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直男完整後續

2025-02-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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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林迎是二十年的髮小。

我看著他從一個尿褲子了只會扒著我腿哭唧唧的小鬼頭,長成一個風流成性的海王。

這個混蛋男女不忌,情人月拋。

而那雙帶勾子的桃花眼只要微微一彎,被甩的月拋情人就沒了怒氣,像失魂落魄的喪家之犬,灰溜溜地跑了。

林迎沒有心,典型的迴避型人格,對泛濫的情感會產生反感。

所以,我不會讓這個二十年里一起長大的傢伙知道——

我喜歡他。

畢竟我一直很會偽裝,也不想失去發小這個身份。

直到這個狗東西睜著醉醺醺的桃花眼,硬生生擠進我懷裡,仰起委屈巴巴的漂亮臉蛋,質問我,為什麼要是個直男。

我面不改色,袖子裡的手背卻已經青筋暴起。

1

林迎的臉蛋是雌雄莫辨的精緻,小時候經常被誇瓷娃娃,被人當成洋娃娃打扮。

長大後的他褪去青澀,伸展出別有韻味的風流,不流於生硬的陽剛,也不流於嬌軟的陰柔。

肩寬體長的青年那深邃的桃花眼蠱惑至極,不經意間撩撥人心。

他總是三言兩語把懷裡的人逗得春心蕩漾、臉頰澀紅。

這個情場老手,也只有喝醉的時候才會露出這副醺艷的精怪皮囊。

有些渴。

我垂眸盯了幾秒,隨即一手輕輕推開那張臉,乾澀的喉嚨里嘆出一口氣:「林迎,別鬧。」

懷裡的人憤憤地埋頭,張嘴就朝我的肩膀咬下一口。

像張牙舞爪的貓一樣。

只有磨礪的尖齒下一秒陡然變成溫軟的觸感。

我眉頭一皺,握著手臂推開了他。

包廂外的人適時走了進來,彎著眼輕笑:「謝哥,你跟阿迎關係真好,他平時喝醉了可不讓別人碰呢。」

我側目看過去,認出了來者。

是林迎這個月的情人,一個很有名氣很有氣質的網紅。

聽說林迎砸了近百萬的資金,準備送她個熱門 IP 女主角色試試娛樂圈的水。

我伸手將人送過去:「我有事,你們玩。」

她一邊小心翼翼地接過林迎一邊抬眸看我:「哎?謝哥你不玩了嗎?才剛來唉……呀——別、別這樣阿迎,謝哥還在這呢——」

我的視線從那只在女人細白腰上遊走的骨節分明的大手上淡淡地掃過,語氣平靜:

「嗯。

「不打擾你們。」

我就知道。

林迎你這個見一個撩一個的混蛋,嘴裡說的話都是狗屁。

2

林迎是林家的老么,就是不說有代溝的長輩,往上也有寵愛他的哥哥和姐姐。

也不知道這小少爺為什麼每次遇上事都得找我?

從小時候玩具摔壞、作業不會寫、不想穿裙子到上學後被人塞情書、被堵著告白、雪糕吃多了感冒等諸多情況。

我都像跟在林迎身邊的執事一樣,給這任性刁蠻的小少爺擦屁股。

雖然不反感,或者說,很喜歡他這種依賴我的模樣。

但是——我看著又一次被夢弄髒的褲子,還是決定要拉開一點距離。

手機忽然響起,我一邊夾在耳邊一邊起身去洗手間:「說。」

「謝介寒,來派出所撈我。」

我幾乎沒有猶豫,立刻轉身拽起柜子上的鑰匙衝出門去。

林迎很少會把自己弄到如此狼狽的地步,至少不可能是被抓進派出所這種不體面的事情。

何況還有林家少爺的身份給他兜底才是。

他到底乾了什麼……

我想起這傢伙的歷歷壯舉,太陽穴開始疼起來。

3

最先入耳的是一個男人的尖銳暴鳴——

「啊啊啊鬆手啊!你這個瘋子!他媽的這裡是派出所!」

踩著這個男人手的是笑得溫和又魅惑的青年。

上挑眼尾勾著的笑襯得毫無波瀾的琥珀眸子像塊寒冰。

我腳步忽地頓住。

這是我從沒有見過的林迎。

平時在情人面前的他,是一個玩弄感情而遊刃有餘的傢伙,是深情似海的,絕對不會表現出這種冷漠的溫度。

只有我們兩個人時,他又是只會裝無辜、只會撒嬌、透著孩子氣的傢伙。

「抱歉,我這人脾氣不好,多擔當。」

他笑眯眯地吐出叫人氣出血的話。

我走上前,伸手將他往後一拉。

林迎很是自然地順著力道靠在我懷裡,眨著漂亮的桃花眼看向我:「謝介寒,他罵我。」

又裝可憐,你以為我沒看見你剛才氣勢洶洶地踩著人?

