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戲完整後續

2025-02-1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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頒獎典禮上,被問及出演雙男主題材的愛情片有何收穫時。

影帝看向台下一角,投去曖昧不明的目光。

「第一次因戲生情算嗎?」

瞬間,全場譁然,紛紛看向台下影片的另一男主,賀濃。

我坐在賀濃後面。

看他快把褲子扣爛了,還要在鏡頭前體面地微笑。

接著,影帝繼續開大。

「我很想告訴他,那三個月我做的一切都不是戲。」

這次,輪到我扣褲子了。

因為這部戲只拍了一個月。

而那三個月,是我作為導演為了入戲,把他關起來親自試戲......

1

拍殺青戲那天,是在雪夜。

片場明晃晃的補光燈同白茫茫的大雪一樣,亮得刺眼。

我坐在監視器後面,盯著顯示屏上在對戲的賀濃和宋相與。

漫天大雪,白茫茫一片,飾演少將軍的宋相與身披紅袍盔甲意氣風發,雙眸凝視著敵國世子漸漸遠去的背影,神色黯然。

整個片場所有人,全部看入了神。

也包括我。

直到身旁的場記小妹妹戳了戳我的背,小聲提醒。

「導兒——」

我終於回過神來,拿起了手邊的擴音器。

「Cut,殺青。」

瞬間,寂靜的片場活了過來,驚嘆和稱讚像煙花一樣炸開。

幾乎是在同時,人群中心的宋相與不偏不倚把目光移到了坐在監視器後的我身上。

似乎還沒有完全從戲裡走出來,眼神中摻雜著複雜濃烈的情感。

對視僅兩秒,我平靜地垂下了眸子。

直到用餘光瞥到了他被招呼過去同人合影后,放在監視器上的手才終於鬆開。

身旁的副導是年齡同我相仿的姑娘,入圈十年,接觸過得好苗子不少,但也忍不住在我耳邊讚嘆。

「他連眼睛裡都全是戲,不愧是宋相與。」

我低著頭不接話。

她繼續在我耳邊說,「賀濃也很不錯,但畢竟是純新人,以後的路還長。」

我這才抬頭隨意應了幾句,「確實是。」

她又打趣道,「拿不拿得到獎我不知道,但播出之後,他倆這對cp準保火出圈。」

「喏,你自己看。」

我朝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賀濃和宋相與被眾人圍在一起合影,各拿了兩捧花。

一動一靜的兩人同手中那兩捧花一樣,一紅一白,相配得很。

「赫兒,你覺得呢。」

副導扭頭問我。

我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梗塞得難受,只能輕輕點點頭。

正要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卻被圍在人群中的賀濃瞥到。

他立馬揮手朝我這邊喊,「喂,赫銘!來拍照啊!」

站在他旁邊的宋相與也看了過來。

我看見宋相與原本微微上揚的唇角一點點扯平,意味不明地看著我。

依舊發紅的眼眸中侵略意味極強。

「去唄,和你兩個大寶貝合影留念。」

我條件反射似的用餘光瞥了一眼不遠處立如白楊的宋相與。

私底下,我經常稱自己的男女主角為「寶貝」。

和演員也處得像朋友一樣。

私下裡,我常稱賀濃為「小寶」,走戲的時候偶爾和他開開玩笑。

但和宋相與......

