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我和死對頭不歡而散。
現在,他突然出現,帶著崽上門找我要名分。
天塌了,我一個黃花大男人不僅有了崽,還是和死對頭生的!
看著一大一小極為相似的兩張臉。
我戰戰兢兢發問:「那啥,你是那什麼o,omega?」
1
出車禍後,我意識還沒未完全清醒,就感覺到有一隻柔軟的小手輕輕捏了捏我的臉。
一扭頭,我看到了一個長得十分可愛的小糰子。
他甜甜地叫著我「爸爸,爸爸~」。
小孩兒皮白肉嫩的,惹人愛。
只是為什麼要叫我爸爸?
我仔細端詳了一下他的長相,眼睛像我,鼻子像我,嘴巴也像我。
臉上肉嘟嘟的,一看手感就好極了。
小說經典橋段也發生在我身上了嗎?
一夜情後,女主帶球跑,四年後又攜崽強勢回歸。
崽確實和我小時候很像,感覺是我的。
我左瞅瞅右瞧瞧。
親爹認證。
是我的種。
我用慈父的眼神看著他:「崽,你媽媽呢,她來了嗎?」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我的死對頭賀決走了進來。
2
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我心裡十分不舒服。
賀決長得更帥了,稜角分明,五官端正,眉眼間多了幾分成熟的氣質。
我還記得四年前參加完畢業典禮後,賀決一聲不吭地就搬走了。
寢室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失去了所有蹤跡。
就連我這個和他關係最鐵的死對頭也不知道。
我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真晦氣,消失這麼幾年怎麼沒把你拐去大山里給別人當男媳婦,還變得更帥了。】
哼哼。
可惜照樣沒我帥。
剛剛還在我面前乖得沒邊的崽屁顛屁顛地跑向賀決。
衝著他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爸爸~」。
我震驚地看著賀決十分熟練地把崽撈進自己懷裡。
他語氣很溫柔:「阿鈺叫過另一個爸爸了嗎?」
崽應了一聲:「叫了。」
「爸爸還問了窩媽媽在哪。」
賀決吧唧一口親在了崽的肉臉上。
「真乖。」
一大一小站在我病床前,我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來,他們才是親父子。
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真想給剛剛認崽的自己一個巴掌。
這眼神忒不好使了,這是人家的崽,跟我沒半毛錢關係。
崽跟我有六七分像,那他跟賀決就有九分像。
3
「葉臨,好久不見。」
「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這四年里,我工作輕鬆,家庭幸福。
沒有發生過任何一件不開心的事。
才怪。
我過得一點都不好。
很多次都想過,要不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可是我又還不能死。
這次突然的車禍,差一點就成了壓死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動了動打上石膏的腿,痛得要命。
嘴上卻依舊在逞強。
「當然好了,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賀決認可地點了點頭:「那就好。」
「對了,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時鈺也是你的孩子。」
「我們倆生的,從我肚子裡出來的。」
賀決語氣平淡得不能再平淡。
仿佛在說一件尋常吃喝玩樂的問題。
可我們倆都是男的,生個錘子!
我火速從病床上爬起來,瘸著半條腿,仍舊氣勢洶洶地揪住了賀決的領子。
「賀決!」
「你特麼開什麼玩笑,從哪裡找來的小孩?」
「逗我很好玩是嗎?」
氣氛正緊張時,門又被推開了。
我媽拎著兩大袋水果走了進來。
看到我們,她疑惑了幾秒:「我走錯了?」
她又退出去,看了一眼病房號:「也沒走錯啊。」
我連忙鬆開了賀決,又躺回床上。
「媽——」
「你幹嘛呢?」
我媽咋咋呼呼地:「咦,你醒了也不說話,演死人嚇你媽呢?」
她走進來才發現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賀時鈺就站在她面前,仰著一張小臉看向我媽。
我媽也看到了他,驚呼:「我的好大兒,你怎麼越長越小了?」
她寧願懷疑是我變小了,也不願意相信這是我的崽。
4
等反應過來後,我媽又跑過來揪住我的耳朵。
「好啊你,葉臨,還學會偷偷生娃了?背著我養了這麼大一個兒子。」
呃……
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現在的場景。
我的腦子裡也很亂。
只好先把我媽趕了出去:
「媽,你回家給我炒兩個菜吧,就蛋炒飯也行,好久沒吃了。」
她罵罵咧咧地走了。
「拿我當僕人使喚了還,偏不做蛋炒飯,我要做個三菜一湯。」
等我媽走後,我就看到賀決眯著兩眼笑得不停。
「看吧,阿姨都說和你長得像了。」
我氣也氣過了,剛剛又不小心扯到了腿,還是先不和賀決吵了。
「賀決,你就別開玩笑了。」
賀決認真的神色又讓我陷入了沉思。
「不管你相不相信,時鈺就是我生的,你可以去做親子鑑定。」
「你也是他爸爸。」
「時鈺今年三歲了,和你一樣,A型血,天生的捲毛。」
5
我看向一旁的崽。
頭髮很短,但也能看出來卷的弧度。
自己在一旁玩玩具,很乖,也不吵鬧。
這麼乖的一個崽崽,竟然是我親生的嗎?
