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青禾完整後續

2025-02-2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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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廢物,我當時可是一打三。

這麼看來,我果然還是寶刀不老。

想到這裡,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顧辭這條狗就跟聞到了肉香一樣,當即湊了過來:「老婆,你要是還不解氣,可以再打他們一頓。」

我看了一眼這三個人的反應。

一個個低眉順眼的,完全沒有那天在包廂里嘲諷我時的志得意滿。

我很認真:「怎麼打都行嗎?」

顧辭和顏悅色:「當然。」

剩下那三個一秒變了臉色,看向我的時候都顫巍巍的。但是誰都沒有多說一句,看來是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顧辭警告過了。

我點點頭:「蠻好的。特意把手下的三條狗送過來給我出氣,你做人還挺大方。」

顧辭表情不變:「你喜歡就好。」

我攤開手:「工具呢?你想讓我赤手空拳地打?」

看到顧辭推過來一箱酒之後,那幾個人終於繃不住了。

其中一個平時跟他幾乎形影不離的最先開口:「顧、顧哥,我們都還傷著……」

後面的話沒說完,顧辭搶先一個酒瓶砸了過去,把他剩下的求饒全部都砸碎了。

眼看著他抱頭慘叫一聲,其他兩個人徹底傻眼了。我看著他們那副蠢樣子就覺得好笑。估計他們三個過來的時候還以為只是當著我的面演一場求饒的戲碼,沒想到顧辭這隻瘋狗是真的打算對他們動手。

我掂量著手裡的酒瓶——比那天 KTV 里的還重。

朝他們靠近的時候,那兩個人嚇得腿都軟了,但不敢靠近。

我以前教訓別人的時候,他們也不敢躲。

但那個時候怕的是我,現在只是怕我身後的顧辭。

我明明自己就有這個本事,偏偏淪落成了狐假虎威的那隻狐狸。

好沒意思。

酒瓶落在桌子上,濺出玻璃碴的時候,沈林總算是出現了。

11

他皺緊眉頭看向這亂鬨哄的一切,很熟絡很自然地走到了顧辭的面前:「你這是在幹什麼?」

然後接過他手裡的半個酒瓶。

動作溫柔,連我都要被感動了。

沈林看了一眼那三個人,又看向我:「他們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也許說話時口無遮攔惹你不高興了,但你也不該用這樣的手段。」

我沒說話,抬手給了他一酒瓶。

梆的一聲,很舒服,很動聽。

沈林後退兩步,差點兒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好被顧辭扶住了。

沈林靠在顧辭懷裡,很委屈很可憐的樣子。

顧辭幾乎是下意識地皺眉,擋在我和他之間:「這件事和他……」

我已經拿了一個新的酒瓶,反手在同樣的位置上給他也來了一下。

別說,兩個人都捂著傷口,靠在一起,真有種亡命鴛鴦的苦命感。

我很冷靜:「滾出我家。」

顧辭沒說話,也沒動。

我指著他汩汩流血的傷口,看向顧辭:「不然你這位暗戀許久的白月光,就要血流不止死在你面前了。」

很難形容顧辭此刻豐富的表情。

震驚中甚至還帶著幾分恐懼。

12

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沈林三天前就和我說了。

我被李遙送去醫院,從昏迷中醒來之後,就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視頻。

裡面是那群人很早之前在包廂里喝酒的視頻。

顧辭看上去還很青澀,那雙會說話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人群中的沈林。

他們喝得都很醉了。

其中有一個人打趣:「要不說還是我們顧哥純愛呢,為了幫沈林哥,連沈青禾這種老男人都能下得去嘴。」

「白月光的魅力,無人能敵。」

幾個人歡呼雀躍,高呼顧辭是純愛戰士。

而我這個被騙感情的,只是個不值一提的「老男人」。

視頻里,顧辭那身衣服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是我們相愛的第三個月,我特意給他定製的。

