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認錯人了你沒聽懂嗎?」
秦晉無所謂地笑了笑,聳著肩,一副二世祖模樣調侃道:
「周老師的新歡?
「不知道裴止見到了會怎麼樣,周老師不在的這些年啊,他變了很多呢。」
我全身發麻,想到裴止今天那副模樣心中吃味。
但不管裴止會不會誤會我和江逢年他都不會表現出任何情緒。
裴止已經有了男朋友,而我也有了新的生活。
我沒再理會秦晉,拉著面色冷沉地江逢年離開了。
車上,江逢年問我:
「裴止是誰?」
我沉寂了片刻,僵著笑:
「一位曾經學生。」
江逢年大抵沒信,可看著我的模樣還是沒有多問,驅車便離開了學校。
9.
離開這座城市後,我媽給我發了很多消息。
大多是埋怨的話。
因為我和裴止的事,她被趕出了家門,肚子裡的孩子也被打掉了。
孩子做不了她坐穩裴家的工具,留下也是拖累。
我媽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拿掉了。
回憶起往事,我的心沉悶到極致,見到裴止的那一刻其實早就亂了心智。
江逢年把我送到了我家樓下,我下了車,道了謝。
可江逢年的面色卻意外露出了些難言之語,我詫然片刻,盯著他,他卻不好意思的挪了視線叫著我的名字:
「周暮,明天有空嗎?去我家吃個飯,我媽想見你。」
我和江逢年的母親見過幾面,也是投緣,每每見面伯母都表現得很歡喜。
大抵是挺喜歡我的。
後來慢慢地也就熟了。
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去的。
看著江逢年的車開走,我才慢吞吞地上了樓。
打開家門的一瞬,我對上的是那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他穿著高領黑色毛衣倚靠在沙發上,倦倦地盯著我,像是在看獵物。
我無意識地叫著他的名字在嘴裡呢喃:
「裴止……」
直到我被裴止狠狠抵在床榻上,眼看著他摘下了耳邊的助聽器,神情冷漠到可怕語氣卻仍舊是倦倦的:
「哥說得對,不戴助聽器我什麼也聽不到
「所以哥,我不會停。」
裴止開始扯我的衣領,一隻手掰著我的下巴逼迫我張口。
他的唇覆上來的那一刻,我正倉皇含糊不清地叫著他滾。
感受到心臟狂跳不止,我的全身燙到可怕。
似乎不只是害怕這麼簡單。
因為裴止的一隻手已經伸到了我衣服的下擺,揉捏著我的某處。
原本的聲音一下子軟了,讓我自己聽了都有些羞恥的地步。我的臉燙得可怕。
裴止把我壓在身下,鉗制住我的雙手,顧不得我的反抗,吻得愈發用力,像是在發泄這些年的不滿。
對我所有的懲罰淹沒在這個吻里。
他終於鬆開了我,挑釁地看著面色潮紅的我問:
「哥的男朋友要是知道哥在我身下是這副樣子,會憤怒到殺了我嗎?」
他見著我滿眼的抗拒,嘴一張一合地說些什麼,挑眉輕笑:
「哥說什麼?
「我聽不到。」
裴止的一隻手解開了我的褲子,我掙扎得越發劇烈,泛紅的眼裡儘是不安,我拚命搖頭拒絕,嘴裡還在不停勸阻。
不可以,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已經放下對我媽的執念,可是不行。
我從來沒有想過如今的我會被裴止壓在身下。
「裴止,我求你,放開我,我接受不了做下面那個,不要……」
我的嗓音里溢出的滿是哭腔,可裴止聽不到,他俯下身又吻了吻我的唇道:
「知道了哥。用力點是嗎?」
……
我幾乎變得四分五裂,已經完全沒了意識,耳邊只有裴止埋怨的質問。
「哥,我厲害嗎?」
「哥,見到我高興嗎?我可是等了你好多年。」
「哥,我死也不會讓你再逃走。」
……
10.
醒來時,我的身體像是要散架。
彼時的裴止已經穿好了衣服,從外面帶了早餐。
「滾。」
這句沙啞的罵聲沒起到什麼作用。
我知道,落到這種地步是我活該。
被裴止壓了,也是我活該。
我攥著拳頭,努力抑制著自己的情緒,抬眸對上他的眼問:
「你已經報復回來了,滿意了嗎?」
他搖了搖頭,笑得乖張:
「我要和哥結婚。」
瞳孔劇顫的瞬間,我覺得裴止瘋了。
一切是我活該,當初我就不應該去招惹他。
我服軟地衝著裴止笑笑,想要以理服人:
「阿止,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現在有男朋友,你怎麼能這麼報復我……如果被你男朋友知道了會怎麼樣?」
裴止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沒有反駁,反而是饒有興趣地看向我,一步一步地靠近我:
「對了,哥還沒有回答我昨晚的問題。」
他的手撫著我唇上被他咬出的痕跡,有些出神地喃喃道:
「哥,那個人碰你了嗎?」
我撇過臉,擺脫了裴止的那隻手。
在意識到他誤會了我和江逢年的身份後我並沒有選擇結束,而是藉此想要打消裴止對我現在的念頭:
「裴止,你知道我有男朋友還這麼做?我會彌補我過去犯下的錯,所以你能不能……」
我的話甚至沒說完,裴止冰涼的嗓音響起,是問句,但我聽著像是陳述句:
「做小三。
「不是挺刺激嗎?
