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想拉你聊聊都沒拉住呢。」
「如果不是做賊心虛,那你當時跑什麼?」
「而且你是上午拍的照片,我們公司的人晚上才找的你,誰知道在這段時間裡,你有沒有私自把照片散播到網上?」
夏露的笑容逐漸收斂,流露出一絲狠辣。
「陳汐,你就是個勒索犯,你搶走了我的東西。」
「我不會放過你的,搶我東西的人,我會讓她千倍百倍地吐出來!」
看著夏露的樣子,我很快就意識到了她這麼做的原因。
「果然……你是為了顧離嗎?」
聽到顧離的名字,夏露的臉上頓時有些繃不住。
我冷笑了一聲。
「夏小姐真是痴情,為了顧離,不惜把職業生涯都賭上嗎?」
此刻我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推測。
夏露是故意把照片泄露出去,想要栽贓嫁禍於我的。
這一切都只是因為,顧離現在和我結婚了。
夏露被我戳穿了心事,嘴上卻依然不肯認輸。
「切,和顧離沒有關係,我只是在維護自己的合法利益罷了!」
她的聲音很大,卻沒什麼底氣。
我又坐回了椅子上。
事已至此,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
找尋真相的意義已經不大,因為夏露就是衝著我來的。
「夏露,你真是個幼稚的傢伙。」
「當初是你拋棄了顧離跑到國外,如今顧離結婚,你又不依不饒,還想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夏露,你怎麼這麼作呀?」
「你住口!」
夏露徹底繃不住了,張牙舞爪起來,仿佛要撲過桌子把我掐死。
就在這時,顧離也趕到了這裡。
「陳汐,你沒事吧?」
顧離坐到我的身邊,在桌下輕輕牽起了我的手。
看到他來,我的心裡頓時有了底氣,輕輕搖了搖頭。
顧離接過了這場辯論,他看著夏露有些愣神,隨後反應過來說道。
「夏露女士,這起照片泄露事件,本身就疑點重重。」
「繼續糾纏下去,對我方和貴方公司都沒什麼好處。」
「而我也相信,我方當事人並不是什麼勒索犯,貴方公司應該也沒有什麼可靠證據吧?」
「偽造證據什麼的,如果被查了出來,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不如我們各退一步,私下和解如何?」
看到顧離前來,夏露的語氣頓時軟了下來。
「那,那也不是不能談……」
夏露低著頭,一副小女孩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剛剛咄咄逼人的感覺。
這件事情,最後就以「和平」為結果結束了。
夏露一方撤回之前的所有對我和父親的指控,號稱在內部員工里查出了姦細,已將其處罰和開除。
我方則接受了夏露一方的補償,不再繼續進行追究。
「顧離,謝謝你。」
出來後,我挽著顧離的手臂,小聲道著謝。
顧離新開了律師事務所,同樣也非常繁忙。
他手上也接了幾個大案子,最近忙得焦頭爛額的。
可即便如此,在接到我的求救消息後,顧離還是立刻趕了過來。
顧離捏了捏我的手。
「陳汐,你現在是我的妻子。」
「丈夫幫助妻子,有什麼好道謝的。」
他面無表情的臉上,此刻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容。
仿佛冰塊融化,春風拂過。
聽到顧離的話,我抓緊了他的手臂。
我一直都知道,夏露以前和顧離談過戀愛,那時他們的感情十分深厚。
只是後來夏露和顧離分開,才給了我走進顧離心裡的機會。
我不知道顧離會不會願意對付夏露,但我還是把消息發給了他。
顧離沒有令我失望,他選擇了我,義無反顧地站在我身邊。
可如今……
我看著通訊錄上顧離的名字,默不作聲。
13
在沉默了很久後,我點擊了顧離的名字。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陳汐?有什麼事嗎?」
顧離平淡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抿了抿嘴,說道。
「顧離,你已經看到夏露在網上發的那些東西了吧?」
顧離沒有說話。
我的聲音忍不住大了一分。
「當年是你給我父親辯護的,真相究竟是什麼,你最清楚了不是嗎?」
「你說過,你只相信被證據證明了事實,現在夏露已經開始光明正大地造謠了。」
「你還要坐視不理?」
電話另一頭的顧離依舊沉默著。
「咳咳……」
我的喉頭一甜,似乎又咳出了些鮮血。
「顧離……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父親還在住院,他遭不起當年那樣的罪了……」
在病痛和心理壓力的折磨下,我向顧離發出了哀求。
一如當年那般。
