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戀了江青言整整六年。
就在我打算告白的前夕,他獨自出了國,一走就是三年。
後來我跟朋友玩真心話大冒險,被要求給初戀打電話。
想起他和前女友在國外被拍到的照片,我決定藉此機會放下。
「我要結婚了,你來嗎?」
對面沉吟了半晌。
「什麼時候結?現場方便搶婚嗎?」
我嚇得當場掛斷,沒想到他卻又發來消息:
「為什麼突然掛電話了?是不是旁邊的男人壓你手了?」
1
KTV的包房裡燈光璀璨,稍有些刺眼。
耳邊的沉悶又沙啞的聲音如雷轟頂般砸在了心頭,我攥緊了裙擺。
旁邊的人聽到了江青言的聲音投來了曖昧又八卦的神情。
我反應過來,在她們快要開口時立馬掐斷了電話。
「您跟江學長還余情未了呢?」
「搶婚~臥槽,聽著就夠霸道總裁,這是不是代表江學長也喜歡著你?」
「我覺得是這樣的,不然聽到咱們阿瑤要結婚了會是這種態度?」
我因緊張而攥緊的手心裡儘是熱汗,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在心頭縈繞。
剛要張口說什麼,就聽對面傳來一聲輕嗤,張瀾坐在沙發的另一邊,鄙夷的目光投向了我們。
「你們莫非忘了江學長當初是跟誰一起出國的。」
一句話猶如冰涼刺骨的冰水撲面而來,我炙熱跳動的心瞬間歸於了平靜。
她說的對啊,當初在江青言出國後沒多久,他的前女友也順勢追了過去。
有不少人還看到了他們在國外一起遊玩的照片。
都在感慨他們之間的神仙愛情,說俞婉然為了愛遠赴國外。
我掩下了心底的苦澀,佯裝不在意道:「喜歡誰是他的自由,跟我沒關係。」
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跟她們又聊了會兒,我拒絕了第二趴,選擇回家。
回到家,剛把沒電的手機充上電,江青言的電話和消息就噔噔而來。
我看了眼那未接的二十個來電,和一大串的消息,右眼狠狠跳了一下。
「為什麼突然掛電話了?是不是旁邊的男人壓你手了?」
過了兩分鐘,他又說:「宋瑤,你別騙我,我會當真。」
「你真喜歡那個男人嗎?」
「為什麼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你平時可不會睡那麼早。」
「不接電話就算了,別想我祝福你們倆。」
這話發出來沒多久,他就發了個飛機航班過來,「我這就回來。」
看完了他發來的所有消息,我無比的震撼,我真沒想到他知道這件事後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本想給他回個電話,但一看航班時間,他這會兒應該在飛機上,我頓時打消了念頭。
一顆熾熱的心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著。
第二天中午,在外出差的好友許青青發來了消息。
「乖乖,你猜我看見誰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復,她就發了照片過來,「江青言和俞婉然回來了!」
照片里的男人身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身形挺拔欣長,氣質清冷禁慾,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高冷。
而旁邊的女人小巧伊人,漂亮的小臉上儘是笑意,看向他時眼底滿含愛意。
看著這樣一副絕美的畫面,心底那股酸澀的情緒壓也壓不下去。
神使鬼差的找到了俞婉然的社交軟體帳號,點進去一點點查看。
她記錄的日常很多,有一部分她的身邊都有一個男人的痕跡。
早先的動態下面,還有江青言的點贊。
2
「我回來了,晚上聊聊?」
正想放下手機,一條消息赫然在目。
我指尖微蜷,視而不見,自動忽略了那條消息。
卻沒想到傍晚回家時會在小區外瞧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路燈下欣長的身影站姿挺拔,他低垂著眸鼓搗著手機,我包里的手機跟著嗡嗡作響。
不用看也知道是為什麼。
我挪動步子,想避開他上樓,忽地,他猝不及防的抬眸,視線直直的落在了我這邊。
腳步微動,僵在了原地。
他眉頭微皺,快步走了過來,我也緊跟著後退連連後退。
「停停停,站那說話就行了,別靠那麼近。」
江青言身形幾不可察的顫了顫,性感的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站在原地不再前進。
「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開口就是質問,我忍著翻白眼的心思,淺笑道:「手機壞了,沒注意。」
話音剛落下,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從包里傳了出來,我尷尬的在包里翻找著手機悄悄掛掉電話。
抬眼時正好瞧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嘲弄,「宋瑤,你越來越不會撒謊了。」
我一噎,無法反駁。
他繼續說:「有了男朋友,要避嫌了?也不知道是誰以前說自己是單身主義,我出國這才多久,連婚都要結了?」
沉穩暗啞的嗓音裡帶著幾分幽怨的陰陽怪氣,看我的眼神跟看負心的渣女似的。
我右眼一抽,嘀咕道:「上輩子是豬八戒吧,這麼會倒打一耙。」
「你說什麼呢?」
「沒,誇你又變帥了。」
他冷嗤了一聲,轉身從車裡抱了個可愛的貓背包出來,還沒看清楚是什麼就聽到了好幾聲奶呼呼的叫喚。
我好奇的往前湊了幾分,江青言也順勢把貓背包遞了過來,漫不經心道:「你之前不是說想養只貓嗎?特意給你帶回來的。」
我雙眼放光,開心的接了過來,卻在看到裡邊趴著的布偶貓時,臉上的笑意悄然淡了幾分。
今天在看俞婉然的社交圈時,正好看到了她抱著一隻貓玩樂的照片,配字還是:爸爸忙於工作,那就媽媽照顧你啊。
我心裡湧上了一抹強烈的苦澀,怔了兩秒,不死心道:「這隻貓叫什麼?」
「念念,江念念。」
聞言,我徹底笑不出來,懷裡抱著的東西如火球般燙手,也湧起了股強烈的抗拒。
別人不要的東西,我也不要!
