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繼兄帶了漂亮女朋友回家。
爸媽趁機催我找對象,准嫂子往我碗里夾了塊肥膩膩的紅燒肉,八卦地問:
「聽說……夏夏有個忘不掉的初戀?」
我埋頭吃飯,不知該如何告訴她。
我的初戀,就是她男朋友。
十八歲那年,繼兄何雲箏背著爸媽,哄騙我偷嘗了禁果。
甚至此刻,他桌下的腿還在曖昧地摩挲我的腳踝。
桌上的手卻和女朋友十指緊扣,笑著調侃:
「過完年就二十八了,你沒你嫂子漂亮,老了更沒人要。」
我猛的站起身。
居高臨下,嗓音平淡。
「其實我已經結婚了,哥。」
1
今年過年,原本我也是不打算回來的。
可我媽謊稱自己得了冠心病,硬是把我騙回了家。
年夜飯桌上,她數落我。
「每次都拿工作忙當藉口,三年沒回家,恐怕連家裡人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
繼兄何雲箏掀起眼皮淡淡地瞧著我,冷嗤一聲,意有所指道:
「不回來,是家裡有她不想看見的人吧。」
我跟何雲箏關係不好,是擺在明面上的事實。
我媽嫁給他爸的婚禮上,我們倆是花童。
出場時他故意踩住我的裙擺,害我當著大家的面摔倒,出了大糗。
何雲箏被繼父好一通訓斥。
他不僅沒改,反而變本加厲,趁大人不在家,對我各種捉弄。
我性子軟,也知道這門婚事是我媽高攀,從不反抗,只是任他發泄。
好長一段時間,我在新家如履薄冰。
直到那件事後,我遭到嚴重打擊,在何雲箏跟前才硬氣了些。
「自己心裡清楚就好,幹嘛說出來,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我沒給何雲箏留面子。
「就是,」繼父瞪他,「不會說話就閉嘴。」
平心而論,我媽雖然不靠譜,不會賺錢,還笨得要命。
但她長得好,挑男人的眼光也不錯。
不管是意外去世的我爸,還是二婚的繼父,都是愛妻顧家的好男人。
氣氛冷凝,關鍵時刻,准嫂子趙曉慧笑著打圓場。
「雲箏也是關心妹妹呢,有次喝醉睡著了,嘴裡還念叨著夏夏的名字。」
「嗐,別看他們兄妹倆打打鬧鬧的,這麼多年也過來了。」
我媽握住趙曉慧的手,滿眼欣慰。
「雲箏有你在身邊我和他爸就放心了,按我們的意思,過完年兩家人見了面,先辦訂婚宴,再好好張羅結婚的事。」
趙曉慧害羞低頭,「我聽叔叔阿姨的。」
何雲箏卻蹙起眉,「不急,年後我要飛美國談個項目,訂婚的事再說吧。」
畢竟不是親生的,我媽也不敢對他的事發表太多意見。
把話題往我身上引:
「就是夏夏哦,也老大不小了,別說結婚,連戀愛都沒談過!」
趙曉慧垂眸,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寒光。
夾了塊紅燒肉放我碗里,笑盈盈地問:
「誒?我和夏夏大學是一個學校的,怎麼聽說,她有個忘不掉的初戀?」
我媽大驚,「季初夏,你什麼時候背著我談戀愛了?還不快如實招來!」
趙曉慧就坐我旁邊,親親密密地湊過來,一臉八卦地晃我胳膊。
「哎呀,夏夏別害羞嘛,反正都過去了,你就跟我們聊聊唄。」
「沒什麼好說的。」
我埋頭扒了兩口米飯,聲音含糊。
難不成要我告訴她。
我的初戀,就是她著急結婚的男朋友?