一次也沒有。

我看似冷靜自持地和他維持著導演及演員之間的關係,但實際上,我鑒前毖後,深怕再逾越一分一毫。

「赫兒,你摟著我唄。」

我站到了宋相與和賀濃的中間,賀濃熟稔地拽起我的手要往他腰上放。

「宋相與,你手拿來。」

我看向身側高我半個頭的始終沉默著的宋相與,原以為他不會乖乖配合賀濃。

誰料,宋相與大大方方撩開白色衣袖,迅速地伸出了手臂貼在了我的手臂上。

肌膚相觸的一瞬,電流般的酥麻感由小臂通向全身。

他也很白,同我不一樣的是,手臂瘦而不柴,肌肉線條流暢,隱隱透著青筋。

「赫兒,平時沒事多健健身,身子骨太弱了啊。」

說完,賀濃把我的手引到他的腰際,又湊得更近了一些。

宋相與頓了幾秒,才慢慢把手放下來,扭過頭來,語氣不咸不淡的。

「你們兩位關係倒是好。」

明明是在說我和賀濃兩個人,卻只盯著我看,臉色陰沉得嚇人。

「三位老師看這邊。」

終於等到攝影師招呼我們合影,宋相與堪堪把視線給移了回去。

而快門聲響起的瞬間,身旁的男人一下貼了過來。

宋相與沒換劇服,還穿著單薄的白衫,身上的溫度卻燙得灼人。

就像是一團火附在了我的腰邊。

2

投資方老總的女兒是宋相與的影迷。

殺青宴上,一貫笑比河清的老總連聲讚嘆宋相與的絕佳演技,稱他把人物塑造的栩栩如生。

坐在我對面的宋相與當即起身拿起了酒杯。

我有些納悶,他向來都是隨心所欲的人,從不屑做一些攀高接貴的事。

我正欲抬頭,單手舉杯的宋相與朝著我的方向,姿態從容,嗓音清冷。

「說來,更應該感謝赫導。」

我愣愣地抬眼,同他對視。

他的眼眸深不見底,深褐色的瞳孔中翻湧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而我看似平靜,實則心頭如鹿撞。

我搞不懂為什麼每次僅僅只是同他對視一眼,我就會開始失控。

我討厭這種失控感。

見我久久沒有反應,身旁的人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提醒。

我回過神來,也端起了酒杯,語氣謙卑且客套。

「宋老師用不著道謝,我一直認為演員和導演是互相成就的。」

宋相與聞言竟然笑了,難得的眉眼彎彎,眼眸卻像淬了冰一樣冷冽。

「我之所以要感謝赫導,是因為您把我鎖在深山別院數月,帶我細細揣摩和摸索,終於悟到了那份受世俗摒棄之愛的熱烈。」

他故意停頓幾秒,又補上一句,「與之不得。」

我耳根迅速開始發燙。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他這一句「愛而不得」竟像是獨屬於我們倆的暗號。

桌上的人不會看出端倪。

他們只覺得納悶,怎麼這兩人都還沒開始喝酒,就一個面色紅暈,另一個眸光灼灼的。

宋相與抬起手腕,仰頭把杯里的白酒一飲而盡。

而後把手裡的酒杯往桌上一放,叩出清脆的聲響。

依舊清亮的眸子凝視著我。

我有些驚詫,不知道他的酒量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了。

在小別院秘密訓練那段時間,我為了讓他更好的入戲,每次總是哄騙似的引他喝一小杯白酒。

他一沾杯就倒,癱軟在我身上把我當成靠枕,在床榻上一睡就是半天。

眼前,宋相與還站著,雙眸定定地凝視著我,等著我喝下自己杯中的酒。

他明明知道,我不勝酒力,也最討厭喝酒。

頓了幾秒,我還是仰頭一飲而盡。

明明遂了他的意,但宋相與看向我的眼神卻越發晦澀。

或許,他認為我會在他面前示弱。

滿杯白酒喝下去,我很快就開始上臉,腦袋也昏昏沉沉的。

只好找藉口溜出包間透氣。

聚餐的地方是特意選的一處私廚,位於郊區的江南園林,大氣典雅。

我正要邁步進入湖心小亭,卻被跟在身後的人叫住。

「赫導——」

扭過頭,果然,是宋相與。

我臉色緋紅,滿身酒氣,他卻依然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絲毫不顯醉態。

我越發覺得他曾經枕在我的腰上荒度過的那些時日,都是他躲懶的證明。

我同宋相與一起立定在湖中小亭,我朝前看著湖邊的景致,他卻扭頭看向我。

感慨道,「這裡倒是處雅居,別致又有格調。像不像我們在虎丘山的那處?」

清如水的眼眸依舊犀利尖銳,但語氣里偏生帶著少有的柔和及耐心。

像是誘哄。

但好在是我沒有理他這幾個月來,他說話態度最好的一次。

聞言,我轉身同他對視,發覺他的眼神中少了先前的鋒芒,靜靜地凝視著我。不似之前的暗諷和戲謔,像是真的在認真地詢問我。

我心裡還是一顫,但隨即就扭過頭不看他,只說,「宋老師,你還記不記得,在虎丘山時,是初春,現在已經是寒冬了。」

環繞周圍,儘是枯樹孤枝,寒風凌冽,毫無春意。

聽到我這樣說,站在身旁的男人聲音又冷得嚇人,

「剛才在酒桌上,我少說了一句。」

我轉過身,有些不解,「什麼?」

他抬眼凝住我的眼睛,如墨深沉的眸子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我猜他心裡可能已經恨透我了。

