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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著眼睛點點頭,一副難受的樣子,梁太太還欲多問,我忽然捂著肚子喊痛,這可嚇壞了梁太太,慌忙喊來家裡的阿姨摻著我,又急忙讓司機去開車。
路上樑太太急忙給相熟的醫生打電話,那個醫院卻不是我要去的,我抬頭看著梁太太,聲音輕弱,「梁太太,我有個相熟的醫生在私人醫院,我一直找他看病的。」
看我緩了過來,梁太太依了我,讓司機改了路線,我閉著眼睛把戲做完,可一瞬間還真有點難受。
到了醫院以後,梁太太讓阿姨拿了我的身份證去掛婦科的號。
婦科在二樓,阿姨在排隊挂號,梁太太扶著我上了電梯,電梯不過幾秒鐘,而我一直在祈禱,祈禱老天幫我一把。
電梯門打開就是等候區,五排藍色的椅子,我的眼睛迅速掃過去,沒有看到我想要看到的人。
梁太太扶著我坐下,冰冷的椅子好比此刻的心,就在我認為計劃失敗的時候,電梯門開了,祁曳就那樣走了出來,穿著昨天的衣服,雖然戴著口罩,卻難掩倦色,手裡拿著一張白紙,不用猜,肯定是B超單。
按照他謹慎的性子,一定會親自確認她到底懷沒懷孕。
祁曳身後跟著那個女人,她也是滿臉憔悴,抬起頭四處張望,跟我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微微沖她點了頭。
「別,別讓我打胎!我求你了!祁曳!」
女人毫無預料的一聲尖叫讓周圍的人紛紛抬起了頭,當然也包括我旁邊的梁太太。
7
祁曳明顯不滿意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厲聲道,「閉嘴,跟我進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旁邊的梁太太站了起來,「許……祁曳?」
祁曳的目光終於看了過來,我緩緩起身,不可思議地看著祁曳,腳步踉蹌地走過去,一把抓過祁曳手裡的單子。
我胸腔起伏,渾身直抖,狠狠盯著他,猛地把單子甩到他的臉上,以及我忍了好久的巴掌,啪的一聲,祁曳的臉歪到了一旁,我用了好大的力氣,整個右手都麻了。
「老婆,你……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祁曳撲通跪在地上,拉著我的手。
我咬著後槽牙看著他,「別碰……我!髒!」
祁曳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老婆,老婆我沒有……」
原本我準備了一肚子的尖銳刻薄的話,可這個時候只有不爭氣的眼淚,淚水緩緩瀰漫上眼眶,我心痛得喘不過氣了。
旁邊的梁太太指著祁曳的鼻子罵,但到底還是有修養的,話不帶髒字,卻字字珠璣,我知道我的目的達到了。
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裡面有我安排偷拍的人,只要視頻傳出去,整個林城的人都會看到,拋棄八年愛人逼小三墮胎,我連標題都幫他們想好了,到時候祁曳晉升無望,而那個女人在林城更無立足之地。
祁曳想要靠近我,卻被梁太太攔著,我本想開口說句話的,可我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淚像開了閘一樣,蹲在地上,身體哭得發抖,眼睛發黑。
「祁曳,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好男人!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個良心狗肺的,你們快結婚了啊!你你讓宋意歡怎麼辦啊!她跟了你八年!八年啊!」
是啊!八年的愛情讓我一朝變成了毒婦,收拾小三,毀掉他苦心經營的事業,壞了他的名聲。
可我卻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因為這是我殺了一半的自己才換來的。
我的五臟六腑就像別人揪著一樣,喉嚨里腥氣往上涌,心口好像有針在扎一樣,原來這就是心痛的感覺。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梁太太居然沒走,眼睛還紅紅的,突然覺得有點對不住她,次次利用,她還這麼關心我。
看我醒來,梁太太握著我的手告訴了我一個晴天大霹靂。
我懷孕了。
8
在我這個年紀,一般的女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是欣喜若狂的,可是我卻百感交集,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卻是,「祁曳知不知道?」
梁太太握著我冰涼的手緩緩搖頭,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宋意歡,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我卻搖頭,這個孩子來的恰恰是時候。
「宋意歡,祁曳在門外,你們還年輕,未來的路長到你難以想像,我勸你再好好想想。」
想想?
