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依完整後續

2025-03-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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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蘇太醫,蘇太醫便上前說:「恕微臣直言,神女的仙術每次只能緩解病症。」

「太后的頭風,皇上的咳疾,神女施過多少次法都不見得能根治。」

我進言道:「竹依命不久矣,卻不願看皇祖母晚年受苦,我曾在醫書古籍上見過,能讓身弱之人百病全消,延年益壽的——只有仙丹。」

太后反問:「這世上哪來的仙丹?」

「修仙之人,體內自有仙丹。」

我抬眸,對著太后娘娘說:「神女的師兄賀道長,身體里就有仙丹。」

「只要將仙丹取出,一分為二,太后與皇上各吃半顆,便能長命百歲。」

太后雙眸亮起:「你說真的?」

「兒臣絕不敢欺瞞皇祖母。」

我一副病弱無辜之態,故作為難:

「只是那道長仙法了得,要挖他仙丹,只怕得讓神女去騙一騙。」

太后本來疑我動機,但見我捂嘴咳了兩聲,掌心一灘血後,她對我疑心全消。

在眾人眼裡,我已是個無父無母註定被冤死的將死之人。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

彈幕開始罵我。

【好惡毒的沈竹依,她想讓神女親手殺了師兄!】

【沈竹依真是醜人多作惡!太子當初怎麼不把她弄死在地牢?】

【沈竹依能不能快點認命去死啊!活著真礙眼!】

他們都要我認命等死。

可我,偏不認這個命。

14

仙丹能讓人長命百歲的說法很快傳到了皇帝耳朵。

被病痛折磨多年的皇帝母子,對這件事極為謹慎,生怕其他人知道了這個密悻,跟他們爭搶仙丹。

那一晚,皇帝和太后只召了太子單獨談話。

太子出宮後,便要林鶴言出手騙道士進宮。

那道士給了林鶴言一根笛子,林鶴言只要吹響笛子,道士就會從天而降。

太子故意換了個說辭,把「剖仙丹」美化成了「取兩滴心頭血」。

「現在父皇和皇祖母都等著仙人的血救命,你師兄既然是仙人,那他下凡就該普度眾生啊!」「父皇和皇祖母是最高貴的蒼生,救他們二人性命,是你師兄的無上功德!」

「不,他是我師兄!他的仙法也護著我,我不能做這種事!而且我師兄極為聰明,我根本算計不到她!」

林鶴言跟薛炎爭執了起來。

薛炎苦悶地來尋我,彼時我正在喝藥,有了之前的周旋和太后的庇護,薛炎對我還算客氣。

我只悠悠地提醒一句:「神女不是動不了他師兄,而是捨不得。」

「殿下忘了,他二人在桃源時何等親密無間?」

「神女對那道士,有情。」

薛炎被我挑起妒火,當晚又跟林鶴言大吵一架,林賀言揚言她要走。

薛炎說:「是不是又要玩假死那一套啊?」

林鶴言頓時羞愧。

我眼前的彈幕又開始心疼起神女這個「女鵝」,怒罵薛炎渣男。

我只當看笑話一樣看著。

宮裡那兩個最尊貴的「蒼生」等不及。

最後,薛炎告訴林鶴言:

「父皇說只要你騙那道士進宮,他會立刻下旨,休了沈竹依,為你破除神女禁制,讓你當上名正言順的太子妃,等孤登基,你也會是毋庸置疑的皇后!」

林鶴言動心了,她毫無修仙天資,全靠師兄在背後撐腰。

林鶴言想要的是榮華富貴,那道士能給他的只有自由卻清貧的桃源生活。

那不是林鶴言的最終目的。

所以在那道聖旨的誘惑下,林鶴言鬆口答應了。

據說那一夜,東宮後院對外關閉,連薛炎也不過問。

林鶴言用竹笛喚來了她的師兄,她一身紗裙,主動獻身,讓道士凡心大動。

那杯下了人間劇毒的酒就這樣進了道士的腹中。

人間的劇毒殺不了修仙之士,卻能讓他動彈不得。

道士醒來時,已經被五花大綁地架在了木板上。

太后和皇帝直勾勾地盯著道士的腹部——那是仙丹所在的地方。

15

「還請陛下與皇祖母去屏風外等候仙丹取出。」

取丹畢竟血腥,太后和皇帝聽勸退去了屏風外。

我留了下來,滿殿都是太醫院的人,這些人都是帝王的耳目,他們料定我翻不出風浪。

很快,屏風裡傳來了道士的慘叫。

太后捻著佛珠搖頭說太殘忍。

兩個時辰後,一顆紅色的仙丹被蘇太醫呈了上來。

仙丹剖開是一團褐色的血肉,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

「這便是能延年益壽的仙丹?!」

皇帝大喜,蘇太醫說:「熬煮入藥,太后與陛下分食,則能消除病痛,長命百歲。」

蘇太醫是太醫院的院判,他是最忠心的臣子,曾數次救回過皇帝和太后的命。

他說的話,皇帝從不懷疑。

很快,煮熟的仙丹就端了上來。

自稱以仁孝治天下的宣德帝衝上前把那半顆仙丹囫圇吞下,生怕有人跟他搶,吃完後直勾勾地盯著太后碗里那顆。

太后防著他,竟不顧滾燙直接將半顆仙丹抓起,塞進了嘴裡。

我在屏風裡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諷刺可笑。

人性總能在生死關頭面前展現得淋漓盡致。

帝王和太后正慶祝他們即將長生不老。

我轉身看向道士,他已被開膛破肚。

他到底沒有肉身成仙,如今挖了仙丹,破了身體,已奄奄一息。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你這個賤人!你敢算計我!」

「我可沒有算計你,真正算計你的是林鶴言。」

「是她親手為你喝下劇毒,把你送上這方案板,任我宰割的。」

「林鶴言,林鶴言......」

道士眼神開始渙散,嘴上卻呢喃著:「她一定不是有心的,她是被你蒙蔽!她肯定不知道這會危及我的性命!」

「林鶴言馬上就要嫁入東宮為妻了,她可沒空管你的死活!」

我笑著往嘴裡放了個東西。

道士猛然睜大雙眼盯著我,他忽然尖叫起來:

「賤人!!!我的——!!!」

不等他驚動外人,我一刀割了他的舌頭。

這下安靜了。

16

服下金丹後,皇帝和太后果然精神抖擻。

按照承諾,皇帝將功勞都算在林鶴言身上,下旨為她破除神女禁制,允許她成婚,並賜她為太子妃。

改立太子妃之前,必要先休去我。

此次是我獻策有功,皇帝一時為難。

我主動道:「陛下,兒臣願意和離,但在和離前,請容許兒臣,為神女送上一份賀禮。」

我捧上一盤肉餅,肉餅已經煎熟,依然有股難以掩飾的血腥氣。

皇帝捂著鼻子問:「這是何物?」

我垂眸淡然道:「這是賀道長的血肉。」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

皇帝更是從龍椅上起身:「你!當日神女剁了你父母,如今你也要以牙還牙嗎?」

「臣女此舉,並無私心。」

我義正言辭地解釋:「神女與賀道長有青梅竹馬之情誼,兩人感情深厚,當初神女假死,就是為了跟賀道長私奔。」

「當日讓神女誘騙道長進宮時,陛下親口許諾,只取道長的心頭血一用,如今道長被剖丹而死,神女心裡難免怨恨。」

「林鶴言在民間聲望極高,她的神女廟遍布宣國國境,她若是因道長之死心生怨氣,生出異心,於陛下的江山無益!」

我抬頭看著皇帝陰鷙的眼神:「這一盤肉餅,能驗出神女是否有反心!」

三天後。

東宮大婚。

我奉聖旨進東宮道賀。

林鶴言一身紅裝,聽聞我來,掀了紅蓋頭,提防著我:「你早被殿下休棄,今日來做什麼?」

我笑著捧過那盤紅布遮蓋的肉餅:

「神女救駕有功,聖上特意賞了喜餅。」

宣國婚俗,新人拜堂後,由長輩為其製造喜餅,由新人分食,代表婚後兩人甜甜蜜蜜,團團圓圓。

薛炎沒有反對,只將餅推到林鶴言面前:「父皇賞賜,你吃了。」

這是皇室規矩,林鶴言不敢不守,於是拿起一塊肉餅,才咬了一口,就見她臉色驟變,猛地嘔了出來:

「這是什麼肉做的!為何如此腥臭!!」

我笑著走到她耳邊:「神女怎麼能嫌你師兄的肉臭呢?」

17

林鶴言猛然抬頭,她意識到自己吃了什麼,一邊尖叫一邊嘔吐,肉餅被她掀翻在地上。

「師兄!我的師兄!!」

我看著她在賓客的面前崩潰哀嚎,淡聲提醒:

「喜餅乃皇上御賜,必須吃完。」

眼前的彈幕瘋狂罵我惡毒,咒我不得好死。

如今的我,已經能無視這些污言穢語。

我純然無辜時,他們咒罵我,我覺得委屈不解。

但此刻,我終於成了他們所辱罵的那樣「惡毒」「陰狠」,於是,那些辱罵都變成了對我的誇獎。

就喜歡他們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林鶴言不肯吃,她終於意識到當日是她親手毒廢了神通廣大的師兄,讓他進宮被剖丹而死。

她想衝上來殺了我,我並不躲,只提醒薛炎:

「神女若不肯吃這盤肉,就說明她心裡怨恨殿下,怨恨當日是殿下蠱惑她給賀道長下毒,把賀道長送上死路。」

「這樣的人躺在殿下身邊,殿下能心安嗎?」

「只有吃下這盤肉,才能證明神女對賀道長別無私情!」

「只有吃下這盤肉,才能證明神女對殿下的忠貞無二!」

薛炎一把攥主林鶴言的手腕:「竹依說得對,你如此傷心,難道你的心上人真是那個假道士嗎!」

「不,不是的!」

林鶴言哭著解釋:「殿下,沈竹依好惡毒,她居然用這種殘忍的辦法來折磨我!試問誰能吃得下人肉!!」

我冷笑一聲:「這方法,不是神女你自己想出來的嗎?」

「當日你讓我吃下父母血肉以證對太子沒有恨意,我照做了。」

「如今,不過是依葫蘆畫瓢。」

「要想證明你對太子殿下的忠心,要想坐穩東宮太子妃的寶座,你便吃下你師兄的肉餅,這是神女自己定的規則,如今,你也該遵守才是!」

「你!!」

沈竹依恨不得撕了我,薛炎把她甩在地上,撿起一塊肉餅塞到他嘴邊。

這個男人迫不及待地想證明昔日跟他爭鬥的道士死有餘辜。

「你若不吃,今日這大婚也不用辦了,孤身側絕容不下有二心之人!」

彈幕大罵:【薛炎這個瘋子,他會追妻的!】

【都是被沈竹依蠱惑了,沈竹依自己吃了父母的肉,現在就想把這一切都還在女鵝身上,憑什麼!】

林鶴言在薛炎的威脅下,顫抖著手從地上撿起一塊肉餅,往嘴裡塞,沒吃兩口就嘔了出來。

我在一旁幽幽提醒:

「看來賀道長在神女心中分量不低啊!這麼傷心啊?傷心到都吃不下了!」

薛炎的妒火便更加旺盛,他死死盯著林鶴言,要她身體力行地證明忠貞。

林鶴言只能忍著噁心與驚恐,將那一塊肉餅往嘴裡塞去。

那一日東宮大婚,神女一邊吃喜餅一邊嘔吐,最後地上的喜餅全吃光時,神女已經臉色煞白,腹痛如刀絞。

人人都說那是上天對神女思凡的懲罰。

只有我知道,那盤「喜餅」不僅是妖道的血肉。

還特意被我放餿了才端過去。

18

林鶴言到底是踩著道士的屍體,成了東宮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病癒的太后為了補償我,為我在宮外設宴,想為我再擇良婿。

美其名曰是為補償我父母慘死,實際赴宴的男人無論才學還是家世,都只能算京城次品。

若是從前,他們根本連沈府的門檻都夠不上。

但現在,沈府落魄,我成了東宮棄婦,這群人領著太后的命,個個趾高氣揚地等著我求他們收留。

【沈竹依這種男人有人要就不錯了,哪來的連挑三揀四?】

【下堂妻,有點自知之明吧!】

宴會就要散去時,丫鬟忽然來報,說有貴客到訪。

踏入花園的是個身材高挑,錦衣加身的男人——賢王薛淵。

「本王願意求娶沈小姐為正妻。」

薛淵是個風流閒散的王爺,我只當他是來當眾戲弄,他卻牽住我的胳膊,在我耳邊說:

「你爹娘的屍骨,本王為你尋得了。」

我怔在原地。

我本以為爹娘早已屍骨無存。

「沈丞相曾教導過我,沈夫人也是名滿天下的才女,他們都是好人,本不該死在那一場鬧劇中。」

「我無權無勢,不能撼動東宮,唯一能做的,便是從亂葬崗親手撿回他們的殘骸,交到他們唯一的女兒手中。」

薛淵親手將爹娘的屍骨交到我手上,我捧過父母的屍骨,其實之餘下幾塊,但觸手的瞬間,親近與悲傷撲面而來。

我哀慟大哭,將屍骨親手埋進了爹娘的衣冠冢。

薛淵一直陪在我身邊。

我知道,皇室中人無利不起早。

「王爺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薛淵也坦率地說:「我撼動不了東宮,卻實在想要那方龍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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