可另一頭的顧離像是死了一樣,一直沒有任何聲音傳回。
我的心逐漸冰冷了下來。
「顧離,你一定要偏袒夏露到底嗎!」
我發出了心碎的嘶吼。
「你這樣還算什麼律師!」
「為了夏露,你現在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和父親被千夫所指嗎?」
「你就這麼忘不掉她?那我呢?我們這些年的婚姻,我們經歷過的一切,在你心裡都算是些什麼?!」
宣洩過後,是無力的喘息聲。
我能清楚地感覺到,病情逐漸加重了,它的腳步越來越快,仿佛已經迫不及待要收割我的靈魂。
「陳汐……對不起。」
顧離嘶啞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了出來。
然後就是掛斷電話的嘟嘟聲。
啪嗒。
我無力地垂下了手,手機滑落,摔在了地上。
發出了清脆的破碎聲。
14
晚上,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最近在本市鬧得沸沸揚揚的車禍案,如今有了新的反轉。」
「受害者一方,居然是蓄謀已久的勒索犯。」
「夏露女士,才是飽受折磨的受害者……」
鄰居家的電視里,傳來了新聞的聲音。
我走到房門前,發現門上被人用紅色噴漆噴了一個大大的死字。
看著這慘樣,我卻苦澀地笑了。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我推開房門,卻發現在桌子上,擺了一盤雞蛋。
我走上前去,拿起來一枚雞蛋。
每個雞蛋上都用紅色的顏料畫了一個彎彎曲曲的符號。看得我五味雜陳。
這個符號,是獨屬於我們家的秘密。
同時也是我和顧離之間的秘密。
我和顧離,在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
只是這份緣分,來得頗為坎坷。
在我上高中時,母親在有一天突然失蹤了。
鄰居說,有一個男人找到了我們家,和我母親說了幾句話後,就把母親帶走了。
父親並沒有特別大的反應,只是在晚飯時抿著一口小酒,和我淡淡地說:
「當年你的母親,曾有一個心上人。」
「那個心上人說等他功成名就的時候,就會回來娶你母親。」
「但這一等,就是十年。」
「你母親等不了了,之後就嫁給了我。」
父親的故事簡短而蒼白,可我依舊從中聽到了深深的失落與不甘。
所以,其實我對母親的離去帶有濃厚的疑惑與恐懼,我也不敢和父親繼續討論。
我不想揭開父親的傷疤,也不想把自己的傷疤給別人看。
就這麼過了一年,有一天,父親帶著一個姓顧的阿姨回到了家。
「小汐,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顧阿姨。」
顧阿姨連忙走到我的面前。
「你就是小汐吧,阿姨來得急,沒帶什麼禮物,這個送給你。」
說著,顧阿姨從包里拿出一條裙子遞給了我。
我並沒有說喜歡或不喜歡,只是低著頭,輕輕道了聲謝。
看著父親和顧阿姨在餐桌上相談甚歡,我心中五味雜陳。
那時的我已經上了高中,不是普通的小孩。
我自然是能看出的,父親已經和顧阿姨好上了。
然而讓我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父親能在這短短的一年時間就走出來?
我一直都能在夢裡夢見母親,可父親好似把母親完全忘記了。不再提及,卻也不再難過。
這是對的嗎?我不知道。
後來顧阿姨來我們家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有一次,顧阿姨將一個叫顧離的男孩子帶了過來。
「小汐,這是我的兒子,他叫顧離。」
「他的歲數應該和你差不多,你直接喊他名字就好了。」
我輕輕喊了聲「離哥」以表禮貌,而顧離只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但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在看見顧離的第一眼,我的心就快了半拍。
顧離的相貌確實不錯,繼承了顧阿姨的美貌,但吸引我的點不是在這裡。
而是我在他身上感受到的那股,與年齡不匹配的成熟感。
這份成熟的感覺,讓人忍不住產生依靠和好奇。
隨著顧阿姨和我們家的來往逐漸密切,我也開始和顧離搭上話。
他不是那種愛聊天的人,只有在聊到學校里的女神夏露的時候,他才會和我多說幾句話。
「夏露雖然已經決定藝考,但文化課成績實在太差了。」
「她每天都要找我來補習,真麻煩。」
顧離的話雖然在抱怨,可他的嘴角卻分明在往上揚。
我能看出,顧離很喜歡夏露,我也不止一次地見過夏露和顧離嬉笑打鬧。
那時的我,學會了失落與懊悔,為這種沒什麼道理的事情而懊悔。
為什麼不能是我早一點遇到顧離?