我快速塞回了他懷裡,連連後退,「我不要,你愛養你養,我才不要。」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絲苦澀,仿佛空氣中瀰漫著苦味。
湧上眼眶的熱意格外明顯,我緊咬著牙關防止露了心思,後退著表達內心的抗拒。
江青言俊臉瞬間緊繃,深邃的黑眸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差點咬碎了銀牙,「你喜歡,我才養的,你現在不要它了?」
他是真的狠人,氣急敗壞走了都不帶上貓。
聽著那奶呼呼的喵喵叫,我也做不到視若無睹。
無奈之下只能把它帶回家。
進屋剛把它從包裡帶出來,它就跟洒脫的兔子似的飛快的在屋子裡跑來跑去,左瞅瞅右看看。
看見緊閉著房門的臥室,它就趴著門口可憐叫喚。
我在感嘆它的聰明勁時也感覺到了深深的哀愁。
貓挺好,只可惜那是他們倆的愛寵,我只是他們play中的一環。
3
話雖如此,我也無法做到虧待它,貓砂貓屋樣樣安排。
就如江青言說的,我真的對可愛的小動物沒有抵抗力,可惜我媽對貓毛過敏,之前都不允許我養。
我給正在吃飯的念念拍了個照發給江青言,問他什麼時候有空來把它帶走。
結果等了許久都等不來他的回應。
可惡啊,還真賴上我了不成?
半晌,江青言終於回了消息,不過是個定位。
我發了個問號過去,沒人回應。
點進去一看,是家高級飯店的位置。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我抵不住好奇順著定位找了過去。
到了目的地,我找了進去,剛走到走廊拐角處就瞧見了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江青言慵懶的靠在窗邊吹著風,褪去西裝外套,只穿了個黑色的襯衫,身姿挺立欣長。
指尖還有點燃的煙,隨著他淺吸一口,飄渺的煙霧縈繞在周邊,模糊了那俊逸的五官。
俞婉然穿著一件精緻的白色連衣裙,站在他身邊說著什麼,時而見他點頭附和,姿態又是那麼的漫不經心。
俞婉然帶笑的目光掃過,在落在我身上時停頓了兩秒,眼底的笑意淺了不少,「宋瑤,你也在這呢?」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江青言站直了身,抬眸看向我,眉宇間的溝壑一瞬暢然,他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過來,「你怎麼來了?」
我看向了他身後沒了笑意的女人,抿了抿唇,白他一眼,「不是你給我...」
話音還未落下,俞婉然也走了過來。
「既然宋瑤也來了,不如去我們包房吃個飯吧,裡面全是阿言的朋友。」
「嗯,對,正好給你介紹一下。」
他們一唱一和的模樣實屬礙眼,我低垂著眸看著腳尖,「不用了,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轉身的那刻,江青言抬手拽住了我的胳膊,他像是有話要說,動了動唇。
「宋瑤,你男朋友應該跟你一起來的吧,讓他一個人在外面等著不太好,不如叫他進來,我們一起吃個飯。」
聽到這話,他頓了下,直接鬆開了手,臉色沉得難看。
我也更難受了,他們原來都到了無話不說的程度,也是,三年相處可不是三天,是塊冰都得捂化了。
我賭氣道:「不麻煩你費心,我男朋友減肥,不吃。」
俞婉然莞爾一笑,「他這應該是在為你們的婚禮做準備吧,恭喜你啊,尋得了良人。」
她這話明眼上是在祝福,但我總覺得有種異樣的感覺。
「你說夠了嗎?」江青言眸色深沉,在她還想說什麼時開了口,「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
他二話不說,不顧俞婉然的呼喊拽著我的胳臂就往外走。
4
「江青言,你神經病啊,放手!」
走到飯店門口,他才鬆了手,「你男朋友呢?話說回來幾天了還沒見過,要不讓我們見見?」
他低沉的聲音像貼著耳朵灌入,倏然多了幾分清冷。
輸人不輸面。
我瞪了他一眼,嘴硬道:「他有事要處理,送我來就走了,你有意見?」
江青言深邃的目光定定,像是要透過我的眼睛看穿我的心思,我自感心虛,自然不敢對上他的眼睛,直接移開了視線。
「是嗎,今天不行,不如約到明天,後天?我隨時都有空。」
聞言,我噎了噎,我長那麼大就喜歡過他一個人,哪兒去找個男朋友出來?