被賀決帶著跑了四年。
呵忒。
「你特麼是煞筆嗎,當年為什麼一聲不吭地就跑了?」
「你知不知道……」
賀決疑惑不解:「知道什麼?」
我默默嘆了一口氣。
「算了。」
當年,畢業後,我其實想趁著最後的機會和他告白的。
可是這個男人,似乎像是早有預料,每次我找到他,一準備跟他說話,他就立刻找各種藉口避開我。
我那句喜歡,遲遲未說出口。
四年了,我都快忘了這個人。
可現在賀決帶著我的崽突然出現了。
還說是和我生的。
這特麼誰信?
越想越氣。
我衝著賀決小聲地吼:「那你當初怎麼不說懷崽了?」
賀決給了我一個幽怨的眼神。
「葉臨,當初是你自己親口說討厭我,說不喜歡小孩,一輩子都不會喜歡。」
「你當初第一個宣揚自己是恐同直男的,我哪敢跟你說?」
我:「???」
我有這麼說過嗎?
6
四年前,我跟賀決是針鋒相對的死對頭,也是室友。
我們整整鬥了四年,我剛進學校,那可是被稱為小校草的。
可賀決一出現,就搶了我的稱號不說,把我的年級第一也搶走了。
就因為他比我高六厘米。
我十分不服氣,一直暗暗內卷,勢必要奪回我的年級第一。
可賀決這傢伙,我在哪都能看到他。
圖書館,食堂,自習室……
所有我悄悄學習的地方,都能看到他看書的身影。
好不容易加了社團,參加各項活動加分,沒想到賀決也在。
這一爭就是四年。
我們倆始終沒分出勝負。
「賀決,因為你,這四年里,我過得還蠻充實的。」
「馬上畢業了,敢不敢再比最後一次?」
賀決也撂下狠話:「不敢的是孫子!」
寢室四人一起去KTV開了個包廂。
每個人都喝得爛醉如泥,我和賀決也一直在喝,都想對方先倒下。
第二天醒來時,賀決人就不見了。
寢室里他的東西也全都搬空了。
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那晚最後到底誰輸誰贏,我到現在都不知道。
「好,既然你說崽是我的,可我們根本沒上過床,就連手都沒碰到過,怎麼來的孩子?」
「我還能提前把東西弄出來放你身體里?」
我過於直白的的話語,讓賀決沉思了片刻。
他回想了一下當年發生的事,緩慢開口。
「畢業那晚,我們兩個拼酒,都喝醉了,然後就發生了關係。」
這劇情真的很狗血,一夜情帶球跑也發生在我身上了。
可我和賀決,都是男人啊。
帶特麼個毛球跑。
我疑惑地看向賀決的下面,鼓鼓囊囊一坨肉,尺寸非凡。
「那你一個男人,怎麼能生,莫非你是那啥o,omega?」
我在小說里看到過一種男人生孩子的設定,男性的omega可以孕育自己的孩子,賀決莫非就是那種特殊設定下的男人?
但小說里的omega大多都是香香軟軟,極為誘人的。
賀決這大塊頭,梆硬的肌肉。
哪哪都不像啊!
