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師雲錦完整後續

2025-02-2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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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繁華如長安城,高高在上的貴族卻是極少數,絕大部分人是像我這樣卑微的小人物。

別小看小人物,我們才是運轉這座繁華長安城的根脈。

我在宋府、四皇子府這些年不是白乾的,小人物的人脈一旦動起來,也能撼動大樹啊!

18

太子裴煜也鬧了一起醜聞——酒後侵犯宮女。

但是同宋家的一比,實在不值一提。

陛下只將他禁了足。

我立刻明白了,寒門如今仍舊處於弱勢,太子裴煜這是將計就計,讓世家放鬆警惕。

如此他在暗,世家在明,他便可等待時機,一舉破敵。

三日後,我去大雜院見了裴煜。

我料他必定已將我查了個清楚,便沒有多作解釋。

他要我離開四皇子府。

我拒絕了:「我身負全族血債,早已是局中人,豈能抽身離開,你事成之日,方是我離開之時。」

我不多逗留便走了,只留給他一個決絕的身影。

19

王府,裴昭欲言又止,終是開了口。

「我同宋紫鳶的婚事在冬月初五。」

他凝視著我,面上不顯異常,袖袍下的手卻因緊張拳頭緊握。

我研墨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繼續手上的動作:「好。」

「你……不生氣嗎?」他小心地問。

「若殿下為了我拒了親事,宋丞相和皇后必定留不得我,我知道殿下是為了我。」我說。

他的眼裡有動容的神色。

自然不單是為了我。

人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他是四皇子。

他離不開世家。

世家亦離不開他。

世家要鞏固地位,他便不得不奪嫡,沒有其他選項,那麼同宋家的聯姻,是必經之路。

只是早晚罷了。

他、我、宋紫鳶,皆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

既然改變不了,那又有什麼好掙扎的。

再說了,不聯姻,怎麼讓宋明把全副心力投注到裴昭身上?怎麼讓宋明開心得意起來?怎麼進行我的下一步計劃?

冬月初五,裴昭與宋紫鳶大婚。

我井然有序地安排府里一切事宜。

大婚之夜,有人翻了窗子進到我屋裡,指腹瞄著我的眉眼。

「你倒是睡得下。」一聲無奈的聲音,帶著點咬牙切齒。

「殿下希望我如何?一哭二鬧三上吊?」

我睜開雙眼,側了個身面對他,問:「圓房了?」

裴昭沒好氣地輕戳我的額頭:「你怎能毫無波瀾地說出這兩個字?你我還未……我怎能同他人……」

他說著,面色悄然紅了。

我嘆了口氣:「不是他人,宋姑娘是四皇妃,是你的正頭娘子,她救過我的命,是一個頂好的女娘。」

「她即便千般萬般好,可她的心裡並沒有我。」裴昭說道,「她比我還怕圓房。」

我心頭一跳,莫非他知道什麼?

「你……你為何這樣說?」

「小錦,我也是有人愛慕之人,我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模樣,她看我的眼神從來皆無愛意。」

我鬆了口氣,他應當不知道竹林少年的存在。

若來日事成,我會用太子欠我的那條命將宋紫鳶護下,或許她同那個少年還有可能。

我不喜欠人,她救我一命,我便還她一命,如此便相抵了。

「她現在既已嫁了你,便是你的人,無論如何,你皆不能薄待她。」

裴昭蹙起了眉:「雲錦,你便那麼希望我同別人好嗎?」

「……」

「不是,我是相信殿下,怕殿下為了我,得罪了宋丞相。」

「狡辯,你句句為宋紫鳶!當初你捨命救我說是為宋紫鳶,後來我讓你同我回府,你非要回去找宋紫鳶。如今她嫁過來,你非但不吃醋,還怕我待她不好,在你心裡,究竟是如何想我的?她重要還是我重要?」

「不是,殿下……你怎的又耍起小孩脾氣了?」

「說!」

「你重要。」

「敷衍。」

他在生悶氣,很難哄那種。

怎麼辦?