我心裡想著,嘴上「嗯」了聲,將他從懷裡撕下來,裝作沒看見剛才那幕般開口:

「我帶了律師,他會為他的行為負責。」

林迎像沒骨頭似的,隨著我拉開他的動作癱軟在我手臂上。

真是個黏黏糊糊的傢伙,聲音也是黏糊的,聽得人心裡發癢——

「謝介寒,你就不怕我是惡人先告狀?」

有在路上碰到性騷擾連腳帶拳把人扭送進警局,又大費周折把受害者安全送到家裡的惡人嗎?

我垂眸對上那雙剔透的眼眸,正要說話。

那個男人嘶啞的聲音就像卡頓的收音機一樣,沙沙擦過耳朵——

「媽的死基佬,真讓人噁心。」

我腦子裡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完。

第二個念頭是林迎這傢伙手臂上明明也有薄肌,怎麼能這麼滑?根本沒有機會把人撈回來。

我眼睜睜地看著林迎踩著慢條斯理的步子,用那張天使一樣的漂亮臉蛋,再一次踩得那男人慘叫出聲。

很奇怪。

旁人在林迎面前提性取向的時候,林迎絲毫不在意,漠不關心別人的觀點。

但是如果我不是在角落聽見,而是站在明面與他同在時有人說這種話,他似乎格外在意。

就好像……很顧忌我的看法一樣。

但是這在感情上冷漠至極的傢伙真的會這麼想嗎?

我困惑看過去,看著他慢吞吞地收回腳,聽見他語氣輕緩道——

「關你屁事。」

在走出派出所這段路的時間中,我也知道了為什麼林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家的寶貝么兒落進派出所。

那個男人跟蹤張鳴雪,被林迎踹在牆角毆打了一頓。

林少爺在情人方面從來都是瞞著以為他是白紙一張的林家人。

倒也不奇怪了——只有林迎給情人出頭時,我是他的第一優選。

我偏過頭看著車窗,上面倒映的男人髮絲凌亂。

隨即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輕輕扣住我的下巴。

林迎像小狗似的把頭蹭過來,清冽的嗓調輕快愉悅:

「謝介寒,我很少看見你這個樣子呢,平時衣冠楚楚的謝總……是聽見我在派出所,所以著急了嗎?」

我轉眸看著他那雙攝人心魄的桃花眼,裡面的溫柔與深情虛虛實實,像敲骨吸髓的蜘蛛網叫人著迷又恐懼。

我拽住他的手,沒有甩開,而是緊緊圈在掌心:

「林迎,剛才為什麼還要回去踹那個人一腳?」

林迎臉上依舊漾開從容不迫的笑,慵懶的聲音情意綿綿:

「因為我不想讓你被那些話影響……性取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無所謂其他人怎麼看我——

