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產後,我被凌辱過的保鏢撿了回去。
昔日我折磨他的手段,他一一報復回來。
包括用床邊三腳架上的相機,記錄下我為他情動的樣子。
兩年前,畫面里的主角是他。
覬覦他多年是真,可破產是假。
所以,在被發現後,我復刻了兩年前的下三濫手段。
不過這次喝下那杯水的是我。
我的手由上往下,落在隱蔽之處。
「江州,這次你又沒跑掉。」
1
嘈雜紛亂的包廂內,面前的手機嗡嗡地震著。
來電顯示「江州」兩個大字,晃得我眼疼。
想到他定下的不許喝酒不許抽煙,不許和以前認識的人見面的「規矩」,我皺著眉掛斷電話。
幾乎是同時,微信立刻被他轟炸。
【陸敘言,接電話。】
【給你三秒,位置。】
【我知道你看見了,我再說一遍,立刻接電話,要麼地址發過來。】
一條接著一條,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周遭眾人見我這般反應,嬉笑調侃。
「聽說江州為了養你白天去城郊的工地搬磚,晚上去酒吧打工。咱們陸少倒是嫁了個好人家!」
我嗤笑出聲。
江州才不是什麼好人。
他不過是享受曾經高高在上的我,現在不得不什麼都聽他的。
沉浸在這種把我踩在腳下的報復的快感里。
掐著時間,人該到了,我向坐在對面的陳旭比了個口型。
陳旭頓了兩秒,拍了拍手,眼底划過一絲壞笑。
幾人推門進來,有男有女。
一個溫順乖巧的男孩直奔我而來,窩進了我懷裡。
包廂門被重力踹開,我循聲望去,恰好躲開男孩送上的唇。
包廂門口,江州呼吸急促地出現在門口。
他的白色襯衫被汗水浸濕,衣服底下的線條清晰可見。
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暴起的青筋。
薄唇抿成一條線,冰冷的視線越過所有人落在我身上。
我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他嘴唇嗡動,吐出幾個字。
「陸敘言,過來。」
我推開身上的人,下意識準備起身。
陳旭陰陽怪氣地對著江州嘲諷道:「江州,你一個服務員也配在這裡撒野?」
我皺了皺眉:「別這麼跟他說話。」
陳旭挑了挑眉,沖我使了個眼色。
「你要是想跟江州走也行,我們這裡這麼多人被你掃了興,你總歸要給我們點補償。」
「這樣吧,陸敘言,你隨便挑個人熱吻五分鐘,我就讓你跟他走。」
2
陳旭話音剛落,江州落在我身上的那道視線幾乎要把我燒穿。
我撇過頭,沒去看他的臉。
衣角被輕輕拽了拽。
跪在一旁的男孩湊上來,雙臂掛在我的脖子上。
小鹿般的眼睛裡閃著淚光:「陸少......」
陳旭見我沒有反應,扯著嗓子喊道:「喂陸敘言,別磨磨嘰嘰的。」
旁邊的人趁機起鬨:「我們陸少現在可是清純乖寶寶,做不來這種事了!」
我擰著眉,冷笑一聲。
「誰說我做不來?」
說完便低下頭準備吻上去。
余光中,定在原地許久的江州徑直朝我走來。
掀開我身上的人,然後沒給我絲毫緩衝的機會,掐著下巴鋪天蓋地地吻了上來。
他粗暴地啃噬著我的唇角,像是在發泄,又像是在懲罰。
我恍神的間隙,嘴唇被撬開。
呼吸被他席捲。
苦澀的煙味和酒精交織,讓我瞬間起了顫慄。
五分鐘一到,他一言不發地拉著我的手離開。
車裡,逼仄的空間裡只剩下我的心跳和江州的低氣壓。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攥緊,語氣讓人聽不出情緒。
「陸敘言,這種事不要再發生第二次。」
命令式的口吻讓我不舒服,立馬嗆聲道:「你是我什麼人啊,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馬上你就會知道了。」
他說了句別有深意的話。
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被他硬生生縮短到十五分鐘。
他扯著我下車,開門,關門。
被抵在浴室的牆上,我不禁想起被江州從酒吧門口撿回去那天,他把我帶回家。