我往他臉上親了一下,輕聲說道:「不一樣,殿下,她是救命恩人,你是我喜歡的人。」

我第一回將「喜歡」這兩個字說出口。

他怔在原地,悶氣頃刻皆消,面色脖子皆紅了。

我往床的內側挪了挪,給他騰了位置:「殿下,你要不上來歇一會兒再回去?」

「……」

裴昭面色又更紅了些,頓了頓,「嗯」了一聲,慎重地躺了下來。

我蹭到他的懷裡,聽到他快速跳動的心跳聲,拍了拍他的心口:「睡吧,我最重要的殿下。」

他是個極重儀式感之人,即便情動,卻也不會隨意地同我有肌膚之親。

如此好的定力,實在讓我懊惱。

他讓我的計劃進行不下去。

他伸手撫了撫我的頭,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唇角上揚。

睡夢中,有人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說了句話:「我也喜歡你。」

他起了身,從窗子翻了出去,還幫我將窗子關好。

我睜開雙眼,看著窗戶想,既然他重儀式感,我便給他足夠的儀式。

20

裴昭竟然請了竹林少年蘇瑾年擔任府里的文學一職。

我有被嚇到,不知他意欲何為?

他莫非想對宋紫鳶下手?

賀冬之夜,宋紫鳶彈琴,蘇瑾年作畫,我在一旁包餃子,裴昭跟著我學包餃子。

然後我們四人一起圍在火爐旁吃餃子。

我看見宋紫鳶的眼裡是有笑意的,那樣的笑意已經很久沒出現過。

她是王府里的女主人,比在丞相府還自在,裴昭給了她足夠的體面和自由,他甚至會適當地在下人或外人面前扮演好護妻的角色。

宋紫鳶是感激的,可她不開心,她拉著我的手說:「小錦,你可知道茫茫人海中要遇到一個知心人有多難,同那個知心人相守又有多難。我已經沒機會了,可你們還有希望。你莫要因為我,錯過一段緣。」

那時,我在心裡慶幸,慶幸宋紫鳶將愛情看得如此重。

來日若宋家覆滅,至少那個蘇瑾年能成為她心裡的支撐。

某種程度上來說,宋紫鳶同裴昭一樣。

他們作為籌碼出生,他們的父母愛權利勝過於愛他們,這也許便是他們更執著於追求愛情的原因吧!

這一刻,她看蘇瑾年的眼裡流光溢彩。

她才十六歲,正是憧憬愛情的年紀啊!

蘇瑾年走到我身旁,低聲同我說了句話:「有人讓我同你說,星雲永相伴。」

我心頭一跳,他竟是太子的人!

吃完了餃子,裴昭留下他們二人,拉著我離開,到高樓看星星。

我心不在焉,這未免過於刻意。

他不會是刻意縱容,再來個捉姦在床?

不行。

我問他,「殿下,為何讓蘇瑾年同我們一起過冬至?」

他說:「有幾回,我看著你,你看著宋紫鳶,你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愧色和憐憫。

「很久以前我便知道宋紫鳶喜歡他,以前我並不在乎那些,我與她本就是利益聯姻,我只在乎能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有了你之後,我才知道一個人若是遇不上一個知心人,或是遇上了卻不能同知心人在一起,是一件多麼孤獨且黑暗之事。

