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婚禮完整後續

2025-03-0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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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兩天,閨密讓我測試未婚夫。

她不信商灼這樣花心的太子爺會浪子回頭。

她的直覺向來很準,於是我連夜開小號裝綠茶勾搭。

商灼直接把我碾成了渣。

哭笑不得時,他峰迴路轉,回我:

【這個無聊的遊戲就陪你玩到這兒。】

【除了你倆,我不玩其他女人。】

【小橙子,以後找我聊騷直接用大號。】

小橙子是我閨密。

1

腦子迅速捋完這三條簡訊後,我感覺自己渾身血液都涼透了。

我恐慌地閉眼,掐自己。

最後在狂亂的心跳聲中確定:這一切不是夢。

商灼出軌了程紫。

可是……

怎麼會?

他們倆不是相看兩厭嗎?

程紫覺得商灼配不上我,除了有錢一無是處。

商灼覺得程紫是個煩人精,每次我們吵架她都勸分。

視頻鈴聲將我從回憶里扯出來。

我木然地掛斷。

【怎麼不接視頻?】

商灼問我。

【該不會在哭鼻子吧?】

【來瀾庭,我哄哄你。】

【你放心,我結婚後,還對你好。】

【林盞有的,你都有。】

【包括我。】

2

我茫然地盯著手機螢幕,感覺一陣耳鳴揪著靈魂脫離了身體。

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砸。

淚眼模糊中,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第一次帶程紫來這幢別墅時的種種細節。

沒有我說明,她卻準確地知道我的臥室在哪兒,衣帽間在哪兒。

抽走她的手機卻發現早已連上 wifi,她說是誤打誤撞填了我的 QQ 密碼。

商灼的東方短毛貓對她意外地熱情,她說可能因為她身上有我的味道。

可那隻貓對我很高冷,我拿玩具和零食都很難誘惑到它。

可它卻對著第一次見面的程紫袒露肚皮。

還有程紫家裡,我的同款衣服、包包、口紅、化妝品。

有些是商灼打著哄小丈母娘的旗號,經過我的手賄賂她的。

其餘的,程紫說是追求者送的。

我興奮地八卦,她支支吾吾地不想說。

我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原來是心虛。

我又想起之前一起逛街,他倆當著我的面爭吵「爭寵」的畫面。

有幾次,劍拔弩張的他們是破功笑場了的。

而我當時還在為他們關係緩和傻樂。

這兩人,把我當調情工具使,把我當傻子蒙呢。

3

我哭得眼睛很腫,腦子也暈。

拿上車鑰匙一腳油門開到瀾庭。

瀾庭是商灼的另一處住址,是安置伴郎團的地方。

他們今天在這兒開 party。

商灼在這兒。

程紫居然也來了。

我隔著鐵柵欄,看見他們在泳池那兒。

商灼好像喝醉了,張揚鋒利的俊臉透著薄紅。

眼神迷離,勾著程紫的脖子往她耳朵里吹氣。

程紫撇了撇嘴,驕縱地把他推進泳池。

圍著的伴郎們,玩味地起鬨。

商灼從水裡冒頭,一甩濕發,露出一張邪笑的臉。

他抓著程紫的腳踝,把她拉進泳池。

在程紫尖叫時,把她抱起來,抵在泳池壁上霸道地狂吻。

周圍人群歡呼。

有人在開香檳,有人在放禮花。

也有人開玩笑提到了我。

「商灼哥哥,你後天就要和林盞姐姐結婚了,今天還和她閨密親嘴,這不太好吧?」

「哈哈哈,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商灼就算是今天跟小橙子在這裡啪了,她林盞也不知道啊。」

「我熟悉的商灼又回來咯!之前你那麼卑躬屈膝地追林盞,一副非她不可的架勢,敢情都是在演戲啊?我還以為你真學電視劇里浪子回頭金不換那套了!」

商灼終於結束了那個綿長的吻。

他的聲音磁性沙啞,自帶一股子慵懶痞氣的勁兒。

「我是很愛林盞,她也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我可以寵她,愛她,跟她白頭偕老。但是,為了她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守身如玉……」

