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遵是京圈商貴,而我是他養在身邊的金絲雀。
他寵我入骨,凡是得罪我的人無一例外,都沒有好下場。
「我的阿瑾從來不是你們可以肆意討論的玩物。」
可直到有天,我聽到彈幕說——
【要是女主知道沈遵就是她的病嬌哥哥,那該有多絕望。】
【唉,好不容易逃離有控制欲的變態哥哥,又被老公給賣了回去。】
【你們說女主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她老公就被鎖在床頭,被哥哥逼著看他們夜夜歡愉。】
那一刻,我渾身僵硬了。
1
熟悉的腳步聲響起。
沈遵走到我身後,把我圈在懷裡,貼在我耳邊低喃。
好似一個下班回家的丈夫,擁抱自己的妻子那般自然、親密。
可我是被我老公抵給他還債的。
我一個瞎子,被他關在這裡夜夜尋歡。
連想跑,都摸不著方向,更別提有層層看守。
見我沒吭聲,沈遵輕笑,在我耳朵上咬了一下。
「是我不好,昨晚要的太狠了。」
昨晚沈遵像一隻不知饜足的野獸。
在我累得昏昏沉沉時,他才抱我去床上。
接下來的幾天,沈遵異常溫柔。
正如此刻,他像只乖巧的小狗,埋在我頸間,用自責又委屈的語氣跟我道歉。
「阿瑾,我以後會乖,別不理我,更別離開我好不好?求求你。」
雖然知道這不過是他又一次的反覆無常。
但如今,這已經是我能渴求的,暫時得以喘息的唯一生機。
想到今晚不用再被狠狠折磨,我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我聽到有人說:
【要是女主知道沈遵就是她的病嬌哥哥,那該有多絕望。】
【哥哥愛女主入骨,要不是女主當初偷跑離開,哥哥也不至於偽裝成另一個人,搞囚禁play啊。】
【樓上的,就是因為哥哥當初發瘋把女主囚禁在家,她才逃跑的啊!】
我全身血液一滯。
沈遵……是哥哥?
2
對我來說,「哥哥」兩個字,比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可怕一萬倍。
怎麼會是哥哥呢……
我明明,明明從他身邊逃走了啊。
彈幕解答了我的疑惑:
【哥哥如今勢力滔天,不管女主逃到哪裡,找到她只是時間問題吧。】
【「哥哥」的身份不行,就扮作沈遵買下女主,照樣把她關在身邊,該說是瘋呢還是愛呢。】
【哥哥特地做了聲帶手術,把聲音、說話習慣、常用動作,就連床上姿勢都給改了,怎麼不算愛呢。】
從彈幕口中得知,我跟哥哥是一本救贖文里的男女主。
因為小時候的互相救贖,我們這輩子都要綁在一起。
所以就算我千辛萬苦從哥哥身邊逃走,到頭來還是被他抓回來麼?
我早該發現的。
沈遵那時而捧我在手心,時而又緊扼我脖子的窒息控制欲。
那些雖然陌生,卻每一下都帶著瘋狂占有欲的姿勢。
只有哥哥,會用毀滅我的方式愛我。
我全身癱軟,如墜冰窟。
察覺到我的異樣,沈遵挺身扶住我。
「怎麼了?阿瑾。」
他把我轉過去,狐疑且銳利的目光在我臉上巡視。
「阿瑾,你怎麼在發抖?」
3
不能,不能讓他發現我知道了。
我害怕被他看出破綻,垂頭抓著裙擺,聲音沙啞。
「我……我還疼……。」
沈遵輕笑一聲,輕柔的將我抱到床上。
「那我給你揉揉。」
他的手從我腰側一點點往下。
每一下都在我心裡激起一陣顫慄。
那是一種後背發涼的恐懼。
帶著那些被他囚禁的記憶,讓我全身發冷。
「冷?」
沈遵未著寸縷的身體貼了上來。
胸膛炙熱,我卻覺得冰冷刺骨。
「好些嗎?」
我僵硬地點點頭。
「那怎麼還這麼冰?」
我再也控制不住,全身發抖。
「別怕,我輕一些。」
手伸到床邊的時候,我好像碰到了另一隻手。
但是,沈遵的雙手明明箍在我腰上。
因為看不見,我的觸覺異常敏銳。
我確定那是手的觸感。
只是那隻手格外粗糲,瘦得只有皮包骨。
我想再碰一下,卻被沈遵抓著腳踝捉了回去。
手一揚,我瞬間驚叫出聲。
剛剛,有人的呼吸噴薄在我手背!
