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慈善晚宴特意給嘉賓提供的休息室。
混亂間,我的禮服在他手上四分五裂。
他在我耳邊低語。
「周沉沉,你欠我多少,你還記得嗎?
「拋棄,背叛,不聞不問,遊戲,然後跟我說永不再見。
「糟踐人還是周大小姐有一手啊,我甘拜下風。
「從今天開始,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了,我們的利益也綁在一起,你休想再甩我一次。
「事不過三,周沉沉,嗯?」
最後一句,他帶著十足的威脅。
我被他壓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毫無抗拒之力。
寬大的皮質沙發,鬆軟異常。
「許意林,你好幼稚。」
他說了那麼多。
其實都是吃醋。
吃侍應生的醋,還是被我拒絕過的。
聞言,許意林帶著怨氣咬住我的耳垂。
堵住我的唇瓣,不肯讓我說話。
像是惱羞成怒。
我悶悶地笑了,他更不開心了,發狠了找我算帳。
10
那個侍應生被許意林授意請出了晚宴。
此時,晚宴拍賣的活動已經接近尾聲。
我朝那邊瞥了一眼,示意許意林得饒人處且饒人。
許意林聳了聳肩:「周沉沉,我就是不允許。」
他脾氣見長,我無奈極了。
之前坐在我旁邊的世家公子端著紅酒杯走過來:「周小姐、許總,我是江年,很高興認識你們。」
我正欲接過酒杯。
許意林卻擋在我面前:「她喝不了酒,抱歉。」
江年溫文爾雅地笑了笑,將身上儒雅的氣質體現得淋漓盡致:「沒事。」
他似乎和滿場商業嘉賓不一樣,他對訂單並不感興趣,待人疏離而有禮。
之前和他聊天的時候,他說這場晚宴他本是不想來參加的,但是拍賣會上有一個項鍊他家妹妹很喜歡,所以才來待一會兒。
我寒暄道:「江公子,您妹妹的那條項鍊買到了嗎?」
江年回道:「那定然要買的,不然回去她該怨我了。」
江氏兄妹感情如膠似漆,雲京人盡皆知,不是親兄妹勝似親兄妹。
我還曾羨慕過他們的兄妹感情,周氏的兄弟之間只有猜忌爭奪。
「你們兄妹之間感情真令人羨慕。」
江年眼眸垂了垂,謙遜極了:「周小姐和許總是破鏡重圓吧,恭喜恭喜,有情人終是不會走散的。」
破鏡……重圓?
我偷偷地看向許意林。
剛剛電光火石間,我和他根本沒有交流過幾句話。
有也只是許意林單方面地輸出,控訴。
聽說一炮泯恩仇,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之間這種複雜的情仇,能不能泯。
許意林喝下一杯紅酒,戴著銀邊眼鏡,書卷沉沉,緩緩道:「嗯,算是吧。」
11
算是吧。
他看著我的眼神意味不明。
我動了動腿,努力地用開衩的裙子遮住。
這條裙子是臨時找來的,我自己那條在許意林手下英勇犧牲。
我猶豫半晌:「許意林,你,我們,這算是和好了?」
許意林扯了扯我的裙子,把大腿的白皙展露得更加徹底。
他臉色有點臭:「我可不是一個隨便的男人。」
他不隨便跟人睡。
「哦。」我低低地應聲,表示知道了。
他卻對我這種態度有點不滿:「周沉沉,你就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我後知後覺地處在興奮中,嘴角壓抑不住地彎起:「問什麼?」
還需要問什麼?
他說和好了,那就夠了。
可能還帶著怨氣,可是沒關係,我慢慢地想著去補償就好。
幾年的陰霾只需要他的兩個字,就能輕而易舉地被剝開,得見天光。
我想到之前對他的承諾:「嗯,我說過的再不打擾,就不作數了,當作我失信了。」
許意林睨了我一眼,對司機說:「回酒店。」
我回神:「不送我回家嗎?」
許意林手臂攬住我:「帳沒算清,不許回。」
蠻不講理。
都說我是公主脾氣。
其實我覺得,許意林才是公主脾氣。
他揪著侍應生的事不放, 一遍遍地讓我求他, 向他保證。
好像他說的那麼多舊帳, 只有這一件才值得算,其他的都只是唬唬我的。
還要甲乙雙方簽字蓋章。
他握著我的手, 寫下兩個人的名字。
他哄著我:「乖, 浪子回頭是岸, 你只能有我一個人, 不收心我就掐死你, 然後我再自殺。」
說完, 我從情慾中驚醒。
我清晰地摸到他手腕上的疤痕。
我問他:「這裡,怎麼弄的?」
他漫不經心地一笑:「兩年前,他們說, 你父親死了,你為了錢要和別人聯姻。」
我瞳孔顫動, 不可置信:「所以你…」
他輕鬆道:「沒死成,還好沒死,否則就接不到許梵的電話,不知道你來了。」
原來,這才是兩年前他瀕臨破產的真正原因。
眼眶酸了一瞬,眼淚潰不成軍。
「許意林,對不起, 我不會再和你分開了。」
絕對不會。
12
在那天慈善晚宴之後,我和許意林達成合作的照片被掛在熱搜上整整一個月, 熱度居高不下。
網友們都在感慨, 原來真的有人可以破鏡重圓。
後來又有一條評論冒出來說, 他們不是破鏡重圓, 鏡子根本沒有碎過。
是久別重逢,但是他們在心裡都從未忘記過彼此, 愛意有增無減。
我刷到這條評論的時候還在深夜。
許意林安靜地睡在我身邊, 我和他一起養的布偶貓也趴在墊子上熟睡。
我翻身點了贊,許意林的睫毛便動了動。
他半夢半醒,嗓音沙啞慵懶:「要喝水嗎?」
我往他懷裡擠了擠:「謝謝你啊, 許意林。」
許意林笑著把我擁入懷裡:「不用謝, 親我一個就行了。」
安靜的房間, 落地窗星空遼闊,他的懷抱溫暖且安心。
他得寸進尺地撩開我的睡衣:「周小姐, 當一夜床伴, 我來伺候你。」
我羞紅了耳朵,攔不住他作亂的手。
末了, 我趴在他肩上喘著粗氣。
「許意林,你沒有恨過我嗎?」
許意林靜了一會兒, 然後帶著有點自嘲的意味說道:
「恨啊, 第一年恨不得把你骨頭都咬碎掉,做夢都牙痒痒。
「可是那又怎樣?你經不得我罵,說你兩句你就要和我永不相見。」
他嘆了一聲,用力地捏著我的臉頰, 像是泄憤。
「周沉沉,我總拿你沒辦法,我認栽。」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