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前婚檢,老公的乾妹妹在家族群里甩了一張 B 超單。
@我:「不好意思,可能要給嫂子添堵了,孩子是乾哥哥的。」
群里瞬間死寂。
老公面不改色:
「她身子弱,孩子得留,證先別領了,等孩子生再說。」
我點頭:「行。」
他疾步離開,走之前又命令:
「我先去照顧她,你一會拿了報告,順路買點母嬰用品帶過來,她是我妹,月子你來伺候。」
我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發消息給前男友:
「領結婚證二缺一,先到先得。」
1
收到群里消息的那一刻,我剛拿到婚檢報告。
結果一抬頭,婦產科走廊那頭。
我未婚夫裴敘州,正扶著他那寶貝「乾妹妹」溫吟晚。
溫吟晚小腹微凸,柔弱無骨地倚著裴敘州,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裴敘州低頭跟她說話,眉眼溫柔得能掐出水來,那是我砸了八年青春都沒換來的待遇。
他還記得當初怎麼跟我賭咒發誓的嗎?
「施施你放心,吟晚在我眼裡就跟小屁孩一樣,我跟她比純牛奶還純!」
「她就算剝光了站我面前,我都硬不起來!」
現在呢?
他的小屁孩揣著崽在他懷裡嬌喘呢!
我氣血上涌,直接把婚檢報告糊他臉上,一字一句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裴敘州!」
他被我吼得一愣,看清是我,那點錯愕瞬間變成不耐煩:「洛施?」
「你來這兒發什麼瘋!」
溫吟晚立刻戲精附體,眼淚汪汪往裴敘州身後躲:「施施姐,你別生氣,都是我的錯……」
「敘州哥哥他……」
「你沒錯,錯的是我眼瞎!」
我指著她肚子,笑得比哭還難看:「那你呢?」
「裴敘州,你陪著你的乾妹妹產檢,是打算給我個驚喜?」
「驚喜?」
裴敘州把我拽到一邊,壓低聲音,語氣冰冷又帶著一絲施捨。
「吟晚懷了我的孩子,這是事實。」
「洛施,你作為洛家大小姐,未來的洛氏主母,連這點氣度都沒有?」
「非要鬧得人盡皆知,讓所有人都看我們笑話?」
「氣度?」
我差點笑出聲,「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僅要當新娘,還得喜迎你崽子進門,順便給他媽伺候月子?」
「我沒這麼說!」
他煩躁地抓了把頭髮,「吟晚身體不好,情緒不能激動。」
「我先送她回去,我們的事,回家再說。」
回家再說?
我看著他護著溫吟晚那副緊張樣,心如死灰。
「不必了,裴敘州。」
我冷冷地道,「從今往後,你和你的乾妹妹,鎖死。」
「我們,到此為止!」
2
那句「到此為止」,成功讓裴敘州鬆了手。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什麼不可理喻的髒東西。
他身邊的溫吟晚,捂著嘴嬌笑,聲音甜膩得發齁,卻字字帶刺:
「施施姐,敘州哥哥說啦,你就是太作。」
「以前追他的時候多乖巧,現在怎麼就學不會體諒人了呢?」
「他還說啊,男人最怕女人胡攪蠻纏。」
「還是我這種『妹妹』,最讓他省心了。」
那「妹妹」兩個字,被她念得千迴百轉,媚到了骨子裡。
視頻那頭,裴敘州終於捨得抬眼,嘴角那抹嘲諷漫不經心:
「別管她,她就喜歡沒事找事,博關注。」
「吟晚,你安心養胎,犯不著為些不三不四的人生氣,聽話。」
視頻「啪」地黑了屏。
下一秒,准婆婆的電話就追魂似的打了進來。
語氣那叫一個大度,不過是替我大度:
「洛施啊,敘州和吟晚那點事兒,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
「可他也是一時糊塗嘛,哪個男人在外面還沒點風流債?」
「吟晚那丫頭也懂事,說了孩子生下來我們裴家養,絕不影響你和敘州的夫妻感情。」
「你何苦非要揪著不放,鬧得雞飛狗跳,大家臉上都難看,是不是?」
「再說了,我們裴家什麼門楣?你嫁進來,你們洛家那小生意,還不是跟著沾光?」
「這點人情世故,洛施,你不會不懂吧?」
「別太任性了,給我們裴家丟臉事小,丟了你們洛家的臉,那才麻煩!」
我氣得渾身發抖,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阿姨,他這是出軌,小三懷了孩子,您倒反過來怪我任性?」
「這破婚,誰愛結誰結去!老娘不奉陪了!」
「你們裴家那高貴的門檻,我洛施,不稀罕!」
「洛施你這個不知好歹的……」
我直接掛斷,鑲鑽的手機被我狠狠砸在婚車座椅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呵,這些年,裴母變著花樣嘲諷我家是泥腿子暴發戶。
說我一身銅臭,玷污了他們書香門第的裴敘州。
而裴敘州呢?
