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弟母子倆都是喂不飽的野狗。
他媽覬覦家產,他覬覦我。
他吃膩了,喪興了,就隨手把我丟進餓狼群里,看著我被折磨致死。
不過還好,這只是個夢。
夢醒了,我還是那個對他生死予奪的真少爺。
狗不聽話,就得訓。
我手裡的刀刃一路向下,劃開繼弟的衣服。
他目光陰沉,扯唇笑了:「求哥哥疼我。」
我掰起他的臉:「可哥哥只喜歡乖狗狗。」
他的眼睛突然亮起來:「我是乖狗狗!那我可以把哥哥弄得濕漉漉嗎?」
1.
陸擎他跪在我面前,淋滿紅酒的髮絲垂下,微張著嘴,喘息著。
我抓起他的頭髮,鏡片下眼睛眯起。
「三年沒見了,好弟弟怎麼過得這麼狼狽?」
他目光陰沉、黏膩,帶著絲絲縷縷的蜜意,突然扯唇笑了。
「求哥哥疼我。」
包廂里一陣爆笑。
誰不知道陸擎和我是天生的不對付。
我之所以會這麼多年不回國,就是看不慣陸擎,和他那靠賣弄風騷上位的媽。
「徐總,這野種還挺會的,估計賣過不少次吧。」
「沒想到在x大學生模範的學神,私底下竟然會在酒吧當陪酒牛郎。」
「我只是賣酒。」
他目光灼灼得看著我,像是要我相信。
有什麼關係呢,我不在乎。
一旁的蔣文軒撈過我的肩膀,笑著說:
「你不是要整他嗎?給他拍個照傳他學校論壇上,老頭子說不定一氣把他給廢了。」
陸擎額頭上因為頭髮拽疼了,青筋根根鼓起,眼睛死死盯著我,就算乾涸通紅也沒眨一下。
固執、倔強、難以掩藏的狂喜,卻沒有絲毫恐懼。
記憶里的陸擎,從來不敢和我對視,就喜歡跟在我屁股後面,一腳踢開罵他野種,不敢吭一聲。
就是一副奴才相。
男大十八變,但再這麼變我也知道他的命門在哪。
我冷笑著,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
發小有些擔憂,握住我的手。
「咱才剛回國,別衝動徐林。」
冰冷的刀身划過他的脖頸,一路向下劃開他的衣服,露出完美的腹肌線條。
我抬腳碾在他的小腹,正要向下移,陸擎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腳踝。
陸擎神色有些慌亂,眼尾泛紅,委屈巴巴得乞求我的赦免。
看見這熟悉的慌張惶恐,一股快感襲上神經。
我嘴角笑意更甚。
「這麼好的貨色,給別人看見了多可惜。」
「就應該被我鎖在床上慢慢享用。」
這話一出,陸擎的身體肉眼可見得顫慄了一下。
他果然,還是那麼恐同。最噁心的還是我。
2.
陸擎剛來我家時,丑挫矮。
一個腦袋不協調得擱在骨架上,好像一碰就要從脖子上扭下來。
我把他當垃圾桶,不想要的東西全倒給他,逼他吃下去。
後來,他成了我的小跟班,在我身後撿垃圾吃。
一次,我故意給狗也不給他吃,他卻撲到那隻藏獒碗里去搶,被那條大狗咬著手臂甩。
我四處喊人,陸擎的母親在一旁看熱鬧一樣站在一邊。
似乎無所謂陸擎死了,甚至有些期待/
想要和她作對的念頭讓我克服恐懼。
我頓時冷靜下來,端著碗里的肉走近藏獒。
藏獒坐著比我人還高,看了眼我手裡的碗,鬆了陸擎。
我大腦一片空白,僵在那裡看藏獒大口大口從我碗里叼肉。
陸擎突然拉著我的手跑,跑了好久一起摔到地上。
我這會才開始後怕,渾身都開始抖,毫無威嚴地哭了起來。
陸擎手裡頂著兩個血窟窿眼,從始至終沒哭一聲。
我怕得要命,只想抓住些什麼,不由自主得往陸擎懷裡鑽。
可是他卻突然彈開了。
我氣得抓地上的草,邊哭邊罵他是個白眼狼。
這是陸擎第一次拒絕我的接觸,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楚。
3.
