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人悄悄查過他的身份,所言不虛。
我有時調侃他:
「謝別塵,你真像乖乖的小嬌妻。」
謝別塵嗓音發軟:
「那哥哥讓我暖床嗎?」
我只搖頭:
「還沒到時間。」
思緒收回,我放下茶杯:
「韓年,你我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你看向我的眼神並不是喜歡,或許你只是混淆朋友和愛人之間的關係。」
「你一直帶在身邊的那個,我見過,並不是傅文璟口中所說的和我神似。」
「作為朋友,我希望你能珍惜你的身邊人,以後不會後悔。」
韓年聽到我的話後,低下頭去:
「……好,我會認真思量的。」
手機傳來震動聲,我按下開機鍵。
99+未讀信息。
是傅文璟。
他拿著「對不起,老婆,我錯了」「我不會再找情人了,我和他們只是逢場作戲」這幾句話翻來覆去。
沒意思,我再次拉黑他新開的號。
最近,一家從港城來的新公司落地,這家老闆也真是有意思。
專門逮著傅文璟的公司不放,掙項目,掙地標……
傅文璟這才向我示弱,企圖讓我幫他。
我怎麼會幫他,悄悄跟在這家公司後面撿了不少好處已經是我對傅文璟的仁至義盡。
「晏總,今天下午的安排是,去您的母校參與講座。」
助理進門彙報下午的內容。
看來,今天晚上是不能吃到謝別塵的可樂雞翅了。
我發送信息給謝別塵:
「今晚有應酬,不好意思,摸摸頭jpg.」
對面秒回:
「沒關係的,哥哥忙工作,那我等哥哥回家。」
10.
下午,A大,會堂,我坐在前排的位置上。
「晏總,你可知這新來慕時集團老總的身份嗎?」
一旁的顧總轉過頭來和我搭話。
我反問回去:
「顧總知道嗎?」
他哈哈一笑:
「自然是沒有消息,才來問晏總的。」
他又壓低聲音:
「身份神秘低調,怕是來者不善。據說,今天他也回來。」
我頷首:
「那就一睹這位的風姿。」
會堂的前門被侍者打開,引來一陣騷動。
我抬眼看去——
被簇擁著一身深色西裝,勾勒出肩寬腰窄的身形。他側過身去,露出眼角的紅痣,與旁人說著什麼,態度謙和,不卑不亢。
很熟悉。
他轉過頭來,一雙桃花眼不似平時彎著,反倒多了些肅殺之氣。
光風霽月,氣質渾然天成。
他們走過來,我站起身,
教授滿面春光,笑哈哈看著我:
「來,時木,這是慕時集團的總裁。」
教授轉頭謙虛:
「謝總,這是我關門弟子,很優秀,晏時木。」
謝別塵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我臉上再次掛上假笑,伸出手:
「初次見面,謝總,你好。」
謝別塵伸出手,桃花眼彎著:
「哥哥。」
他的掌心溫熱,我想要抽離。
一下,兩下。
沒成功。
謝別塵反過手,慢慢包裹起來我的手。
教授沒覺察到我們之間古怪的氣氛,轉過身去繼續和其他人打招呼。
我冷聲:
「謝總,我們之間很熟嗎?」
謝別塵軟下聲音:
「哥哥,你聽我解釋。」
我甩開謝別塵的手,坐回原位。
11.
晚上,我身上帶了酒氣,打開房門。
廚房裡的燈還在亮著,聽到聲音,謝別塵繫著圍裙,走過來,扶著我。
「哥哥,我在熬醒酒湯,一會兒哥哥喝下就休息。」
因醉酒,我的反應慢半拍:
「……謝別塵,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謝總,在我家洗手做羹湯,開心嗎?」
謝別塵臉上出現無措:
「哥哥,我沒有想過利用你。」
「我想過和你坦白的,哥哥,可是我找不到合適的時間。」
「我接近你,只是因為喜歡你。哥哥,你不記得我了,我害怕,害怕你不想要我,所以就說自己無依無靠。」
他扮可憐,就是想要拿捏我。
可惡,看著他落下的淚,我還真被拿捏了。
我伸出手抹開他臉上的淚,嬌氣:
「別哭,我們之前認識嗎?」
「認識的。」
謝別塵哽咽著:
「哥哥,你就救過我。我雖然長在港城謝家,但父母去世得早,叔叔伯伯覬覦父母留下的遺產,就把我送來北城,企圖殺人滅口。」
「我當時被追殺,是哥哥把我藏起來,救了我。哥哥,你不記得了。」
我慢半拍的腦子搜索記憶,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我當時18歲,遇到12歲的謝別塵。
12.
嬌氣包一直哭,哭到我心疼。
所以,我就原諒他了。
誰讓他長得好看。
半年後。
我順利拿到離婚證,還沒有出民政局的門,就被謝別塵拐去領結婚證。
當時工作人員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看,泛著綠光,似乎我是他們今天八卦的來源了。
晚上,我被謝別塵抵在床上,他眼中陰鷙卻充滿柔情,指腹輕輕摩挲著我的唇角:
「哥哥,別怕。」
「我自始至終要的,只有你一個人。」
我被他翻來覆去,唇角被咬破,膝蓋被磨紅。
到最後,我累得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含糊著罵他:
「……混蛋……」
在睡過去之前,我聽到他笑了一聲:
「你的。」
13.
謝別塵視角番外
我幼時喪母喪父。
被叔叔伯伯嫌惡,甚至於痛下殺手。
我就在這樣一個家庭長大,所以我擅長偽裝,謊話連篇。
直到12歲我遇到晏時木。
他活得熱烈,像太陽。
我想擁有他。
20歲,我終於將謝家牢牢握在手掌心中。
再去北城,他已經結婚,他似乎過得很好。
我想這樣就很好,我看著他幸福,我在陰暗的角落裡面,也幸福。
可在我22歲時,再一次碰到他名義上的丈夫。
濫交,包養情人。
在心疼之餘我心中暗暗蠢蠢欲動。
我愛他,所以,我將傅文璟的真實面目暴露在他的面前。
我愛他,所以,我假裝偶遇,假裝天真,只想讓他注意我。
我愛他,所以,我故意將謝別塵的真實身份暴露在他面前,因為我想讓他認識真正的我。
我卑鄙,我無恥,我活在黑暗裡面,但我愛他。
我將所有的股份悄悄轉移到晏時木名下,將我所有的一切獻給他。
前幾天,橘子去世。
橘子已經12歲了,它走得並不痛苦。
但晏時木流下眼淚,我俯下身,一點點舔舐他的眼淚:
「哥哥,不要哭。」
「我曾經見過,有人說,小貓的腦袋裡記不得痛苦,只記得哥哥送給它的凍干,罐頭,記得哥哥身上的味道。」
「我的愛人,請不要哭泣。」
「我的心也要碎了。」
離別不是故事的結尾。
愛永遠是我想送給你的禮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