宋相與嗓音冷冽,語氣平淡,一雙黑眸卻死死把我盯住。

「我之所以能演好,是因為在虎丘山的小別院,有人引我入一份極致熱烈的情,後面又棄我如敝屣。」

「赫導,你說這個人,該不該下地獄。」

說完,他用力握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掌貼到他的心口處。

我手心微微發燙,隔著薄薄一層單衫,感受到了男人胸膛處有力的搏動。

抬眼一看,宋相與垂頭盯著我,眼神中覆滿了情慾。

這樣近的距離,好似又回到了虎丘山的小別院中。

3

宋相與問我,「這個人該不該下地獄?」

我知道他在諷刺什麼。

在《濃》開拍前的初春,我提前把宋相與和賀濃聚到了虎丘山的一處小別院。

進行了為期三個月的秘密訓練。

以探討劇本為由想要培養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我是個拍文藝片的,我不追求影片的商業價值,但我要真情。

我要我的演員用感情來演戲,並不單單是靠技巧。

說明我的真實企圖之後,賀濃立馬吵著說不幹了。

他是大學剛畢業的純情大男生,又是資方的小少爺,有點傲嬌又愛擺譜,死活不願意演BL電影。

衝著我叫囂,「赫銘你騙我!你不是說只是兄弟情嘛。」

相比之下,資歷頗深的宋相與顯得更加老成穩重,端坐在紅木椅上依然鎮定自若。

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炸毛的賀濃和姿態放得極低的我。

賀濃吵著說要走,我千攔萬攔。

沒辦法,因為我知道他是個好苗子,是一張可塑性極強的白紙。

我花了整整三天時間,終於說服了賀濃。

接下來的日子,三個人同吃同住,在別院中閉門不出,探討劇本也交流感情。

我花了一個月,為兩人細細還原影片中的故事,在他們腦海中架構起獨屬於書中人的世界。

又花了一個月,誘發出兩人內心的情感,帶他們走進這個世界,使他們成為真正的書中人。

而兩人看向對方的眼神,也越發的深沉晦澀。

旁人問我,有沒有信心沖國際獎項。

我說拿不准。

其實並不是的。

我很有信心。

而賀濃和宋相與,他們同剛剛殺青的影片一樣,都將是我最得意的代表作。

我知道,宋相與口中那個「該下地獄的人」,就是我。

我很清楚他為什麼恨我。

在虎丘山小別院的時候,我為了讓他和賀濃入情入戲,單獨給他們兩人講戲、試戲。

賀濃是一張白紙,入戲快出戲也快。

可宋相與不同,他是大滿貫影帝,演戲無數,早就已經習慣先是技巧後是戲的表演程式。

我身體力行,同宋相與親密無間的相依、滿含情慾的對視、情難自已的相擁。

於是,宋相與一步一步地入戲。

但是他看向我的眼神也越發熾熱滾燙。

片子正式開拍後,我又故意冷落他。

除了在片場的正常工作外,避免和他再多相處一分鐘。

為的是讓他再悟一層片中少將軍心中的愛而不得,從而把能得世間萬物卻唯獨不可得心上人的少年將軍演繹到最好。

我承認我很自私。

但藝術就是需要犧牲。

4

我把被宋相與掌心壓住的手給掙脫出來。

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越矩行為,臉上帶了些慍色。

他站在我的面前,垂頭看著我,眸光灼灼,卻一句話也不說。

我穩好心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平淡。

「片子殺青了,你也該出戲了。」

我明顯察覺到宋相與身子一滯,原本被我掙脫開垂放的手緊緊握成了拳,冒起了青筋。

他只是看著我,眼眶瞬間發紅。

看起來隱忍又倔強,問我,「只是戲?」

我仍然平靜,「只是戲。」

我抬頭對上他那雙猩紅的眼。

「賀濃一開始死活都不願意演,你知道我是怎麼說服他的嗎?我對他說,縱使情再深,萬般皆是戲。」

我說得越多,宋相與身上那股恨不得掐死我的戾氣就越重。

他是真的很恨我。

宋相與的額間冒起了青筋,看起來已經隱忍到了極限。

發紅的眼眸死死盯住我,似乎是在警告我不要再說。

但我還是開口了,「今日,我能引你入戲。明日,也可渡你出戲。宋相與,我現在在用的就是渡你出戲的法子。」

聞言,他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勾起薄而好看的唇,冷笑出聲。