有什麼好想的,我的世界都坍塌了。
此刻的我就像一個將死的人,拚命地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梁太太,我最後拜託您一件事。」
梁太太最終同意,幫我瞞下來這件事。
因為孕早期反應過大,加上心力交瘁,我在醫院躺了兩天。
在我可以瞞騙之下,祁曳只當我氣暈了頭,他日日來醫院,也不敢上樓,就在樓下失魂落魄地坐著。
我本可以在咖啡店直接捉姦的,可這樣就少個有分量的見證人,梁太太是最合適的人選,醫院是最有說服力的地方。
那個妄想用孩子上位的女人,不知道的是。
祁曳父親年輕風流,差點有了私生子,所以祁曳格外痛恨私生子。
她的算盤一開始註定會落空。
我設計的「假逼宮」令那個女人早早亮了孩子這張底牌,也讓祁曳方寸大亂,急著處理掉這個孩子。
我只不過表現得很憤怒,一副要跟祁曳翻臉取消婚禮的樣子,這個女人便巴不得我早點給她騰地,迫不及待地把醫院地址發給了我,期待我去醫院跟祁曳鬧。
可她太天真了,我怎麼可能就單單鬧一場呢?
毀他事業、名聲,讓兩個人被唾棄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我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我要讓他祁曳,由骨到心,生不如死!
9
第三天的時候,祁曳的父母來了。
也是,視頻放出去以後,沒人能坐的住。
我花了一大筆錢讓這條視頻上了熱門,現在估計林城人都已經知道了,而且我請的人很敬業,祁曳和那個女人的臉格外的清楚。
網友的力量是強大的,他們被人肉的很徹底,那條視頻下面的評論把兩個人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狗血淋頭。
我收回手機,看向窗外,祁曳的父母連拉帶拽地把祁曳拖走了,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的動作就是祁曳父親出面活動,哪怕降職背處分,也得留住這個金飯碗。
可單位怎麼可能要一個隨意翹班還醜聞纏身的道德敗壞之人,而且梁太太早就跟祁曳的頂頭上司下了死命令。
祁曳這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本來是第三天就出院的,可我一直到了第四天才出院,出醫院的時候,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女人。
她還穿著那天的衣服,只是戴著口罩,頭髮亂糟糟的,雙眼通紅,看到我以後憤怒躍然臉上,我站在保安亭旁邊,和她一個伸拉門的距離。
「宋意歡!你算計我!你知不知道我被幼兒園開除了!我沒有工作了!我已經上了整個行業的黑名單了!」
我扶著肚子慢慢板直身體,微微緩了口氣,「我要醫院地址,你要我跟祁曳撕破臉。」我朝她攤攤手,「互相成全而已,哪有什麼騙不騙的。」
「那條視頻是你找人拍的吧!你壓根不是成全我,你是要毀了我,毀了祁曳!」
我冷冷一笑,「我從十八歲就期待的親情,愛情、家庭被你們兩個親手撕碎、踐踏,你們毀了我所期盼的一切,難不成我還要恭喜你們嗎?」
「果然是你!」
那女人已經憤怒的沒了理智,大力拍門,正好一輛車進來,推拉門緩緩打開,那女人沖了進來,一副找我拚命的架勢。
她向我撲過來,完全不顧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看來是真恨毒了我。
保安見狀不對,制住了她,她破口大罵,張牙舞爪掙扎著想要過來。
看那樣子,估計恨不得抓花我的臉,掐斷我的脖子,可我忽然開始同情她。
沒了工作的話,她還不至於如此憤怒,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許家的,可看她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兩頭空。
我沒打算欣賞一個瘋女人,叫了車,繞過她就要走,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聲音,「我要告訴祁曳,讓他知道是你讓他丟了工作,被人戳脊梁骨,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我停了一瞬,轉過身看著被保安挾制的女人,嘲弄地開口:「都這個份兒上了,他都自顧不暇,不過你要說便說,我求之不得想看到他知道真相的樣子,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更加的痛不欲生呢?」
「宋意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