時間久了,我開始對於和顧離交流產生了煩躁感。
因為我不想再聽自己有好感的男生,和另一個女生的曖昧故事。
顧里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煩躁,又逐漸恢復到了我們最初見面的那樣,不願說話,不願交流。
我們像是兩匹孤狼,在領地的邊緣徘徊片刻後,眺望對方許久,最後又縮回了安全的區域。
因為夏露,我們的關係又退回到了原點。
和我們不同,父親和顧阿姨的進展相當快速。
顧阿姨現在已經經常留在我們家裡過夜了,連帶著顧離也一直住在我們家。
我曾聽過父親和顧阿姨探討婚姻,可是為了顧及我的感受,他們還是決定暫時不結婚。
他們覺得如果現在結婚,我可能會有些接受不了。
事實上,我也確實很難接受。
因為真的很難接受另一個女人取代母親的身份。
而且我也能看出,顧離也很難接受。
住在我們家裡的時候,顧離就很少說話,每天說得最多的就是「吃飽了」。
我猜,顧離和我一樣,對於自家大人的選擇感到困惑。
但我不敢去驗證,也不敢和顧離討論這件事。
就像以前那樣,我不想揭開自己的傷疤,也不想揭開顧離的。
我和顧離,保持著這種古怪的氣氛和分寸感,一直等到了端午節。
那天,顧阿姨和我一起包粽子,突然說道。
「小汐,你和阿姨說實話。」
「顧離這孩子,是不是很難相處啊?」
我心頭一跳,連忙否認。
「沒,沒有,是我太悶了,連帶著顧離也不想說話。」
阿姨擦了擦手,溫柔地拍了拍我的頭。
「傻丫頭,顧離是阿姨的孩子,他什麼樣我還能不清楚嗎?」
顧阿姨嘆了口氣。
「自從我的丈夫去世後,顧離就很少講話了。」
「我猜他也是有些想法的,但他不說,我也不好隨便揣測和違反他的意願。」
說到這裡,顧阿姨拿起了一枚雞蛋,放在我的面前,微笑說著。
「小汐,你知道為什麼人們在端午節的時候要把雞蛋和粽子扔進河裡嗎?」
我愣了一下,答道。
「因為屈原投江自盡,人們不想讓魚群吃掉屈原的屍體。」
這是小學時候就聽過的故事。
顧阿姨輕輕一撥,雞蛋在我面前轉了起來。
「小汐,這只是一部分原因。」
「人們投喂粽子和雞蛋,是因為上面寄託了人們的願望,和那些沒能說出口的話。」
「這些心愿,會賦予食物不同的意義。」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顧阿姨笑了笑,用紅色的顏料在一枚雞蛋上畫上了一個奇怪的符號遞給了我。
隨後,她說了一個故事。
「小時候顧離的膽子可小了,不愛說話。」
「想要什麼東西,總是不肯和我直說,扭扭捏捏的。」
「有一次,他想買一個玩具,於是把那個玩具畫在了雞蛋上,假裝不小心在餐桌上滾給了我。」
「這後來成了我們母子間的一個小遊戲。」
「撲哧!」
聽到這裡,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沒想到高冷如顧離,居然還有這麼幼稚的過去。
顧安姨微笑著對我說。
「想說什麼的話,就帶著這個雞蛋去找他吧。」
「他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晚飯後,父親和顧阿姨出去散步,家裡只留下了我和顧離。
我看著手裡的雞蛋,深吸了一口氣,敲響了顧離的房門。
他打開了一道門縫,從里探出頭來。
「咳,顧離……」
我的臉頰微紅,將雞蛋遞給了他。
「你……吃飽了沒?」
「要不要再加個雞蛋?」
顧離的眼神頓時清澈了。
他看著我和手中的雞蛋,一言不發。
就在我越發感到尷尬時,只見顧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打開房門,將一個雞蛋遞了過來。
「咳,這麼巧,你也想吃嗎?」
「我陪一個?」
顧離的視線在空中亂飄,最後和我對接上。
看著彼此的我們,相視一笑。
有什麼東西,在我們心中悄然融化。
那一晚我們越聊越投機,彼此走近了許多。
之後,這件事情更成為我們之間沒有言說的約定。
每當我們有什麼難為情的事情,想和對方聊時,就會假裝給對方送雞蛋。
然而此時此刻,這盤放在桌子上的雞蛋,仿佛是對我無聲的諷刺。
顧離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他有什麼理由偏袒夏露?
