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欺負我粑粑~」
賀決伸出胳膊不動,隨便賀時鈺怎麼咬。
但目光卻急切地看著我。
「葉臨,你別激動,想起來就好。我可以保證,我跟宋揚什麼關係都沒有,除了生意上的往來。」
「至於她說的結婚,更是荒謬之談。」
「但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留下也好,想走也罷,我都陪你。」
「阿鈺也到了上幼兒園的年齡,以後我們有更多的時間,我會努力證明我自己的。」
我現在腦子很亂。
怎麼都理不清,事情怎麼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阿鈺是我一個人生的,他只是我的孩子,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他叫葉時鈺!」
賀決說得很輕鬆。
可是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那麼輕鬆在一起。
賀決這樣的家庭,根本就不會同意他和一個男生在一起。
而我媽也是,她曾經那麼厭惡我。
在這次車禍以前,我和我媽的關係並不好。
因為生孩子這事,我們的關係徹底決裂,她發現我懷孕後,反應和宋揚一模一樣。
不僅罵我噁心怪物,我不肯打掉,她還和我斷絕了關係。
「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居然喜歡一個男人,還帶著他的野種回來。」
「葉臨,這些年真是白養你了,噁心的怪物,都當我從來沒有過你這個兒子。」
這四年里,我過得蠻糟糕。
親媽也唾棄我。
一個人帶著阿鈺生活會很艱難,多少次我都想過要不算了吧。
可這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我還是選擇生了下來。
在一個偏僻陰暗的小診所,迎來了葉時鈺的降臨。
這次車禍,反倒讓我和我媽的關係緩和了不少。
她好像,其實還蠻喜歡葉時鈺的。
甚至配合賀決他們一起在我面前演戲。
15
賀決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
我抱起阿鈺,他舉起胖乎乎的小手:「粑粑不哭,阿鈺會乖乖的。」
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幸好當初完沒有放棄。
賀決猶豫不決地開口:
「我媽來了,在樓下,她想見見你。」
「你要是不見也沒關係的,我都尊重你的想法。」
「行。」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抱著阿鈺往門外走。
等說清楚一切,我就帶阿鈺離開。
「我來抱吧,你昨晚都沒睡好。」
賀決想接過阿鈺,可阿鈺死死抱著我的脖子不鬆手。
我也不想放手。
到了樓下,一個裝扮精緻的優雅婦人坐在沙發上。
宋揚也在,她一臉得意的看著我。
我不卑不亢地走上前:「阿姨你好,我是葉臨,他是葉時鈺。」
婦人激動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張支票,往我手裡塞。
「好孩子這個你拿著,寫多少個零都行。」
「我是賀決的媽媽,你不要太緊張,阿姨就是想來看看你們。」
她眼裡止不住的歡喜和欣賞。
「這孩子我是真喜歡啊,啥時候辦婚禮,喜歡西式婚禮還是中式?」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賀決媽媽這是想唱哪一齣戲?
宋揚急得也站了起來。
「不是,賀阿姨,這和我們說好的不一樣,那我呢?」
賀決媽媽淡定回頭,氣勢十足地給了宋揚一耳光。
「你這個蠢貨,害他們一次不夠,還想再造什麼孽?」
「你這樣心腸歹毒的,永遠不可能進我賀家的門,誰想破壞我兒子兒婿的婚姻,都別想好過。」
全場的人都懵了。
只有賀決悄悄給他媽比了一個大拇指。
賀決媽媽又笑臉盈盈地看著我。
「孩子你就收著吧,這是見面禮,這次來得匆忙也沒來得及準備。」
我愣在原地:「阿姨,您不反對我跟賀決在一起?」
她捂著嘴笑了一會兒。
「不反對,一點也不反對。」
「賀決早就跟我說過了,我喜歡還來不及呢,這孩子可念叨了你七年呢。」
「那個臥室里喔,全都是你的照片。」
16
一切都是宋揚一個人在自導自演。
她發現了賀決喜歡的人是我,在我打電話過去那天,賀決的手機湊巧落在了公司。
宋揚心生嫉妒,便對我說了那番話,在那之後更是私下裡調查我。
讓賀決錯開一可能遇到我的機會。
還有那場車禍,我在去賀決的路上,被醉酒的司機徑直撞上,原來是蓄意的。
始作俑者就是宋揚,她想阻止我的出現,她想一人獨占賀決。
可是四年了,賀決都沒拿正眼看過她,她不該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問題嗎?
我不在,也會有無數個趙臨魏臨出現在賀決身邊,唯獨不是她宋揚。
「宋揚,你真是又蠢又壞。」
賀家也沒一個人喜歡她,又不好撕破臉皮。
沒想到她竟然暗中做了這麼多惡毒的事。
此刻她還不知悔改,歇斯底里衝著我們大喊:
「你們兩個男生在一起就是噁心。」
「還生孩子,也噁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憑什麼看不上我,我堂堂宋家大小姐。」
「賀決,你們真是一個兩個眼睛都瞎了。」
在宋揚說話時,一雙手突然捂住了我的耳朵。
「別聽她說的,她在發瘋。」
賀決媽媽直接讓保鏢把宋揚拖了出去,交給了警察。
憑藉賀家的勢力,私下裡再動點什麼手腳,讓宋揚得到應有的懲罰,根本不難。
賀決俯身緊緊抱住了我。
「葉臨,對不起,是我沒有早點發現不對勁。」
「害你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苦。」
賀決媽媽給傭人使了一個眼神,抱起地上的葉時鈺。
「你們慢慢聊,我和孫子培養一下感情。」
「咳咳,爭取給我多造兩個孫子,我也不介意。」
說完,賀決媽媽哄著孩子去花園裡玩了。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我和賀決。
短短一天內,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我心裡的情緒跟坐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
賀決掰正我的臉,額頭貼著我的額頭。
滾燙的溫度傳遞到我這裡。
「葉臨,我喜歡你,從大學就喜歡了,本想畢業就告白的,誰知道某個膽小鬼直接跑了。」
「所以,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你嗎?我會對你,對孩子千倍萬倍好。」
「再說了,你也不忍心讓我見不到阿鈺吧,我這麼脆弱,見不到孩子和愛人,嗚嗚嗚我就是天下最可憐的小白菜~」
17
兜里的空頭支票沉甸甸的。
這些天賀決對我的態度也一一浮現在腦海里。
給賀決一個機會,也是給我自己一個機會。
更是給阿鈺一個機會。
我能看出來他很喜歡賀決這個爹。
而我堅持這麼多年,不就是因為心裡那份經久不息的愛嗎?
「好。」
整整七年時光,終於可以畫下一個句號。
我和賀決,也終於排除萬難,走上了正軌。
賀決把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輕輕撫摸著。
「這是阿鈺的小房子。」
「你說,昨晚我們那麼久,現在是不是阿鈺要有弟弟了?」
「你胡亂說什麼?!」
「沒有的話,那就是我不夠努力了。」
「以後老公會加油的。」
「……」
賀決媽媽適時探出來一個頭:「賀決要是敢欺負你,對你不好,你跟阿姨說。」
「阿姨第一個跳起來打爆他的頭。」
她還捂上了阿鈺的耳朵和眼睛。
「咦,小孩子,不能看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聽!」
我紅著臉推開了賀決。
青天白日的,說什麼葷話。
但賀決不知疲倦地又一次把我拉入懷裡。
「失而復得,我很開心。」
「葉臨,我很想你。」
抬手輕輕回抱住他。
「我也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