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悖論完整後續

2025-07-2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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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十萬塊買下了謝祁言的十九歲。

彼時他生澀莽撞,在床上對我言聽計從。

我用得盡興,扔得也隨意。

六年後,他是當紅影帝,我是一線頂流。

人前唇槍舌戰,人後互撕資源,同台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採訪刻意問及我們私下關係。

我輕笑:「不熟。」

他神色淡淡:「不認識。」

1

採訪室靜默了一瞬。

隨即響起主持人圓場的笑聲:

「謝老師說笑了,怎麼會不認識呢?說起來,觀眾也非常期待兩位能夠合作一次,有沒有考慮與對方合作一部戲呢?」

幾乎是異口同聲:「沒有。」

採訪在一絲尷尬中落下帷幕。

我和謝祁言同時起身,一個向東,一個向西,頭也不回地朝兩邊走。

經紀人李姐迎上來。

「我說這次主辦方也真是的,明知道你倆有過節,還故意把你們安排在一起採訪,這不明晃晃地挑事兒嗎?」

說著,她把手機遞給我,上了保姆車,長嘆一聲。

「不知道這次又得被人剪成什麼樣,不過你倆關係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有一搭沒一搭地划著手機螢幕。

採訪視頻剛剛發出,熱搜榜上就掛上了我和謝祁言的名字。

我隨手翻了翻。

粉絲已經吵得不知天地為何物。

將要鎖屏的前一秒,我動作一僵。

指尖懸在其中一條評論上。

【我敢打賭他們絕對睡過。】

李姐忽然伸手過來,在我肩上一點。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到了。」

我收起手機,笑笑。

「沒什麼。」

採訪結束得很晚,附近酒店也不多。

遇上謝祁言,我也沒覺得有多意外。

也不是第一次了。

冤家,總是路窄的。

謝祁言倚在牆邊,懶散地支著一條腿,看見我時,極輕極慢地抬了下眼,又收回。

我權當沒看見,轉身,開門。

落鎖的瞬間,身後也傳來了同樣的闔門聲。

手機還停留在之前的介面。

評論下又多了幾條回復。

吵得不可開交。

只有其中一條格外矚目。

【你們就不覺得,謝祁言看向姜時宜的視線,總在她唇上停留得格外久嗎?】

我心思微動。

回想起剛才謝祁言投來的目光。

下意識抬手,碰了下唇,又覺得可笑。

更可笑的是,他說對了。

我跟謝祁言睡過。

不止一次。

2

初遇謝祁言,他落魄,潦倒,為了母親的病,一次次彎下脊樑去借錢。

我對他的困境不感興趣。

只覺得他垂眼隱忍的樣子很是漂亮。

我問他還差多少錢。

他說:「十萬。」

其實我那時也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手裡並不寬裕。

只不過,恰好有十萬而已。

當晚,他來我的房間。

剛洗過澡,每一簇碎發都乖順地垂下,發尾沾染了潮濕的水汽,身上是好聞的沐浴露味道,梔子花款的。

我覺得好玩,繞著他轉了一圈,把人打量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才吐出一個字:

「脫。」

他猶豫了一下,緊抿著唇,抬手解扣子。

一顆,兩顆——

襯衫敞開,流暢緊實的薄肌勾勒出漂亮的線條,人魚線一路向下,隱沒在長褲邊緣。

明明看著清瘦,該有的卻一樣不少。

他眼睫輕顫。

「還要脫嗎?姜小姐。」

「你說呢?」

謝祁言閉了閉眼,指尖移到腰側。

「可以……關燈嗎?」

我輕笑一聲,轉身。

身後,皮帶卡扣輕響,窸窣過後。

他開口,聲音已經鎮定了下來:

「好了。」

這不是一段健全的關係。

我心知肚明。

既是背德,又隱患重重,從開始的那一刻就註定我們之間會有一個不體面的結局。

可我還是做了。

出租屋狹小,陰暗,木板床稍稍搖晃就吱呀地叫,像是要散架。

我引著他靠近,觸碰,從生澀到熟稔。

他學得很快,逐漸令我難以招架。

動情時,我忍不住咬破他的唇。

他分開一點,垂著眼皮淡漠地看我。

「姜小姐,是你要的,別躲。」

我才知道。

他骨子裡也不像看上去那樣聽話。

六年後的今天。

謝祁言是炙手可熱的影壇新星,再也不必為了區區十萬塊錢低頭下跪,搖尾乞憐。

往事不堪。

他恨我,也是理所應當。

3

新劇熱播,慶功宴上。

我跟著眾人對導演舉杯,說吉祥話。

陸導對我有恩,是他相中了我,讓我從沒有幾句台詞的配角一步一步走到大眾面前。

我很感激。

酒過三巡,陸導忽然招呼我:

「小姜啊,你就是太拼了,這幾天離進組還早,好好放鬆放鬆,順便也跟下個班底的演員聯絡下感情,別一個人悶著!」

我笑著舉杯,連連答應。

陸導年過六旬,幾乎把我當半個孫女疼,平素就愛替我操心。

這麼久了,我也習慣了。

心底盤算著改天找個時間跟新劇組聚一次,就當完成任務了。

陸導說著,卻忽然轉了話鋒。

「對了,還沒跟你提過,男主角換了人選,該讓你們見見的。」

不知為何,我心頭一跳。

下意識攥緊了酒杯。

陸導卻不往下說了,劃了兩下螢幕,喜道:

「哎呀,趕巧了,他今天也在這聚餐,我叫他過來跟你碰一個。」

沒記錯的話。

今夜,在這裡聚餐的劇組只有兩個。

我垂下眼,琢磨早退的藉口。

起身想走時,有人推門而入,恰好與我四目相對,沒停留半秒鐘,就轉開了視線。

謝祁言舉杯致意:「陸導,好久不見。」

「來,小謝,這是小姜,姜時宜,也跟著我挺久了,你們以前沒怎麼合作過吧?正好這幾天熟絡熟絡!」

「幸會,姜小姐。」謝祁言神色不變。

我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半拍。

從前,在床上。

他也不肯叫我的名字,寧可生疏又彆扭地,一遍遍叫我姜小姐。

藉此將我們的關係劃得分明。

只可惜,適得其反,倒讓我在此刻回想起了某些個抵死纏綿的瞬間。

不知他會不會為此後悔?

我握住謝祁言的手。

一觸即分。

陸導畢竟年紀大了,不怎麼關注花邊新聞。

他不知道,謝祁言自出道以來,只要是好劇本,類型來者不拒。

唯獨有一個人盡皆知的忌諱——我。

我接洽過的本子,他一概不考慮。

只不過,這一次的角色,陸導直接定了我,沒對外公開選角。

倒是難得,讓謝祁言在陰溝里翻了船。

謝祁言一出現,席間的氛圍都變了。

眾人沉默地推杯換盞,目光卻都往這瞟。

偏偏陸導無知無覺,拍拍我的手背:

「你們年紀差得不多,也能玩到一起去,小謝第一次跟我的組,你可別欺負人家。」

我啞然失笑,只好點頭。

陸導又犯了愛撮合的毛病,沖我眨眼:

「我聽說你倆從前還是校友?嘖嘖,緣分哪,以後說不準有我一杯喜酒喝!」

謝祁言語氣平平地接過話:「陸導您說笑了,我都快要訂婚了。」

不知道是誰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一遍遍唱著「分手快樂」。

我動作一頓,笑意卻沒變,像個真正的陌生人一樣,生疏又禮貌地說:「恭喜。」

陸導尷尬地撓了撓頭。

「哎呀,怪我怪我。那,小姜,我上次給你介紹那個,發展得怎麼樣了?」

不知道跟誰較著勁的,裝作不認識我的謝祁言,好似忽然沒了這份興致。

他抬眼,目光定定地望過來。

我笑得都快僵了。

也沒移開。

4

散場時天色已晚。

新來的助理不夠機靈,沒有提前叫車。

我倚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夜幕層層疊疊,思緒也千重萬重。

沒等來助理,倒等來了一輛邁巴赫。

「上車。」謝祁言沒看我,又補充:

「順路,沒別人,陸導讓我送你,別讓他老人家擔心。」

我挑眉:「我沒說不坐。」

他繃緊了唇線,再沒說一句話。

車燈劃破黑暗,平穩地向前駛去。

我低下頭給助理髮消息,讓她別跑空。

小助理哭天搶地:

【老大,是誰!是誰如此歹毒,竟然想搶走我五險一金,做二休一的工作?】

我答:【謝祁言。】

小助理沉默半晌,發來一個吐血倒地的表情包。

我輕笑一聲。

謝祁言忽然打破沉默:

「陸導給你介紹的那個?」

「什麼?」我下意識追問完,才意識到他在問和我聊天的人。

「沒什麼。」他語速極快。

車廂內又一次陷入沉默。

我覺得好笑。

「謝祁言,你再這樣,我會以為你還對我舊情難忘,不好吧?」

他剎停了車。

一手支著方向盤,看過來。

我才注意到,謝祁言來接我前換了身襯衫,半透的絲綢材質,領口開得挺低。

我不動聲色地把目光從他的領口移開。

忽然覺得車裡有點悶。

六年過去,謝祁言的輪廓更深邃了,眼神卻比從前還要冷淡幾分。

青澀的氣質褪去,如今,只剩下澀。

「姜時宜。」他開口,語氣說不清是嘲弄還是認真,「如果我說是呢?」

他探身過來,逐漸占據我的視野。

目光在我唇上落了兩秒,又移開。

「如果我說,我至今還是舊情難忘,夜裡想你,白天想你,恨不得把你捉回來折磨到願意愛我為止,姜時宜,你會怎麼辦?」

我看著他。

惡劣地想要把問題拋回去。

如果我現在掐著他的脖子吻上去。

他又會是什麼表情?

氣氛凝滯著,幾秒鐘後。

咔噠——

一聲輕響,我身上的安全帶隨之解開。

謝祁言面無表情地坐正回去。

「下車。」

我望向窗外,已經到了我暫住的酒店。

關上車門前,謝祁言聽不出情緒的聲音伴著夜風飄遠。

「玩笑而已,姜小姐不會介意吧?」

初秋的夜晚已有了些許涼意。

我攏了攏身上的披肩,說:

「訂婚快樂。」

5

說是放鬆,這幾天的事卻一件也不少。

拍雜誌,錄製物料,配合劇宣。

工作繁雜瑣碎,但應付起來還算得心應手。

只不過,總會見到謝祁言。

他會在各種場合,以各種理由出現。

以至於,回家後見不到謝祁言,我竟然都開始覺得有些不習慣。

算了。

畢竟我們各有一部劇在播,宣傳期間總有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

休息一天後,我飛去北城錄一檔綜藝。

節目主打一個「熒幕情侶」的概念。

邀請當下熱播劇的男女主角扮演一日情侶,讓追劇時意難平的觀眾圓夢。

見到謝祁言時,我甚至都不覺得意外了。

他伸手過來,禮貌又客氣地問好:

「又見面了,姜小姐。」

「那可真是很巧。」

江澈,我的在播劇男主,今天的一日男友。

從我身側抬手,替我回握住了謝祁言。

「我還不知道,原來姐姐跟謝老師有交情。幸會,感謝你平日對我女朋友的照顧。」

謝祁言面帶微笑,一寸寸收緊指節。

「客氣了,這不過是我的分內之事。倒是江老師,錄製還沒開始,竟然已經入戲了。」

眾目睽睽之下,他們有來有回地寒暄,一見如故似的,始終沒鬆開手。

我等了又等,提醒道:

「江澈,錄製快開始了。」

江澈收回手,背在身後,用另一隻手牽住我的,沖我彎了彎眼。

「姐姐,聽你的,我們走吧。」

身後始終沒有傳來腳步聲。

某道視線卻像是燙在了我的後背,灼人。

轉過拐角,離開某人的視線範圍後。

我才問:「疼嗎?」

江澈頓了頓,聲線立時帶了點委屈:

「姐姐,你一點都不心疼我。」

我啼笑皆非:「事先提醒過你了,你想接這檔綜藝,可能會有點麻煩。」

「你可沒說是這麼大的麻煩。」江澈甩了甩手,咬牙:「他下手真狠。」

短短几步路,江澈一步一嘆氣。

「聽說男人過了二十五就要走下坡路了。」

「還真沒說錯。嘖,手勁大,心眼小!」

「姐姐,你說再過幾年可怎麼辦啊?」

我當做沒聽見。

臨進錄製間前,江澈忽然叫住我。

「姐姐,我這算不算是間接幫你了結了一樁麻煩事?要點獎勵,不過分吧?」

「你要什麼?」我隨口回道。

「我想要……」他沉默了幾秒鐘,把我推進錄製間,「算了,先欠著。」

6

工作人員給我們佩戴了心動手環,心率超過限定值就會發出警報。

一旦觸發,就得接受懲罰。

這是綜藝的慣例,錄製結束前不能摘下。

我倒是無所謂,江澈有點不自在。

他坐上我對面的椅子。

開始三十秒對視不心動挑戰。

相安無事了二十秒。

江澈屏氣凝神深呼吸的樣子實在有點好笑。

我笑出了聲。

問他:「至於這麼緊張麼?」

下一秒,連綿不絕的嘀聲劃破寂靜。

江澈一口氣卡在中途,咳了個天昏地暗。

他一邊咳,一邊艱難地說:

「姐姐,別在這種時候笑啊。」

我無辜地眨了眨眼。

江澈從主持人手中抽出一張懲罰卡,臉都皺成了苦瓜。

「生吃檸檬後完整唱完一首歌?節目組裡是不是混入了我的黑粉?」

我說:「我陪你去。」

他擺手:「不用,姐姐,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隔壁,謝祁言和陳茉的組合已經順利通關。

陳茉去不遠處的小黑板準備下一個環節。

等待區只留下謝祁言和我並肩而立。

他忽然開口:「是他?」

我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他還是在問陸導給我介紹的對象。

我費解地看他:「怎麼?你很在意?」

謝祁言抱著臂向後一靠,冷笑:

「太年輕。」

「什麼?」

「如果是我,就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我明白他的意思,等待區是沒有鏡頭的。

他振振有詞:

「年輕人就是莽撞,衝動,不計後果,甚至不知道為你的事業想一想。」

我偏過頭,打量著他,嗤笑:

「謝祁言,那你呢?」

「你的十九歲,不莽撞,不衝動嗎?」

六年前,我離開的前一夜。

謝祁言翻出了我藏好的行李箱和機票。

窗外落著鵝毛大雪。

他死死盯著我:「你玩了我就想走?」

我不置可否。

他捉住我的手腕,把我禁錮在懷裡,聲線顫抖:「姜時宜,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我抬手,輕佻地拍了拍他的臉。

「我們從一開始就只是純粹的金錢關係,不是嗎?如今錢貨兩訖,你應該高興。」

他怔住,頹然地鬆開了手。

我繞過他,收拾行李。

謝祁言發現了也好,省得我再東躲西藏。

良久,他才問出一句:「為什麼?」

我抿了下唇,把疊好的衣服塞進行李箱。

「膩了,還能是為什麼?」

「你再試試我。」

他靠過來,沿著我的裙擺,向上撩撥。

「我還可以做得更好。」

謝祁言在床上向來古板,克制,不知變通。

可那一晚,他用盡手段,放下尊嚴,懇求我,取悅我。

我幾乎去了半條命。

最盡興的時候,我顫抖著鬆了口。

我說,我不走了。

他低笑一聲,動作卻沒停。

到了後半夜,他依舊緊緊擁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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