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喝酒輸了後,我選擇大冒險。
看著列表最後一個頭像,我咬咬牙:
「帥哥,看看下面。」
本應顯示紅色感嘆號的消息發了出去。
前夫哥:「?」
那晚,向來性冷淡的前夫哥從後面抱住我:
「你自己要看的,可不許說停。」
1
連輸十局後,為避免這群損友再提刁鑽問題,我選擇大冒險。
茜茜一臉揶揄,指著列表最後一個:
「你發:帥哥,看看下面。」
我哼笑一聲,手指翻飛:「就這?」
預想中的紅色感嘆號沒有出現,對面秒回:「?」
本想撤回,手一抖,點了刪除。
連帶之前的一連串消息恢復發送。
包括不限於拼嘟嘟砍一刀、轉發連結和遊戲任務。
我瞬間清醒,反手拉黑,但網速慢了一步。
「沈喬,你還真是一點沒變。」
茜茜探過頭來:「這不得讓冷淡哥羞憤而死。」
她說的,正是頭像主人,也是我的前任——賀晏舟。
我只當這是一次插曲,卻不想酒局散場,在小區樓下看到眼熟身影。
男人身高腿長,相貌俊朗,襯衫紐扣一絲不苟扣到最上面。
「沈喬,為什麼拉黑我?」
賀晏舟推了推金絲眼鏡,沖我挑眉。
我見避無可避,只好走近一步,沖他吐了口煙圈。
「巧遇。」
「開個玩笑而已,你不至於打飛的來找我麻煩吧?」
賀晏舟蹙了眉頭,將煙從我的嘴裡拿走。
「我來海市工作了。」
許是我臉上的訝然太過明顯,他補充了一句:
「不是為了你。」
我與賀晏舟當初分手原因之一,就是規劃不同帶來的異地。
他去京市深造,我留海市當模特。
成年人只選擇自己喜歡的戀愛方式,所以我提出分手。
只是那之後,他就此拉黑了我三年。
「知道,我也不會吃回頭草。」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上樓。
只是腳下不受控制地扭了,我身形一歪,跌入一個雪松味的懷抱。
「前夫哥,香水還是我送你的那瓶?」
「你也一樣,穿高跟鞋總是摔跤。」
我想爭辯,但腳踝的疼痛讓我倒吸涼氣。
賀晏舟在我面前蹲下。
「我背你上去。」
2
賀晏舟的背寬厚,步伐穩重。
我和他說了大門密碼。
「一會記得把密碼換了,女生獨居,要有防備心。」
看著他表情認真,我不禁失笑。
我們分手最主要的原因,是賀晏舟太過正經,甚至有點古板。
表現在床上,就是永遠不變的傳統姿勢。
又或是打趣一聲賀醫生,也會被立刻堵住嘴巴。
某次去酒店,我出於情趣,買了套性感睡衣,想這不迷死他。
浴袍落地的瞬間,他的第一反應是關燈,替我披上被子。
「喬喬,其實你不用刻意……」
黑暗中他欲言又止,我只覺得難堪。
「前夫哥,你知道深夜女生邀請你上樓是什麼意思嗎?」
「沈喬,有些話不要亂說。」
我來了興致,起身,攀附上賀晏舟的脖頸。
「你要是正人君子,又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他緊抿雙唇,但滾動的喉結出賣了他。
「如果我說,今晚給你發的,是我的心理話。」
賀晏舟制止住我繼續向下的手:「我走了。」
我笑他的不識風情,但胃部突然一陣絞痛,讓我蹲下身來。
「又沒吃飯?」
賀晏舟徑直走向廚房,拿了泡麵、雞蛋、青菜,開始燒水。
挽起的衣袖露出結實的小臂。
勾引,明晃晃的勾引。
麵餅被沸騰的氣泡頂散,水蒸氣升騰,看不清賀晏舟的表情。
我鬼使神差從後面抱住他。
「幹什麼?」
「看你下面。」
賀晏舟摘下眼鏡,抓住我的雙手,轉身,將我抵在牆上。
然後俯身,與我對視:
「這麼喜歡看,手也別停。」
「去給我拿個碗。」
他的廚藝倒是長進,麵條爽滑,雞蛋煎得金黃,全進了我肚子。
賀晏舟拿起外套,我抓住他的衣角,露出無辜的表情:
「你下的面很好吃。」
許是夜色醉人,賀晏舟俯身,嘴唇擦過我的耳垂:
「沈喬,小心玩過火。」
我抓住他的衣領,與他一同跌入沙發。
男人的體重微微壓在我身上,我們的呼吸極近,帶著些許灼人。
「我還沒見過賀醫生失控的樣子呢。」
氣氛正曖昧,手機不識好歹地響起。
3
我推了推賀晏舟,手卻再次誤觸。
「喬喬姐,你吃了嗎?」
「沒吃等我回去喂飽你。」
男生爽朗的語音條自動播放。
我順手就把手機丟出去,再去拉賀晏舟。
