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一支春風裡的花完整後續

2025-03-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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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放下來,然後緊緊地將我摟在懷裡。

我感受到他顫抖的手撫上我的發頂。

他聲音很啞,特別啞,我發現他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對我所做的一切都變得小心翼翼。

「我們回家。」

「……」

「……我哪有家。」

他明顯一愣,然後像是要把我揉進他身體里。

在我耳旁不停地說對不起,似是細碎的呢喃。

……

他將我放進了車裡,然後走進木屋。

木屋門口有一個黑衣人擋住,我什麼也看不見。

只是不一會,木屋中傳出慘絕人寰的叫喊。

大概是那個變態。

我靠在車窗上聽著那一下下的尖叫。

盯著那間木屋,尖叫聲還是沒停。

像是來自地獄的哀嚎,

以及發自靈魂的恐懼。

許昌的手上,從不沾血。

現在,沾上了。

13

許昌將我帶回了家。

一切好像又變得和從前一樣。

可又有什麼變了,他從不讓人住進他在市中心的公寓。

卻在那天抱著我說,那是我以後的家了。

我還見了林蔓只最後一面。

那個笑起來好像無比單純的女孩,在見到我時面容猛然扭曲。

她被人架著,卻死死地盯著我。

不停地哭喊和怒罵,說我是警局的臥底。

「許昌!你以為她是好人嗎?」

「她肯定是臥底!!!臥底!!」

「你不可能不知道!!許昌……!」

男人在聽見臥底兩字後,猛地變了臉色,

然後將擺在桌上價值連城的茶壺摔在了女孩的臉上。

我在他身旁,猛地抖了一下。

他立馬轉過身,將我摟在懷裡,哄我。

「青青?被嚇到了?」

「沒事……別怕。」

吻落在我頸肩,他近乎絕望地看著我。

「你不是……對吧?」

我沒有回答他,

他卻抱我,抱了很久很久。

14

許昌對我很好,好到誰都沒見過這樣的他。

可我所有的通訊手段依舊被掐斷了,活動的範圍,僅囊括在那棟小小的公寓里。

我有找他要過手機,他給我的回應只是俯身來吻我。

我問他為什麼把我關起來,他只是摟著我撫摸我的腰,下巴抵著我笑。

果然,他依舊清醒。

什麼不信我是臥底,分明就是信牢了我不是站在他那邊的人。

那天晚上,他半夜兩點回到家。

就這麼靠著玄關,看我。

他的身影融入濃稠的夜色,歪著頭問我怎麼還不睡。

我告訴他我睡不著。

我失眠好久了。

一閉眼就是滿手的鮮血,還有那群人的亡魂。

他走過來抱我,可硝煙的味道還是溢進鼻腔,這樣的味道我以前出現場時聞過。

是槍擊還有火藥的味道。

他抱我抱了很久,抬手揉了揉我的發間。

「青青,沒事了。」

「一切都結束了。」

「……」

第二天我就在新聞上看見。

本市醫藥廠在昨夜發生火災,四人因搶救無效身亡。

其中包括醫藥廠法定代表人龔某,受害人身上出現多處彈孔,系人為放火,目前事故正在調查中。

這個龔某,就是當初綁我的二莽哥……

我垂眼,盯著電視上的內容。

許昌瘋了。

可我也要被逼瘋了。

無數次我想著要帶這個魔鬼同歸於盡。

可我要做的不是讓許昌死。

我是要送他去最高人民法院,只有抓住他,審判他,才能將他身後的黑惡勢力連根拔起。

我師傅的遺願,就是還曲北市一片藍天。

許昌不知道,我第一個開槍射殺的人,是我師傅。

一個年過半百,依舊奮戰在一線,休息日裡喜歡給我買棒棒糖的人。

他親手握著我的手,將子彈打進他自己的眉心。

因為他知道,不讓我暴露,就只有這麼一個方法。

因為他知道,不是我死,就是他死。

他說,讓他這老頭先走一步。

許昌看見我射殺了警察,才慢慢對我放下了防備。

也是從那天開始,

我知道我只能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要活著見證許昌踏進死刑場。

不然我連下地獄,都難以心安。

15

過了冬季後,初春的某一天,許昌突然特別早地回來。

他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很罕見地沒有帶保鏢,以前他每次坐進車裡,都要搜一次竊聽設備的。