「但是,謝介寒,你不能,我在乎。

「你可是我最愛的寶貝。」

我沉默地望了他幾秒,最後鬆開了手:「我不會。」

明明知道這個傢伙嘴裡沒有一句真話,卻還是會被他的情話勾得心裡發癢。

4

「你說你要跟你家小少爺拉開距離?」

對面的男人像是聽見什麼新奇的笑話,狹長的眼含著興趣盎然的笑盯著我。

我抿了抿唇,垂眸看著手裡的咖啡:「林迎身邊有那麼多喜歡他的人,我只要一點一點地走開,總會有人填補上缺口。」

不是會,是一定。

昨晚我把林迎送回去後才知道,從他揍了那個人開始,陸陸續續有十幾撥人明里暗裡想給他兜底。

有對林迎念念不忘的舊情人,也有對林迎芳心暗許的月拋預備役。

這個傢伙生來就受盡了擁簇的愛。

「呵,謝總說得這麼寬宏大量,我怎麼聞到一股醋味……」

男人勾唇一笑,漆黑的眼眸似深淵,直直地吸著別人的心智,「既然捨不得就把人綁回去不就好了?小少爺那麼喜歡你,你把人伺候舒服了再哄兩句,說不定事就成了呢?」

我無語地看著這個乖戾皮相很符合「殺人放火」的男人:「我記得你就是這樣囚禁了你哥,結果呢?你哥上個月留下一百塊錢說是嫖資,然後就跑了吧?」

旁邊適時插入一聲唏噓,是坐在男人旁邊的人發出的聲音。

瓷白的臉,殷紅的唇,蔚藍的眼,細卷的發,清雅的裙……

以及,二十歲青年特有的清越嗓音。

黑沉的束帶輕輕敷在那修長白皙的脖頸,古典的裝扮巧妙地遮去了特徵性的喉結。

他抬手輕抿了口咖啡,蔚藍的眼輕輕彎起:「謝哥,你別聽這傢伙的失敗之談,當時都跟他說了循序漸進,他非得眼紅他哥跟身邊那個助理走太近,本來他哥都不介意兄弟同床共枕了,結果第二天就被他以為乖巧的弟弟鎖在床上,還折騰得床都塌了。

「有耐心的獵人才能捕捉到獵物,我的獵物可是正在一步步自投羅網呢。」

我知道他提到的獵物是誰——他的室友。

成績優越、長相比成績更優越的金融系系草。

被嘲笑的敗者不甘示弱,陰沉著臉嗤笑出聲:「你就等著你那個室友發現自己網戀對象是個男人,還是自己最討厭的人……呵,那傢伙後台很硬,你一個家族勢力盤踞在國外的混血,保不准到時候會被揍得很慘,看在老相識的份上,我會讓 ICU 留你一個床位。」

「恐同即深櫃。」這個骨子裡充斥著瘋狂精神的青年彎著漂亮的眉眼,過分出眾又張揚的外表引得周圍的人頻頻側目,「我本來也沒想這麼噁心他……誰讓他先噁心到我了?一報還一報而已。」

他邊說邊低頭對著修長精緻的右手拍了張照,按了幾下手機。

我看著他眉眼間的趣味與難以察覺的情愫,對他嘴裡的「報復」不置可否。

甚至開始對這兩個腦子都不太正常的貨色感到頭疼。

我為什麼要找他們兩個來商量對策?

「我不想對林迎強取豪奪,也不想勾引——我只想退到一個安全的距離。」

我放下杯子,抬眸看著對面正拿著室友照片的某人朝自家哥跑了的某人大肆炫耀的鬧劇。

兩人聞言都停下動作,偏頭看過來。

我看著青年咕嚕嚕轉動的藍色眼眸,先出聲拒絕:「我也不想牽扯到別人,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情。所以,找對象是不可能的。」

青年失望地搖頭:「沒意思,我還想看著林迎那個從來要什麼就有什麼的傢伙,突然發現自己發小不再把自己當成最重要的人那個時候會變成什麼瘋樣子呢。」

「他不會在乎。」

我垂眸輕聲道。

我很了解林迎,他只會裝著委屈撒嬌說寶貝你怎麼能不要我了呢?

然後下一秒掉頭與他懷裡的寶貝擁吻。

面前兩個人忽然對視了眼,雙雙帶著我看不懂的神情。

我正要問他們這是什麼表情,因為情傷被揭而眉眼陰沉的男人先出聲了。

「既然小少爺不在乎,那你更要找一個對象了——當然,沒必要花時間去談一個,畢竟謝總也不想辜負別人的感情。」

我疑惑地看著他,又看向在一邊搗鼓什麼的青年。

長發飄飄的人撥開耳邊的碎發,動作優雅至極:「我也很想當那根攪屎棍——啊不,幫謝哥的忙,但是林迎認識我……嗯,準確來說,謝哥你的社交圈完全被那傢伙統治的,所以我們倆的人脈不能幫忙,所以我請來了幫手。」

他抬起手裡的手機,上面是一張清冷奪目的臉,眉眼如水墨。

我張了張嘴,叫了聲:「林薛姐。」

這兩個瘋子,怎麼還扯到林家人身上?