也是這樣,不顧我的反抗把我脫了個精光,扔進浴缸里從頭到腳洗了個乾淨。
身上被他搓得破了皮,我質問他憑什麼這麼對我。
江州冷漠地掀起眼皮,睨著我。
「是你求著我帶你回來的,陸敘言。」
「我不喜歡別人碰過的東西,太髒。」
兜頭澆下的溫水將我飄遠的思緒抽回。
江州暴戾地撕開我的衣服,帶有粗繭的手掌一寸一寸丈量著我的身體。
3
未著片縷的我被甩在床上,雙手被他攥著舉過頭頂。
他不知道在床頭柜子里翻騰著什麼,叮叮噹噹一片。
幾分鐘後,一個冰涼的東西碰到了我的腳踝。
下一秒,我聽見「叩」的一聲。
銀白色的鏈子發出帶著涼意的冷光。
江州給我上了條鎖鏈。
一端在我的腳上,另一端在他的手腕上。
他隱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敘言,你為什麼總是學不乖。」
「是不是要我把你鎖起來,你才能是我一個人的。」
我的腦子「轟」的一下。
一片空白。
只剩下他這兩句話,不斷迴旋著。
我猛然抬頭,對上他的瞳孔。
晦暗的眼底不知什麼時候裝滿了慾望。
隨著他低頭的動作,鎖鏈發出啷噹聲。
我語氣乾澀地問他:「江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他粗重的呼吸打在我的身上,看我的眼神滾燙,只剩下占有。
「陸敘言,從你招惹我那天起就註定了這個結局。」
「你逃不掉的。」
我劇烈地掙扎,用手抓他,抬腳踹他。
他卻紋絲不動。
我惱怒地罵著:「我他媽要是知道你對我是這種心思,老子就是去街上要飯也不會跟你回家。」
「快點把我放了,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他被我踹到地上,悶哼了一聲。
下一秒,房間的燈被打開。
他裸露在外的上半身滿是抓痕,我看見他從雜物間拿了個三腳架出來。
把相機架在上邊,對準了床。
我渾身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江洲,你要幹什麼?」
他隨意勾了勾唇,散漫地看著我。
笑意未達眼底。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陸敘言,你應該很熟悉才對。」
「畢竟當初,你也是這麼對我的。」
4
兩年前,那時候江洲剛成為我的保鏢。
他總是一副死人臉,冷冰冰的。
我就突然很想知道,這種人在被情慾折磨的時候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所以我在他的酒里放了點東西,把他帶回家。
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陷在被子裡,毫無章法地扯著自己的衣服。
直至將自己毫無保留地,完全地呈現在我眼前。
站在床尾,睨著眸子欣賞完全程的我動了。
欺身而上,某處完美契合,好像彼此生來就該如此鑲嵌著,揉進對方的骨血里。
我俯身拂去滾落在那健碩胸膛上的汗珠。
不禁暗嘆,手下的觸感竟比想像中的還要好。
沿著水漬滑落的軌跡,我帶著涼意的指尖逆流而上。
一寸一寸。
划過隆起的鎖骨線條,直至擦過他滾動的喉結,放肆的手才被抓住。
身下的江州紅著眼,其中滿是恨不得殺了我的狠戾。
「陸敘言,不想死就給我滾!」
晃了晃被他死死攥著的手腕,我放肆笑著,扭動了一下腰肢。
「江州,它好像不同意你的選擇呢!」
抵在我西裝褲下的熾熱快要突破底線時,箍在腕骨上的手掌突然使勁,帶著我整個人甩在床上。
等視線穩定時,是江州放大的臉和滴落在我唇角的汗水。
這場蓄謀已久的情事,被我用攝像機拍了下來。
拿著視頻,我要挾江州不許辭職,要一直待在我身邊。
唇間傳來痛意,思緒回籠。
江州滿眼猩紅,不高興地咬了我一口。
他箍在我脖子上的手漸漸收緊。
我胸腔內的呼吸被掠奪。
「陸敘言,別走神。」
我狠狠地瞪著他。
「江州,是個男人你就把我放了。」
江州盯著我看了一會,驀地笑了。
「那我是女人。」
...