為了慶祝我成功拿下那個大項目,沈家辦了個慶功宴。

諷刺的是,那個項目還是我從沈林這個廢物手裡拿到的。

更諷刺的是,說為我驕傲的男朋友,連衣服都沒有換,從慶功宴中途離場之後就匆匆趕去了安慰沈林的聚會。

給我的理由是學校里有重要的實驗。

他們都知道顧辭從小就喜歡沈林,回國隱瞞身份和我談戀愛,就是為了逼我出櫃,讓沈家放棄我。

他們都知道,當初沈林這個私生子被養在 H 城,和顧辭算得上是竹馬,顧辭這個混世魔王從小就只聽沈林的話。

他們都知道顧辭這段可歌可泣的明戀大戲。

只有我不知道。

現在想來,顧辭的很多行為其實有跡可循,只是我太蠢。

13

在巨大的沉默聲中,顧辭很快從複雜的情緒里抽出來,他朝我擠出一個難看的笑,把慌亂和不安都掩蓋住:

「你聽誰說的?」

見我沒有回答,他自亂陣腳,率先向其中一個人發難:「是不是你說的!」

那個人被嚇得連連後退,慌忙擺手。

沈林臉色很難看,捂著傷口,無比虛弱:「顧辭,我的頭,好暈。」

這氣若遊絲的語氣,我聽了都心生憐愛。

顧辭神情掙扎片刻,在我面無表情的臉上和楚楚可憐的沈林之間徘徊了兩回,一咬牙:「老婆,你等我回來再跟你解釋。」

然後半扶著沈林急匆匆地走了。

身後那三個跟班也急匆匆地跟了過去。只是臨走時候,向我投來了勝利者的蔑視。

很荒謬,好像顧辭沒有在這場「二選一」中選擇我,我就會痛苦萬分,悲痛至極一樣。

我悄悄發簡訊讓沈林過來,就是為了有人能把顧辭帶走。

咬了人的瘋狗,誰愛要誰要。

反正我不要。

14

我把密碼鎖重新設置,然後花了一點兒工夫收拾好一片狼藉的客廳,畢竟到時候還要賣出去,得給買家留下一個好印象。

順帶退貨了剩下的酒。顧辭買的都是好酒,又賺了一筆。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的內心有一種近乎荒蕪的平靜。

我砸沈林那一下是算計好了的。

一來是出氣,二來是為了讓沈林有理由牽絆住顧辭。

畢竟是自己少年時期的白月光受了傷,一直陪同也是應該的。

托沈林的福,我過了兩天好日子。該扔的扔了,該賣的賣了。整理到最後,我發現,在這裡生活了三十一年,我能帶走的東西屈指可數。

離開前的最後一天,顧辭回來了。

準確地說,他發現密碼鎖被改了之後在門口發瘋,我迫於無奈,只好開門把他放進來。

他風塵僕僕,身上還帶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一進門就把我按倒在沙發上。

隔著額前的碎發,一字一頓:「你把這間房子掛出去賣了?為什麼?」

我沒想瞞著他,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是這麼大的反應。

看上去很痛苦,好像我賣的不只是房子。

所以我很誠懇:「關你屁事。」

當初我戀愛腦上頭,買這房子的時候想加上顧辭的名字,結果被他拒絕了。

還好他拒絕了!不然我半夜坐起來都要扇自己兩記耳光。

簡單四個字,顧辭突然深呼吸,按在我肩膀上的手一寸寸收緊,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他專注地盯著我,眼神似乎會從我的眼睛一寸一寸地舔下去。

聽著他的呼吸越來越重,我毫不遲疑,另一隻手慢慢地摸了上去。

只要他一動,我就立刻往他頸動脈上劈,應該能賺到五分鐘的逃脫時間。反正要帶的證件都在身上,可以直接走。

腦子裡正思索著對策,顧辭突然反手握住我那隻摸索上去的手。

不等我反應,牽著我的手慢吞吞地起來了。

五指強硬地擠進了我的指縫中間,很繾綣地笑了:「我這兩天沒回來,是去拿戒指了。」

我這才注意到他無名指上戴著的那枚素圈。

算不上精緻,因為是我親手做的。

我暗罵了一聲。

沈林真是個廢物,連個人都留不住。他還騙我,每天都發顧辭在醫院裡照顧他的信息。害得我真的放鬆了警惕。

拔了個根的,這廢物純有病啊。

15

顧辭握著我的手,很快把另一枚素戒戴在我手上。

然後舉著我的手,看著兩枚素戒在燈光下瑩潤著光澤,笑容里充滿了甜蜜:

「青禾,之前的事情是我錯了。把沈家還給沈林之後,我們兩個安安心心地過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我沒有說話。

顧辭自顧自地說:「我有錢,只是產業不在這裡。等我畢業了,我帶你回老宅。那些人就是嘴賤,你要是不喜歡他們,我以後就不和他們來往了。

「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我以後一定不會騙你的。」

欺騙這種事情,被他說得輕描淡寫。

好像只要他承諾「以後會和我好好過日子」,我就一定會欣喜若狂,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心甘情願地把操持了這麼久的沈氏拱手讓出去。

嘴上問的是「好不好」,其實根本沒有想過我會拒絕。

我看著沉浸在對未來美好生活描述中的顧辭,淡淡地說:「不好。」

「我不願意。

「顧辭,我沈青禾不是垃圾收容所。

「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被騙是我技不如人,我認了。所以沈氏歸沈林,我無話可說。當然,不用商戰用這種下賤手段,我想沈氏給那個廢物,也撐不了多久。

「但是,讓我和騙子和和美美地過日子,不好意思,我還沒有賤到你們這種地步。」

顧辭虛假的笑容僵在臉上,驟然收斂了所有神色。

在我反應過來不對勁想要跑的前一秒,他按住了我的手臂,像是巨蟒蠶食獵物那樣,把我按進他的懷抱里,手臂一寸寸地收緊。

胸腔震動,冷意像是寒夜裡的一把匕首,劃開了假意和諧的場面。

「所以,你買了去法國的機票,是想要遠走高飛,不帶我?」

問出這句,就說明顧辭基本上都查清楚了。

這兩天又是飛去國外取戒指,又是調查我。他挺忙的啊。

虧我還對沈林寄予重望,想著他這個白月光能把顧辭拴住,剩下這三天別來噁心我。

果然,沈林不管在哪個方面,都是個廢物。

16

顧辭勒著我:「為什麼不說話?

「不是說愛我嗎?不是說為了我可以放棄沈家的那些東西嗎?

「不是說會永遠跟我在一起嗎?

「不是說永遠愛我嗎?」

相愛的時候,我確實說過很多甜言蜜語。

說的時候是真心的。

現在聽起來也是真心的。

真心地噁心。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顧辭突然一副愛我愛得死去活來,沒我就會痛不欲生的樣子,但明天下午的飛機,我現在沒了權勢,不想節外生枝。

所以我儘量克制自己不要抽他大嘴巴子:「但是你騙了我。」

顧辭僵住,沒有再說話。

我繼續說:「難道我不應該生氣嗎?」

顧辭鬆開了一些,靜靜地看著我。

我在他審視且灼熱的視線中保持面無表情。

顧辭摟著我,緊繃的唇角鬆了下去,細密的吻鋪天蓋地,落在我的臉頰、眉骨和唇邊。

我強忍著噁心沒有推開他,只當自己被野狗舔了。

直到給了足夠的甜頭,顧辭尤不滿足,想要解開我的紐扣,我把他推開:「不。」

顧辭低低地笑著,心滿意足地抱著我呢喃:「我就知道青禾哥捨不得我的。我明天陪你一起去法國,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給你賠罪,好不好?」

我沒有說話。反正顧辭自己會腦補出他想要的答案。

雖然被他抱著睡挺犯噁心的,但想到明天肯定有一場「硬仗」要打,我還是逼自己入睡。

昏昏沉沉之間,我感受到了灼熱的呼吸和顫抖的吻。小心翼翼地,含糊地含著我的唇瓣,說不清是歉意還是欲:

「青禾哥……我那個時候不知道我會這麼喜歡你……

「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畢竟你那麼愛我……

「一定要原諒我,不然我會受不了的。」

原諒?

顧辭是真的不了解我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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