迷迷糊糊中,我察覺到鎖骨處一股冰涼的觸感。
驟然驚醒,我抓住那隻手。
「你幹嘛呢?」
「幫你換衣服啊,不能喝又硬要喝。」
以前喝醉了都是蔣文軒送我回家,給我收拾爛攤子。
但自從做了那個夢之後,平時兄弟的觸碰也讓我受不了了。
「我自己去洗,你先回去吧。」
他眼神一暗,指尖微微蜷起,把藥片放回了瓶子裡。
「怎麼,小林什麼時候這麼見外了?」
我頭暈的厲害,推著他往外走。
一開門,看見陸擎杵在外面。
「小林,你怎麼還真把這條瘋狗招回來了?」
陸擎突然衝上前,一把奪過蔣文軒的手裡的藥瓶。
等我反應過來,兩人已經扭打在一起。
陸擎把蔣文軒壓在身下,正要揍一拳,被我一腳踹在腰上,翻了下去。
「大半夜發什麼神經,給我滾進來!」
轉頭又拉了拉蔣文軒的領子,口齒不清的哼唧:
「別鬧了,你也早點回去睡覺,我幫你揍回來。」
蔣文軒突然環著我的腰,在我耳邊說了句晚安。
我聽到一聲輕笑,帶著挑釁的意味。
正納悶,身後陸擎突然拉過我的肩膀,力大驚人。
我被架著一隻胳膊走,一側眼,見他神色冷峻,犀利的唇線下壓。
看他憎惡吃癟的樣子,我心裡卻痛快。
我舉起手扇了他一巴掌,把他的臉掰過來。
「誰讓你和他動手的,你也配動他?」
陸擎臉更黑了,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好好伺候爺,拉著張臉跟誰拿喬呢?」
陸擎愣了片刻,臉像小媳婦一樣蹭得紅了,好像上一秒陰翳兇狠的不是他。
抓著我的手輕輕揉捏,磕巴地說:
「哥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勾唇,手有意在他腹肌上撩撥。
「好啊,拿出你的實力來看看。」
之後……
我被放到浴缸,洗頭沖澡,抱上床,捻好被子。
等我從懵逼狀態中清醒過來時,已經被乾乾淨淨得擺在床上睡覺了。
愣了一會,我咬牙切齒罵了句有病。
本來是想捉弄他,可為什麼心裡會以一種失落感?
必然是我這該死的勝負欲在作祟。
不過……
這個房子是我出國前買的,只有我一個人住。
但陸擎和回自己家一樣,連我的內褲睡衣在哪個格子都能準確找到
原來,陸擎早就在窺伺我的財產了。
我心頭火起,想看看他現在在搞什麼鬼。
順著水聲,我一頭闖進浴室。
水霧朦朧中,陸擎健碩的身體一絲不掛得呈現在我面前。
我進來的時候,他正拿著我換下來的衣物。
他滿臉潮紅,脖頸上的青筋暴起,隨後仰起脖子,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喘息。
當我目光下移時,心底一顫。
陸擎似乎聽到動靜,轉身看見我。
他瞳孔遽縮,慌亂中撈過浴巾系在腰上。
我的衣服掉在了地上,還有一張我的照片。
4.
陸擎迅速曲膝半跪下想要撿起來,卻被我踩住。
我把照片撿起來,是我十八歲生日時的照片。
上面還殘留著不明液體。
我睥著深埋著頭不敢看我的陸擎,用難以置信的戲謔語氣問:
「陸擎,你該不會喜歡我吧?」
陸擎濕潤的髮絲垂在額前,看不清神態。
卻能看見那寬大健碩的肩膀在微微顫抖,高大的身形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無助。
「對不起哥,我不會逼你做什麼的。」
「你就當作不知道好不好?」
「求你不要趕我走,不要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他好像用了全部力氣才說出這一秘密。
我內心毫無波瀾。
喜歡?
喜歡會把我丟到男人堆里任意玩弄嗎?
會讓我滿身傷痕絕望哀求嗎?
我只在心底暗嘆,為了贏他還真是對自己夠狠。
這種話都能說的出來。
既然這樣,我怎麼能敗下陣來呢?
我掰起他的臉,將他的頭髮捋到後面。
他漆黑的眼仁左右躲閃,又小心翼翼地將目光聚在我的臉上。
清澈、虔誠、誠惶誠恐。
睫毛像急促的心臟上下顫動。
「我怎麼會躲你呢?陸擎是聽話的乖狗狗,我就會喜歡。」
我眯起一雙水霧氤氳的桃花眼,故作狎昵地貼進他的臉頰,溫熱的氣息吐在他脖頸。
「哥哥永遠不會拋棄你。」
見他怔愣得望著我,像只呆鵝。
「我會聽哥的,哥想讓我幹什麼都行。」
我心裡發笑,狗東西演戲真夠全套的。
正打算離開,陸擎突然抱住我,伸張開的龐大身軀像一隻籠子將我捕捉。
我感覺到後面有點頂。
陸擎頭壓在我肩頭,聲線顫抖:
「哥,我難受。」
我臉突然有些發燙。
媽蛋,這段位還裝清純。
他見我沒聲,以為我不反抗,抓起我的手握住。
我靠在牆上,一隻手捂在臉上。
還是找人折斷他的手腳,丟進樓梯間吊著一口氣算了!