而後他扯平嘴角,盯著我,「都說渡人者自渡,可你真的能在戲中和現實來去自如嗎?赫導。」

宋相與的眼神深邃如淵,好像能看透我的一切。

而我怕的就是被他看透。

我眸光微閃,終是垂下了頭。

見狀,他竟勾唇笑了,語調微微上揚,

「如果你能自渡,那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的眼睛。」

瞬間,我心亂如麻。

5

是的。

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宋相與說我移在他身上的情,似蠱難解。

我也說過,有藝術就會有犧牲。

可事實是,我也中了蠱。

最終也成為了自我藝術的犧牲品。

他不會知道,直到現在,我都還會夢到在虎丘山時和他親密無間的那些日日夜夜。

他更不知道,當他第一次入我夢的時候,我心裡有多慌張。

我很清楚地記得開機後的第一場戲,拍的是少將軍和敵國質子的初見。

早春三月,敵國皇子忍辱負重入宮為質,而少年將軍大戰凱旋騎馬而歸。

琉璃瓦絳紅牆,兩人隔著重重圓拱狀的門遙遙相望。

我隔著監視器看著宋相與衣著紅袍盔甲,策馬馳騁於深宮闊巷,只覺得自己書中的那位人物好像就該是這樣。

他看向羸弱質子的眼神,銳利森冷,陰戾凌厲。

完全就是我想像中的那個樣子。

宋相與,這位演戲無數獲獎無數的影帝,在下馬後的第一時間,竟是望向我,目光如炬,真誠又期待地問上一句。

「我演得好嗎?」

像一個只演過這一場戲的新人演員,渴望著,期待著,希望著我說出一句「是我想要的樣子。」

明明現場那麼多人毫不吝嗇地誇讚他,他唯獨望向我想要一個額外的認可。

唯一一次,一向不吝讚賞的我,面對笑臉迎迎的眾人和眸色清亮熱忱的他,一時竟失了語。

我實在想不到一個完美的說辭,好用來隱藏住我內心的悸動。

我只能自欺欺人地想,那一瞬間讓我心動的不是他,是被他演得靈動鮮活的角色。

6

再見宋相與,是第二年的初冬。

金碧輝煌的大廳內坐滿盛裝出席的影視紅人。

他偏偏坐在了我的正前方,穿著繡有蝴蝶的煙灰色高定西服,微微側身同身旁冷艷的新晉影后露蕤掩嘴談笑。

兩人的禮服衣料不斷地相互摩擦,周圍的空氣中都瀰漫著無需多言的曖昧。

我不動聲色地將停滯許久的視線越過兩人,望向頒獎台中央的大屏。

螢幕中央入圍最佳影片的六部電影的海報並列排開。

《濃》的海報本身就是極簡風,又被放在了最邊上,看起來越發不起眼。

這樣一部偏冷門的文藝片並不會被太多人看好。

但我偏生就是有一種強烈的自信,是對於自己作品本身的自信,也是對於同我共創的夥伴的自信。

電影海報上,漫天大雪中那位戰功赫赫,身著紅袍的少年將軍只剩下一個落寞的背影。

一望無垠的白和一抹鮮艷的紅,相互襯托,卻又永不相融。

象徵著熱烈卻無望的愛情。

有預感會拿獎和真正站在了台上捧起了獎盃的感覺還是很不一樣的。

舞台上的頂光太亮,我不太能看清下面,只聽見掌聲雷動,而眼前是金燦燦的一片。

沒人提前告知會是宋相與來頒獎,就在台上的主持人戲稱我們是「天作之合」時,他的唇角似無意地輕輕擦過我的耳廓,觸感溫熱柔軟。

交接獎盃的那一刻,他彎腰貼在我的耳畔,嗓音淡漠冰冷。

沒有祝福,他只說,「獻給鐵石心腸的,自渡者。」

7

果然不會有絕對的好運氣。

頒獎典禮後的晚宴上,我坐在了露蕤和宋相與的對面。

我同露蕤私交還不錯,但她性子冷,一向不愛主動和人搭話。

這一次偏偏不一樣,她撩撩嫵媚的棕色長髮,端起盛著紅色液體的高腳杯要同我碰杯。

細長多情的眸子直勾勾盯著著我,對著我笑得眉眼彎彎,語氣熟稔親切。

「赫兒,你下部片子在籌備了吧。」

「那我給你推薦個人唄。」

我抬眸認真地望向她,她笑著微掀薄唇,語氣輕鬆又隨意,手掌朝上微微往身旁一伸,

「就是我身邊這位咯。」

我目光一滯。

坐在露蕤身旁正在抬筷夾菜的宋相與神色依舊自如,淡定流暢地夾了一顆飽滿的蝦仁放進了自己的碗里。

慢條斯理地品嘗,而後又挑剔地蹙起眉來,不滿意地停筷。

像是絲毫不在意我們說的事,相比於笑意盈盈凝住我的露蕤,他倒有點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不知道露蕤賣的哪門子關子,心裡納悶,但是面上沒有什麼反應。

