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有你在就夠了,我已經很少犯病了。」
我對付霖月的控制欲已經強到令人髮指的程度,電話不接,簡訊回慢了,行蹤我無法掌控都會讓我發瘋。
我本以為他會忍不住殺了我,沒想到他卻對我百依百順。
「我下午要接待領導,晚上的酒局我會提前回來,你乖乖的好嗎,定位你有的。」
我晃著腿點頭:「嗯,要快點回來。」
付霖月親吻我的額頭:「好。」
這段時間付霖月給我批了一個月的假休息,每天都來我家照顧我。
付霖月剛出門我的微信提示音就響了。
LK:【我到H市了,大概兩點到約定地點。】
我回了個好。
到了約定的咖啡廳我看見了那個男人,他長相秀氣溫潤得像個王子。
他叫韓昀。
我們稍微客氣了一下就直奔主題了。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每天放血勾引他了,他沒什麼行動。」
好吧有一點我沒說,每次我自殘後付霖月就會把所有染了我血的東西收集起來,然後發狠地吻我。
韓昀目光一凝:「或許他有了其他獵物,所以不著急吃你呢?」
我一愣,付霖月最近常去一家醫院,說是給我拿藥,但也去得太頻繁了。
韓昀將一包東西給我:「這是一種神經興奮劑,起效快代謝也快,查不到的,今晚再逼他對你動手一次,我會帶著警察來救你。」
我收下那包東西看他:「我憑什麼信你?」
韓昀聳肩笑道:「決定權在你,難道你不想擺脫他嗎?」
我承認韓昀的話讓我動搖了,離開咖啡廳後我看見付霖月的定位又出現在了醫院。
11.
這裡是一家私立心理治療醫院,我偷偷溜進了辦公室,辦公桌上放著檔案,裡面有診斷和療程。
我在治療室里放了一支錄音筆,他們正在治療室內,我打算等付霖月走後再來取。
付霖月待了一個多小時才走,我再次走進了辦公室。
醫生是一位中年男士:「您好,請坐吧。」
「醫生……我」
我慢慢靠近他然後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他慌忙拯救檔案,而我則抽走錄音筆離開。
「嗚嗚嗚,我果然什麼都做不好,對不起!」
「沒關係沒關係……你,誒誒,你別走啊!」
我回去後就聽完了錄音,原來付霖月收集我的血是為了做戒斷,他想抵抗我的血對他的吸引力。
醫生問他:「我頭一次見您這樣的人,為什麼呢?」
付霖月只答:「為了防止我在不清醒的時候生吃了他,那樣就不好玩了。」
醫生只是以為他在開玩笑,而我知道他是認真的。
他一旦真的戒斷我還能怎麼引誘他呢,難道我真在他身邊當一輩子的儲備糧?
做夢!我寧死也不苟活!
我打開韓昀給我的小袋子,裡面裝著一小瓶藥劑和一支針管。
12.
付霖月回來時我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剛洗過澡穿著棉質睡衣,領口露出精緻的鎖骨,瘦弱纖細。
他眸色微暗,溫聲喚我:「小樹。」
我偏過頭看他,眸中氤氳水霧,可憐可愛。
「你怎麼才回來啊……」
付霖月喝了些酒,他脫下外套對我抱歉地笑笑:「給你買了草莓,保證沒有下次了。」
我站在沙發上比他高出半個頭,然後抱住他,他伸手摟住我的腰嗅聞我身上的香氣。
低聲笑起來:「怎麼了,今天這麼粘人。」
我靠近他的耳畔吐氣如蘭:「抱我。」
他一愣,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就開始吻他,他從不會拒絕我的吻,只一秒便開始回應我。
我們彼此都習慣了親吻和親密接觸,空氣中瀰漫著曖昧燥熱的氣息,我好像也被感染了般,皮膚逐漸泛上粉紅。
付霖月想抱我進房間,我卻抬腳勾住了他的腰。
抿著唇瓣看他,欲語還休:「就在這兒。」
付霖月喉結微滾,眸底暗色翻湧,好像恨不得現在就把我生吞活剝了。
……
「乖,別哭。」
我攀著他的腰喘氣,淚水快把我的視線都模糊了。
「付……付霖月……」
他強勢的吻住我的唇,眼裡都快冒綠光了,肌膚緊貼的觸感過於美妙。
我見時機成熟,另一隻手抽出藏在沙發縫裡的針筒,猛地扎進付霖月脖頸,雙腿死死纏住他的腰防止他掙脫,狠下心把藥劑注射進去。
他放開了我,我倒在沙發上瞪著他,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拔下注射器,心中一凜:「小樹……」
我笑了起來:「付霖月,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目的嗎?每天饞得眼睛都紅了吧,你這個噁心的怪物!」
付霖月反應過來後氣笑了,垂著眸緩慢走近我:「是啊,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
「從開始,一直。」
付霖月動作一頓,然後扯了扯唇:「一直啊……」
我還等著付霖月動手殺我呢,他遲遲不動手讓我也無法發信號了,韓昀給的東西到底有沒有用啊?
我不得不說話激怒他:「你以為我真的愛你?付霖月,你連真心都沒有憑什麼指望別人愛你,你只是站在捕食者的位置欣賞獵物為你表演而已,想必我的表演你已經欣賞夠了吧,你殺了我啊!」
只要這次能逮住他,憑我手裡的視頻也可以算作他的前科。
只要他動手!
13.
