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身份核實,徐磊百口莫辯。
但是,他們還沒有找到能夠徹底推翻他的證據——猥褻買賣兒童的證據。
如果超出訴訟時限,社會關注熱點退去,這件事情就會不了了之。
徐磊就在等奪命的熱潮褪去。
13.
我突然察覺到,他們沒有提到我。
所有矛頭都是指向徐磊,但凡有提到我的消息都會被壓下去。
是誰幹的很明顯,但卻讓我疑惑,因為過分謹慎了。
我想起之前蔣文軒的話……
「我看見他們在孤兒院玩弄你時,就偷偷錄了下來。」
心裡猛得一顫,我趁陸擎不在,偷偷去了一趟蔣文軒囚禁我的地方。
照了幾個小時,終於在他的床頭,找到了一份u盤。
我把u盤的內容導出。
鏡頭下有幾個中年男人圍著桌子上的一個男孩,其中有徐磊,有江嵐的父親。
畫面拉近,我看見了那個男孩的臉……
我瞳孔渙散,渾身痙攣衝到廁所。
眼淚和穢物逼著湧出,直到只能吐出一股股酸水。
我終於明白了那句話的意味
確實,髒。
從小就開始髒透了。
我不知道怎麼走到公安的,放下那東西後又衝出去吐了一個小時。
身邊圍了很多人,我覺得自己是陰溝里的蛆蟲,掙扎著爬起來,衝出人群。
14.
隨意攔住的計程車把我拉到了一個陌生、偏僻的地方。
身上沒有手機,沒有身份證。
我把手裡帶著的表典了,拿著錢租了一間月租300的閣樓間。
頭一粘床就睡著了,醒來後,茫然地看向這個陌生的地方。
我做了個摸手機的動作。
突然眼淚噁心感又涌了上來。
之後的半個月里,吃一頓吐三次,我的體重嚴重下降。
房東阿姨盯了我幾天,終於找上我,暗示我搬出去。
我知道,這個地方死了人就很難再做生意。
我孑然一身走在街上飄蕩,和夢裡很像。
只是在看到電視機里陸擎的樣子時,只是欣慰地笑了笑。
街上還有幾家三輪車小攤,我剛點了一份炒粉,突然聽見一陣騷動。
原本昏暗的街道擠進了幾輛車。
「好多豪車,那個是電視里的那個帥哥嗎?」
「叫什麼來著?陸擎!」
我渾身一震,轉身拚命往陰暗的小巷跑。
但虛浮的腳根本使不出力,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還跑?」
脖子突然被長臂勾住,一股力道把我往後帶。
我被迫倒下,躺在陸擎半屈的腿上。
他握住我的手腕,心疼又憤怒。
「瘦了好多,是想把自己活活耗死嗎?」
「別看我,求你了。」
我努力想藏起自己。
「我很髒陸擎,別碰我也別找我,你就當作不知道好嗎?」
陸擎咬牙罵了一句,死死吻住我,聲音壓抑又沙啞。
「徐林,我做不到。」
【番外】
哥被帶走前,說和我玩一個捉迷藏的遊戲。
等我睜開眼,哥就不見了。
當命運讓我再一次見到了他時,他已經不愛笑了。
甚至不記得我。
哥穿著漂亮,精緻的禮服,像一個擺在櫥窗里的瓷娃。
我憤怒他拋棄我,自己來過好日子。
於是偷偷剪了他的衣服,砸了他的玩具。
但後來,我發現他只是默默得抱著那堆垃圾哭,沒有人關心他的悲喜,給他撐腰。
他小小的蜷縮著,很害怕。
當那破碎、茫然的眼神望向我,我知道他不曾找到歸宿。
他依舊渴望我,只是換了一種討要的方式。
來來回回羞辱我的詞很貧乏,總是罵罵咧咧的給我很多吃的玩的。
他不知道秦眉拿酒瓶割我時有多疼,竟然以為自己對我兇狠?
當他被藏獒嚇得想要靠近我時,我看著自己身上的血,躲開了。
秦眉告訴了我很多,我知道自己和他最終會成為敵人,但依舊忍不住被他吸引。
有時候真想把他藏起來,不去管她念叨的那些事。
從小在拳腳里討生活的我,沒有那麼多寬仁大義。
我只想要和哥在一起。
直到我知道哥也是受害者,知道當年為什麼哥會突然消失。
我想殺了他們,想瘋了。
但不想要哥知道那些過去。
每一次想碰他,我都想扇自己耳光,我不該對哥有那種想法。
為什麼我這麼噁心?我為什麼不能控制住自己?怎麼能拿著他的照片自慰?
秦眉找到我,連她也發現了我的心思。
她一直想把哥的過去告訴他,拉他入伍。
但我不想哥知道,我希望他只當自己是個逍遙的紈絝子弟。
在我面前,繼續齜牙咧嘴的肆意囂張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