商灼笑了聲,很響亮地親了一口趴在他肩頭喘息的程紫。

「我做不到。」

商灼抱著程紫上岸,把她放在躺椅上。

邊上的人忙給他披上浴巾,商灼扯下來蓋住程紫。

有人問:「商灼,那你今晚還回去嗎?」

程紫抬起一雙微紅的眼睛看著商灼。

商灼蹲下身,親昵地捏她的臉。

「林盞最心疼的就是小橙子了,我都才排第二位。現在小橙子傷心了,我自然是要留下來陪她。」

他朝身後擺手:「燕成周,給你嫂子發個消息,就說我喝醉了,今晚就在這裡睡,明天彩排,我再去接她。」

眼淚決堤時,手機嗡嗡振動了一下。

燕成周發來消息:【嫂子,商灼喝醉了,今晚就不回去陪你了。你早點睡覺,明天彩排他親自去接你。】

4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

我想了很多。

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被寄養在舅舅家。

表弟經常欺負我,舅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不敢告的狀,程紫替我告,我不敢動的手,程紫替我動。

學習上,我比程紫機靈。

拿過的獎金我都分她一半花。

她是家中獨女,不怎麼愛學習。

高三那年,我每晚提溜著她,把知識嚼碎了喂給她。

給她洗腦,給她畫餅。

最終我們考上這個城市的大學。

大二那年,我發現談的男朋友出軌。

程紫聞訊後立刻殺到兩人的酒店,揍渣男,撕小三。

畢業那年,我們合租一個主臥單間,對未來充滿迷茫。

每晚蓋著一張被子,樂此不疲地洗腦對方暴富後養自己。

「苟富貴,勿相忘。」

「先分半張床,後留一間房。」

我們從小好到大,我早把她當作家人。

或許家人不會無條件愛我,但我相信她會。

所以當直面她的背叛時,我連當面質問都提不起力氣。

曾經挺身而出幫我手撕小三的人,成了我未婚夫的小三。

我全然的信任,換來了狠絕的背叛。

離開瀾庭的時候。

頭頂月亮高懸,渾身寒涼。

我想起了我和商灼的過往。

二十五歲那年,我熬成了北淮 top1 婚禮設計公司的首席設計師。

在燕成周那場莊園婚禮布景時。

我因整宿熬夜盯場子,低血糖犯了,一頭栽進半米深的噴泉池中。

路過的商灼救了我。

他公主抱著我,眉梢滴水,眼神深邃看我的那一幀畫面讓我瞬間心動。

我打聽到他的世家背景,以及花心的傳聞,也因此克制自己。

但商灼戒掉所有不好的惡習,認真地追了我一年。

他的追逐,禮貌尊重,深情用心。

那年除夕,我回老家上墳,中途手機沒電。

三個小時的失聯,商灼擔心我低血糖暈倒在荒郊野嶺,驅車幾百公里來找我。

他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田埂上,梗著脖子,無助地抹眼淚,聲嘶力竭地呼喚我的名字。

當時我就在想:

爸爸媽媽,我這輩子,就要他了。

戀愛三年,我也沒感覺到商灼的愛在流失。

他會在商場裡,在眾目睽睽下,單膝下跪幫我試鞋。

會找來治療痛經的中藥,親自守在爐子前幫我熬。

會在帶我見他父母之前,做好深刻的思想工作,不讓我受到一絲質疑和委屈。

也會帶我去他那個階層的名利場,驕傲坦蕩地向眾人介紹我。

「這是我的未婚妻林盞,ArtGrn 的首席設計師,你們可以叫她林小姐。

「她很厲害,斬獲好多設計大獎,約瑟王妃那場世紀婚禮就是她設計的,找她設計婚禮方案的人都排到了後年。

「不對,是從後年開始預訂,因為明年我們要辦婚禮,大辦,到時候給你們發邀請函!」

他的愛太熱烈,太完美了。

所以,這個缺點才顯得那麼猙獰致命。

我去酒店痛哭了一場。

我不斷安慰自己,不就是背刺嗎?不就是被渣嗎?

還沒辦婚禮,還沒領證,一切還來得及。

遠走高飛,離這地方遠一些。

離這些惡魔遠一些。

但,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憑什麼我要黯然退場?

我要報復回去!

