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老規矩,一部分錢留著社團資金,一部分捐給貧困地區兒童。」
我猶豫還是答應。
這麼多天變態沒找上門,也許他已經放棄我。
再說我就出去一會……應該沒問題。
掛斷電話,我看向圍著圍裙端早餐的男人。
「哥,同學生病住院需要錢,能不能借我點。」
cos女帝的衣服被那個變態偷走了,我需要錢在買一套。
俞司對我一向大方。
卡給我的時候,出於關心他隨口問:「哪個朋友?正好我沒事可以送你。」
我連連拒絕:「你忙你的吧,今晚有可能不回家了。」
去店裡刷卡買衣服,趕到場地時間剛剛好。
演出時,我需要坐在裝扮成蛇形狀的車裡,說台詞。
混cos圈濃妝本不怕遇到熟人,怪就怪我長得有點神似女帝。
所謂男生女相。
又因為之前女裝火出圈積累小小粉絲。
搞得他們都舉我素顏為我打call。
我生怕再被好事者發到網上,上次俞司沒回國可能看不到,這次萬一被他看見……
8
什麼叫怕什麼來什麼。
當我傲嬌說出「無論妾身做什麼,全世界都會原諒……」
沒等說完,人群中就出現一張對我來說無比恐怖的臉。
俞司雙手抱臂,襯衫下的肌肉呼之欲出。
足以一拳能打死我的程度。
台下觀眾不明所以。
【咦,女帝在抖什麼,他好像要哭了。】
【估計是路飛馬上要抱女帝激動的。】
社長扮演的路飛,當著俞司的面大力抱起我轉圈。
這算是個小彩蛋。
但……
請殺了我,就現在。
俞司還算尊重我,至少等我表演完,才穿過人群把我拉走。
社長追上來不怕死調侃:「女帝小姐,晚上一起吃個飯。」
俞司上前一步把外套脫掉罩在我身上,炙熱的大掌伏在腰間。
好似在宣誓主權。
「他沒空。」
社長看著攀附在我腰間的手,瞪大眼,手指在我倆身上比劃半天。
俞司沒分半個眼神,摟住我頭也不回往前走。
上車後,車內明明沒開空調冷得像要凍死人。
怎麼感覺他比我爸知道還要生氣。
「解釋,你同學住的醫院為什麼叫『宅男幸福地』。」
俞司把手機銀行刷卡單調出我面前。
【宅男幸福地消費788】
我要被自己蠢死了,怎麼忘了有刷卡記錄。
「哥我錯了。」
我怕極了俞司會半路丟我下車。
實話實說:「哥你不知道有個變態一直暗中跟著我,他想對我做那種事……只要你領我回家,任打任罵,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求求你現在千萬別現在丟下我。」
穿著女帝旗袍裙,這身打扮,變態看到不得樂開了花。
9
俞司沒說話,開著車一路狂飆。
回到那間狹小的屋子。
俞司命令我卸妝。
知道他最討厭化妝品味道,我乖乖照做。
洗完澡後,我爬進被窩,內心忐忑,該怎麼讓他消氣。
不知道為什麼,比起被俞司掃地出門,我更多的是心慌。
他看到我女裝時,那雙比深潭還引人入墜的眼神,讓我不知所措。
就在我合上眼的瞬間,略帶侵略氣息的身體將床壓塌陷。
平時他從不會靠我這麼近。
這次他的胸膛都快貼上我的後背。
炙熱的鼻息噴洒脖頸。
不會真要拿我當沙包打吧。
我偷偷給小凱發求救簡訊。
「還有沒有什麼取悅男生的方法?」
「我好像把我哥惹毛了。」
小凱好半天才回覆:「那就是抓住男人的胃了。」
「確定?」
沒等他回復,我收起手機,看向平躺手臂抵在額頭已經睡過去的俞司。
猶豫半天,偷偷伸手撩起他的衣服。
摸上他的八塊腹肌,給室友發簡訊。
「胃抓住了,然後呢?」
「你做什麼?」
緊閉雙眼的人突然反手握住我的手腕,嚇了我手機掉落。
