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不是迷藥嗎。
怎麼會這樣。
我顧不得時俞說什麼,拚命向旁邊爬去。
時俞卻在這時伸手抓住我的腳踝,不費力氣一拉。
將我帶入懷裡。
「時俞你他媽要幹什麼,我可是男生,你是我叔叔,別碰我。」
時俞不管我神情崩不崩潰,抱起我。
「我還是對你太縱容了,是該給你點教訓。」
我被他抱進臥室扔到床上。
令人羞恥的是。
仰臥天花板,是由巨大鏡子鑲嵌而成。
當初買的時候,時俞說這是前房主裝修的,問過我要不要拆除。
我自戀臭屁,想著睡覺前躺床上也能照鏡子就拒絕了。
但現在我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巨大的鏡子倒映出我微紅的臉,衣領也在劇烈掙扎中開了大片。
我甚至在鏡子裡看到和時俞十指交叉的手。
藥效偏偏此時發作。
熱浪般席捲身體,很難受。
手胡亂揮霍,直到我抓住時俞的領子。
「幫我。」
「求我。」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相比我的窘迫,時俞明顯是幸災樂禍。
「好叔叔,你是醫生,你不經常把救死扶傷掛在嘴邊嗎,現在侄子有難,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不叫叔叔還好,叫完時俞直接壓了上來。
「這是你說的。」
9
一夜過後,到第二天藥效才退得乾淨。
等我醒來已經是後半夜。
那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讓我連下地都費勁。
我像死魚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直勾勾盯著鏡子裡被一堆紙巾包圍的我。
我想起時俞脫掉醫用手套丟到垃圾桶里時的神情。
「這是對你的懲罰。」
他是醫生,對於解藥來說易如反掌,偏偏選了這麼侮辱我的方式。
在我不神志不清的時候,他曾在我耳邊一遍遍質問:「還敢不敢了。」
我連連求饒,他才心滿意足。
變態!
試問天底下哪有一個叔叔這麼對待自己的侄子。
好在他有分寸。
除了幫我排毒並沒有其他過分行為。
可為什麼每每想起昨夜,我就會有意猶未盡的感覺。
難道我有彎的潛質?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我的思緒。
我接起來「喂」了一聲。
是給我藥的那個哥們,高馳。
「咋樣,事成了沒,那天你著急走,我告訴你的話你到底聽沒聽見。」
我虛弱的問:「什麼話。」
「那藥藥效賊猛,一點點就夠你玩的了。」
「……」
「對了,還沒問你,你和小叔誰在上。」
「上你奶奶腿上,以後離老子遠點。」
我罵完後關上手機丟到一旁。
又虛弱躺回去。
身體上的熱並沒消退。
一動渾身酸痛,頭也昏昏沉沉。
迷糊間,時俞端著粥走了進來。
他坐到我床邊,扶起我。
我蒙著被不去看他。
雖然他故意換了水,歸根結底還是我自食惡果。
他吹了吹勺子裡的粥,將被子拉開。
「喝點胃會舒服。」
這樣子讓我想起,某年我也是生病躺在床上。
他也熬了這樣一份粥端給我。
不過當時我和時俞鬧彆扭冷戰,直接打翻了。
他冷冷看著我沒說話,又從廚房新盛了一碗。
他對我總是有足夠的耐心,就像昨晚,有情感潔癖的他還是觸碰了我。
那雙克制隱忍的眼眸。
明明他也動情,卻克己復禮,始終沒有僭越半分。
10
其實上高一之前,我和時俞的關係不像現在這麼針鋒相對。
我也很感激他收留連媽媽都嫌棄累贅的我。
因此總寸步不離跟著他。
直到有件事,徹底隔斷了我們的距離。
當時高三有個男生知道我有錢,一直盯著我。
後來他從別人口中得知我爸死後,沒人管我。
大膽找人圍堵我,不光罵我是沒爸的孩子還逼我交出手裡的錢。
我一時氣不過把人打了。
雖然我沒打贏,進了醫院。
時俞從始至終沒說一句安慰我的話,沒問過我一句疼不疼。
始終垂頭認真仔細幫我縫合腿上的傷。
我知道他向來冷血話不多也沒多想。
後來男生媽找到我們和解。
時俞擅自做主簽了諒解書。
這件事,我信時俞會給我公道所以一直沒過問。