「怎麼了?」
我用疼當藉口。
沈遵沉默了。
他極輕的呼吸兩下,然後長出一口氣。
摁在我手背的手抓緊。
「是我的錯。」
趁著沈遵去浴室沖澡的間隙,我想再去摸一摸剛才那個東西。
突然聽到彈幕說:
【你們說女主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蘇潤年就被鎖在床頭邊呢。】
4
我僵硬地轉過頭,對著床頭那個位置。
彈幕聽起來很激動:
【我去!這個方向,女主是發現她老公了嗎?】
【我就說剛剛女主尖叫那一下不對勁!】
所以,蘇潤年一直被哥哥鎖在床頭,看著這一切?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遇到蘇潤年,我以為遇到了生命里的光,可以就此逃離哥哥的掌控。
卻沒想到,他因為欠下賭債,將我抵給了京圈商貴沈遵。
兜兜轉轉,我又落到了哥哥手裡。
六年前,哥哥將我從大學騙回來。
從此他把我囚禁身側。
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啊,我有信心可以成為鋼琴大賽的第一。
只要成為第一,就有機會被世界名校錄取。
我想出國深造,可他卻以蕭家白養我多年,需要我報答為理由。
強硬的將我留在了他的身邊。
剛開始,他還會帶我出去。
他享受擁有我的快感,像是炫耀心愛的玩具般將我宣告全世界。
那時我雖然享受著蕭家的資源,但養女的身份從未被公開。
所以沒人知道我是他的妹妹,每當我坐在他的腿上叫他哥哥。
所有人都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我,將我當成被他包養的金絲雀。
他寵我入骨,讓眾多其他總裁的金絲雀一度艷羨不已。
不論我表現的對哥哥怎麼厭惡,他們都覺得那是欲擒故縱或者不識抬舉。
所有人都等著看我笑話,看我被他玩膩的那一天。
但三年過去了,他卻將我越看越緊。
得罪我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我的小瑾,從來不是你們可以議論的玩物。」
他義正言辭的說著,可被他抱在懷裡的我卻生無可戀。
明明!明明是他將我一手打造成了只能依附男人的玩物。
他又在這裝什麼深情!
5
「阿瑾,你在想什麼?」
沈遵溫熱的呼吸饒有意味的咬住我的耳垂。
我渾身一僵,抓著床單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
「阿遵,我……」
我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啞著嗓子抽泣道。
「我好想我老公……」
沈遵猛地停住了動作。
【沈遵看女主老公這惡狠狠的眼神,是恨不得把他撕了吧。】
【這個時候女主說想老公,沈遵氣得快瘋了吧。】
沈遵發了狠的將我揉進懷裡。
「為什麼?阿瑾,我對你不好嗎?」
「你為什麼還想著那個賭徒!」
說到這,他的情緒似乎有些失控。
我的肩膀被他攥得痛呼了一聲。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激動,有些歉疚的吻了吻上面的紅痕。
聲音平緩下來,但還是難掩嫉妒。
「那個渣男,輸了千萬卻用你來抵債。」
「他有什麼好的?阿瑾為什麼到現在還想著他?」
是啊,他有什麼好的?
他最終還是把我賣了。
但當初我製造火災出逃,眼睛被煙燻瞎,手也受了傷。
是醫生蘇潤年救了我。
他在小鎮上開了一家小診所。
兩年時光,他用真誠和耐心一點點破開我的心房,療愈我的心傷。
他從不嫌棄我眼瞎不便。
也真誠的支持我重新開始,將以前的專業一點點拾起來。
我的手一彈鋼琴就疼,但我的耳朵很好。
在他的鼓勵下,我成了一位調音師。
而他也在半年前向我求婚,我們度過了幾天蜜裡調油的蜜月旅行。
直到將要回去的最後一天,蘇潤年以給我驚喜為由,將我賣給了黑市。
後來,沈遵買下了我。
自從彈幕告訴我,蘇潤年就被鎖在床頭後,我找機會問過他。
「你欠了債,我可以想辦法幫你一起還,為什麼要把我賣掉?」
「蘇潤年,這兩年你對我可曾有過一絲真心?」
回答我的,是一陣意味不明的嗚咽。
我不敢轉頭看他。
根據之前的經驗,哥哥一定在房間裡裝了監控。
我假裝躺在被窩裡聽音樂,用被子蓋住嘴巴,並不敢有過多舉動。
彈幕響了。
【女主啊,蘇潤年的嘴被你哥哥縫上了,說不了話啊。】
【唉,之前蘇潤年被吊在地下室,每天被哥哥用鞭子抽,現在又被鎖在床頭,日日看著他們歡愉……哥哥是真瘋啊。】
【虐完身又虐心,蘇潤年就剩一口氣吊著,感覺快掛了。】
我的確能感覺到蘇潤年的氣息越來越虛弱。
我想起那兩年的朝夕相處。
想起蘇潤年跟我講他行醫的初心,想起他底色里的善良。
剛剛,他似乎是急著想告訴我什麼。
我又想起那個寧願斬斷我翅膀,也不願我身邊有任何其他人的哥哥。
如果他知道我跟另外一個男人結了婚,他會做什麼?