2
何雲箏針對我的第二年,忽然轉了性子。
他向老師申請調了座位,跟我同桌。
他偏科嚴重,威脅我給他補習。
「我爸說期末在班上進步二十名就給我買車,你幫我把成績提上去,我以後跟你和你媽好好相處。」
我沒怎麼思索就答應了,第一次直視他的眸子。
「那……你要好好學,我會監督你的。」
何雲箏長了副招桃花的好顏色,笑起來眼角彎彎。
「知道了,妹妹。」
我匆匆錯開眼。
日子悄然划過。
上課,下課,一起回家。
我和何雲箏漸漸熟悉起來。
偶爾他放學去打籃球,我不許,他便放柔了聲音說好話。
「好妹妹,看在學習態度一直不錯的份兒上,你就給我放一天假吧。」
我悄悄紅了臉,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有一次,我來例假弄髒了褲子,何雲箏二話不說脫下外套,系在我腰間。
又去小賣鋪買了衛生巾和紅糖。
少年耳朵都紅透了,惡聲惡氣地跟我抱怨:
「結帳的時候被蕭在野看見,他的笑聲都快把屋頂掀開了。」
「這可是哥捨棄面子才買回來的,你必須給我喝完了。」
蕭在野是他死對頭,也是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兒,成績比他還差。
當天下午,何雲箏跟人打球去了,我被蕭在野堵在教室。
他捏著我下巴,吊兒郎當地問:
「大學霸,也給我補補課唄?」
我搖頭,「我、我要回家了,我哥還在等我。」
「拉倒吧,誰不知道你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我看你是何雲箏養的小媳婦兒還差不多。」
話音未落,有人推門而入,將手裡的籃球用力擲出。
何雲箏面色冷得能結冰。
「滾。」
蕭在野堪堪躲過,冷笑,「裝什麼呢,去年婚禮上你踩她裙擺我看得一清二楚,現在演兄妹情深是不是晚了點?」
「關你屁事。」
何雲箏把我護在懷裡,語帶警告:
「她只能我欺負,別人不行。」
蕭在野走後,何雲箏被怔愣的我逗笑。
「嚇傻了?」
他驀地俯下身,眸色寸寸深沉。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嘴巴看起來很好親?」
3
我跟何雲箏開始了地下戀。
在我的幫助下,他的成績突飛猛進,成功拿到了繼父獎勵的車。
每當有人打趣,「天天黏在一起,你該不會喜歡上季初夏了吧?」
何雲箏總會笑罵,「去你的,她是我妹,我喜歡她,那他媽還是人嗎?」
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私底下,他把我抵在牆上。
吻了一遍又一遍。
說出口的情話令我臉紅心跳。
可白天,在父母同學眼裡。
我們只是重組家庭的繼兄妹。
僅此而已。
高考結束,何雲箏帶我去開/房,說要送給我一份禮物。
我滿心期待拆開盒子,卻是一套白色蕾絲邊的兔女郎套裝。
何雲箏一邊吻我,一邊誘哄。
「穿上它,夏夏。」
「按照你的尺碼定做的,你那麼美,穿上一定更好看。」
我做了好久的思想準備,才把這少的可憐的布料穿上身。
裸露在外的皮膚陣陣戰慄,我問他,「我們什麼時候公開?」
何雲箏修長的手指在我身上遊走,含混應著。
「……就快了。」
他低低地笑,「兔子很適合你,叫聲哥哥來聽聽?」
我臉紅的能滴血,「關、關燈。」
他不依,大手掐住我的腰。
「夏夏,我想看看你。」
他體力好,我又疼又累,但還是縱著他繼續。
我們在酒店大床上瘋到凌晨五點,用過的套子和撕碎的衣服丟在地上,一片狼藉。
昏過去前,我親了親他的手心,迷迷糊糊地表白:
「何雲箏,我真的……很喜歡你。」
第二天,我是被打電話的聲音吵醒的。
何雲箏的聲音像縹緲的煙,絲絲縷縷鑽進我的耳朵。
「……她媽勾引我爸,是個下賤貨。」
「她也不遑多讓,我勾勾手指,就爬上了我的床。」
我幾乎以為是幻聽,下了床,一步一步走近。
他倚在陽台上,開了免提。
我聽到蕭在野在那頭調侃。
「喲,當初護著她的人是誰?」