5
曖昧的氣氛充斥著整間房,我竭力控制自己不發出聲音。
時不時地就罵他。
被他丟在地上的手機瘋狂地響著。
好像不接就不會罷休。
我抬腳踹他,嗓子疼得說兩個字都費勁。
「電話。」
是陳旭。
我有點不太想接,怕他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
江州卻按下了接通,把手機舉到我嘴邊,繼續剛剛沒幹完的事。
「寶貝兒,你還好吧?」
這三個字一出來,江州突然加重了力道。
我忍不住從嗓子裡擠出一道輕哼。
「不是吧陸敘言,你在幹嘛?」
他一驚一乍地喊出聲。
「你不會跟江州...」
他接下來的話我沒有聽清。
江州拿過電話對著他說。
「他沒在干。」
「他在被干。」
凌晨四點,手機在衣服底下發出微弱的光。
我看了一眼江州,他睡著了。
我輕輕挪開他箍在腰間的手,走到陽台點了根煙。
腦子裡下意識想到剛遇見江州那次。
他穿著酒吧服務員的工作服,寬肩窄腰。
黑色的束縛帶拴在身上,將他的肌肉線條全呈現了出來。
露在外面的皮膚黝黑,卻頂著白毛板寸。
我從沒見過一個人可以把性冷淡和性張力這兩個詞完美體現。
那一刻,我就想把他占為己有。
打開手機,看見陳旭幾個小時前發來的那條簡訊。
【怎麼樣,哥們演技不錯吧。】
【這下江州不被你吃得死死的。】
看著這兩行字,我心底那股骯髒、卑劣的心思像生長在陰暗角落裡苔蘚。
瘋了似的冒出了頭。
6
抽完煙看了眼手機,快到江州起來的時間了。
我把窗戶打開散了散煙味,鑽回被窩。
江州下意識把我撈進懷裡,頭抵在我的頸窩。
我閉著眼,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接著就是他小心翼翼地下床洗漱。
臨走前,他在我面前蹲下。
聲音低不可聞,像是自言自語。
「陸敘言,你乖一點。」
「乖一點,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他走後,我驟然睜開眼。
腦子裡跑過很多念頭。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變化。
像一根繩,一頭繫著我一頭繫著江州,慢慢地將我們往中間拉扯,貼近。
我將存留著江州味道的枕頭緊緊地抱在懷裡。
就好像把他抱在懷裡。
我像個變態一樣貪戀地嗅著屬於它的味道,讓自己漸漸地和他們融為一體。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陳旭來找我。
我穿著江州的睡衣給他開門。
他揶揄道:「哎喲,看來昨晚被狠狠地疼愛了啊我們小言。」
「滾。」
發出的聲音又啞又難聽。
陳旭不見外地將房子從裡到外打量了個遍,一臉嫌棄。
「為了江州你是真能忍,假裝破產就算了,還肯住在這破房子裡。」
我踹了他一腳,他才有個正行。
「你昨晚說去那間酒吧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你檔次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低了,合著是因為江州在那。」
「你這麼算計他,就不怕被他發現?」
怕。
怎麼能不怕。
所以我編織了一場謊言。
7
晚上我收到江州發來的簡訊。
有個同事臨時有事,他去幫人替班。
他讓我在家等著,回來的時候會給我帶我喜歡的那家餐廳的牛排。
我給他回了一條【知道了,在家等你】之後,打車到陳旭說的那個娛樂會所。
城東那塊地出了點事,我得露個面。
包廂內,那群人見我過來,端著酒杯迎了上來。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一個工人從架子上摔下去,死了。」
「給點錢打發打發就算了,要是家裡人鬧起來就找點人收拾一頓,保證老老實實的。」
我下意識皺眉:「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應該給的賠償一個都不能少,家裡面人也要盡全力安撫。」