螢幕的人淡聲道:「介寒,我認為你的思量是對的。

「小迎過於依賴你這件事,其實也很讓我們頭疼。

「我們一直希望,小迎能夠獨立一點——換句話來說,他不應該對身邊的人有過於病態的占有欲,這種性格不加以糾正,會有很大的影響,以後林家是要交給他的。

「所以是我先與許觀山聯繫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這有個人選很適合你。」

5

「你在說什麼鬼話?」

身高挺拔的男人蹙眉看著面前掛了電話的妹妹。

他捏了捏高挺的鼻樑,面色無奈:「小迎要是知道這事有你插手,非把林家掀翻不成。」

林薛眉眼冷淡,語氣平靜:「小迎心太浮,平時任性也就算了,但是介寒那孩子,他也是你我看著長大的弟弟,你知道他的性子,看著溫吞懂事,其實心裡也倔得很……現在不推一把,小迎日後會後悔的。」

林如長頓了頓,最後還想要掙扎:「小迎說不定也只是把介寒當哥哥……」

他還沒有說完,就看著自己妹妹那雙冷淡的眼神,分明漠然,卻像是在蔑視自己——

「林如長,你也是小迎的哥哥,你看小迎會整天給你打電話嗎?你看小迎除了生日和過節平時還會給你買禮物嗎?你看你生病的時候小迎會趴在床邊寸步不離嗎?你看平時小迎除了想買東西還會跟你撒嬌嗎?你是真看不出惹人厭煩的親哥跟招人眼熱的情哥的區別嗎?

「再說小迎,他平時招招手就有數不盡的人跑到他面前,這麼多年跟在小迎身邊的人不還是只有介寒一個,那些人都是一波又一波,按照小迎的占有欲,跟著他身邊的人只要還跟另外的人關係好起來,那個人就不會再出現在他身邊,可是介寒呢?只要介寒身邊出現除了小迎以外的人,離開的人絕對不是介寒,而是那個想要接近介寒的人。

「雖然在爸媽那邊瞞著,你一個經常擦屁股的,還不知道他身邊有多少情人來來往往?說是情人,還不如說那些傢伙是小迎的玩具,看著好看就放在身邊,主要作用就是拿著去介寒面前晃晃,介寒沒在的時候你看小迎樂意搭理他們嗎?

「要不說小迎跟介寒般配呢,一個有事沒事就放魚餌,要把對方的嘴給撬開,一個扔不出魚餌,只會在旁邊給人遮陽倒水,讓人盡興在魚塘里當海王。」

林如長抽了抽嘴角,正要開口,門口忽然傳來響聲。

是他們可愛的弟弟。

當下正面無表情地朝接過行李的家政阿姨道謝的林迎。

林如長這個弟控頓時從沙發起身,俊朗的面龐不由自主帶上笑,對於剛才林薛插在膝蓋的冷箭已經全然忘記:「小迎,今天怎麼回來了?」

林迎扶著門邊的柜子,向來笑得勾人心魄的臉蛋莫名有些冰冷:「謝介寒這兩天很忙嗎?」

林如長想了想,面色如常道:「似乎是,謝家老宅那邊有點事。」

那張冷冰冰的臉蛋依舊不悅:「他為什麼跟你們說,反而在手機里不告訴我?」

林如長看著他腳下的鞋還沒有換,轉身拿過行李又要轉身走,心裡有些無奈和酸澀——

這不是很明顯嗎?不跟你說就是怕你馬上跟過去啊……可惡,什麼時候小迎能這麼黏自己就好了。

林薛清了清嗓,喚住了已經掏手機叫人去調私人飛機的林迎:「小迎,介寒說他明天就回來,他沒跟你說是因為他從老宅那邊準備了禮物給你。

「本來是不讓我們說的,但是你追過去就更沒驚喜了。」

那渾身陰沉沉的人頓時停步,眼眸一點點發亮,那張漂亮的臉蛋頓時熠熠生輝:「姐,真的嗎?」

禮物是真的。

到時候驚也是真的。

林薛移開目光,有些僵硬地點頭。

一心放在出遠門的髮小的林迎並沒有發現面前兩人動作的生硬。

這是林迎後來最厭惡的一點。

如果當時……他追過去就好了。

謝介寒身邊就絕對不會出現礙眼的存在。

6

林薛姐推薦的人選說巧也巧。

對方是我家老爺子跟戰友當年在戰壕定下的娃娃親。

不過戰爭結束後,這個娃娃親也就跟著斷開的聯繫一起飄散在了海外。

我趕回老宅的時候,對方已經被謝家一堆人甜甜蜜蜜圍著當自家人了。

一身颯爽皮衣的女孩兒在人堆里拿著手裡的相機,說著跌宕起伏的旅行見聞,哄得眾人喜笑顏開。

「哎喲你這孩子,跟潭潭在一起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往家裡說一聲,媽媽還以為你整天只知道跟小迎待一塊,還想著給你相親呢。」