何雲箏嗤笑,「都是報復她的手段罷了。」
「她親爸死的早,單親家庭的女生都缺愛,給她泡個紅糖水就感動得要死。」
蕭在野大笑出聲,「行,那等你膩了,把人借給我玩兩天。」
「我倒想試試,她的腰是不是真如你所說,軟得叫人慾/生/欲/死。」
「行啊……」
何雲箏似有所感般回頭,對上我煞白如紙的臉。
他挑眉,幫我把凌亂的劉海別到耳後。
「都聽到了?」
我眨了下眼,淚水簌簌滑落。
「你為什麼……」
何雲箏惡劣地朝我臉上吹了口氣。
「那就滾吧,哥哥膩了。」
4
「行了,都說初戀是白月光,還不許人家珍藏嗎?」
何雲箏哼笑著,眉眼舒展開來,似乎有些得意。
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
兄妹吵了架也要一起回家過年。
此刻應驗在我們兩個身上,何其諷刺。
趙曉慧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看。
她指指夾給我的那塊肥肉,「怎麼不吃呀,夏夏是不滿意我這個嫂子嗎?」
「我從不吃肥肉。」
飯桌底下,一隻腿伸過來,不輕不重地摩挲我的腳踝。
「吃了吧,夏夏。」
何雲箏握住女友的手,十指緊扣,安撫意味十足。
「你嫂子第一次來咱家,別惹她不痛快。」
繼父剛想開口,被我媽打斷。
「就是,聽你哥的,吃塊肥肉又死不了人。」
我冷著臉,沒動。
趙曉慧嬌嗔,「怪我,我不該給夏夏夾菜的。」
「還是這麼沒禮貌。」
何雲箏勾起唇角,桌下的動作越發曖昧。
「過完年就二十八了,你沒你嫂子漂亮,老了更沒人要。」
指甲掐進手心,下一秒,我猛地站起身。
「其實我已經結婚了,哥。」
「哦?」
何雲箏覺得荒謬,輕笑出聲。
「夏夏,我知道你看我帶女朋友回家,心裡著急。」
「但也沒必要撒謊呀。」
「要我把結婚證給你看嗎?」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嗓音平淡。
「我老公你也認識,叫蕭在野。」
我媽和繼父雙雙吃了一驚。
「夏夏,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結婚了,跟那個蕭氏集團的獨生子?」
「撒謊前能不能先打個草稿?」
何雲箏抬眼睨著我,臉上鄙夷一覽無餘。
「一沒家世二沒事業,蕭在野能看得上你?」
自從蕭在野正式掌權家族企業,從國外引進先進算法技術,蕭氏在國內已經成了首屈一指的存在。
別說我媽是二嫁進何家的,就算我是何雲箏的親妹妹,也斷沒資格和蕭在野攀關係。
趙曉慧幫腔,「生意做到蕭家那地步,有哪個能自由戀愛的?百分之九十九都得商業聯姻。」
她噗嗤一笑,「知道你想傍豪門,但也不能信口開河吧?」
趙曉慧言辭越來越犀利,就差指著鼻子罵我拜金了。
但在場的,我的家人,沒一個出言維護我。
我幾不可聞地嘆息。
「他為了我,拒絕了家族安排的聯姻。」
5
彼時蕭在野和蕭父鬧得很僵,我看得開,勸蕭在野,好聚好散就行,沒必要為了我興師動眾。
他按住我的後腦勺,吻得又急又凶,帶著懲罰的味道。
「誰他媽要跟你散?那些女人沒一個比得上你……特別是在床上。」
我怒視著他,卻在下一秒被一隻大手捂住眼睛。
「別這麼看我,季初夏,你知道我不是個定力好的人。」
他嘆了口氣,語調染上一點無奈。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倒看得開,可我實在不放心你,談戀愛就總怕你跑了,還是領了證更保險。」
「……」
「笑話。」
何雲箏指尖輕敲桌面,這是他不耐煩的表現。
「如果蕭在野真的結了婚,外界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是啊。」
繼父也說,「我認識蕭在野的父親,早些年還有過合作,按理說,如果辦婚禮的話,他會給咱們家送一份邀請函。」
「我們……是隱婚。」
我唇畔笑容苦澀。
為什麼不公開呢?