夏露真的讓他這麼難以割捨?
我一把把那盤雞蛋摔在了地上,拿出手機瘋狂地給顧離打電話。
「咳咳……」
「陳汐?」
電話那頭的顧離輕咳了兩聲,像是感冒了。
聲音也變得沙啞許多。
我強忍著哭腔,說出了絕情的話。
「顧離,別再玩這種幼稚的遊戲了。」
「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話了!」
15
電話另一頭的顧離又咳嗽了許久。
我接著說道。
「顧離,我和你講過道理,也求過你,可你依舊不偏不倚地站在夏露身邊。」
「現在你再玩這種幼稚的把戲,有什麼意思?」
「難道你想告訴我,你對我和父親做了這麼多事情也是不得已的?」
顧離止住了咳嗽,最後說了一句。
「陳汐,對不起。」
面對他蒼白無力地道歉,我惡狠狠地說道。
「顧離,我不接受。」
「我討厭你,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那時認識了你!」
說完,我便掛斷了電話。
我環顧四周,家裡的一面牆上,專門掛著我和顧離這些年來,出去遊玩的照片。
我和顧離有各自的工作,彼此又沒什麼相交的領域,大部分時候都是聚少離多。
所以我們都格外珍惜放假時和彼此相處的時間。
我們每到一個景點,都會拍下許多照片,然後花一晚上從一堆照片里篩選出最好的。
那是我們最甜美的回憶。
可如今,這份甜美摻入了一份名為夏露的老鼠屎。
我有些煩躁地扣下了桌上我和顧離的合照。
電視里聽聞播報的聲音,把我拽回了現實。
「第二次庭審將於近日舉行,本台將持續為您報道……」
看著窗外逐漸陰沉下來的天色,我攥緊了拳頭。
既然顧離堅持站在夏露身邊,那就由他去吧!
如果他真的願意為了夏露,不顧底線傾盡全力,那我也會奉陪到底!
想著,我開始在家裡翻箱倒櫃。
當年夏露他們公司朝我們購買照片的合同是一式雙份,我們的手上也留有一份。
可是後來有一天,我們家莫名其妙地失火,很多重要的資料被付之一炬,只留下了殘頁。
現在看來,這件事也充滿了蹊蹺,但我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
看著手中被我翻找出來的殘頁,我不由得嘆了口氣。
只剩下這點東西,不知道能否和顧離他們抗衡?
第二天,等我再去照顧父親的時候,和他聊起了這件事。
父親撓了撓頭,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小汐,你還記得嗎?」
「當年官司打完沒過多久後,我就搬去了鄉下住。」
「我記得在走前,我帶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說不定以前合同的備份,也被我在不知不覺間帶走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我大喜過望,當天就打車回到了鄉下。
在父親保管重要物品的木箱裡,果然發現了當年留下的合同。
有了這個關鍵的證據,夏露很多的謠言都將不攻自破!
然而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新聞播出後,湧來的不只有不理智的罵聲,同時也有支持。
就比如當年找我拍照的那對情侶。
如今他們已經結婚多年,在電視上看到我的新聞後,他們聯繫到了當時一起去漫展的一些朋友。
他們都看到了,夏露知識保鏢對我做的暴行。也願意為我作證。
看著逐漸匯聚到我身邊的證據和善意,我對於即將開始的二審,信心十足!