貌美優雅的婦人退出熱鬧的漩渦,嗔怪地看了眼我。

我揉了揉方才進門被一堆人指責得要爆炸的太陽穴,有些無奈:「媽,你……」

「介寒哥,你不是答應了要帶我去後山轉轉嗎?我膠片都準備好啦。

「阿姨,借用一下介寒哥哦,你們慢聊。」

張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安撫了暴動的謝家人,四兩撥千斤地邊說邊拉著我的袖子往外走。

她步子邁得大,謝家的門檻又帶著些美觀而隱形的起伏。

我在她快要摔下的時候伸手拉了她一把。

「啊,多謝介寒哥。」

「私下不用如此刻意,隨意點就好……」

「嗯?林薛沒告訴你我為什麼幫這個忙嗎?」

「林薛姐……只說儘管請你幫忙就是。」

「她說得也沒錯,至於原因嘛,我自己說也是一樣的——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不過我不是來認娃娃親的,我是來認親的。」

「認親?」

「是啊,我剛才說奶奶在法國忙著夕陽戀其實是假的,怕謝爺爺一大把年紀受不了刺激——我已經孤家寡人一個,就想回來找找奶奶嘴裡的異父異母的哥哥,看能不能認個親。」

「……抱歉,節哀。」

「沒必要這樣介寒哥,我很喜歡謝爺爺和其他叔伯阿姨,所以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真心想認親,也是真心想把你當便宜哥哥來看的就行。」

張潭笑吟吟說著,洒脫地拍了拍我的肩,「放心,雖然你只是個便宜哥哥,不過該幫忙的我會盡力的。」

她的面相帶著混血兒的立體,覆著笑格外艷麗。

也許是走南闖北的緣故,她給人一種親善的感覺,極其容易叫人產生好感。

一碰上人群就會自然而然形成社交中心。

這一點與林迎很像。

「介寒哥,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沒……只是在想事情。」

準確來說,是在想那個估計現在沉淪在溫柔鄉里的混蛋。

我垂眸看了眼手機。

林迎剛才在五分鐘前發來了在我特意避開他的這兩天的第三百二十條消息——

【謝—介—寒,你什麼時候回來?】

平平無奇的幾個字似乎也垂著蜜,舔舐著我的心臟。

【明天。】

林迎那邊似乎很閒,幾乎是秒回。

只是在社交中頻繁看手機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我回了句「有事,晚點聊」便收起了手機,抬眼就看見新認的便宜妹妹那雙意味深長的眼睛。

「呃……怎麼了?」

「介寒哥,你剛才發消息的那個是不是林薛的弟弟?」

「嗯,他叫林迎。」

「哦……」

她拖著腔調「哦」了聲,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這跟我想得不太一樣,看來我得改改策略了。」

我沒聽懂,疑惑地看她。

張潭卻是彎眼一笑,舉起手裡的相機:「我們合張影吧介寒哥。」

似乎看出我不解為什麼要合影,她從兜里掏出了一把冊封在透明袋裡的照片。

幾乎籠蓋了謝家所有人。

不像是合影,更像是集郵,像只兢兢業業地儲藏自己喜歡的東西的倉鼠。

也不怪謝家如此喜歡張潭。

盼千金無千金的那些長輩可不是稀罕緊了這個時而透著少年氣息、會肆意表達情感的開朗女孩?

如果我有妹妹,也該是張潭這樣。

肆意、開朗、活潑又可愛。

生活的苦難只會從她摸索風月的眼裡滑過,不帶痕跡。

7

我下飛機一眼就看見了那道鶴立雞群的身影。

他單是靠在車前,優越的骨相與皮相就足夠引人注目。

「我靠,好帥,那是明星嗎?咋沒在電視上見過?!」

「不應該啊,如果是明星,這張臉直接火爆了好嗎?我看更像模特,你看那比例那大長腿……」

人群興奮交談的焦點卻是面色冷淡,精緻的眉眼透著與生俱來的傲慢。

這傢伙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

興許等下看見張潭,連我設想的驚訝都不會出現在那張漫不經心的漂亮臉蛋上。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接下了手機里撥過來的電話:「回頭,我在左邊出口這裡。」