而且,該反省的是我的見識與眼光,而不是我的真誠與善良。

我沒錯。

我很好。

5

第二天彩排,我提前回了別墅。

商灼來接我的時候,我已經收拾好了情緒。

但他還是發現我紅腫的眼睛。

「昨晚哭了嗎?」

他彎下脖頸,輕柔地吻了下我的眼皮。

我滿腹噁心:「昨晚想我爸媽了。」

商灼笑了笑,蹲下身幫我換鞋。

「叔叔阿姨會在天堂祝福我們的。」

我看著商灼頭頂的發旋,突然很想問他:

你既然做不到守身如玉,為什麼又要娶我?

你不知道我的眼裡容不下沙子嗎?

你和程紫背著我苟合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某一天被我知道後,我該有多難受,多心如刀割嗎?

我最終咬緊了牙關,咽下了這些話。

商灼一直幸福地對外宣稱,他將會舉辦一場空前盛大的婚禮娶我。

我要親手把這場盛大的婚禮變成一場荒誕的喜劇。

而商灼,就是站在舞台中央的小丑。

婚禮彩排到下午就結束了。

臨走時,我讓商灼和程紫先去車裡等我。

我去找了我的助理。

這場千萬級的婚禮由我設計,由她統籌。

和她聊完後,她滿面愁雲,欲言又止。

我視而不見。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無禮。

這種臨時改動,牽一髮而動全身。

但我接過上百場的婚禮,比我任性難搞的新娘多了去了。

我當新娘的時候怎麼就不能任性一把了?

6

到車裡的時候,司機不見蹤影。

商灼坐在副駕,程紫坐在后座。

氣氛一如既往地尷尬。

我看著程紫微腫的嘴唇嘲諷地笑笑。

原來以前這種時候,他們面紅耳赤是因為背著我接吻被刺激紅的啊……

我還天真地以為他們是在吵架。

我坐到后座,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司機呢?」

商灼回我:「上廁所去了,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

商灼扭過頭,把我的保溫杯遞了過來。

冰糖雪梨的味道飄進鼻腔。

「很累嗎?」

他溫柔地問。

接著他盯著程紫,語氣命令道:「程紫你來前面坐。」

「別啊。」

我掀開眼皮,一把拉住程紫的手,轉過臉笑盈盈地看她。

「我還有好多悄悄話要跟小橙子說呢。」

商灼不滿地皺眉:「有什麼悄悄話是我不能聽的?」

我笑容漸濃。

「當然是你的壞話啊,你要聽了,一準兒把小橙子丟下車。」

商灼哼了一聲。

「小丈母娘,我不管你再怎麼反對這門婚事,我和林盞如今也修成正果了。你往後,可積點口德。」

程紫像是猜到了什麼,沒再像以前那樣戧回去。

面色一僵,有些心虛地看我。

我湊近她的耳邊,低聲道:

「我昨晚,去了瀾庭。」

程紫抖了下,握住我的手像觸電一樣撒開。

我猜她昨晚在商灼那兒,套話知道我已經測試過商灼。

但她不敢動作太大。

所以她只知道我測試過商灼,不知道我測試出了哪些東西。

於是今天一整天都在套我的話。

我笑出聲音,忍住心臟的刺痛,惡劣地開口:

「我全都看到了,你們的苟合、背叛。

「我親親的小橙子,我的好閨密。你對我真是好得很哪!」

程紫攥緊了裙角,轉過臉,又被我強行掰過來。

她朝前面的商灼使眼色。

但商灼沒看見。

窗外有長輩跟他打招呼,他打開車門下去了。

程紫想跟著下車,我抓住了她的手腕。

「跑什麼?」

我寒聲道:「事情難道不是按照你算計的在發展嗎?

「我在婚前知道你們倆同時背叛,然後我分手,你接盤。

「你自曝都不怕,我親眼看見又有什麼可恐懼的呢?結果不都一樣嗎?」

程紫沒再掙扎,轉過臉,咬著嘴唇看我。

我平復了下心情,冷靜道:

「你都知道我已經測試過商灼,今天還敢來彩排,不就是想試探我什麼態度嗎?

「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什麼態度!

「我不會繼續按照你的計劃走,我會和商灼結婚、領證。」

我看著程紫臉上的錯愕,諷刺地笑笑。

「你不相信浪子回頭那套,同樣,我也不信。

「富家子弟,哪一個不是家裡一個外面一堆?

「你覺得,我沒有這點思想覺悟會嫁給商灼嗎?

「反倒是你,你對商灼動心了吧?

「可是,他真的有把你放在心上嗎?哪怕是以小三的身份,而不是一個……玩物?