「既然你如此在乎她,還特意交代不能薄待她,那麼讓她開心一點又何妨?如此,你同我一起時是不是便不會那麼愧疚了?」

竟是因為我。

原是我將他想壞了。

「嘭!」

忽然有煙炮聲傳來,高處煙花綻放,無比絢爛,裴昭轉頭望了過去,光影明滅,少年的眼眸星光點點。

「哪來的煙花?」

「我特意為殿下安排的,好看嗎?」我問。

「嗯。」他點頭,「怎麼忽然想看煙花了?」

我聽到自己說:「殿下,成親吧!」

裴昭怔愣在原地。

我目光灼灼:「不要那些繁文縟節,不要那些不相干之人,我們便在這裡,煙花為證,月亮為證,成親好不好?」

他的眸光動容,恍惚了好一會兒,拉起我的手:「跟我來。」

他帶我來到一間庫房,我看見一套極精緻的嫁衣。

我才知道,原來從島上回來後,裴昭便著手為我準備嫁衣,近日才完工。

我摸了摸蓋頭上的繡鴛鴦:「這做工……好像同其他的不一樣。」

繡工不算差,可若是跟嫁衣上的巧奪天工相比,便相形見絀了。

裴昭咳嗽了一聲,有些難為情地說:「我繡的。」

「你繡的?」我著實驚訝了。

「我聽過一個傳說,若新娘子的蓋頭是新人滿心誠意繡出來的,便能得到月老的祝福,心越誠,他們便越美滿。」

「你信這些啊?為何不喊我繡?」

「你的心哪有我誠?」

「……」

「你手裡拿著什麼?」他忽然問我。

「沒有。」我把手藏到了身後。

我越如此,他便越好奇,雙手將我環抱住,去掏我的手心,掏出來一個香囊。

做工還不如那個蓋頭。

他驚喜:「你繡的?為我繡的?」

換我難為情了:「你要是覺得丑,便不要了。」

他卻很高興:「不醜,是我見過最好看的香囊。」

我:「……」

我們換了婚服,對月下跪。

「月亮為證,我雲錦願嫁裴昭為妻,共度此生,永結同心。」

「月亮為證,我裴昭願娶雲錦為妻,無論風雨,無論坎坷,無論生死,皆將攜手前行,不離不棄,生生世世,永結同心。」

他還自己加詞?

一拜天地!

夫妻對拜!

月色如水,灑落在榻上,眼前的蓋頭被輕輕掀起,對上一雙柔和的眼眸。

我眼波流轉,看著眼前俊美的少年:「殿下,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緩緩傾身過去,他面色已經紅透了,卻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稍等,我們還沒有點紅燭。」

「……」

我在心裡哀嘆,這該死的儀式感。

忍。

他走向燭台,點了幾根紅燭。

「好了嗎?殿下。」

「稍等。」

他又拿起一籃子曬乾的桃花瓣走過來,讓我起身,他要在床上撒花。

嗯,怪爛漫的。

忍。

我頗有耐心地等他撒完。

「可以了嗎?」我問。

「稍等。」他說。

他走去桌案旁,仔細挑了一個薰香點上,然後到一旁洗手。

再折騰下去天都亮了。

「殿下,你過來一下。」

他擦乾手走了過來。

我手指輕挑他的下巴:「紅燭綿綿,薰香旖旎,桃花灼灼,郎君如此俊俏……」

我看見他的喉結滾動,耳朵嫣紅,呼吸又重了些……

「稍……」

稍什麼稍!

我一把將他推倒在榻上,按住他的雙手,俯首貼了上去,不給他說話和反抗的機會……

唇瓣相觸,滾燙的呼吸交織、纏綿……

他總算從善如流,回應著我,將我抱緊,心臟相貼,猛烈跳動,訴說著無盡的愛意與渴望……直至兩人皆呼吸困難。

「如此便受不了了?」裴昭唇角勾起笑意,微啞的聲音,迷離的眼眸,如同蠱惑人心的妖孽。

他抱住我,翻了個身,反客為主……

某個瞬間,我似乎無法分辨,自己只是在做戲,還是摻雜了其他什麼自己亦無法參透的情愫。

21

裴昭特意挑了個吉日抬我為側妃。

蘇瑾年說有人想見我。

他還說,若我不見,那人便要到四皇府來找我。

我去了一趟大雜院。

那天的雨很大,少年站在雨里,身影顯得有些破碎。

我撐了傘,才剛下了馬車,還未站穩,太子裴煜快步而來,不由分說地將我抱住。

「雲兒,莫再去了,我會安排好一切。」

「我有孕了,是他的。」我的聲音很平穩,沒有多餘的情緒。

裴煜僵在原地。

「你可以散布消息,譬如裴昭寵妾滅妻,還讓妾室率先誕下長子,宋明自然坐不住,他會對我肚子裡的孩子下手。屆時,相府和四皇子必將分裂。這個過程中,其他世家的心也必然動搖,你便可以趁機收攏人心,等待時機。」

裴煜鬆開了我,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雲兒,我不需要你如此,若我的皇位要靠犧牲一個女人得來,我寧願不要。」

「裴煜,你體會過父母、全族慘死在你面前嗎?你經歷過被人一次又一次地販賣和毒打嗎?你嘗過被人煉毒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嗎?你經歷過饑寒交迫嗎?你知道我這些年是靠什麼活過來的嗎?