我也問過蕭在野這個問題。
「因為你不配呀,老婆。」
他眉目深邃的臉龐掛著笑,出口的話卻仿若一柄利刃插進我的心口。
「門不當戶不對,公開了別人怎麼看我?公司里勢必會多出不少閒話。」
「乖啦,過日子的是我們,我有多愛你你還感覺不到嗎?」
原來。
他口口聲聲的愛,就是用一張結婚證,將我綁在身邊。
……
「別猜來猜去的了,夏夏,你把結婚證拿出來給我們看看,我們就信你。」
最後,我媽發了話。
「行。」
我去摸口袋。
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後知後覺想起來。
我費老大功夫偷出來的結婚證,早已悄無聲息被蕭在野拿了回去。
「算了。」
我忽然覺得身心俱疲。
也是一時脾氣上來了,跟他們爭論這個又有什麼意義呢。
反正,我和蕭在野都要離婚了。
「就當我在撒謊吧。」
「我吃飽了,先去睡了。」
關上臥室門,隱隱聽到身後,趙曉慧壓低嗓音:
「叔叔阿姨,你們還不知道吧,季初夏上學的時候就愛慕虛榮。」
「我比她大一級嘛,有次老師讓我教她做實驗,我去上個廁所的功夫,竟然被她順走了包里的項鍊。」
「那是雲箏送我的第一份禮物呢,還好被我當場抓住……」
我已經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關掉檯燈,蜷縮在小床一角,聽著窗外傳來的鞭炮聲,沉沉進入夢鄉。
何雲箏高考超常發揮,跟我一起上了省重點。
趙曉慧是我剛上大學時認識的學姐。
我性子悶,沒什麼朋友,她是例外。
可惜這段友誼沒能維持長久,終結在她和何雲箏官宣的那天。
不知道何雲箏說了什麼,她竟把我當成了情敵。
有一天午休,她趁我睡著,拿走了我口袋裡存生活費的銀行卡。
情急之下,我翻她的包找卡。
卻被她反咬一口,說我偷她的項鍊。
那張卡的密碼是何雲箏的生日,我還沒來得及改。
於是,裡面所有的錢都被揮霍一空。
我不得已在校外的撞球廳找了份兼職。
沒做多久,遇到了蕭在野。
「喲,大學霸,缺錢了?」
「我這有個活兒,你干不幹?」
從此,我成了蕭在野的「付費女友」,作為他應對家裡催婚的擋箭牌。
6
我是被一陣喘息聲吵醒的。
我的房間隔音不好,隔壁動靜稍微大些便聽得一清二楚。
趙曉慧聲音柔得能掐出水,扭捏道:
「這樣不好吧,吵到你妹妹怎麼辦?」
我瞬間反應過來,何雲箏是故意的。
爸媽睡在一樓主臥,二樓三樓有很多空房間。
可他們偏偏挑了我隔壁這間。
果不其然,我聽見他漫不經心的音調。
「吵到她就受著,難不成哥哥做點成年人該做的事情,還要向妹妹報備嗎?」
「更別提我們根本不是親兄妹,我就更沒理由顧忌她了。」
「寶寶,腿再張開些。」
「啊,輕點兒。」
趙曉慧嬌嗔,「我知道她放不下的初戀是你,吃飯的時候我是故意給她找不痛快。」
「畢竟妹妹暗戀哥哥,夠噁心的。」
何雲箏輕笑,「你是她嫂子,教訓一下也是應該的。」
「專心點,寶寶,我們不聊她了。」
「嗯,你別咬我呀……」
趙曉慧有一把好嗓子。
柔媚婉轉,倒像是刻意叫給我聽的。
我劃開手機,找到蕭在野的聊天框。
【睡不著。】
發完秒撤回。
他直接彈了個視頻電話過來。
我掛掉。
他火急火燎地打字:【何雲箏又欺負你了?】
【發錯了。】
【除了我,你還想發給誰?】
蕭在野占有欲強得要命,即使沒有面對面,我也能想像他此刻的表情。
狹長的眸子凜冽,嘴角綴著一抹冷笑。
出神的片刻,他又發來消息。
【不離婚,我們公開,我過去給你撐腰,好不好?】
我想說不好。
但沒等我回復,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何雲箏白襯衫鬆鬆垮垮掛在身上,鎖骨上有幾個鮮紅的吻痕。
他雙手環胸倚在門框,懶洋洋地沖我解釋:
「我用的手,沒真給她。」
