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頭望天,陳銘遠卻將我拽起來:
「走吧走吧,放鬆一下。」
於是我的尖叫聲在峽谷里響起:
「陳銘遠!你小子是不是要害死我啊!」
陳銘遠的聲音在頭頂迴蕩:
「姐!快擺好動作!包出片的!」
我被嚇得三魂沒了七魄,工作人員為我卸裝備,陳銘遠嘰嘰渣渣:
「快看,這氛圍,這光影,絕了。」
我無力地擺了擺手,心裡感嘆,年輕就是有使不完的牛勁。
下一秒,腹部忽然傳來劇痛。
我痛苦地蹲下身來。
「姐,姐,你咋了?」
「別嚇我啊!」
救護車來的時候,我被抬上車。
並順手拍照發朋友圈:
「也是坐上救護車了。」
8
我被診斷是,因為劇烈運動,導致黃體破裂。
醫生站在病床邊,對躺在床上的我,和站在一邊的陳銘遠耳提面命:
「年輕人,別做太劇烈的運動。」
我點了點頭,畢竟蹦極確實挺劇烈的。
「那麼深也敢去,真是不要命了。」
嗯,蹦極的地方是全市落差最大的峽谷。
陳銘遠將醫生送出去,回來撲到我的床邊:
「姐,都是我的錯!」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和爸媽交代啊!」
我虛弱抬手,剛想安慰陳銘遠,病房門從外面大力推開。
賀晏舟身上的白大褂還沒脫,沉著臉徑直向我走來。
「出去。」
陳銘遠很聽話,哦了一聲後,乖乖地離開病房。
我露出心虛的笑容:
「好巧啊,嘿嘿。」
賀晏舟站在床邊,居高臨下,蹙著眉毛:
「前腳從我家離開,後腳就去玩那麼大?」
我眼神躲閃,不敢和他對視:
「年輕人,就是有勁。」
「你懂的。」
「下次我會注意。」
賀晏舟的臉色更黑了。
我討好地去扯了扯他的衣袖:
「但是今天拍了照,很有氛圍感。」
「也不算白受傷啦。」
「你要不要看?」
賀晏舟眼中閃過震驚,欲言又止:
「沈喬,女孩子還是要注意隱私。」
「你和那誰,是怎麼認識的?」
我覺得好笑,不就拍了張蹦極照,怎麼還涉及到隱私了?
「我們都有做措施,你別擔心。」
「要是真出啥事,我爸媽和他爸媽不會放過那小子。」
但賀晏舟似乎完全沒有被我的話安慰到:
「你們還見過父母了?!」
我點頭,畢竟我和陳銘遠他姐從穿開襠褲就一起玩,兩家人關係好得像一家人。
賀晏舟捏了捏拳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將床邊的帘子拉上,而後俯身。
風從窗戶吹了進來,捲起了暮春時節的落英繽紛。
柔軟的觸感停留在唇上,我倏爾睜大眼睛。
這不是第一次與賀晏舟接吻,但心跳聲卻如擂鼓。
他站直身體,眼神看向別處,耳根紅了起來。
「沈喬,你,我……」
一向冷靜自持的人此刻卻吞吞吐吐起來。
「我是想說,再試試?」
那天我暈暈乎乎,賀晏舟走後,對著手機上我們的對話框傻笑。
全然沒聽到他後面那句:
「無論我們之間隔了什麼。」
9
我覺得賀晏舟最近不太正常。
「我有個朋友,她和前夫哥復合了。」
「但是前夫哥不願意官宣,是怎麼回事?」
陳銘遠正繫著圍裙,在廚房做飯,聞言,頭都沒回:
「不公開,說明不想負責唄。」
「但是前夫哥工作比較敏感哎,也許是怕影響不好?」
陳銘遠端出一鍋砂鍋粥,沒好氣地放到我面前:
「你這個朋友,不會是你本人吧?」
我頓時心虛,抓起勺子喝粥:
「你小子可以啊,粥煮得這麼好。」
反手拍照發朋友圈,並配文:
「弟弟終於會照顧人了。」
一刷新,緊跟著我這條的,就是賀晏舟轉發的推文:
「闢謠!盲目喂康復病人喝粥,並不科學!」
我順手點了贊,繼續劃。
下一條是閨蜜在海外旅遊,發的去看某魔力秀的視頻。
穿著襯衫西裝的肌肉帥哥在舞台上熱舞,背景音里,閨蜜的尖叫格外清晰。
陳銘遠好奇地探過頭來:
「我姐這是去哪了?」
而後看到視頻時,表示無語:
「不就是肌肉嗎?練練我也有!」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給了眼神讓他自行體會,然後評論:
「死丫頭,吃這麼好。」
又順手點開頭像:
「這麼辣?」
「看看腹肌。」
我將手機丟到一邊,等吃完飯收拾好餐桌,躺回沙發。
剛解鎖,賀晏舟和我的對話框炸了。
網絡延遲,幾條視頻都沒加載出來。
便向上劃拉,想看看前情提要。
等看到那句本來應該發給閨蜜的「看看腹肌」發給了賀晏舟,且還因鍵盤的刻板印象,打成「看看肌肌」時,我瞬間紅溫。
視頻加載完畢,並自動播放。
10
撲面便是不露臉的上半身,手臂線條分明,胸肌飽滿。
視角極其女凝。
從不安滾動的喉結慢慢向下,划過襯衫敞開的胸肌,沿著清晰的腹肌,停在令人尋味的西褲之上。
露出的內褲邊,還是沒分手前,我送給賀晏舟的禮物。
「咳咳,注意身體啊,姐。」
陳銘遠從我身後飄過,悠悠開口。
我的臉爆紅,手忙腳亂間,手機摔在地上,音量鍵被按到最大。
「再下面,就要你親自來看了。」
賀晏舟向來禁慾的聲音,此刻尾調微微上揚,帶著某種勾人意味。
陳銘遠也沒聽出視頻那邊,就是前兩天在病房把他趕走的醫生,瞳孔地震:
「姐,你,這。」
我想解釋,但他擺擺手:
「沒事,我都懂的。」
「大女人血氣方剛,人之常情。」
我徹底沉默,發了條朋友圈:
「家人們,誰懂啊,看肌肉帥哥被抓到了。」
手機幾乎同時響起,是賀晏舟的來電。
我偷偷摸摸拿著手機,回了房間,這才接通。
「我們被發現了?」
賀晏舟的語氣像是特務接頭。
我撲進床上,抱著手機,開始表演:
「是啊,還不是你,非發那種視頻。」
「差點就被看到。」
他在電話那頭輕咳一聲:
「我還以為你會喜歡。」
「嗯,好看,愛看。」
「那,你們不會因為我吵架吧?」
「沒事,別管他,他自會習慣。」
賀晏舟頓了頓,再出聲時,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高興:
「那,再下面,你要自己來看嗎?」
我愣了片刻,然後結結巴巴道:
「你等等,我看看他睡著了沒?」
大門傳來響動聲,陳銘遠嚎了一嗓子:
「出去加班了,不用等我啦!」
「該死的資本家!」
我捂住話筒應了聲,然後對賀晏舟道:
「他走了,你要不要過來?」
11
賀晏舟的速度很快。
前腳陳銘遠剛走,後腳便再次響起敲門聲。
「天王蓋地虎。」
門外是刻意壓低的男聲。
我覺得好笑,直接開了門。
只見大晚上,賀晏舟卻戴著墨鏡和口罩,棒球帽的帽檐也壓得很低。
「怎麼不對暗號?」
我取掉他的墨鏡和口罩,然後踮腳攬住他的脖頸:
「這暗號,是個人都能答上來吧。」
「還有你的穿搭,不知道以為是愛豆私會圈外女友。」
賀晏舟嘴角微微彎起,然後摟著我的腰,一個轉圈,並順手關上大門:
「進來說。」
「外面有監控。」
我們從客廳一路吻到房間。
灼熱的呼吸交纏,我有點喘不過氣。
然後賀晏舟將掛在他身上的我放到床上。
臥室沒開燈,只有月光從窗外照進來。
賀晏舟修長的手指搭在襯衫扣子上,慢條斯理解開,露出比視頻里更好看的肌肉。
他捉住我的手,放在胸肌上。
一路向下,又帶著我的手在皮帶按扣上,曖昧劃圈。
明明居高臨下,但賀晏舟的臉上卻是清淡的笑容:
「喬喬,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買家秀和賣家秀,應該沒區別吧?」
我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這簡直是勾引:
「那可太好了。」
他俯身,吻了吻我的耳垂,然後在耳邊道:
「再下面,還要你親自驗貨。」
「咔噠。」
清脆的按扣聲響起。
我單手解開賀晏舟的皮帶,而後是褲子的紐扣。
手觸及棉質布料,以及微微發燙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