「世家一日不除,這天下便會有越來越多像我這般苦命的人出現。你是太子,你是寒門的希望,是為我族人和其他被構陷的寒門翻案的希望。現在你告訴我你不要這個皇位,你讓那些已經犧牲的人怎麼辦?讓那些將身家性命交付於你的人怎麼辦?讓我怎麼辦?

「你是太子,便註定了不能沉溺於兒女情長,否則我們所做的一切皆將付諸東流,屆時那些跟著你的寒門,還有我,都將會死,天下的子民也將繼續活在世家的壓迫之下。你是我們的希望,便該好好利用這場戲,讓它的作用發揮到極致。世家落敗之日,才是我的解脫之日,才是寒門的出頭之日。至於晉雲,你便當她死在了當年那場屠殺里好了。」

說來也怪,過去怎麼也脫不下來的手鐲,今日卻輕易被我摘了下來。

我把手鐲交回到他的手上。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他是承載了千萬人希冀的太子,便註定了他不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有私情。

便該讓這雨水將他澆醒。

我轉身上了馬車,正要走,裴煜卻忽然也鑽了進來,抓起我的手,將那手鐲戴回到我手上。

「等我。」他說完便轉身離開。

22

我有孕這樣的好事自然要讓宋明第一個知道。

算算時間,我差不多該死了。

那日,宋明來到四皇子府,我面色紅潤,同女使在一旁說笑,故意說漏嘴,透露我有孕之事。

宋明的表情相當精彩,那張清高儒雅的臉裂開了。

他自以為運籌帷幄,豈料我這個將死之人不但上位了,還先於宋紫鳶有孕。

我會生下裴昭的長子,以裴昭對我的重視程度,來日若他繼承大統,是有可能傳給長子的。

走到這一步,他不可能再換一個皇子扶持,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可他苦心經營的一切很可能充作別人的嫁衣。

他的目光如蛇般陰冷地看著我。

而我第一次直視他,回以挑釁的笑意,又留給他一個愜意的背影。

他權傾朝野啊,自然覺得捏死我如同捏死一隻螻蟻那樣簡單。

可他將開始體會到什麼叫力不從心。

他一手扶持的裴昭比他想像的還要強硬很多。

他不可能明著跟裴昭對著干,而當他使腌臢手段時,會發現王府里他的人早便被拔除了乾淨。

整座王府被守得密不透風,我的院子更是加派了不少人手保護著,我的飲食起居亦有專人嚴格把控。

便連他一手栽培的女兒,也處處為我把關。

他在外呼風喚雨,可在王府,他根本沒機會下手。

那日,宋紫鳶去了一趟丞相府,歸來之時眼圈紅紅的,面上有殷紅的巴掌印,我便知道她受委屈了。

與此同時,在太子的操作下,坊間皆在傳裴昭寵妾滅妻等言論。

一想到宋明那頭大的模樣,我便開心得多吃兩碗飯。

裴昭和宋紫鳶默默承受外界的言論,在我面前,卻不露半點不好的情緒。

他們怕影響我的心情。

後來,丞相府的補品流水般送了過來。

呵,就這點手段?

