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軌完整後續

2025-02-18     游啊游     反饋
2/3
24

周末上完課。

我早早在教室外面等著許凌。

他白天找了個兼職,很容易忙不開。

我閒得無聊,站在走廊上隨意欣賞著學校四周。

一棟樓,兩棟樓,三……

我使得起勁兒,絲毫沒有注意背後已經走近了一個人。

「Hi。

「哥哥。」

聲音直直傳進我的耳朵,久遠的記憶不自控地再次浮現。

身體本能性產生排斥。

我猛地轉過身。

面前的少年一頭金髮,顯而易見的混血長相。

這是周女士和她真愛生的兒子。

僅僅比我小兩歲。

之前一直在國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我擰緊眉,厭惡感簡直直衝我的天靈蓋。

也顧不得還要等許凌,我轉身就走。

手腕被人扣住。

「我們好久不見了,哥哥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

我回頭,惡狠狠道:「滾!」

Van 笑了笑,藍色的眸子像一汪深潭:「媽媽同意了的。」

我氣笑了:「是嗎?關我屁事。」

手機鈴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我一看,是我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

我強忍煩躁按下接通:「有事?」

周女士的語調一如既往冷淡。

「Van 去找你了,這段時間就跟你住,你照顧一下。」

我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理智才控制自己沒有直接把手機摔地上。

我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憑什麼?誰同意了?」

周女士沒有察覺到我的憤怒,抑或是察覺了卻並不在意。

「他是你弟弟。」

我冷笑一聲:「你就不怕我弄死他!?」

「喻遲!」

周女士終於有了情緒波動。

「就這段時間而已,Van 答應以後不會再來找你。

「他最喜歡你這個哥哥了。我的婚前財產都會留給你,你這次就當……就當受人之託。」

「草!」

我再也忍不下去,把手機重重摔在地上。

螢幕四分五裂,煩人的聲音終於聽不見。

Van 安靜地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

等到我情緒差不多平復下來。

他慢悠悠地揶揄:「別這麼暴力啊,哥哥。」

我氣急敗壞地扯住他的衣領:「就這幾天,之後立馬給我滾。」

van 笑道:「好的,哥哥。」

25

我和 van,很不對付。

在我剛被接回家時,尚對親情有幾分期待。

就算被無視冷落,我也可以安慰那是每個父母對待孩子都有不同方式。

van 的出現,讓我明白我的想法就是個笑話。

聽說是周女士與她外面那位吵了架,才帶著 van 回國,不知什麼原因她選擇和我住在了一起。

周女士對 van 的態度與我相比天差地別。

她原來也可以溫柔,耐心,給予她的孩子關愛。

喻偉民也知道 van 的存在,卻並不在乎,可能他也無法確保他在外面沒有私生子。

我沒有理由喜歡 van。

於是避著他,就算碰面也裝作看不見,冷言冷語。

我們三個人就這麼保持著詭異的平衡。

一開始,van 面對我的冷待,他倒也有自知之明,懂得保持距離。

見他一副乖乖不惹事的模樣,我也不想找他麻煩。

畢竟我內心明白,我所遭遇的一切,不關他的事。

可這個家裡能有什麼好東西?

我不是,他更不是。

高中一次值日,晚回家了一個小時。

金黃頭髮的少年站在我的書桌前,翻看著我的日記本。

我腦袋轟的一聲炸了。

那上面記錄了我剛回家那段日子的不解,質問,痛苦。

我的父母不喜歡我,不在乎我,那為什麼要接我回來?

我幾步上前,一把掀開他:「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隱藏多日的豺狼終於露出獠牙。

van 露出惡劣的笑容,憐憫又嘲笑:「好可憐啊,哥哥。」

最難堪的一面被人偷窺,我怎麼能忍?