疑慮在心中滋長。
曾經那麼好的蘇潤年,真的會因為賭博而將我賣了嗎?
又或者說,他真的會去賭博嗎?
6
「阿瑾,你又走神了。」
「是因為又想到了蘇潤年嗎?」
熟悉的皂香味侵入我的四周,沈遵今天的動作也格外狠。
【親眼看著女主跟哥哥那啥,蘇潤年眼睛都要冒血了。】
蘇潤年突然發出一聲低吼,沙啞的聲音像沸騰了的鍋灶。
這次的動靜太大了,我不能再假裝無視他了。
「阿遵,你有聽到什麼動靜嗎?」
沈遵像是早已想好了答案,聲色自然道。
「哦,我不小心按到了遙控器,是電視的聲音。」
一想到哥哥正樂此不疲地跟我玩著遊戲。
並且一副要永遠玩下去的樣子。
我就忍不住想吐。
他歉疚的抱著我連連道歉,我又忍不住落淚,悶悶的把頭埋進被子裡。
他立刻貼上來,抱著我洗了澡哄了我好一會兒。
「既然阿瑾這麼想念蘇潤年,我就把他找來吧。」
「只要是阿瑾的心愿,我都會滿足。」
我裝作很詫異的樣子:「真的?」
「當然,不過阿瑾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才好。」
「那種用你抵債的渣男,說不定身邊早就換了女人。」
我裝出一副痴心不改的樣子,說只要讓我見到他就好。
蘇潤年是這場遊戲里的變數,有變數,我就有希望。
7
第二天下午。
「小瑾!小瑾!」
是蘇潤年的聲音!
他似乎正費力掙脫保鏢的鉗制,朝我撲過來。
沈遵一腳踹開了他。
「阿瑾,我幫你教訓這個渣男好不好?」
沈遵把玩著我的手指,雖是疑問,但語氣卻不容置疑。
等等,如果這是蘇潤年,那床頭的那個是誰?
彈幕及時響起:
【我去,男主知道女主看不見,竟然找了一個跟蘇潤年聲音相像的聲替。】
【還把真正的蘇潤年拖出來,像條死狗一樣放冒牌貨身邊,病嬌男主真會玩。】
原來如此。
我越來越懷疑蘇潤年當初的賭債,就是哥哥設的局。
哥哥啊哥哥,從前你跟我玩囚禁的遊戲,把強迫我、毀滅我當作愛我。
現在你跟我玩替身的遊戲,是要再次毀滅我人生中為數不多的美好嗎?
哥哥拿起我耳邊的一縷頭髮,嗅了嗅,又把它別到我耳後。
動作溫柔,嗓音卻深沉陰惻。
「阿瑾,他把你賣給黑市。」
「不如,我們以牙還牙好不好?」
我拚命壓制著自己的憤怒。
「那兩年……他對我很好。」
沈遵嘆了口氣,「阿瑾,你還是太心軟了。」
「對於這樣的渣男,就算是把他剁了喂狗都算是便宜他了。」
我哆嗦了下,沈遵察覺到我的畏懼,溫柔的擁住我。
「不過既然是阿瑾的話,那就算了吧。」
「只剁了他兩隻手,以免他日後再賭,也算是代你還他這兩年的……情義了。」
8
「不!不行!我還有問題想要問他呢!」
沈遵用陰鬼一般的語氣說:
「好,那你問吧。」
我剛張嘴,就聽到一聲刀刃划過皮膚的聲音。
【我去,真割啊,蘇潤年都被折磨成這樣了。】
【這一刀下去,蘇潤年的手算是毀了。】
他是個醫生啊!
幾乎在那一瞬間,我想到了自己雙手被毀,無法再彈鋼琴的痛苦。
那是我一生熱愛的事業呀!
我終於繃不住,含著淚跌跌撞撞朝蘇潤年撲過去。
我循著那縷微弱的呼吸,摸到了瘦骨嶙峋的蘇潤年。
我拚命的捂住他泉涌般的傷口,可鮮血還是從指縫間流出。
就像我不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抓住指尖的幸福。
「啊¥%&……」
蘇潤年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吐出來的字音卻含糊不清。
我湊近想要傾聽,但沈遵卻從身後強勢的將我撈了回去,冷冷道。
「別聽了,他的嘴被縫上了。」
怪不得……
哥哥,你說你愛我,可為什麼總要毀掉我身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