我惱怒的瞪他,「他都沒空,他不想見你!」
而他不氣反笑,聲音低斂,「宋瑤,你知道你撒謊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他猝不及防的戳穿我的偽裝,我愣了一下,緊緊拽著手裡的包。
「說夠了沒?說夠了我就回家了。」
「嗯,念念最近怎麼樣?」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轉移了話題,我說:「它現在還行,但我不能保證它之後會怎麼樣,你最好快點把它帶走!」
江青言緊皺著眉梢,反問:「你真的不喜歡念念?」
假的。
我猶豫的點了點頭,「不喜歡,你快點把它帶走。」
每次一看到它我就情不自禁的會幻想他們倆在國外一起發生的事情,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他們之間的過往我無法參與,也不想了解,所以才會在他離開的這三年強忍著不去關注他的生活,主動的規避了與他的聯繫。
在他回來之前,我們聊天頁面停留的時間還是在兩年前。
我和他曾經是高中同桌,江青言學習能力很強,我的成績在班上位於中間,不上不下,老師要求開展小組學習,我和他就是同一組的。
為了提高成績,我腆著臉求他幫忙,相處久了,青春的荷爾蒙作祟,我開始關注起他的一舉一動來。
我努力的學習跟上他的步伐,隨著他的志願報考了海城大學,期間我有次想要跟他攤牌告白,卻意外聽到他和俞婉然在一起的事。
後來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鬧掰了。
我隱忍了六年的喜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跟他告白,沒想到他選擇了出國,或許這也是上天註定,我們有緣無分。
江青言眉眼低垂,似有些無奈,「不喜歡了總有原因吧?你之前不是一直嚷著要養貓嗎?」
我舔了舔乾澀的唇,餘光瞥見了不遠處站著的俞婉然,那股子苦澀又涌了上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理由!俞婉然還在那呢,你就這麼帶我出來,你不怕她生氣啊?」
他望向我的眼神充滿了複雜。
「我們之間的事跟俞婉然有什麼關係?」
5
還不等我回應,俞婉然就走來說有事找他,趁著他轉身跟她說什麼時,我直接揚手攔下了個計程車揚長而去。
一連幾天都不再見到江青言的身影,只是聽旁人提起過,他的工作重心目前還在國外,這會兒為了把公司遷回國內忙得焦頭爛額。
但他每天都會發消息過來,隻字不提工作的事情,就只問些關於念念的事情。
有時候工作累了不想理他,就開起視頻通話讓他看個夠。
這天晚上,我敷著面膜打開平板發起了視頻。
念念好似有了感應,屁顛顛的跑過來蹭我小腿。
就在接通視頻的那一刻,換了身精緻炸街裝的葉青青興沖沖的跑了過來,「阿瑤,快點換衣服,我給你約了幾個純情小奶狗,可帥了!咱去湊一趴呀。」
她興奮的說著,把帶來的裝備往我身上一扔,袋子順著胳膊滑落下來,裡邊的黑色戰袍赫然露了出來。
我驚呼的把東西連忙塞回袋子裡,卻也被視頻那端的人瞧了個真切。
江青言的臉色是說不上來的難看,深邃的黑眸里翻湧明顯的波濤,他聲線沉沉,啞著聲道:「你要去哪兒?」
房間裡莫名出現第三個人的聲音,葉青青臉上欣喜的笑意驀地淡了下來。
「我去,哪裡來的聲音?」
她驚恐四處張望,最後把目光定格在了梳妝檯表面的平板上。
等我反應過來要結束視頻時已經晚了。
「嘖,我還以為你們真沒聯繫了,沒想到背著我都走到這一步了,宋阿瑤,你還有什么小秘密瞞著我呢?」
她在這口無遮攔,丟人的可是我!
「宋瑤?」
兩人的聲音如催命符咒,我頭疼得揉了揉太陽穴,下一秒抬手關掉了視頻,轉身道:「別瞎說,別瞎想,這都是意外。」
葉青青眉目含笑的挑了挑眉,一副你說任你說,看我聽不聽的架勢。
「我就說你家突然多了只貓出來,原來是某人送的,他還真懂你啊,用貓來俘獲你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