我怒極反笑:「是嗎?希望你一會兒還能這麼覺得。」

我甩開日記本,和 van 扭打在一起。

他年紀小,沒有經驗,一連挨了我好幾下。

但他很快適應節奏,也可能是被我打急眼了,開始和我打得有來有回。

在我下手最狠的時候,他忽然不動了,臉上就這麼挨了我一拳,白皙的皮膚很快紅腫起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搞什麼么蛾子。

周女士的怒斥就隨著暴力的推門聲一起響起:「喻遲,滾下來。你怎麼敢打 Van?!」

被我按著的少年眨眨眼,挑釁地笑著:「怎麼辦?很快你就要更慘了。」

意識到被擺了一道,我冷冷起身。

周女士心疼地扶起 van,看著他的傷口又再次大發雷霆。

「他是你弟弟!你怎麼能打他?!誰教你打人的?!」

van 站在她身後,仍舊對著我笑。

我簡直想罵人:「你怎麼不問問是不是他找打呢?」

van 這時才站出來說:「我想幫哥哥打掃房間,不小心看見哥哥的日記了。所以哥哥才生氣的。」

我懷疑他有病,裝什麼裝。

周女士已經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但是她仍舊幫 van 出頭。

她的聲音冷得要結冰:「一本日記而已,至於動手打你弟弟?不守規矩,真是被你爸慣壞了。」

規矩?

慣?

我笑了,不想再忍一點。

「弟弟?他算哪門子弟弟。」

我盯著 van,又轉頭看向周女士,一字一頓:「不過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啪!

左臉順著力道偏過去,火辣辣的痛感隨之而來。

周女士揚起的手還在半空:「沒有教養的東西。」

我無視痛意,點了點頭:「對啊,我就是有人生沒人教。你們不是早該知道了?」

這件事最後以我被關三天閣樓禁閉結束。

出來之後,我索性不裝。

看不慣 van,我就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周女士用看瘋子的眼神看我,隨後就帶著 van 搬了出去。

又只剩我一個人,她再也沒有回來過。

van 倒是時不時來學校挑釁我。

後面周女士和真愛和好,出了國。

我終於清靜了。

不過這份清靜,現在又隨著 van 的出現被再次打破。

26

我帶著 van 回了家,指著一間離我最遠的屋子。

「自己收拾。」

van 沒說什麼,自顧自回了屋。

顧南潯打開房門,抱臂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不是和許凌逛學校嗎?怎麼把你媽私生子帶回來了。」

顧南潯知道我和 van 的關係,平時見到連表面關係也懶得維持。

挺講義氣。

我搖搖頭,向他投去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

「我媽送過來的。」

顧南潯瞭然,只笑道:「你放了許凌鴿子,等會他該找過來了。」

我這才想起來我還沒給許凌說這件事。

一摸兜,拿出來的手機黑了屏,怎麼按都沒反應。

我煩躁地又塞了回去。

「我出去買部手機,」我向顧南潯示意 van 的房間,「你看著那個人點。」

顧南潯點頭:「放心。」

我趕到手機店,付完款又插上卡。

一條消息都沒有。

我皺了皺眉,下意識有些不安。

許凌居然沒有來找我嗎?

按照許凌昨天那副興致勃勃的模樣,他明明是很期待今天的行程。

就算兼職耽誤了時間,現在怎麼著也該發現我不在學校了。

我打了個電話給許凌。

沒人接,甚至連鈴聲都沒有。

不安的感覺愈加強烈。

我給宋天發去消息:「天哥,你知道許凌在哪裡不?」

幾分鐘後。

小熊:【他不是說今天要去找你嗎?】

我趕緊回:【沒見到人。】

宋天也回過味來:【我去他家看看。】

我:【他家在哪?我和你一起過去。】

宋天發過來了地址,我隨意看了一眼,大概有了個方向就走出了手機店。

27

我和宋天是在中途碰上的。

宋天神情挺鎮定,看起來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我邊走邊問:「天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宋天滿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不再保留。

「之前許凌不想讓我多說,但等會兒過去了也瞞不下去。」

我盯著他,示意他繼續。

宋天嘆了一口氣:「許凌那個繼父,是個人渣。

「好賭,愛喝酒,喝醉了就打許凌他媽。」

我對這些事略有耳聞,李盛的臭名早就遠揚苦水。

至於許凌他媽,我也有些印象。

那會兒許凌住院,那個棉麻衣裙的女人在和醫生掰扯,要讓許凌出院。

宋天接著說:「李盛沒有經濟來源,賭資基本上是許嬸的零工工資。但他那個人十賭九輸,家裡拿不出錢,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附近的混社會的借錢。」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我已經聽懂了他的意思。