7
賀決眼裡閃過一抹偷笑。
「葉臨,我是不是一直沒跟你說過,我喜歡你。」
「大學整整四年,我都一直追逐著你的步伐,努力跟你出現在同一個場所里。」
「所以,為你生一個孩子我是自願的,賀時鈺也很可愛,像你一樣乖。」
賀決的家族裡有一種特定的情況,男人也可以生孩子。
身體的構造和平常男人沒什麼不同,只是多了一套可以生孩子的器官。
如果他們願意,是可以生下孩子的。
四年前那次酒後意外,我們兩個滾了床單。
我當時醉醺醺地,一直扒他褲子,他將錯就錯,直接做到了最後,第二天一早收拾好現場就跑路了。
還悄悄帶著我的崽種,一走就是四年。
嗯……
可是,我雖然是gay,但我也沒能力對賀決做什麼啊。
難道我喝醉後變得兇猛起來,反壓了賀決?
不對,憑賀決那個身手,他怎麼可能讓我壓,為愛做0這種事可不常見。
所以賀決肯定是騙我的。
「不要再說了,我不會相信的。不知道這個孩子你是從哪裡弄來的,賀決,你把他弄回去。」
還說什麼喜歡我?
當時對我最冷淡的就是他了。
大學四年里我悄悄暗戀他,被他傷過很多次,根本不敢表露一點心意。
話音一落,崽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響徹了整個病房。
「爸爸,是阿鈺不乖嗎?」
「嗚嗚嗚,爸爸不要丟下阿鈺,阿鈺會一直很聽話很聽話的。」
賀時鈺哭得很傷心,一邊哭一邊打嗝。
小臉漲紅,幾簇睫毛都被淚水打濕了黏在一起。
軟乎的小手緊緊攥著我的衣袖,不肯鬆手。
看著那和賀決九成相似的臉,我又心軟了,連忙把孩子抱進懷裡。
「阿鈺乖,爸爸沒有不要你。」
賀決也作勢抹了一把眼淚,聲嘶力竭:「還有我。」
「葉臨,你也不能不要我,四年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這次你必須給我們爺倆一個名分。」
我無奈,扶額苦笑。
賀決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很難不讓人心軟。
8
正好幾人都在醫院,我和賀時鈺去做了親子鑑定,順帶給賀決也做了一個。
看到報告單上的信息,我腦子當場宕機了。
賀時鈺真的是我和賀決的孩子。
他身上流著我們兩個人共同的血液,難怪又像賀決,又像我。
我蹲下身,看著賀時鈺,滿懷歉意地說:
「對不起,阿鈺,之前是爸爸說錯話了,你能原諒爸爸嗎?」
賀時鈺兩隻眼睛圓圓的,撲棱著小短腿撲到我懷裡。
在我臉上親了一大口。
奶聲奶氣地說:「最愛粑粑了~」
年少不知有崽好啊。
這小奶音甜得我都想讓賀決再給我生兩個了。
「賀決,你當時,辛苦嗎?」
懷孕是一件極為辛苦的事,當初我媽懷我的時候吃盡了苦頭,生產時大出血,差點丟了半條命。
賀決眼裡充斥著一股化不開的悲傷。
我看了只覺得心一陣陣的抽痛,是我沒有及時發現他當初的異常。
讓他一個人躲了我四年,帶著孩子孤苦伶仃在外面漂泊。
賀決低頭看我,聲音有些哽咽。
「辛苦啊。苦得要命,一個人過得艱難無比,我都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
「生孩子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只要想到這是你的孩子,我就什麼都不在意了。」
賀決的眼神很奇怪,有難受和心酸,更多的是心疼、憐惜。
可憐他一個人帶崽跑了四年。
我輕輕抱住了他:
「以後不會了,我會好好對你們爺倆的。」
「砸鍋賣鐵也要養。」
想要養崽是真的,喜歡賀決也是真的,失而復得,我高興都來不及。
9
我很快就出院了,除了腿受傷,其他地方沒有大礙。
賀決帶著賀時鈺跟我一起回了家。
畢業這幾年,其實我的工作並不順利,被老闆打壓,被同事穿小鞋。
我租的房子也比較簡陋,老小區,簡單的一室一廳,好在離公司近。
推開門,我一眼就看到了玄關處的幾雙童鞋。
我還沒反應過來,賀時鈺已經跑到鞋櫃前,自顧自地拿起了那雙小兔子拖鞋,向賀決展示。
「爸爸,看,窩的兔兔鞋~」
賀決笑意明顯,耐心回應他:「哇哦,兔兔真可愛。」
我心裡疑惑,為什麼我家會有童鞋。
而且賀時鈺的樣子,像是特別熟悉這個家一樣。
他撲哧撲哧就從柜子里翻出了一個奶瓶,遞給了賀決。
不是,我家還有奶瓶?