半小時後,我終於拿回了我髒了的手。
我把手洗的通紅,恨不得割了一層皮。
他以為還能騙過我。
但陸擎不知道,我出國前,就聽見了他和那個女人的對話。
「別忘了我們來是為了什麼,你和那小子走得太近了,你不會希望我出手吧。」
「我只是想讓他對我放鬆警惕,單純傲慢的小少爺,最好控制。」
「愚蠢到令我噁心。」
我站在門口,手裡拿著給陸擎準備的升學禮物,如墜冰窖。
5.
第二天剛起床,陸擎就聽著聲探近頭來。
「哥,早餐衣服已經幫你準備好了。」
他十分自然得從鞋櫃里挑出一雙毛拖,半跪在床前,握著我的腳踝給我穿上。
我本能得踢開他,又補上一個笑。
「不太喜歡別人碰我,我自己來吧。」
陸擎眼底暗淡下去似乎很受傷,但也沒說什麼乖乖站在一邊。
「哥今天要去公司嗎?」
「嗯。」
「那我可以一起去嗎?」
我心底冷哼一聲,這麼快就想打入公司內部了,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你不是還沒有大學畢業嗎,等你畢業了,有的是機會實習。」
「好吧,哥什麼時候回來?」
我強壓跳起的眉心,緊咬後槽牙。
「七點之前,別亂跑,沒事就在家等我。」
陸擎點頭,但卻並沒有要讓我出去的意思,眨著眼睛期待地看著我。
「哥,昨天我們算互通心意了是嗎?」
「那,那是不是可以交換一個早安吻。」
我:「……」
我他媽勸你別入戲太深!
6
有了三年海外打拚的成績,老頭子也沒把公司放心交給我。
但沒關係,我依然可以查到想要的東西。
我把公司的帳目仔細檢查,一切正常。
掌權的都是公司的老幹部,我信得過。
那陸擎是靠什麼一夜變天?
正想著,突然手機里彈出陸擎的校園論壇。
熱門話題:「寒門學神絕配豪門千金,果然優秀值得被愛!」
配圖是陸擎和江氏集團的江落月。
陸擎手裡拿著一捧花,兩人眼底帶笑,漫步在昏黃斜陽下,溫馨甜蜜。
我心底冷笑,手指攥緊。
夢裡,一切變故都是在陸擎大學畢業後發生的。
老頭子發現我只是孤兒院抱來的冒牌貨,打斷我一條腿,把我丟到街上自生自滅。
我在慈善中心蹭飯,免費的紫菜湯拌飯。
抬頭看見了公司破產的新聞,陸擎轉走了所有股份,和江家聯姻迅速穩固了自己的勢力。
老頭子從大廈頂落下,三天沒有人給他殮屍。
看到他這種結局,我沒有什麼傷心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八歲前的記憶,想起老頭子,總是一次次莫名顫慄。
可以說,我的記憶是從陸擎來到身邊開始的。
對他的玩弄,是我唯一能獲得掌控欲的方式。
如今我瘸著腿,仰頭看聚光燈下的陸擎,矜貴從容。
好像已經忘記我了。
我胸口刺痛,梗在喉嚨里的飯怎麼也咽不下去。
一時失控,發了瘋的哭喊,砸桌子,被人拍了視頻發到網上。
很快,我就被套麻袋裝走。
眼睛被蒙住,拷著手腳。
聽見那人手機里,傳來陸擎冰冷的聲音。
「怎麼玩隨便,別讓他死的太輕易了。」
在地下室的第十天,我把攢下來的止痛藥一次性吃下去……
終於醒了……
窒息的痛苦能讓人脫胎換骨。
我穿上禮服,第一次參加參加厭惡的宴會。
江家和我們實力相當,聯姻也是門當戶對。
相比於江落月這個幼女,交際多年的江嵐顯然更具有影響力。
會場上,我拋開曾經的矜貴傲慢,見誰都帶三分微笑。
我臉部線條偏柔和,再加上精心設計的微笑,更給人親和感。
不久圍了一圈想來和我攀親家的人。
我委婉推掉,在覺得氣氛差不多時,走到江嵐面前。
「江小姐,還記得我嗎?」
江嵐有些驚喜,紅著臉和我跳了一支舞。
一切進展都很順利,等我接管了所有企業,和江嵐結婚。
老頭子就算知道真相,想趕走我也要斟酌一下。
離開會場時,江嵐的父親突然走了過來。
我以為他是要和我握手攀親,但他卻把一杯紅酒甩在我的身上。
「不幹凈的東西,別以為披著一層人皮就配碰我女兒。」
他說完,眼睛骨碌看了眼四周,厭惡得淬了口唾沫。
我愣了許久,回過神來他已經走了。
我抹了把臉,雖然不懂他的話,但這聯姻是要吹了。
交際場,水還是太深了,讓人窒息。
突然覺得自己流落街頭,隨意地流浪也挺好。四周都是陌生人,兩眼一睜就是一個新的自己。
到家後,我扯開領帶,仰頭疲憊地坐在沙發上。
突然一個高大的影子投到我身上。
陸擎一言不發,湊近在我脖子上嗅,撐在沙發上的手,關節咔咔作響。
「哥,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