「所以他還不了錢,就會躲起來。催債的就會去他家,許凌他媽還不上就會找上許凌?」

宋天「嗯」了一聲,頗為無奈:「李盛就是個無賴,明白他跑了許嬸肯定會幫他還錢。許凌又不能放著他媽不管。」

我腦子裡飛快消化著這些信息。

許凌現在可能被堵在屋子裡要債。

我不由加快了腳步:「我們快走。」

撐住啊。

許凌。

28

苦水縣是一個不窮不富的地方。

這種十幾線小城市就算過去十幾年經濟也大變不變。

許凌家還是那種最原始的建築房子。

鐵窗戶,木板門。

脫落的牆皮和好幾大串爬山虎昭示著這片房區的老舊。

恐怕比我家老宅年紀還大。

我們爬上了三樓。

許凌家的門已經被暴力拆卸了下來,變成幾塊木板孤零零地躺在一邊。

走近幾步,看得見裡面一片狼藉,幾乎肉眼可見的可以移動的物件不是粉碎在地就是橫七豎八地摔在別的地方。

有幾個花臂男人光著膀子圍坐在地面上唯一還健在的幾把椅子上。

沒有看見許凌。

一個男人發現我們,嘿嘿一笑。

「你們是?」

我直入正題:「許凌呢?」

幾個男人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目光抬向前面緊閉的房門。

「你說李盛那個繼子啊?和他媽在裡面關著呢。」

我一個箭步就往那門走去,剛剛摸上門把手,後面就有人按住我的肩膀。

「小兄弟,我們這可是合法要債。李盛欠了我們錢,找不到他人找他妻兒還,很合理吧?

「錢不還,人你是帶不走的。」

我笑了一聲:「可以。不過總得讓我確保人身安全吧?」

這幾個男人本是想嚇唬我一下,讓我不要多管閒事。

沒想到我真的要還錢。

他們互相對視一番,最終鬆了口。

「行。不過等會見了人,要是還不上錢我們可不會輕易算了。」

我冷冷地道:「開門。」

一個男人拿著一串鑰匙開了門。

門一開,裡面的場景讓我的心都揪了起來。

許凌渾身是傷地躺在床上。

小腿,手臂,再到臉頰,沒有衣服遮蓋的皮膚上幾乎都有淤青和創口。

他媽媽坐在旁邊,低聲哭泣著。

一股憤怒直抵腦門,我深吸了一口氣,又強行壓下。

我一一掃過那幾個人的臉,帶著壓抑下的滔天怒火:「誰幹的?」

宋天看出我的狀態不對,拉住我的胳膊,低聲道:「冷靜點,先送許凌去醫院。」

理智回籠,我不再管外面的人,走了進去。

女人見到我,一臉驚恐:「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我們真的沒有錢。」

我沒搭理,只伸出手在神情混沌的許凌面前晃了晃。

「認得到我是誰嗎?許凌。」

許凌眨了眨眼睛,又微微睜大了些,好像是在努力辨認。

良久,他帶著傷的唇張了張:「喻、遲。」

還好,還有意識。

我剛想打電話叫救護車,手機就被人一把搶下。

「還沒還錢呢,別想著打電話搬救兵。」

我臉色冰冷:「手機給我,我轉給你。」

那男人眼珠一轉,顯出幾分精明:「不行,你不欠我錢。現在轉了,回頭一報警我還得還給你。」

我睨了他一眼。

犯法的事都乾了個遍,現在倒是知道法律了。

我問:「那你想怎麼樣?」

他回頭和幾個同夥商量一番,最後說:「我們要現金。

「李盛的欠條還在我們這。拿錢來,一手交錢一手交欠條。還有這兩個人。」

我問道:「李盛欠你們多少錢?」

男人伸出三個指頭,露出邪笑:「不多不少,三十萬。」

床頭的女人聞言,又哭訴起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一定是你們放高利貸,我要報警!」