他永遠裝聾作啞,任憑他媽對我進行無休止的人格羞辱。
他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家帶來的便利,一邊又從骨子裡瞧不起我的「俗氣」。
原來,他嘴裡所有的「情非得已」,翻譯過來不過是——「我早就膩了你」。
我躲在車裡,哭得昏天暗地。
就在哭得要昏過去之前,看見了前男友的消息:
「洛施!我不跟你生氣了,你別真的嫁給別人行不行!」
「洛施!你嫁給一條狗都行,但是裴敘州不行!」
對面顯示正在輸入……
我淚眼模糊,哭到抽泣,橫下心來打字:
「領結婚證二缺一,你來我就跟你領。」
下一秒,車窗突然被人急切地敲響。
我猛地抬頭,撞進一雙滿是怒火與焦灼的桃花眼。
是秦墨嶺。
他「嘩啦」一聲拉開車門,濃重的酒氣混著凌晨的寒意,劈頭蓋臉地砸來。
他眼底布滿紅血絲,下巴上青慘慘的胡茬冒了頭,一看就是一夜未合眼。
視線落在我哭花的妝容和死寂的眼神上,他眸光驟然沉痛。
下一秒,他不由分說將我從車裡拽了出來,狠狠箍進懷裡。
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洛施,聽著!」
「不准再為那種狗東西,掉一滴眼淚!」
「他不配!」
3
「走啊,去領證!」
雨幕中,秦墨嶺的臉有些模糊,眼裡的光卻亮得驚人。
我腦子嗡的一聲,以為幻聽。
「我剛剛就在想,你要是不回我消息,我就衝進大廳里直接搶婚!」
秦墨嶺攥緊我的手,雨水冰涼,他手心滾燙如火。
他拽著我就走,力道大得不容拒絕。
我猛地甩開他,雨水糊臉,我卻笑了:
「秦墨嶺,你就這樣跟我求婚?」
「我要一場盛大的煙火,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他一愣,隨即眼底炸開比煙火更盛大的光,聲音發顫:
「好!」
「你知道的,只要是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我會給你這世上最盛大的煙花秀!」
記憶瞬間翻湧。
從小到大,他是天之驕子秦墨嶺,而我,只是一個仰望著他的普通人。
或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高考結束,我表白成功。
可他早就提檔被錄取了。
異地四年,他每周最早的高鐵,風雨無阻,只為看我。
而我呢?
總以為當初是秦墨嶺抹不開我們青梅竹馬的情面,親手推開了最好的秦墨嶺。
我真是,瞎了眼!
拖著濕透的身體回到洛家,我媽眼圈通紅地抱住我,聲音哽咽:
「施施,我的乖女兒!受苦了!」
「那種狼心狗肺的東西,咱不要了!他不配!」
我爸更是雷厲風行,當即在家族群放話,怒火衝天:
「裴家那小子,以後誰敢跟他家有生意往來,就是跟我洛某人過不去!」
「我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是代價!」
不愧是我爸!
我把自己砸進大床,拿起手機,就刷到溫吟晚的朋友圈。
九宮格照片:
她和裴敘州在嬰兒用品店,笑得甜蜜。
其中一張,裴敘州溫柔地撫著她的孕肚,那笑容,是我從未見過的珍視,刺眼。
配文:「謝謝敘州哥哥,寶寶和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啦~[可愛][幸福]」
我面無表情,拉黑,刪除。
一套操作行雲流水。
下一秒,裴敘州的電話追了過來,語氣不耐煩透頂:
「洛施!溫吟晚看上一款嬰兒床,你不是認識那家店老闆嗎?」
「趕緊去給我打個折!聽見沒?耽誤了吟晚心情你負責?」
呵,我笑了。
從前,為他那個破合作,我求遍了人。
現在,他倒理直氣壯,讓我為他和小三的孩子奔走?
臉呢?
不等我開噴,電話那頭傳來溫吟晚嬌滴滴,卻故意拔高音量的聲音:
「哎呀,敘州哥哥,我突然好想吃城南那家酸辣粉嘛,你陪我去嘛~」
「醫生說了,我最近情緒可不能激動,都怪你啦,昨晚非要……折騰人家那麼久,我現在腰都酸死了……」
聲音不大不小,每個字都像針,扎在我心上。
「聽見了沒?」
「趕緊去辦!」
裴敘州對著我吼,語氣惡劣至極,
「耽誤了吟晚的心情我要你好看!」
「啪嗒」,電話被他無情掛斷。
那一刻,什麼意外懷孕,什麼被迫負責,去!
全都是狗屁!
他們,早就暗度陳倉,把我當冤大頭呢!
他所謂的「工作忙」,就是忙著陪溫吟晚徹夜鬼混。
他所謂的需要私人空間,就是帶著溫吟晚招搖過市。
我送他的禮物,溫吟晚轉頭就能曬「心有靈犀」。
我每一次的不安追問,都被他一句
「洛施你能不能成熟點?」懟回來。
他還義正詞嚴:「我家世沒你好,但我裴敘州不需要靠女人!」
「你再用家世壓我,我們就徹底完了!」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如果早點撕破他們的偽裝,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在他裴敘州眼裡,我洛施早就被釘在「愚蠢戀愛腦」,「倒貼貨」的恥辱柱上。
我所有的付出,不過是他炫耀自己魅力的資本。
4
洛氏的慈善晚會,我盛裝出席,一眼就看見裴敘州和溫吟晚被眾人簇擁。
主持人正起鬨:「裴總溫小姐,好事將近了啊?」
裴敘州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我冷漠移開視線。
溫吟晚嬌滴滴挽著他:
「哎呀,各位可千萬別誤會了,我和敘州哥哥……我們只是單純的兄妹情誼啦,對不對呀,哥哥?」
話音未落,裴敘州摟緊她腰,高調宣布:
「很快了,大家很快就能喝到我和吟晚的喜酒。」
「因為,吟晚的肚子裡,已經懷了我的孩子。」
全場譁然,隨即掌聲雷動。
我身後傳來刻意壓低的議論:
「早就聽說裴總被洛家大小姐死纏爛打,果然還是選了門當戶對的溫小姐。」
「那洛施今天還有臉來?要不是她爹投錢,哪有她的位置?」
我猛地轉身,眼神冰冷:「背後嚼舌根很有意思是吧?我給你們膽子,當著我的面,把剛才的話,一字不差地,再說一遍!」
那幾人臉色煞白,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