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時俞這孩子總拿照顧你推脫結婚的事情,現在你已經大一了,也不需要他照顧,你能幫奶奶勸勸他找個伴嗎。」
我知道時俞媽媽對我並無惡意。
相反,她怕時俞耽誤我吃喝總是塞錢給我。
所以面對老人家提議,我不能拒絕。
時俞媽媽到來讓我如夢初醒。
對。
時俞那麼耀眼的人。
肯定是要找門當戶對結婚的。
況且他對我也僅僅是責任。
那天中藥都沒曾對我失格了半分,真正愛我的話,怎麼可能不動心。
我掏出手機。
按照奶奶提供的地址以我的名義約時俞出來。
電話那頭,頓了頓。
我多麼希望他不要答應。
可我卻忘了,他對我從來都是有求必應。
「下午有個會,不太重要,我可以推掉,咱倆時間約在6點怎麼樣,我去學校接你。」
「不用了。」
我怕他真來接我。
「叔叔,我正好在外和同學溜達,到時間我直接去就好。」
掛斷電話。
我有些手足無措。
不知道,時俞去餐廳看到相親對象那刻,是該恨我還是該謝謝我的成全。
13
我又約了哥們出來喝酒。
這次的酒勁好像很大。
一瓶見底,我就有些迷離。
起身打算上洗手間時,餘光突然看見坐在另一邊陪酒的男生。
眼熟。
直到他被踹到地上,瘸腿站起來,我才想起。
這不是當年時俞簽諒解書的學長嗎。
他也看到了我,想要逃跑,被我攔下。
「你這腿……」
他卻像瘋了一樣。
「我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是我不該招惹你,你叔叔也打斷我的腿了,咱們一筆勾銷好嗎。」
直到從他口中聽到真相,我才知道。
時俞之所以簽諒解書,是為了報復。
如果他關到監獄裡,最多關兩個月就能出來。
他依舊有恃無恐,甚至對他造成不了半點傷害。
但出來不一樣。
時俞直接將我所受的加倍奉還。
回到座位時,我腦袋裡還在想男生恐懼的話。
「他就是個瘋子,太可怕了。」
原來是我誤會他了。
他從來沒委屈我半分。
可我卻一次次錯怪他,甚至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情。
我借著悶氣又乾了兩杯。
連哥們什麼時候消聲都沒發現。
手裡酒杯被奪走摔到地上,我看著面前身材高挑的男人。
莫不是想時俞想瘋了:「怎麼會有兩個叔叔。」
我伸手晃了晃。
手卻被人騰空抓住。
冰冷觸感激得我瞬間清醒。
「時俞?」
時俞單手插兜,皺眉略顯不滿。
「告訴你多少遍叫叔叔。」
周圍響起哥們「我艹」的聲音。
「天啊,遲禮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你叔叔這麼帥。」
「怪不得要下藥把人留住。」
「要是我,恨不得死在他身上。」
時俞冷冷瞥到還在不知死活一頓輸出的哥們。
「是你把藥賣給遲禮的。」
了解時俞的人都知道,他越是平靜越是暴風雨前奏。
可惜,哥們並不了解。
看他說話溫柔。
蹬鼻子上臉邀功。
「就是我,那天你倆怎麼樣,誰在上啊,你這麼溫柔,不會被他欺負狠了吧。」
傻X。
我心裡為他默哀。
果然下一秒,被他稱為溫柔的男人,挽起袖子教他們做人。
我怕時俞激動把他們打死了。
攔腰摟住他。
在他轉過身時,我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周圍響起起鬨的聲音。
時俞僵住身體沒了反應。
但我知道學醫的多少嫌棄人體唾液,所以我只敢蜻蜓點水。
「叔叔,不生氣好嗎。」
酒壯慫人膽。
我用盡畢生所學對他撒嬌。
14
時俞把我領回車上,為我紮好安全帶。
車子卻遲遲不發動。
從後車鏡看到時俞眼角泛紅,顯然是在忍耐什麼。
「叔叔?」
沒成想時俞哽咽的聲音在車內響起:「遲禮,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揮之即來的一條狗嗎。」