付霖月卻突然傾身抱住我,喟嘆一聲:「小樹,你這是因愛生恨啊。」
他說得煞有其事。
我愣住了,心裡佩服起來他顛倒黑白的能力。
他繼續自顧自地說著:「小樹,你覺得我會跟獵物做嗎?我已經在控制食慾了,小樹哪裡都是甜的,吃掉了就沒有了,我捨不得。」
付霖月直勾勾盯著我,表情委屈虔誠:「需要我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呢?」
說實話他怎麼做我都不會相信他。
但我卻只能裝作一副被觸動的樣子,腦子裡突然划過Fork和cake那本書上看見的東西。
「那,我要你帶上電擊項圈,只要我想就能隨時讓你失去行動力。」
他眼帘微垂,露出溫潤的笑:「好,都聽你的。」
我突然就跟付霖月達成了協議,我們之間的關係開始出現平衡。
我之前的目的就是避免慘死,現在付霖月不吃我了我是不是也算達成了目的呢?
付霖月去浴室洗澡了,我打開手機給韓昀發消息。
【今天先算了。】
對面秒回:【為什麼?我都準備好了。】
我邊打字邊打開門口電子鎖的監控,手一頓。
監控內只有韓昀一人,根本沒有他說的警察。
這傢伙……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說自己不敢下手所以算了,韓昀又鼓勵了我幾句,最終拗不過我回去了。
cake躲Fork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在網上稱自己是cake約網友呢?
除非是釣魚。
那這就是Fork釣cake的計謀了。
我突然發現我居然這麼蠢!
如果今天付霖月真的殺我呢,一旦我打碎杯子發出信號,等待我就會是兩個Fork的分食!
14.
付霖月讓我親手給他帶上項圈,機械項圈觸感冰冷。
付霖月彎眸淺笑著:「好看嗎?」
我不做點評,只是問:「我怎麼知道這是真的?」
付霖月將遙控器遞給我,語氣雀躍得不像是在說他自己的事。
「這裡發出的最高電流可以致人休克,不過不能多電,我腦子會被電壞的,到時候可就變成只知道吃小樹的瘋子了。」
他笑得意味深長,讓我開始揣測他說的這個吃的含義。
他說:「試試吧,總共三檔。」
我果斷按下一檔,付霖月身體突然前傾了些,神色緊繃開始冒冷汗。
我沒停手,付霖月突然勾起笑想來觸碰我。
我鬆了手:「你幹什麼!」
他委屈道:「怕小樹不信我啊,你試試就知道了,還挺舒服的。」
我冷笑:「你自己舒服去吧!」
我只需要知道付霖月沒騙我就行了。
付霖月掐住我的腰把我拖回來,我抓住遙控器威脅地看著他。
他只是用手將我額前的黑髮撩開,腰腹緊貼著我,靠近我的耳畔喟嘆道:「小樹,我好像真把愛給做出來了。」
我臉色騰地紅了個透:「滾!你神經!」
付霖月笑著任我掙脫,好似縱容小孩撒脾氣玩鬧的大人。
他似乎很在意我愛不愛他這個問題,總是逼問我,而我的回答當然也不能讓他滿意。
前幾天韓昀還會發很多消息約我,我都當沒看見,可自從某天后他就沒再發了,應該是已經放棄捕食我了。
15.
同事眨著眼睛祈求著我:「我求你了陳述,幫我登記一下嘛,按照我前面做的來,我晚上有約會,拜託了!」
我笑他:「哼,這種時候想起我了,行了我知道了。」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明天請你吃飯!」
說起吃飯,我記得晚上付霖月約我吃飯來著?
我沒管,工作結束後才發現付霖月已經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了,他下班比我早,說要回去準備準備。
我下樓後看見付霖月停在公司門口的車,他穿著白色高領毛衣和黑色的大衣,冷風中他一瞬不瞬的盯著我。
我不好意思地撓頭:「抱歉,我忘記了。」
鑒於付霖月對我已經失去威脅,所以我們的相處越來越像是朋友,我心裡確實有那麼一絲的愧疚。
「沒關係。」
我拉開副駕駛車門才發現裡面放了一束火紅的玫瑰花,嬌艷欲滴。
我一愣:「這是……」
他莞爾一笑,傾身過來給我扣上安全帶:「一點見面禮,今天是我生日,我的生日禮物呢?」
我眯了眯眼:「撒謊,你生日才不是這天!你生日聚會的時候我雖然沒去但我可是知道的。」
付霖月露出懊惱的神情:「忘記了。」
我狐疑地盯著他。
付霖月把我帶到一家建在高山上的餐廳里,我們在露天區,天上的繁星好像觸手可得。
他問我:「喜歡嗎?」
我點點頭覺得這裡環境真的很好,就連心情都變好了,付霖月也看的順眼了。
我並非完全積極樂觀的人,自從父母死後我就被生命推著往前走,他們讓我好好活著,我就好好活。
我接受自己的平庸和無趣,高考,穩定的工作,結婚生子,衰老死亡。
這是我給自己定好的步驟,我以為我會這麼走下去。
可直到付霖月出現,他是我生命中除了父母的死亡最大的變數。
或許從前生活得太教條,現在嘛,也沒那麼想他死了。
「今天就當做是我的生日嘛,嗯?」
我威脅他:「你再抱著我我會電你的。」
他把我抱得更緊了,耍無賴道:「電吧,活鴛鴦做不成就一起殉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