但臉色依舊難看。
她緊緊握著我的手,眼裡滿是心疼和滔天的怒意。
我扶著婆婆,感受到她身體的重量和虛弱,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再次瘋狂燃燒起來。
而那個女店主,卻已經轉過身,仿佛我們只是兩隻被驅趕了的蒼蠅。
她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絲毫未亂的髮型和衣領,語氣輕快地對著張經理說:
「行了,把地擦擦,一會兒我老公來了,別讓他聞到窮酸氣。」
我趁她不注意,猛地上去甩了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帶著所有的屈辱、憤怒和對婆婆安危的擔憂,狠狠地扇在了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