他沖我冷笑一聲,憤然開門。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沒興趣插足別人的感情。」
站在門口的男生,身穿衛衣牛仔褲,一眼青春男大。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
陳銘遠面露茫然,用手指著自己:「我?」
「姐姐,我是不是來得不巧?」
賀晏舟推開他,沉默著快步下樓。
我捂住額頭,這下徹底解釋不清了。
陳銘遠是閨蜜的弟弟,因為實習,在我家暫住。
「姐,還吃嗎?」
他獻寶地將炸串、小龍蝦和麻辣燙雙手遞上。
「去去去,自己去吃。」
許是上火,第二天,我的智齒犯了。
臉腫了半邊,眼見拍攝工作都要受到影響,陳銘遠替我預約了醫生。
「沈小姐,這邊顯示您之前預約了幾次,但都沒來。」
護士調取了就診記錄。
「別擔心,今天坐診的賀醫生很溫柔的。」
只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冷不丁在身後響起:
「鴿老師這麼多次,沈喬,你真是好樣的。」
4
儘管他穿了白大褂,戴了口罩,我還是一眼認出賀晏舟鋒利的眉眼。
惴惴不安躺上治療床,隔壁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
冰冷的麻藥推入牙齦。
賀晏舟轉身準備其他東西,我的雙腿不受控制地,跑了。
醫院門口,賀晏舟無奈地朝我招手:
「回來,不疼的。」
麻藥開始生效,我捂著臉,半信半疑:
「真的?」
他的語氣篤定:「我和你保證。」
我跟在賀晏舟身後,重新躺回治療床。
「疼的話舉左手,我會停的。」
「上下兩顆智齒,建議一起拔了。」
賀晏舟與我四目相對,眼神平靜,看不出任何對昨晚的記恨。
正當我在思考待會要不要解釋,鑽心的疼痛在大腦拉響警報。
我的左手瞬間搖成花手,但賀晏舟只是摸了摸我的頭:
「乖,張大嘴巴。」
「疼……」
「聽話,再忍一下。」
我的頭被錘子震得嗡嗡的,手便不受控制地掐了賀晏舟大腿一把。
他悶哼一聲,動作一點沒停。
「快弄好了。」
直到結束。
賀晏舟拿走蒙在我臉上的布。
上面還殘留著兩團被濡濕的水漬。
「真勇敢。」
我嘴裡含著棉花,只能眼帶淚光地瞪著他。
「一周後來拆線。」
「清淡飲食,戒煙戒酒。」
不待我多說兩句,賀晏舟便毫無感情地將我趕出診室。
我掏出手機,想發消息問他幾點下班。
結果一個紅色感嘆號水靈靈地出現在螢幕上。
5
我在家裡休息了幾天。
架不住朋友組局,說晚上有帥哥。
昏暗的酒吧,我只能對著滿桌吃喝乾瞪眼。
所謂的帥哥姍姍來遲,還帶了個人。
正是幾天沒有動靜的賀晏舟。
我瞬間瞪大雙眼,悄悄肘了肘茜茜,她沖我擺手,表示不知道怎麼這麼巧。
但賀晏舟卻像是不認識我,做了自我介紹後,坐到了我的對角線。
今晚的局熟人和不熟的人對半,我借智齒逃了幾次酒,於是有人不滿:
「沈美女,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智齒了喝酒,正好消炎。」
我正想如何矇混,賀晏舟卻先我站起:
「她的智齒手術是我做的。」
「我替她喝。」
眾人視線被他吸引,剛才勸酒的人頓時來了興致。
「早說你們認識嘛。」
「賀醫生既然願意替沈美女喝酒,那我們自然也不能掃興。」
一杯接一杯的酒喝下,他依舊面不改色。
散場之後,眾人有意湊對,最後只剩下我與賀晏舟。
「你叫車了嗎?」
「我沒喝醉。」
賀晏舟站在路邊,臉連帶脖子開始燒紅,顯出好看的粉色。
看在今天他幫我解圍的份上,我沒有把他丟在大街上:
「好,你沒喝醉。」
「那我考考你,你家地址是什麼?」
喝醉後的賀晏舟意外比清醒時好弄,乖乖報了一個小區。
我扶著他上樓。
房間一如既往的黑白灰極簡風。
將賀晏舟的外套脫去,又把他丟到床上,我的任務完成。
陳銘遠給我打來電話:
「喬喬姐,你到哪了,要我下樓接你嗎?」
「不用,我馬上到家,你先去洗澡。」
客臥浴室最近壞了,還沒修。
為了避免熱水衝突,都是誰先回家誰先洗。
卻不想一隻手從後面攬住我的腰,另一隻手替我掛斷了電話,將手機丟到一邊。
賀晏舟的呼吸帶著溫熱的酒氣。
「喬喬,今晚不要回去,好不好,嗯?」
我回首,瞥見他眼中的醉意。
「乖,放手,我不走。」