「而且哥昨晚的反應,很像是第一次……」
我放棄了同他交流的想法,床頭的枕頭被我狠狠砸了過去。
身體難受的厲害,我無心在和他爭辯,支著床邊慢吞吞走進了浴室。
裴止眸色微沉,緊繃著唇,原本吊兒郎當的笑容驟然消失,似乎沒有讓我到崩潰發瘋的地步他不會滿足。
11.
洗完澡,我換上了高領的毛衣。
已經十二點多了,快到下午裴止才離開。
「我晚上有事,哥要乖一點。」
我沒吭聲,他也不惱自顧自地離開。
今天下午沒課,我去商場購置了些禮盒,是給江逢年母親的禮物。
晚上,江逢年開車來接了我,見到我手裡提的東西一愣。
他欲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提,把我的東西放進車裡。
那時候我不明白江逢年有些怔愣地表情是何意思。
直到他把車停在了高檔酒店的門口。
似乎,不是我想的家常飯那般尋常。
江逢年讓門口的員工幫忙去停車,自己帶著我進了酒店,這才同我解釋:
「今天是我媽的生日。請了些人,你別介意。」
我的太陽穴狠狠抽搐了一下,扯著尬笑道:
「不介意的。只是有點太突然……」
事實上,我話說得太早了。
直到服務員拉開門的那一刻,滿廳的視線落在我和江逢年的身上,我屬實有些頂不住。
江逢年的母親笑的是最歡的那個,連忙招呼著我和江逢年坐下。
坐下的那一刻,我抬眸對上了右對面的裴止,此刻的他正勾唇直勾勾地盯著我。
心下狠狠一跳,連拿著筷子的手都猛地頓住了。
「哥,好久不見。」
餐桌上的人四目相對,似乎沒想到我和裴止之間還有交集。
江母立刻來了興致,樂呵呵地隨口詢問:
「小止和小暮還認識啊?真是巧了!」
裴止淺笑,眸色漸深,我攥著拳頭,心中恐有不好的預感。
「何止是認識,我們……」
沒等裴止說完,我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之前是師生關係。
「我……曾經做過一段阿止的家教。」
聽我聲色有些顫抖,江逢年貼心詢問:
「怎麼了,是不舒服嗎?」
裴止盯著江逢年攥著我腕骨的手,不爽到極點,幾乎是從齒縫裡吐出來的話:
「拿開你的髒手!」
我先前怎麼沒有注意到裴止這麼陰晴不定?
江逢年的雙眸冷冷對上了裴止,絲毫不怯地回擊:
「裴止,你平時就是這麼和老師說話的?」
我不知道裴止和江逢年家有著怎樣的一層關係,只是掙開了江逢年的手,緩解著周遭的氣氛。
終於,江母打著圓場,這才讓氣氛沒這麼尷尬:
「行了逢年,阿止是你表弟,和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你這個做哥哥的多多包容弟弟才是。」
我看著裴止,眼裡一閃而過的不悅,什麼時候裴止變成了這樣?
吃完飯後,我待不下去了,因為無法想像到裴止接下來會有怎麼樣的舉動,我提前和江母道別。
江母雖然表現得有些不舍,但終究是主人家還要招呼客人。
掃了眼也吃好了,此刻正擦著嘴的江逢年。
沒等江母要開口,江逢年率先站了起來:
「我送你回去。」
一道響起的是裴止的聲音。
對上裴止目光的那一刻,我感知到他莫名的執著,我無奈的同江逢年道:
「不用麻煩了,你還得回來。我正好有些事要和他說。」
江逢年的表情多了幾分詫然,似乎並不理解我和裴止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
見我神情嚴肅,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12.
我坐上了裴止的車。
起先,周遭很安靜,只能聽到狂風掠過耳邊的聲響。
裴止把車開得很快,像是在發泄著什麼。
他問我:
「為什麼不解釋?」
我側頭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他再次開口:
「你和江逢年不是情侶,為什麼不解釋?
「哥,你真當我是個傻子嗎?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查清了你身邊的一切。
「那天我試探你,你卻沒有否認。不僅如此還誤會我有了男朋友,直到現在,這一切的一切你甚至沒有一點解釋。」
他說了很多,仿佛在埋怨我消失的這些年。
在他的話術里,我聽出的不是埋怨我騙了他,利用他,而是我的不告而別和銷聲匿跡。
我陡然攥緊拳頭,心中卻覺得無力又麻木。
裴止喜歡我。
這份感情我承擔不起。
我略開他提及的問題,仿佛是最平常不過的話術:
「裴止。」
我察覺到周遭空氣流動的聲音變緩,車子越駛越慢。
裴止想要聽清楚我說的話。
他在等著我的解釋。
可我只是歉疚的開口,無力地說著道歉:
「對不起。」
除了錢和道歉。我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彌補他。
車子開到我家樓下時,他猛停了車,隨即一隻手掰著我的下巴強硬地咬著我的唇。
毫無徵兆的一個吻。
我的嘴應該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