螢幕的亮,照出一條光。
那張英俊的臉卻藏於暗中讓人分不清神情。
「哥……我不是變態,我只是……想取悅你……呸,是我室友說的要抓你的胃……」
我緊張語無倫次。
生怕他以為我是變態,大半夜把我掃地出門。
「叮。」
手機提示音。
暗下的螢幕再次亮起。
小凱:「胃抓住他就會愛上你做的飯,我前男友到現在還求我復合的原因,就是饞我做的小炒肉。」
……
我要被我的直男行為蠢哭。
10
我抱著俞司主動轉身服軟。
「哥,我錯了,能不能不要告訴我爸。」
俞司撐起身子,黑色健美背心兜不住他強壯有力的肌肉。
眼前這道身影,竟然和酒吧里那個變態重疊。
我心忍不住跳動。
如果那個變態是俞司……
我試探:「哥,你會和男生接吻嗎?」
脫口而出的話讓整個房間陷入沉寂。
過了好久,久到我以為俞司要給我從床上踹下去的時候。
他深邃的眸子在黑夜泛著閃光。
「我只會和喜歡的人。」
我鬆了一口氣。
俞司又不喜歡我,要想惡搞我,也會用別的方法。
可他還是直直看著我。
就好像一頭餓狼準備吃上期盼已久的食物。
我閉上眼,擺爛。
「哥你想打我就打吧,只要你別告訴我爸。」
預料中的巴掌並沒落下,我偷瞄睜開眼。
俞司抿著唇幽幽開口:「丞澤,是你招惹我的。」
「我警告過你不許你再穿女裝!」
暗啞的嗓音打破寂靜。
我怔了一瞬。
除了這次,並沒有在他面前穿過。
他也從沒跟我說過這樣的話。
要說有……
那個變態,他說過!
我心咯噔一下。
「哥……」
俞司舉起我的手腕將我壓在身下。
「不是想取悅我嗎,取悅我的辦法有很多種……」
他的眼神過於恐怖,就好像要把我吃掉。
「哥……你打我吧。」
他這樣太陌生了。
慌亂中我抓到他脖頸上那條項鍊。
銘記於心的觸感讓我感到恐慌。
不會錯的。
那個變態脖子上戴的就是這條項鍊。
上面就是一個半圓。
半圓……
C……丞……我名字的首字母。
認知顛覆我的大腦,我嚇了一跳。
偏偏俞司明知故問尋著我的視線,摸上。
「好看嗎?」
我拚命搖頭。
因為C的後面緊跟著就是Z。
丞澤……
俞司不會……
他就是那個變態。
他一直喜歡我。
「帶了這麼久才發現是你的名字嗎。」
看到我害怕的樣子,動作更加大膽。
手指插進我的手縫緊握。
「丞澤,怎麼辦,我不想忍了。」
「怪我,是我定力差。」
「不要怕,是你說做什麼都可以的。」
吻重重落下。
11
我猛地睜開眼。
陽光滲透窗間已經大亮。
下意思看向閉眼沉睡的俞司,鬆了口氣,原來是夢。
夢裡真實讓人全身顫慄。
我怎麼會做這樣變態的夢。
穿鞋下床,渾身酸楚。
腿直接軟到要跪地。
一雙大手在我和地面親密接觸時,攔腰將我扶起。
「早,一會想吃什麼。」
俞司冰玉相擊的聲音在耳畔炸響。
「隨便,哥,你看著做。」
「好,我做。」
我總覺得他故意加重那個「做」字。
害羞不敢回頭直視他。
那夢過於逼真。
真到……
我照鏡子都能看到鎖骨瘋狂的吻痕。
和孤零零扔在垃圾桶,毫不掩飾,已經破爛成碎布的短袖。
原來……
不是夢。
頭皮發麻。
我自以為嫌我是累贅的哥哥,一直對我心生齷齪。
這太恐怖了。
我洗了把臉,想趁他忙著做飯逃跑。
摸了半天手機不在身邊。
回到洗手間翻找。
「在找什麼?」
我丟掉毛巾翻看,隨口說:「手機。」
身體僵住,我機械回頭。
「咔噠。」
門落鎖的聲音。
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響徹狹小的房間。