要不是自稱時俞學妹的人找到我說:「你知不知道時俞馬上要評職稱了,你在這時候添亂,到底有沒有為時俞著想,還好他有理智,息事寧人。」
女生說了很多。
無外乎,我是累贅拖累他之類的話。
但我只聽見「息事寧人」幾個字。
我的父親他的師父被人罵成那樣,他居然為了職稱選擇息事寧人。
原來,他從來不在乎我的感受,收留我也僅僅是出於對老師的恩情。
我找到時俞大吵一架。
當晚我就搬到學校寢室住。
冷淡的他不光連夜來寢室奪走我的行李,還沒收我的證件。
時俞掌控欲極強,我再也忍受不了。
所以才拚命想逃離他。
但拋開這些不談。
我對他更多是依賴是他對我的救贖。
11
時俞說我發燒了。
我一開始還以為他諷刺我。
直到他讓我打開腋下量體溫。
39.6。
「昨晚藥下得過猛,你折騰太狠了。」
時俞表情嚴肅冷靜分析。
這麼澀澀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更像是在講解一道難題。
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這是我昏過去前想到的詞。
我做了一場夢。
夢裡的我十六七的模樣。
肆意張揚。
和時俞冷戰後,我抱著一堆行李去找宋澤。
沒到他家,反被人綁到麵包車上。
「這小子經常出入時俞家,倆人肯定有關係。」
「只要把他綁了威脅時俞給咱們老大換心,老大就有救了。」
綁匪拿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我聽到他們談論因為時俞綁的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不會為了我去偷別人心給你換的。」
通過了解,我才知道。
綁匪的老大,心臟病突發急需做心臟移植手術。
剛好有顆心臟匹配。
但心臟已經捐贈別人。
綁匪情急之下,想要時俞利用職位便利偷梁換柱。
先拋開時俞公私分明不談。
以他覺得我是累贅來說,他就巴不得我死根本不會幫我。
就在我以為綁匪等不來時俞撕票的時候。
時俞出現。
他先是哄騙綁匪,答應他們要求,讓他們放下戒備。
又趁機讓警察包圍。
綁匪被抓,皆大歡喜。
可是撤退的時候發生意外。
廢棄工廠破舊架子突然傾斜倒塌。
我看到那個我誤會他嫌棄我是累贅,巴不得我想死的男人,用力撲過來將我抱緊護在身下。
沉重的鐵棍砸到他的右手。
他該有多痛。
卻還在安慰我。
「別哭,不要自責,我喜歡你才願意為你這麼做。」
被稱為神醫聖手的他從此退居一線。
鮮血奪目,我卻選擇性遺忘,躲在自己建成安全屋裡,忘記他捨身付出。
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能忘。
怎麼可以!
明明我不應該討厭他的。
我猛地睜開眼。
入目是時俞有些疲憊的臉。
顯然為了照顧我,片刻沒有睡過。
「醒了?」
他給我擦拭身體的手並沒停止。
我不禁思考,時俞為我付出這麼多,真的是為了對父親的承諾,還是摻雜其他想法。
不過腦子,我撲到他懷裡:「時俞,我好像真的喜歡你。」
他抬了抬手,最後認命撫上我的後背。
似無奈感嘆:「遲禮,你乾脆折磨死我算了。」
總喊狼來的小孩並不值得信任。
但我要確定自己的心意。
是真的愛時俞,還是對他感激。
12
經過時俞照料,我很快退燒。
精神也好了大半。
他說我身體不好,需要強身健體。
我乖乖聽他的,早起和他去鍛鍊。
第一天,他被我的積極性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沒睡醒出現幻覺。
直到我跟他去了健身房。
他才摸上我的頭:「腦子燒壞了?怎麼這麼聽話。」
「因為我愛叔叔啊。」
他錯愕,像是被燙一般,罵了我一句神經轉身離開。
可惜耳朵泛紅出賣了他。
我得意偷笑。
這種喜悅在時俞媽媽到來的時候,被打得一乾二淨。
「小禮啊,奶奶求你個事。」
我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接下來的話更是如一盆冷水徹底澆滅我剛燃起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