「你該不會傻到相信他的甜言蜜語吧?

「你信不信我現在挑破昨晚的事,商灼會立刻把你丟出去,然後跪在我的腳邊求我原諒?因為覺得對不起我,他會更加珍惜我幾年。

「那你猜猜,他又會怎樣對你?」

程紫眼眶盈滿熱淚。

我心臟一抽,深吸了一口氣。

還是忍不住哽咽道:「你就為了他這樣的人,搭上我們二十多年的感情背叛我?」

程紫垂下腦袋抱住,用手捂住耳朵。

我轉過臉,也沒控制眼淚。

疼啊。

真的太疼了。

紮根在心臟里,盤根錯節長了幾十年的東西被生生剔除。

一撕扯就帶出血肉,痛得我快要窒息。

「怎麼哭了?」

商灼坐進副駕,發現不對勁。

轉過臉時,他的眉心猛地就蹙了起來。

「程紫,你跟林盞說了什麼?怎麼把她惹哭了?」

他下車,擠進后座,沉聲道:

「程紫,你去坐伴娘團那輛車。」

程紫臉色一白,抖著唇,難以置信地看商灼。

「聽不懂我的話嗎?」

商灼厲聲下了逐客令。

程紫抹掉眼淚摔門而去。

商灼把我抱進懷裡,語氣柔軟地問:

「寶貝,告訴我,你們剛剛到底聊了什麼?」

窗外,程紫明顯身形一頓。

我顫聲道:「你誤會她了,我們就聊了些催人淚下的閨密情話。」

商灼不悅地皺眉。

「她有病啊?這種時候跟你說這些,影響到你的狀態了怎麼辦?你明天還要上妝,眼睛哭腫了怎麼辦……」

他說得很大聲。

聲音透過車窗飄了出去。

鈍刀一樣,抵著程紫的後背催她加快步伐。

7

婚禮當天。

城堡莊嚴,草坪連綿。

我穿著純潔的白色婚紗,坐著裝飾著鮮花的馬車入場。

噠噠的馬蹄,美妙的琴音。

商灼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草坪上眼神明亮地等我。

我搭著他的手下了馬車,與他攜手一步步走向舞台區。

花瓣飄落,蝴蝶飛舞,掌聲熱烈。

司儀開場後,商灼脫稿對我告白了十分鐘。

我看見他打戰的下巴,發抖的手。

說到最後,眼睛又紅又濕,聲音也在發顫。

他提到了我們第一次見面。

提到了我們定情的那一天。

提到了各種我們相處的溫情點滴。

可我滿腦子都是他那天晚上,他在泳池裡說的「但是為了她守身如玉,我做不到」……

眼淚滾落的瞬間,商灼將我摟進懷裡。

我聽見他胸膛里狂亂的心跳聲。

他特別緊張,也特別開心。

我想,他是愛我的。

他的誓詞是真的。

背叛也是真的。

這矛盾的兩個東西就是同時存在了。

司儀說了退場白。

婚禮的誓詞環節改到了晚上。

這和彩排的不一樣。

商灼意外地看了一眼司儀。

我扯了下他的衣袖。

輕聲道:「是我的意思。」

然而到了晚上,在鮮花環繞中,在璀璨燈光下。

我迎著商灼激動的目光說出了「我不願意」。

司儀愕然,賓客震驚。

商灼眼底的幸福驟然被驚詫取代,又漸漸變成怒火。

他死死地盯著我,我平靜地看著他。

八點的鐘聲準時響起,頭頂燈光熄滅,遠處的湖畔點燃了煙花。

各種顏色和形狀的煙花交織在一起,在夜空鋪開,繽紛美麗。

散落在湖裡,縹緲得像夢境。

我欣賞了一會兒,解開婚紗裙擺,輕盈地走下舞台。

我用心籌備,用心刻畫每一個細節的婚禮終於結束了。

8

商灼在城堡入口拉住了我。

他的臉色,比夜色還沉。

「林盞,你什麼意思?」

我平靜地看著他。

淡漠地說出那句刺一樣卡在心尖的話:

「我是很愛林盞,她也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但是為了她守身如玉,我做不到。」

商灼愣了下,隨即眉宇間浮現出怒火。

「是誰告訴你的?