尤其是現在,他真真正正地是個手上沾血的人。

可是,他只是帶著我,上了一輛車。

「青青,你知道嗎?」

「今天好像是我生日。」

汽車行駛在一望無際的高速公路上,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帶向哪裡。

「這是我身份證上的生日,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那是我在少管所隨口胡謅的。」

這趟路程似乎很遠,我盯著沉沒於巨大山脈的夕陽,飛鳥划過連綿的雲從。

「我童年都是在少管所度過的,因為我十一歲時殺了人。」

「殺的是我的親生父親。」

「因為他把我媽的眼球捏爆了。」

「……」

汽車依舊是勻速,他的語氣依舊很平靜。

「很離奇,很荒誕對吧?」

「十一歲之前,我無時無刻不想殺了那個如同畜生一般的父親。我媽是城裡的大學生,她是被我爸給買來的。」

「我媽,是被人販子拐進大山裡的。」

「十一歲那晚我爸回來,喝醉了,把已經瞎了一隻眼的我媽摁在牆上打。」

「我就掄起牆上的斧子朝他的背砍了十九下,他斷氣了,我進了少管所。」

夜幕好像降下了,許昌打開車燈,依舊不緊不慢地說著。

「從少管所出來後,無親無故,只有黑社會肯接納我。」

「只有髒的東西肯收納我。」

「也是從那時候我發現,我大概繼承了……我爸那樣惡魔的血統吧。」

「之前有人給我做心理測試,說我是反社會人格。」

「我把那些檔案都消掉了。」

汽車終於來到了目的地,是一家廢棄很久的遊樂場。

……我印象里,是廢棄了很久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燈牌亮起,又恍如霓虹鬧市。

……只是沒有人。

「我把這裡盤下來,又重新改造了。」

男人趴在方向盤上,側著頭,輕笑著看我。

「我還沒去過遊樂場。」

「陪我玩一會吧,青青。」

16

諾大的遊樂場亮起燈,任何設施都可以自由玩。

卻沒有人。

這樣的氣氛不免有些詭異。

可他的興致,明顯要比我高。

坐旋轉木馬都偏要跟我坐一隻馬。

將我摟在懷裡,湊在我頸間。

「青青,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你是頭一個對我說喜歡我的人。」

「……」

「誰都恨我,連我維護的媽媽都恨我。」

「只有你說過……喜歡我。」

「那天知道你也喜歡我時,我心都快碎了。」

「因為我負了你。」

「我知道來不及了,我怎麼挽回都來不及了。」

「可我不想你討厭我,怎麼樣都不想。」

……

坐摩天輪時,升到最高點後,煙花突然在天空升起。

某一刻點燃長夜,又迅速熄滅。

「我不知道怎麼辦,我幫你報仇了。」

「我手上跟你一樣也沾了血。」

他俯身,將我抵在廂壁上。

哪裡是高高在上的人,他像是一隻搖尾乞憐的狗。

「青青啊,我現在把我的心掰給你看了。」

「你教我怎麼愛,好不好?」

……

男人低頭,眼裡忽然映照出璀璨的燈火。

我站在那裡望著他,望了好久好久。

半晌,我輕輕應聲。

他的眉眼落入笑意,手指,撫過我的頸間。

低頭吻我。

輕柔得如同我是什麼稀世珍寶。

17

酒店裡,男人將我抱著。

好像一刻也不想鬆手般。

我推了好幾下,都沒推動。

只好咳嗽。

「你……能不能先去洗澡?」

他笑了聲,戲謔般開口。

「嫌我髒啊?」

「……對。」

我也不知道這樣的回答為什麼能讓這個男人笑成這樣。

不甘心似的,他還是在我鼻尖落下一吻。

「等我。」

轉頭邁進浴室時,還被地上的圓凳跘了下。

……許昌說他沒談過戀愛,現在我是信了。

我坐在原來的位置,沒動。

浴室里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我還是沒動。

大概過了五分鐘,我猛地站起,然後沖向桌子。