我哄著賀晏舟鬆手,但轉瞬,他又將我擁入懷中。
「我不信,三年前你說會永遠愛我。」
「轉頭還不是和我分手了?」
他的懷抱溫暖。
「喬喬,你說我死板、無趣,我都可以改。」
「你讓我停,我也會停。」
「不要回去,好不好?」
我不知道賀晏舟如何自我攻略,但向來冷淡的人此刻卻眼尾微紅。
委屈,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我微微向前一步,輕易便將賀晏舟推倒在床上。
我半跪在他的身上,將垂落的髮絲撩到耳後。
「那得讓我看看,你是怎麼改的。」
但我卻漏掉了賀晏舟眼中一閃而過的清明。
6
臥室燈光昏暗。
我一顆一顆解開賀晏舟襯衫的紐扣。
他的身材管理,還是一如既往地好,身下的堅硬抵著我。
我俯身,在賀晏舟的唇上落下一吻。
衣物散落一地。
賀晏舟扣住我的腰肢,體溫灼熱。
我筋疲力盡,想停下。
「喬喬,這就不行了?」
「不是你想要的嗎?」
賀晏舟聲音低沉,帶著克制的清醒。
我的心跳露了半拍。
下一秒,身下的賀晏舟反客為主,將我壓在身下。
他拿過一邊的領帶,沖我挑眉:
「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光滑的布料將我的雙手纏繞。
賀晏舟的體力好得嚇人,把之前我和他口嗨的姿勢試了個遍。
到最後,我只能沙啞著聲音,在他線條分明的後背留下抓痕。
他卻笑著與我十指相扣,吻在我的耳垂上:
「乖,你自己要的,不許喊停。」
折騰到後半夜,賀晏舟才放過我。
我無力思考為什麼這傢伙喝醉了還像個牲口,窩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
清晨熹微的陽光從窗簾縫隙透進來。
我氣惱地揮了揮手,下意識想用被子蒙住頭。
結果卻鑽到了一個線條分明的懷抱里。
結實的小臂搭在我的腰上,我也下意識環抱回去。
男人的體溫略高,卻也溫暖。
我瞬間睜開眼睛,對上一雙平靜的眸子。
「醒了?」
「抱人的動作還是這麼熟練。」
賀晏舟甩了甩手臂。
「手被你枕麻了。」
我搶過被子,將自己裹住:
「你少狗咬呂洞賓。」
「要不是昨晚我把你帶回來,指不定現在你被誰撿走了呢!」
賀晏周拉過我的手,將我困在他的手臂和床頭之間。
「嗯,也是我讓你乘人之危,喝醉後占我便宜。」
我紅了臉,手抵在他的胸前。
「意外,都是意外。」
賀晏舟挑眉:
「你是說你意外地上了我的床,意外地脫了我的衣服,又意外地摔在我的懷裡?」
我惱羞成怒,將枕頭砸到他身上。
「你的衣服是自己脫的!」
眼見他還想說什麼,我用手指貼到他的唇上。
卻不想他順勢在我手心落下一吻。
誰懂,男人開過葷後,為什麼能這麼勾引人。
這讓我一個血氣方剛的女人怎麼忍。
我反身從賀晏舟臂彎下一扭,胡亂地穿上衣服逃出門。
7
「賀晏舟,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我搖了搖頭,將對話框里的文字刪除。
又輸入:「我們復合吧。」
不行,這也顯得我太隨便了。
正當我反覆猶豫,苦思冥想時,陳銘遠湊過頭來:
「姐,幹嘛呢?」
「啥消息啊,看你半天了,都不發。」
我下意識將手機往身後藏去:
「問你個事。」
「我有個朋友,她和前夫哥睡了一覺。」
「但是呢,前夫哥啥也沒表示。」
「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陳銘遠狐疑地看了看我:
「姐,這個朋友,是正經渠道認識的嗎?」
我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拳:
「算了,你個母胎單身小屁孩懂什麼?」
陳銘遠揉了揉腦袋:
「雖然我實踐經驗為0,但我理論知識豐富啊。」
「我和你說,男人嘛,都是小頭支配大頭。」
「我覺得前夫哥多半是覺得睡覺而已,又不虧。」
「這個時候,誰先提復合,誰就是小丑。」
我瞬間泄氣,將信息刪除,在沙發上鹹魚癱。
陳銘遠忽然跳起,晃了晃我的肩:
「姐,別不開心了。」
「剛才抽到了雙人蹦極免單,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