「程紫?是不是她?」

我嗤笑了一聲:「原來你也接受不了背叛的滋味啊?那你怎麼能這麼猖狂地背叛我呢?」

「是不是她?!」

「不是,我在瀾庭聽的現場。」

商灼眸色森然,語氣越發冷硬。

「你什麼都知道了,還忍住不說,就是為了今天這樣羞辱我?林盞,你是真長本事了。」

我淡笑:「商灼,你太自以為是了。

「你猜,我為什麼要把誓詞環節改到最後?」

商灼皺了下眉,半眯的眼睛透著銳利。

「因為我想完整地走過這場婚禮,我想看到今晚的煙花。

「我停下工作,備了一整年的婚。

「設計稿翻來覆去地改,奔走各地聯繫花藝大佬、紙藝大師。找材料,找道具公司,確保後期落地成功率高,我精確到每一個細節。

「婚紗試了上百件,婚鞋換了無數雙,妝容也試過數十次。

「商灼,再也沒有一個男人值得我再付出這樣多的心血去和他辦一場婚禮了。

「可能這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婚禮。

「完整地度過這場耗費眾人心血的婚禮,比羞辱你重要多了。

「你沒發現,今天婚禮拍攝,鏡頭都沒有對焦過你嗎?

「這場婚禮,我自己出片就好。」

商灼面含怒氣,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一雙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我。

「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結束?」

我深吸了一口氣。

「我想,我的那句『不願意』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

商灼沉默了片刻,顫聲道:「林盞,你想清楚。你離開了我,就再也找不到比我的條件還優越的人了。」

我笑了笑。

「為什麼要找?我有工作有存款,有腦子有本事,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富足快樂。

「你不需要婚姻成全你的事業,同樣,我也不需要婚姻成全我任何東西。」

商灼神色冷峻,下頜線繃得很緊。

蒼白的燈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像覆了一層霜。

「林盞,你別後悔。」

「我不後悔。」

我轉身,挺直腰背沿著砂石小路驕傲退場。

只是眼淚還是順著下巴,沿途落下。

9

我在酒店住了三天。

把手機卡抽出來,把社交軟體全部卸載。

過了三天的鹹魚日子。

從酒店出來的時候,我感覺我的眼睛都不聚焦了。

我打了個車,去了商灼那兒。

草坪上鋪著被撕扯爛的紅毯,鐵門上的喜字也被扯下來揉成一團丟到地上。

別墅里空無一人,各處都有被破壞過的痕跡。

沙發歪斜,花瓶碎了一地。

看來商灼曾在這裡發過脾氣。

我輕手輕腳地上樓,開始收拾我的東西。

我的大部分東西都是商灼買的,留下它們後,我能帶走的很少。

一個行李箱就能裝下。

提著行李箱下樓的時候,我和仰面躺在大廳地板上的商灼對上了眼神。

他頭髮蓬亂,衣衫凌亂。

指尖夾著煙,吸了一口,然後在地板上摁熄滅。

那張鋒利張揚的臉,隱在縹緲的白色煙霧中,有種荒誕頹靡的美感。

我呼吸一頓,加快下樓的步伐。

「別走……」

路過商灼的時候,他低啞地開口。

我腳步不停。

「我叫你別走!」

他怒吼。

爬起來,三兩步就跟上我。

一腳踹開我的行李箱,抓住我的肩膀將我轉向他。

一垂頭,壓迫感十足地吻上我的唇。

苦澀的煙酒氣味順著唾液被傳送到我的口腔里,我瘋狂地掙紮起來。

無用。

我急出了眼淚,分開的瞬間,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商灼!你滾啊!」

商灼慢慢地轉過臉,眼神透著危險。

下一秒,我被他豎著抱起,甩到了肩膀上。

他一路將我帶到臥室,任憑我怎麼捶打都沒用。

我被摔到了紅色大床上。

暈頭轉向時,他脫掉外套壓了下來。

臉頰被酒熏得透紅。

冷白的手指,抹開我眼角的淚。

沙啞道:「林盞,哪個有錢的男人不出軌?我又不是聖人。

「你不該拿這個小題大做,毀掉我們的婚禮,毀掉我們的感情。

「我那天確實說了,為了你,做不到守身如玉。

「但是我還說了,我很愛你,你也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我會寵愛你,跟你白頭偕老。

「這前半截,你怎麼就裝聽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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