俞司聲音輕輕:「阿澤,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不好嗎。」
他動作溫柔抱起顫抖的我。
可昨晚發狠的也是他。
「那個變態真的是你。」
他沒否認。
「你不來找我,我只好用些手段。」
「我本想隱藏對你的愛,可誰讓你這麼不乖。」
誰懂一直被定義為長輩對我說教的人,有一天,壓在我身上近乎癲狂說,我只能是他的。
12
那張臉一旦撕開偽裝,就成了一頭飢不擇食的猛獸。
出租屋成了他的戰場。
想不明白他一邊討厭我,又一邊對我愛不釋手。
我騙俞司和他出去買東西的時候跳車逃了。
我需要靜靜,一是考慮我們之間關係,二是我實在受不了開葷後的俞司。
生理上的受不了。
這事沒辦法跟我爸說,怕影響兩家關係。
更怕我爸一個激動,直接來句「嫁!」親上加親。
在我眼裡,從小他對俞司帶有濾鏡,就算親眼看到我倆滾在床單,也只會說是我帶壞俞司。
我當起了縮頭烏龜。
這兩天我窩在寢室,想了很多和俞司的過去。
很小的時候,我對自己的性取向沒有太多定義。
追女孩子,也都是隨大流。
哪個女孩子被追的多,我也去追哪個。
老師說慕強是男生的天性。
後來父母忙於工作把我丟給俞司。
俞司總是一副冷臉,別人欠他八百萬的樣子,五米之內雌雄不敢靠近。
就算有小姑娘喜歡我,也不敢跟我表白。
我也習慣跟在俞司屁股後,被他管著保護著。
因為慕強,俞司很強。
我給小凱打去求救電話。
聽完我的描述,那頭沉默許久。
幽幽問:「丞澤,你確定你還是直的?」
我:「要不咱倆試試?」
「還是算了,我覺得咱倆撞款了。」
他嘟囔說什麼我沒聽見,急著問:「現在怎麼辦,我也不能一直躲著吧。」
「他上的你,你占理,總歸沒被變態盯上這是好事。」
這哥們是會安慰人的。
13
俞司來找我好幾次。
因為堪比明星的那張臭臉過於耀眼。
隨便往學校里一走就有幾個膽大的狂徒要他微信。
他比面對我時紳士多了,洋溢笑容的臉掏出手機與人交談加聯繫方式。
呸,說什麼只愛我,渣男。
俞司發現躲在暗處的我,快步追了上來。
最後沒跑過他,被摁在校園後操場的那顆大樹下。
俞司沒有往日高傲。
下意識鬆開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丞澤,你是喜歡我的,身體騙不了人,為什麼不敢承認。」
我捂住他嘴。
瞧瞧說的是人話嗎。
他穿著還來不及褪下的西裝,神色坦誠。
什麼叫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俞司詮釋太好了。
「我他媽什麼時候說喜歡你了。」
我氣得憋紅了臉。
也顧不上俞司不讓我罵人這一說,挺直身體。
「從開始到現在明明是你一直對我……」
俞司臉色突然沉下,一步步靠近。
「你不是想取悅我,哄我開心,在我洗澡的時候闖進來勾引我,尤其是你情動時候……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我:「……」
我怕他上來瘋勁,在這裡就要動我。
軟下語氣:「我打不過你,但這裡人多,能不能回你家。」
俞司立在那靜靜看了我好久。
最後抬起手,克制隱忍,揉了揉我的頭。
「你放心,我不會再碰你。」
這句話聽上去更渣了。
我揮掉他的手,心像喝了兩瓶子醋那麼酸。
「是啊,你都加別人微信了,還用我跟你回家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