不光如此,家裡到處都是小孩子的用具,玩具。
陽台上還晾著幾件童衣。
我默默走到門口,足足盯了門牌號三分鐘。
5單元3-2,沒錯啊,是我當時租的房子,我兜里的鑰匙也能打開門。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10
賀決和賀時鈺坐在榻榻米上一起玩積木,笑聲不斷。
多麼其樂融融地一幕。
現在這個家,給我一種十分溫馨的感覺。
在賀決出現之前,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每天活得行屍走肉般,上班、下班。
任何一個小小的困難都能擊潰我。
這時,賀時鈺拿著一個小零件衝著我喊:「爸爸,快來~」
我飛快應了一聲「欸!」。
三個人共同完成了這輛小玩具車的拼裝。
賀時鈺開心地拿著車到處跑。
我看向賀決,忍不住問出心裡的疑惑。
「你之前帶阿鈺來過這裡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他的東西?」
賀決哭笑不得:「我發誓,我是第一次來你這裡。」
又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
「不過,阿鈺可就不一定了。」
我愣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賀決神色自若:「字面上的意思。」
「欸你別亂想了,先去坐著休息會兒,我給孩子做點飯。」
賀決輕車熟路地往廚房走,不一會兒就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
我懷疑他是想趁機報復我,把我家廚房炸了。
廚房裡烏煙瘴氣的,賀決慌亂的拿著鍋鏟,鍋里是一團黑乎乎的不明物體。
「賀決,你……」
「算了,還是我來吧。」
賀決出去了,我輕車熟路地開始做飯。
不對?
賀決這些年不是一個人照顧賀時鈺嗎?那他不可能不會做飯啊。
就連簡單的灶具他都不會用。
他這樣能養活娃嗎?
更奇怪的是,我的肌肉好像有記憶一樣,無師自通地做好了賀時鈺的兒童餐。
11
在我租的小房子裡沒待兩天,賀決就待不住了。
像個大忙人,他每天都有接不完的電話。
我看破不說破:「去吧,這些年我都不在,正好我要和阿鈺好好培養感情。」
賀決猶豫著說:「要不去我家吧,我這些年做生意,還勉強有些成就,住你們兩個完全沒問題。」
我們搬到了賀決的家。
可以說是非常豪華,三層靠海別墅。
跟他對比起來,我那簡直不能住人。
大學時賀決就渾身是名牌了,其他室友都開玩笑的叫他少爺。
晚上,把孩子哄睡以後,賀決賴在我的房間不走了。
還非要鬧著和我一起洗澡。
看到賀決赤裸的身體時,我很不爭氣地流出了鼻血。
性感的喉結胸肌,腹肌也整整齊齊排列著,視線一點點往下。
落到某處。
「咳咳……」
狼狗系帥哥,竟然是我崽的爹。
下一秒,他的手伸到了我的衣服上,兩人坦誠相待。
對上賀決熾熱的視線,我下意識想逃。
遭殃的人,可能是我。
賀決看穿了我的想法,將我一把拉了回去。
「我孩子都給你生了,讓我看看怎麼了?」
兩人的身體緊緊貼著,我感受到了他蓬勃的慾望。
「我、我還要去看看阿鈺,一會兒醒了找不到人會哭。」
「有阿姨照顧他,葉臨,你管管我?我更需要你的照顧。」
都是男人,我自然也會慾望,浴室里霧氣繚繞,兩側臉頰早已燒起來了。
心跳加速,最終一點點沉淪。
「讓我摸摸怎麼了?」
「讓我進去怎麼了?」
「讓我在裡面多待一會怎麼了?」
「嗚嗚嗚葉臨,我們都四年沒見了,你就讓讓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