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了邀請函。
參加宴會的人都要帶女伴,我讓陳旭幫我找了一個。
她挽著我的胳膊和我一起走進會場。
我拿了杯酒和認識的人聊天,但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回過神卻什麼都沒發現。
我想也許是最近失眠導致的精神狀態不好,也就沒當回事。
半個小時後,林家的現任當家林傲出現在二樓的露台前。
【歡迎各位來參加這次的宴會,想必也聽說了我即將卸任的消息。】
【林氏以後將會交到我兒子的手裡,到時候大家可要多多照顧。】
話落,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門後走出來。
心臟像被人揉捏著,忘記了呼吸。
我想念的人以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樣子出現在我面前。
視線短暫交匯,向下,落在我臂彎處的那雙手上又很快移開。
「大家好,我是江州。」
15
林傲帶著江州四處交際,我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
好幾次別人和我說話,都要叫我好幾次後我才能回神。
我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可能有點不舒服,先失陪了。」
和女伴打了聲招呼後,我提前離開了宴會廳。
林家想來闊綽又大方,為來參加宴會的人都定好了房間。
進電梯,刷卡,進房間。
我沒開燈,隨手脫掉西裝丟在地上,從煙盒裡叼了根煙出來含住。
我抽不慣這種烈性的煙,江洲喜歡。
只有每次想他的時候,我才會抽上一根。
口腔里頓時灌滿了苦澀的味道。
我窩在露台的沙發上,想著剛剛見到江州的那個畫面。
膽子真大啊,陸敘言。
林家的人你也敢招惹。
自作多情的毛病又犯了。
江州他對我那些報複比起得罪林家那些人的下場,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是不是代表我對他來說。
或多或少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煙霧飄上來的時候,模糊了我的視線。
下一瞬,我的眼睛被人從身後蒙住。
微微張開的嘴定格恰好給了那人機會。
他在身後低下頭,粗暴地咬住我的嘴唇,溜了進去。
動作兇狠又暴戾。
漸漸地,淡淡的血腥味順著口腔流進體內。
我被逼得脖子往後仰到一種極致,煙頭掉在腿上,燙得我渾身一顫。
我的手抓上對方的頭髮,想把他帶給我的痛如數還回去。
這個念頭只出現了一秒,就被我斬斷。
我由著他對我為所欲為。
我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才鬆手。
我像一條缺氧的魚得到了氧氣,大口大口地呼吸。
江州在我面前蹲下,掀開我的衣服。
倏地一瞬,胸口傳來刺痛,還帶著些涼意。
我低頭,看見胸前多了個東西。
月光不聲不響地闖進來,我看清了那塊翡翠上面的字。
Jz。
16
「這是對壞孩子的懲罰。」
江州將這句話還給了我。
趁我發獃的瞬間,他將我攔腰抱起丟到床上。
當著我的面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衣服。
用他的領帶蒙住了我的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聽覺變得格外敏感。
我似乎聽到了那熟悉的,鏈條碰撞在一起發出的叮噹聲。
不等我發問,腳踝被皮革的東西圈住,接著是另一個腳踝。
再接著是手。
我的身體被江州擺弄成一個大字形。
做完這一切他摘下了我眼前的束縛。
房間明明沒有開燈,但我卻清楚地看見江州眼底濃到化不開的滾燙的慾望以及可怕的占有欲。
和那晚一樣,我問他。
「江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他的頭髮長長了很多,凌亂地塌在額前,似乎是有些扎眼,他不耐煩地用手捋了捋全順到腦後。
然後輕嘖了聲,反問我。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他驟然俯下身,將嘴唇附到我的耳邊。
像是在認真回答我的問題那般。
一字一頓道。
「干-你-啊。」
暈過去又醒來。
醒來又暈過去。
天黑又天亮,然後再次天黑。
我不知道江州做了多少次。
期間他提到了很多事。
比如我抽和他同一款味道的煙。
他問我是想要我他的味道嗎?
我說是。
然後他就將他的味道填滿了我整個口腔。
他問我為什麼和別的女人離得那麼近。
我解釋是宴會的要求。
他說是我浪蕩,離不開人。
他不在,我就一刻也耐不住寂寞。
還有更多難聽又下流的話,他就是要我記住這種難堪的感覺是他給我的。
他又開始報復我了。
他就是這樣,我讓他疼他就讓我疼,我讓他不高興他也要讓我不高興。
我心裡酸澀得不行,堵住了他的嘴。
卑微地求饒。
「老公,我知道錯了。」
聽到這個稱呼,他怔愣住。
我以為他終於要放過我的時候,他又毫無章法地在我身上作亂。
比之前更野。
17
三天後我和江州離開酒店。
他說送我回家。
可是他直接把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我想著他可能是想上去坐坐,就沒說什麼。
按下密碼後,他卻從我的身邊經過徑直走到對面的房子。
在我的注視下,開鎖。
他懶散地倚在門邊,邀請我。
「陸少要不要進來坐坐?」
我的腳不聽使喚地朝他走過去。
跟在他身後進了門。
一眼就看見了立在落地窗邊的望遠鏡以及他旁邊那個熟悉的三腳架和攝像機。
它們對準的方向,是我的臥室。
他從身後圈住我的腰,手也沒閒著到處逛。
我低聲問道:「這些是什麼?」
他用一種明知故問的眼神盯著我,悶哼了一聲,輕笑著。
「偷拍你啊。」
他這麼坦蕩我一時被噎住。
他接著說。
「這不是你經常乾的事嗎,怎麼不許別人干?」
「沒這個道理,陸敘言。」
一個荒唐的想法從我腦海冒出。
我忽然想到一句話。
高端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
我驚愕地看著他,眼底布滿了難以置信。
大概是這個眼神讓他有些不舒服,他抬手遮住我的眼。
將頭抵在我的頸窩,悶聲說道。
「怎麼辦,好像被你發現了。」
「要逃嗎,陸敘言。」
又像是怕從我嘴裡聽到他不想要的答案,隨便拿了個東西塞進了我嘴巴里。
我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嗚咽。
「晚了。」
18
他抱著我,我們親密無間地貼著彼此。
近到我可以聽到心跳撞擊交纏的聲音。
他問我知道第一次見面在哪裡嗎?
我點頭。
他卻說:「你不知道。」
他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他十八歲的時候。
我跟著父母去他們家參加他的生日宴會。
他討厭和那些虛偽的人打交道,就一個人躲在後院。
我突然闖進去,撞見了他在抽煙。
他在外面的那些人口中,一直都是乖乖仔,不可能會做這種事。
他用惡狠狠的語氣威脅我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
我好像一瞬間被他帶回了那個晚上。
被他嚇唬之後,我有些害怕。
因為他看起來不太好惹。
我想到之前媽媽惹爸爸生氣的時候,親一下就好了。
於是我害怕地一點點靠過去,他太高了我夠不著就踮起腳湊上去。
在他的左臉親了一下。
「那晚是我十八年來第一次對著生日蛋糕許願。」
「以前我都是不信的,但我又想著用積攢了那麼多年的願望去換總會成真的吧。」
他拿走了我嘴裡的東西,我問他。
「那你的願望是什麼,成真了嗎?」
他垂下眼睫和我對視。
「陸敘言,我的願望是有一天要讓那個小混蛋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要讓他的眼裡只有我,要讓他只屬於我一個人。」
「你說,它成真了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