16
沒過多久,二審如期展開。
自上一次在醫院分別後,這是我第一次再見到顧離和夏露。
夏露還是保持著那副蒼白無力的妝造,小腹卻已經有了明顯的隆起。
而讓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顧離的臉色格外得差,時不時地拿著紙巾捂住嘴,不停咳嗽。
我皺起了眉頭,沒想到顧離病得這麼重。
在正式開始庭審後,我的律師逐一陳列了我找到的各種證據。
證據鏈環環相扣,幾乎無法靠簡單的狡辯逃過。
我對於能拿出的證據早已瞭然於心,只是一直盯著顧離看。
我想知道,面對這樣的局面,他還能為夏露做什麼?
是用七寸不爛之舌繼續狡辯,還是再動用關係製造偽證和偽證人?
然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事情出現了。
在我方列完所有證據後,顧離站起身,平淡地說道。
「我方,沒有任何反駁的說法。」
沒有反駁的說法,也就意味著承認了夏露對於我進行的造謠,精神傷害等罪名。
而上一次被推出來頂罪的助理,此刻也反駁了之前的說法。
她當庭表示夏露用她的父母人身安全作為威脅,強迫她頂替罪名。
這一系列的反轉不僅沒能讓夏露擺脫原有的罪名,反而讓她罪上加罪。
現場的情況,讓夏露徹底傻眼了。
「你們……都在幹嘛啊?」
她拉了拉顧離的袖子。
「阿離,你不是天下最厲害的律師嗎?快點幫我辯護啊。」
「快說啊,說我沒有罪,都是陳汐那群賤人故意陷害的。」
「被告,請注意你的措辭。」
法官發出了嚴厲的警告,可夏露像是傻了一般,只是呆呆地拉著顧離。
顧離沒有再說話,在陳述完自己的敗訴宣言後,他平靜地坐回了椅子上,收回被夏露拽著的袖子。
夏露又扭頭看向助理,一臉陰沉。
「你要現在背叛我?你難道不怕我之前說過的話嗎?」
「法官,被告現在是在當庭威脅!」
眼看局勢大好,我抓著機會乘勝追擊。
法官的重錘敲響了最後的結局。
夏露,造謠,造成社會重大不良影響,開車肇事逃逸,種種罪名疊加在了一起。
等她再出獄的時候,也許只能去演劉姥姥了。
「阿離,顧離!」
「你不是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嗎?你不是說過忘不掉我嗎?!」
「為什麼不幫我脫罪?為什麼?!」
夏露被拉下去後,依舊在歇斯底里地嘶吼著。
可顧離像是全然沒有聽到一樣。
整個案件結束得如此迅速順利,讓我不由得鬆了口氣。
被我僱傭來的律師也相當激動。
他大概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幾乎沒有動多少力氣,就大勝了業界號稱無敵的顧離。
在法庭外,我和顧離又一次相遇了。
湊近看之後,我才發現,顧離的臉色確實相當蒼白,眼球里也布滿了血絲。
「好久不見,陳汐。」
「看起來,你的氣色比我好多了。」
顧離用嘶啞的聲音說著。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心中有些悸動,但很快又想起了他之前做過的事情。
我挺起胸膛,故作驕傲地說著。
「上次不是和顧大律師說過嗎?」
「醫生說過了,姑奶奶我能長命百歲!」
顧離微微一笑。
「是嗎?那樣就真的太好了。」
說完,他腳步輕浮地轉身離去。
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我的心裡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壓著。
總是感覺悶得慌。
17
在夏露倒台後,她背後的經紀公司也不再幫忙擦屁股,開始轉推新人。
於是在網絡上,曾經和夏露有過過節的人再次出來發聲。
他們都是被夏露傷害過的人,只是因為當年夏露是公司的頭牌,於是這些人的案件都被公司用財力壓下去了。
夏露這回,是真的要為她前半生的囂張跋扈付出巨大代價了。
在明星的濾鏡徹底破碎後,之前夏露的人氣越高,如今承受的反噬就越大。
這幾天,有關她的瓜越發勁爆。
有人說,夏露在國外的時候玩得相當花,經常出入當地人的派對。
也有人說,夏露肚子裡的孩子是個不知名的野種,這次回來攤上顧離純粹是為了找人接盤。
這些事情,就顯得有些曖昧不明了,讓人難以分辨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