宋紫鳶讓太醫一一做了檢查,才放心地送到我院裡。

裴昭不放心,又命人檢查了一遍才放行。

我百無禁忌,該吃吃該喝喝。

我這副被煉過毒的身子,不可能生出孩子。

即便僥倖生了,也必定活不久。

晉家在我這一代註定要絕後。

這口鍋便是為宋明準備的。

來年春天,向葵找來,她想去獄中探望向家二公子。

我方知原來去歲她消失的那段日子,竟是為了運送糧草支援邊關。

向二公子向川,八歲從軍,同他的父親一起鎮守北方,守大夏國的安定。

將士們為國出生入死,宋明為首的世家卻攔截物資,欲將他們困死在邊關。

向葵為了報向氏的恩,冒著生命之危秘密運送物資支援北方,還不惜以身試藥,解了北方疫病危機。

向氏父子好不容易凱旋歸來,卻又被世家誣陷謀逆,向二公子被判秋後問斬。

我晉家的悲劇正在重演。

我拿了裴昭的令牌,為向葵安排了一炷香的探視時間。

這件事不可能瞞過裴昭,亦瞞不過宋明,可那又如何?裴昭信我。

知道我被煉毒之事,他只會心疼,只會埋怨我為何沒早點告訴他。

秋日,我肚大難產,御醫和產婆皆束手無策。

裴昭急紅了眼,我拉著他的手說:「殿下,不要怕,去城郊請向葵,她能救我。」

整個大夏國,向葵是第一個效仿神醫華佗,行剖宮術之人。

向葵來了,急瘋了的裴昭竟然威脅她,若救不來我,她便是死。

我瞪了他一眼,他理虧地閉了嘴。

向葵問他保大還是保小,還說我懷的是雙生子。

裴昭不作猶豫地選擇保大。

向葵說順產已無可能,只能剖宮,會比較血腥,請他出去。

他不聽。

他握著我的手,眼睜睜看著向葵對我開膛破肚,將孩子抱了出來。

那場面給他留下了永久性的陰影。

他竟偷偷抹了淚,還發誓永不會再讓我生孩子。

「孩子,全乎嗎?」

我明知故問,不敢去看那襁褓。

期望孩子健康,大抵是全天下每一個母親由衷的心愿。

可他們很不幸地投生在我的肚子裡,願來世他們不要再找像我這樣的娘親。

「是一對龍鳳胎,很健康。」向葵說。

我愣了愣。

裴昭和宋紫鳶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圍著我,暖融融的,一時之間我竟分不清此刻的心情。

阿爹阿娘生我時也是這副模樣嗎?

離開前,向葵留下一句話:「側妃肚大難產,怕是被喂大的,日後還需好生照料。」

裴昭也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他搶過宋紫鳶懷裡的孩子,冷冷地盯著宋紫鳶。

「殿下,不是宋姐姐,她是深閨女子,不可能懂那些。」我虛弱道。

意思很明顯,是丞相夫婦想借宋紫鳶的手置我於死地。

也不枉我這段日子的胡吃海喝。

「竟是我差點害了你和孩子。」宋紫鳶滿目愧疚,眼裡盈滿淚光。

我搖頭:「不是你的錯,宋姐姐。

「殿下,宋姐姐,我和兩個孩子能活下來皆因向葵,能否請你們在合適的時機,為向二公子請戴罪立功的機會,我想為孩子積福。」

天亮後,裴昭和宋紫鳶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入了宮。

聽聞太后很是高興,便連一向對裴昭頗為不滿的陛下,也難得地對他和顏悅色,還為孩子賜了名字。

裴昭面上不顯,心裡卻是極高興的,從前他無論如何努力,皆入不了他父皇的眼,如今他為他的孩子賜了名。

他高興了,皇后和丞相卻氣瘋了。

有裴昭夫婦為向家求情,再加上朝堂上太子一黨的諫言,宋明無可奈何。

向二公子被改判充軍,戴罪立功。

宋明能怎麼辦,罵一罵裴昭後,還是要扶持裴昭。

至於我的孩子,日後再收拾便是。

畢竟歷朝歷代,死幾個皇子是常有的事,他並不擔心。

甚至,日後他取而代之,把國姓改為宋,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沒機會了。

裴昭這一次的倒戈終是讓很多世家寒了心。

他對於側妃和長子的重視,也讓世家的心動搖了。

在接下來的一年多時間裡,有一些世家開始暗投太子。

明面上,太子一黨依舊弱勢。

他們將宋明捧得高高的,讓他得意,讓他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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