「你長大翅膀硬了,就把我隨便丟了。」
我沒想到,向來強勢的時俞居然會有如此委屈的一面。
瞬間,我的負罪感溢滿全身。
「對不起,是我錯了,是奶奶找到我說你年紀大了,該找對象結婚。」
「所以這就是你的理由?」
時俞突然發動車子。
一路臉色冷得可怕。
直到回家後都不再理我。
我第一次感到心慌。
甚至在敲響他書房門期間愚蠢想著,他生氣是不是代表也喜歡我。
他打電話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我敲了敲門並乖乖側身。
時俞對我很好。
但他的書房一直是禁地,是秘密。
不光設置指紋解鎖,還禁止我踏足。
之前和他冷戰,還以為他是為了防止我偷取證件。
現在想想他只要一回家就待在書房,甚至晚上睡覺都很少回臥室睡,裡面肯定有什麼秘密。
但他不說,我就不方便過多探索。
門被打開。
就在我識趣往後退的時候,時俞大手一拉將我拽入門裡。
15
本以為會發現什麼秘密。
沒想到書房沒有開燈。
整個房間都是黑暗的,安靜的。
我像被點了穴不敢動一下。
時俞也沒有動,靜得只能聽見彼此心跳。
「遲禮,你知不知道我忍得好辛苦。」
哽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微微怔住。
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為什麼要把我推給別人,你真的不明白,我為什麼沒交女朋友。」
「因為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
「我等你長大,等得好辛苦。」
「你為什麼不要我。」
我全身布滿的火種因為時俞的話,瞬間點燃。
不知怎麼,臉頰滴落一滴淚水。
時俞他哭了。
我更加自責。
只能不停說對不起。
這次沒有藥物作用下,我依舊聽從他擺布任他推倒。
肌膚貼到冰涼地板。
引得我渾身戰慄。
「別怕,放鬆。」
我不怕。
但指望一個禁慾系男神玩出花樣來,真有點難為他。
前戲一小時實戰三分鐘。
嘖,果然是老男人。
時俞有些挫敗。
我趁著他分神爬起打開燈。
本就腿軟,看到這一幕我直接跪了。
我終於明白,時俞為什麼不讓我進他的書房。
因為他的書房的下面就是我的臥室。
而我棚頂所謂的鏡子……
實則是大片偷窺鏡。
我在床上房間幹什麼都會被他一覽無餘。
「你聽我解釋。」
「當時發生了意外,你離家出走,我怕你在偷偷走……」
他並不知道我已經恢復丟失的記憶,所以解釋起來有點語無倫次。
我用實際行動制止了他的發聲。
「別解釋,看又怎麼樣,只要是你我就不會介意。」
他少有不淡定。
直到第二天他一臉得意將我抱出書房。
我收回他是老男人這句話。
16
躺床上等他洗漱的時候,手機不停震動。
我拿過來本想喊他。
卻看到螢幕上宋澤多條消息。
直到我好奇地點開。
「怎麼樣,你侄子吃軟不吃硬,只要你裝可憐,保證能成功。」
「不回我消息是不是已經成了。」
「節制點,別嚇到孩子。」
一條接著一條。
我握著手機渾身發抖。
合著昨晚的可憐都是別人出招裝的。
虧我還心疼半天。
男人穿著浴袍出來時,我把手機丟到他面前。
「解釋。」
時俞直接像餓狼撲過來:「床上解釋。」
我某處一緊,怕了般轉移話題。
「奶奶那,怎麼辦。」
他邊用領帶纏我的手邊說:「我昨晚跟我媽坦白了,說喜歡你。」
不愧是時俞,這麼直白。
「那奶奶……」
「我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還誇我懂得廢物利用。」
「時俞!什麼叫廢物,你把話說清楚。」
時俞不理會我吼叫,蒙上我的眼睛,懲罰般狠捏我的腰。
「警告過你多少次,要叫叔叔,不聽話,該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