我神色警惕,「關我什麼事。」
他笑了笑。
關門,上鎖。
黑暗中,緩緩朝我壓過來。
「季初夏,我們得有好幾年沒見了吧,我以為你一輩子不回來了呢。」
我強作鎮定。
「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是我家,你永遠是我哥。」
我在提醒他。
卻只換來他的一聲冷笑。
「叫哥也沒用。」
「剛剛我拒絕了她,你猜為什麼?」
我不答話。
何雲箏附在我耳邊,滾燙的氣息敲擊我的耳膜。
「因為新年第一次,我更想跟你。」
7
話音剛落,何雲箏就挨了我一巴掌。
我胸口上下起伏,咬著牙用了狠勁,打得手腕直發麻。
「你女朋友還在呢,你還要不要臉!」
「十年前騙我一次還不夠,現在又想故技重施?何雲箏,你真以為我沒脾氣嗎?」
何雲箏額頭青筋跳了兩下,臉色陰沉得能滴水。
「行,妹妹出息了,都敢打哥哥了。」
下一瞬,他眸光一閃,捉住我的手。
捋起袖子,瓷白腕間,赫然有一道紅痕。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像領帶勒的……」
他急切地扒開我的衣服。
高領毛衣下密密麻麻的草莓印,膝蓋上刺眼的淤青。
我扯開被子裹住身體,反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你幹什麼?!」
何雲箏被我打得偏過臉,嘴角滲出血跡。
「這些痕跡是怎麼回事?」
他幾近咬牙切齒:
「玩挺花啊,季初夏。」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深吸一口氣:
「都說我結婚了,還能是誰弄的?」
我是從蕭家別墅偷偷跑出來的。
兩個月前的深夜,蕭在野應酬回來,如往常般環住我的腰。
耳鬢廝磨之際,我冷淡開口:
「我們離婚吧,蕭在野。」
蕭在野具體怎麼回答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但我為這句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把我關在偌大的別墅,扯下領帶捆住我的手腕,沒日沒夜的折騰。
以此逼我收回離婚的想法。
我在大冬天沖冷水澡,成功把自己送進了醫院。
趁他白天去公司,才偷偷逃回了家。
「你是說,蕭在野?」
此時此刻,何雲箏心中信任的天平,終於朝我傾斜。
他拿出手機。
「我有存他的號碼,現在就打給他。」
「季初夏,你最好沒在撒謊。」
蕭在野接得很快,「喂?」
何雲箏夾槍帶棒,「你他媽給我說實話,是不是跟我妹結婚了?」
空氣安靜片刻,我聽到那頭男人的輕笑。
「你妹妹叫什麼來著?」
何雲箏看了我一眼,氣勢削弱大半。
「……季初夏。」
「哦,好像有點印象,高中那個大學霸。」
「她跟你說我們結婚了?」
「嗯。」
蕭在野語氣不屑,「有妄想症就去看病,想嫁給我的女人多了,讓她先排隊吧。」
他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仿佛多說一句都是對自己名聲的侮辱。
8
「到底是哪個狗男人?你就這麼饑渴?」
何雲箏步步緊逼。
我只有一句,「不信算了。」
蕭在野不承認,我也沒辦法。
何雲箏氣不打一處來,絮叨個沒完。
無外乎是些羞辱我的話。
他還和十年前一樣討厭我。
可我早就不是十八歲那個傻傻的季初夏了。
我越過何雲箏,去敲隔壁的房門。
「趙曉慧,管好你男朋友。」
「……」
重新躺在床上,我接到蕭在野打來的電話。
「有事嗎?」
他嗓音含笑,仿佛裹挾著冬日的雪花,令我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