在許昌包里翻出他的手機。

果然,動了情的男人腦子都遲鈍。

換做以前,他怎麼可能不把這麼重要的手機帶進浴室。

手機有密碼,輸入我的生日就打開了。

首先確定了有信號,然後我撥通了那個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

一邊緊盯著緊閉的浴室門,一邊祈禱著快點接聽。

直到一聲沉穩的聲線,在電話的另一頭響起。

「喂?」

「劉局,我是陳若青,警號 7865xxxx。」

「我現已掌握許昌犯罪的重大線索,包括其縱火、殺人,賄賂高級官員。」

「我現在的位置是市郊長青林酒店八樓 809 號房。」

「懇請您實施抓捕!」

短暫的沉默後,那邊的聲音有力簡潔。

「好的,我們立馬出警。」

「辛苦了,同志。」

「……」

掛了電話,我才發現我一緊張就出汗的毛病又有了。

手止不住地顫抖,還是將手機放回了他包里。

我重新坐回床上,一遍遍告訴自己靜下心來。

浴室里的水聲依舊在響,那通電話並沒有花多長時間。

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拖時間。

我隨手拿了個旁邊的旅遊冊子,讀上面的字讓自己恢復心跳。

直到男人從浴室里出來。

他頭髮的尖端還在滴水,濕漉漉的,眼睛也濕漉漉的。

水珠順著他優越的下頷骨一路劃向腹肌的溝壑。

「在看什麼?」

他歪著頭,輕笑著看我。

「旅遊宣傳手冊吧,騙我來玩的。」

我朝他揮了揮手中的冊子。

他靠近我,將我摟在懷裡,濕濕的水汽混合著男人劇烈的呼吸,讓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我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

「誒,你都不吹頭髮的嗎?」

「坐過去,我幫你吹吹。」

他很乖地坐在了前面的板凳上,我跪在他身後的床上,將吹風機插上電,然後試了試溫度。

隆隆的聲響有些大,這樣好像就可以平復我劇烈跳動的心臟。

我一直以為他的頭髮像他這人一樣是硬的,摸起來手感卻意外地軟。

我的手胡亂揉著他的頭髮,卻意外在一抹烏黑中窺見了幾點白。

「嘶,許昌,你有白頭髮了。」

他在嗡嗡的吹風機聲下說。

「你也有,上次你睡著了,我就幫你摘掉了。」

「……」

我們才多大,就都有白頭髮了。

是被折磨的吧。

吹乾了,我放下吹風機。

男人等不及似的,就將我抵在床上。

「我還沒洗澡……許昌!」

他落在我頸肩的吻,有些發狠。

聲音也是,啞了好多。

「洗澡……你還要洗澡嗎?」

「洗完澡後又要怎麼樣,又要怎麼拖時間呢,陳警官?」

「你不會以為我的人……」

「還沒發現朝這裡趕來的大批警車吧?」

一瞬間,我的腦海如同被什麼炸開一般。

然後,我又釋懷了。

也是,原來到最後……他還有所防備。

男人掏出槍,對著我。

那一刻,我頭一次在他眼底看見了近乎哀傷的神情。

「我把我的心都給你了,你給了我什麼?」

「不是要教會我愛嗎?你根本就沒想教我,對吧?」

「青青,到頭來,我依舊是個誰都不喜歡的人。」

「……」

我知道,這時候,我應該做的是安撫嫌疑人的情緒。

耳邊,警笛的聲音無限放大,警察已經到了樓下。

「放棄掙扎吧,許昌。」

「那天你抱我時我已經收集了你呢子大衣上的附著物。」

「對比一下就能發現你縱火和使用槍械的痕跡。」

「你無處可逃了,這次,我有充足的證據抓捕你。」

「……」

他看著我,可是看著看著,就笑了。

他紅著眼問我。

「陳若青,我在你面前是不是就是條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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