林迎轉頭望了過來,一邊含笑打著電話,一邊邁著漫不經心的步伐走過來:「親愛的,我好想你。」

兩日不見,似乎那雙桃花眼越發攝人心魄。

連帶著那一如既往的調情都似乎帶著濃郁的情愫,就像是真的對待許久未見的戀人一般。

「我的禮物呢?」

林迎踱步靠近,薄紅的唇噙著興趣盎然的笑。

看著林迎這副期待的樣子,我忽然想起他去年生日時,這傢伙對著收到的上百萬的地皮跟業務都是鬱鬱寡歡的模樣。

而我送的、相比地皮就廉價許多的定製手錶……現在還在這個慣來喜新厭舊的傢伙手腕上戴著。

這種特殊對待,總是會讓我產生多餘的心思。

不能這樣。

我垂眸看了他一眼,解釋道:「禮物在行李箱裡,回去給你。」

林迎可有可無地「嗯」了聲,伸出修長的手指搭在我手腕上:「那就回家吧,正好我也要跟你算算一筆帳,竟然瞞著我自己一個人跑去遠地。」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鬆手:「等會兒,等個人。」

我清楚看見,那雙深情脈脈的桃花眼忽地暗了一瞬,手腕上原本輕柔的力道突然加重。

向來甜滋滋的嗓音像掉進了寒泉,清冽而危險——

「哦?我們介寒什麼時候新交了我不認識的朋友嗎?」

我正要回答,身邊突然傳來一陣力量,耳邊是清脆熟悉的聲音。

「是我——你好,你就是林迎吧?我聽介寒哥提過,很高興認識你。

「我是介寒哥的女朋友,張潭。」

張潭自然而然地挽上我的手臂,笑吟吟看向面無表情的林迎。

空氣頓時安靜。

「介寒哥……」

林迎忽然輕聲重複了一遍,平靜的語調叫人毛骨悚然。

隨即他輕輕笑了一聲,頷首打了個招呼:「你好。」

似乎剛才的異樣只是我看走眼了一樣。

而林迎,甚至比我想像的還要友善——

「初次見面,一起吃頓飯吧。」

他笑著跟張潭聊了兩句,又側目過來看著我,一如既往:「謝介寒,吃完飯我們聊聊。」

我望著他笑意不達眼底的眼睛,頓了頓,應了聲好。

林迎這才肯鬆手。

我順勢看了眼手,愣住了。

不同我設想的只是泛紅的痕跡,那圈青黑色的手印如同鐐銬,硬生生鎖在我的手腕上。

——這個傢伙似乎很生氣。

8

氣氛比我想像的要尷尬。

兩個明明最愛活絡氣氛的人卻是最為沉默。

我擔心林迎的敏銳,也不欲多說。

好在約的地方離機場不遠,很快就到了。

我彎腰扶著車門讓張潭方便出來,卻不適時撞上一雙委屈的桃花眼。

我莫名看懂了其中的控訴……過去我總會在下車的同時幫林迎開門。

無奈嘆了口氣,我正要轉步上前給這位少爺開門。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我下意識扶住了旁邊搖搖欲墜的身影,垂眸看了眼她的腿,輕聲詢問:「還好嗎?」

讓一個整日在外旅遊的人蹬著高跟鞋一整天擠在飛機里和車子裡這種狹小空間確實有些為難她。

「之前在洗手間揉了下,好多了,就是剛才坐久了又有點麻,問題不大。」

張潭嘴上輕描淡寫地帶過,眼神卻有些奇怪,「林迎好像有話要跟你說,一直盯著這邊。」

我將她扶穩,轉頭看向安靜的林迎。

他正撐著半張臉望向這邊,修長的手指將那張冷白的臉切割成陰陰暗暗的雕像碎片,無端有些悚然。

我們對視了幾秒。

林迎先垂下了眼皮,密而長的睫毛輕顫,打下一片陰影:「你們先進去,我接個電話。」

我忽然覺得有點看不懂這個在我身邊一起長大的傢伙了。

在派出所那股揍人的狠勁很陌生,現在這種像是漠不關心又像是要用眼珠子嚼碎我的怪異也很陌生。

張潭突然在我身後探出個頭,朝著林迎溫柔一笑:「那個,方便幫我拿下包嗎?我就放在你手旁邊的後邊,我剛才忘記啦,非常感謝。」

林迎那副奇怪的模樣頓時消散,好像又是我的錯覺一樣。

他笑得勾人,點頭答應。

「哎?剛才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掉出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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