禮貌地笑笑,得當地回絕了露蕤,「姐,宋老師確實很優秀,但我新片子的男主已經定了。」

「誰啊。」

她倒是難得八卦一次,好奇地挑眉問我。

我也不藏著,如實地回答。

「賀濃,我上部片子的男主。」

話剛說出口,耳邊就傳來玻璃杯重重扣在木桌上的沉悶響動。

宋相與盯著桌面,冷笑出聲,眸子裡像是淬了冰。右手緊緊握住杯子,因為過度用力,指節泛了白。

我愣住了,沒意識到哪句話惹著了他。

他同賀濃也一向交好,全然沒有矛盾,兩人的發展路線不同,不存在爭搶資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露蕤還是笑意盈盈的,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沒等我緩過神來,椅子同地面摩擦的刺耳聲音就響了起來,沉悶陰鬱的男人推開椅子站起了身。

一句話也沒說就離了席。

我只覺得莫名其妙,身旁的露蕤拿起酒杯搖搖晃晃,笑著盯著我,眼神意味深長。

8

從洗手間出來,再次迎面撞上了露蕤。

女人脫掉了外套,單穿一件酒紅色的薄紗長裙,沖我露齒一笑,隨身的小包往旁邊一放,對著洗手台的鏡子開始補起了妝。

我沒主動搭話,扯了張擦手紙轉頭就要走。

她卻又叫住我。

「他喜歡你啊。」

聽得我心一顫,一時語塞。

露蕤都沒回過頭看我,盯著鏡子塗著口紅,語氣裡帶著早就瞭然於心的自信。

「少演啊,姐姐我要是連這都看不出來,十多年圈子就白混咯。」

說完,她轉身盯住我,微眯眼睛笑得意味深長,「你知道剛剛我和他一起坐在內場的時候他做了什麼嗎?」

我不知道,腦子裡面卻一直浮現宋相與同露蕤坐在台下相談甚歡的模樣。

露蕤瞧我呆滯住不說話,笑得越發多情嫵媚。

「他啊,握著熄了屏的手機螢幕在偷看你。」

我聽得心尖微顫。

露蕤撩撩長發,嗤笑一聲,「我看他是無藥可救了。」

說完,用手肘抵了抵我,問道,「那你呢,病入膏肓沒呀。」

暗黃的室內燈下,女人臉上的表情依舊意味深長。

那雙多情流轉的細長眼眸好似看穿了我的一切。

走出洗手間後,我沒再回宴會廳。

拐進露台,點了支煙。

猩紅的火光融進不遠處的燈火闌珊,微冷的風吹得我頭疼。

一支煙燃完,心裡的事情也想得差不多了。

躁熱的心上燃起的火,一點點平息。

從口袋裡掏了塊薄荷糖含上後,我才慢慢走出露台。

走廊上的燈亮得刺眼,明晃晃的,被風吹得更疼的腦袋變得暈乎乎的。

就是在這樣渙散迷離的狀態下,他伸出手來一把把我拽進了沒有開燈的昏暗內廳。

宋相與把我狠狠抵在了門上。

猩紅的眼眸死死盯住我,像是醉了酒,身上卻沒有絲毫的酒氣。

我伸手想要推開他,這才發現他大半個身子都壓住了我,氣氛霎時變得壓迫又曖昧。

我臉發著燙,急著開口讓他起來,嘴裡又還含著一顆糖,一個不小心就咬到了舌尖。

痛得要命。

還沒來得及齜牙咧嘴喊著痛,狠厲迅猛的吻就落了下來。

我腦子立馬發懵,像個提線木偶般呆滯得不敢動,任憑宋相於在我的唇上和脖頸間索取。

他媽的他絕對是發了瘋,從唇瓣一直咬到鎖骨。

我吃痛的叫出了聲,埋著在頸間的男人從終於起了身。

原本一直冷淡的眼眸被狠厲和濃重的情慾覆蓋。

我以為他會就此罷休,難成想這個瘋子抬手扶正我側著的頭,嗓音低啞得要命,用的卻是不容置喙的命令語氣。

「赫銘,我不許你不看我。」

說完又吻了上來了。含住我依舊發著痛的舌尖,一點點吮吻。

纏綿的水聲讓我渾身發燙,發軟,整個人想要一點點往下滑。

壓住我的男人身後扶住我的腰擺正,卻感受到了我抵在他腿間的一團熾熱。

宋相與瞬間鬆了唇,而我因為自己的情難自禁徹底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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