「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要把你那套流氓招數放到我的項目上。」
我冷眼看著剛說話的那個人,城東的地頭蛇周明哲。
他是個有名的混混,要不是必須合作,我是不可能跟他一起做城東那塊項目。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周明哲看我的眼神也變得不善。
下一秒就有人出來打圓場。
「我聽說陸少的新歡也在城東的工地幹活?要不要打聲招呼讓下面人照顧一下。」
「叫什麼來著,江州?」
話落,周明哲若有若無的眼神瞟過來,重複了一遍江州的名字。
這時送酒的來了,我一直在盯著周明哲,怕他動什麼歪心思。
我故作不在意,輕嗤了聲。
「隨便玩玩而已,不用關照。」
「我聽說你為了搞他都假裝破產了?」
「這玩的哪一出,落魄少爺和窮小子保鏢啊。」
整個包廂的人都因為他的話鬨笑出聲,伴隨著幾句下流的話。
我忍下心底的不悅,裝模作樣地笑了笑。
總覺得有股陰冷的視線在盯著我,回頭。
江州猝不及防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手中的杯子滑落,掉在了地上,碎成了渣。
有人驚呼了一聲:「怎麼了這是?」
他順著我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了江州,問我:「陸少這是看上了?」
不等我說話,他自作主張地喝著江州:「你,去好好服務我們陸少。」
江州站在原地不動,那人立刻惱火起來。
「你他媽聾了啊?我讓你過去陪陸少。」
他起身走到江州身旁想要把他扯過來,哪知江州一拳打在他臉上,厭惡地看著他。
「別碰我。」
8
隱匿在角落裡的保鏢立刻沖了上來將江州緊緊圍住。
下一秒他們就打成了一片。
我起身想要他們停手,卻聽見周明哲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他看著江州胸前的銘牌,把他的名字一字一頓地念出來。
「砰」的一聲,酒瓶砸在了江州的頭上。
我再也忍不住,衝過去擋在他面前。
「我看誰再動一下。」
被打的那個男人愕然地看著我:「陸少這是什麼意思?你要護著這個服務員?」
我深吸了口氣,對他說。
「這是江州。」
「今晚的事我替他跟您道個歉,是我沒管教好,後面的事就交給我來處理。」
說完我拉著江州走出包廂。
地下停車場,黑色的邁巴赫緩緩開出。
江州坐在副駕駛里一句話不說,直到經過那家我喜歡的餐廳他讓我停車。
我怕他會走,想要跟他一起。
他頭也不回地丟下兩個字。
「等著。」
十分鐘後,他提著一份打包好的餐盒出來。
我的心才落到了實處。
牛排味在車裡瀰漫,我不由得想起他給我發的那條簡訊。
他是不是沒那麼生氣?
我把他帶回了我的公寓,進了門,他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把牛排裝在盤子裡遞給我。
「吃飯,我去洗澡。」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浴室,我食之無味地將牛排咽下去。
他越平靜,我越不安心。
就好像是暴風雨來臨之際的前奏。
等他出來後,我準備解釋。
但我的話被他粗魯的吻堵住,他的手禁錮著我的腰,用力地和我接吻。
他帶著我往臥室走,我被他壓在那張他曾經無比憎恨的床上。
我被吻得暈頭轉向,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湊上去,被他躲開。
「江州你什麼意思。」
他的眼底毫無情慾,一片清冷。
好像剛剛動情的只有我。
「陸敘言,想要嗎?」
我沒有猶豫地點頭。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求我。」
我想著只要他不生氣,怎麼都行。
「求你。」
9
話落,他扯了扯嘴角。
「隨便玩玩?」
呼吸停滯了一瞬:「我—」
「剛巧我也是。」
他頓了頓,才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