幾個男人怒罵起來:「臭女人,還不是你家男人自己借錢去賭,可不關我們的事。

「你去報警啊,你看警察抓我們要錢的還得抓李盛那個賭鬼!」

霎時,女人就閉緊了嘴巴,只看著許凌,目露心疼。

我把這一切盡收眼底。

三十萬現金,一來一回去取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

我道:「讓他們走,我留在這兒。」

宋天拉我胳膊的手緊了點:「別衝動。」

我示意他放心:「你先送許凌去醫院,錢的事我有辦法。」

宋天思慮片刻,只說:「那你小心點,我送了許凌之後立馬過來。」

離我最近的那個男人壞笑著:「行啊,你看起來可比那小子有錢多了。

「記得叫你的朋友早點回來,我們耐心可不多。」

宋天背著許凌出來了,他媽媽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和我擦身而過的那瞬,許凌瘦削帶著血點的手抓住了我的小臂。

他半睜著眼,艱難開口:「走……很危險。」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沒事。」

許凌的狀態不是很好,之前一直都是在強撐著,這會那口氣已經散了,整個人都處在半昏迷狀態。

見他們陸續出了門。

我乾脆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手機已經被我拿回來了。

上面還顯示著我最新發的消息。

我:【帶 30 萬現金,來這兒。】

附帶許凌家地址。

顧南潯:【?】

29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

顧南潯提著個箱子風塵僕僕地趕來,van 跟在他的後面。

顧南潯掃了遍屋子裡的狼藉,最後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確認我沒事後,他啪嗒一聲把箱子丟在了地上,箱子崩開,彈出幾沓紅彤彤的鈔票。

幾個男人一擁而上,清點了一遍又一遍,末了滿面紅光地抱起箱子,笑得合不攏嘴。

我伸出手:「欠條。」

一個男人騰出手,拿出一張泛黃的紙條:「給給給。」

他們忙著分錢,沒時間理我們。

我幾下把紙條撕碎,丟進了垃圾桶。

三個人一齊出了逼仄的屋子,顧南潯忍不住問道:「怎麼回事啊?你缺錢找我就行,幹啥想不通借高利貸。」

我是真是無奈了。

算了,孩子傻點就傻點吧。

我回道:「沒事,去玩吧。」

van 在我身後涼悠悠開口:「哥哥是在幫人嗎?」

顧南潯一拍腦門:「許凌?」

我瞥了他一眼,顧南潯接收到信號,火速閉了嘴。

van 笑著:「許凌?哥哥的新朋友嗎?」

我回身,不帶一絲情感:「關你屁事。」

顧南潯湊近我,低聲解釋:「不關我事啊,他跟賣狗皮膏藥似的非要來。」

我表示明白。

「小顧,交給你個任務。」

顧南潯面色一愣:「啥?」

我悄悄道:「我要去醫院一趟,你把後面那個人帶回去。」

顧南潯往後瞟了一眼:「不介意我用點強硬手段吧?」

我深深一笑:「請便。」

顧南潯慢慢停下,往後走了幾步。

他做勢和 van 勾肩搭背,van 不動聲色地躲開他的觸碰。

「van 啊,咱們也這麼多年沒見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van:「?」

我看準時機,腳下加快速度,和他們拉遠了距離。

van 剛想上前追上,顧南潯就拉住了他的胳膊。

「走,今晚上陪哥喝一個。」

van 皮笑肉不笑:「潯哥,我倆交情也沒這麼深,不如把哥哥也一起喊上吧。」

顧南潯打著哈哈,手下力道卻是絲毫不減。

「這話說得。交情這玩意兒,不交流怎麼有感情?」

我在一個轉彎處脫離了他們的視線。

van 徹底不想裝了,他甩開了顧南潯的手,冷冷道:「滾開。」

顧南潯兩手一攤,一臉得意。

這時候 van 已經追不上了。

我記得來路,很快出了這片老房區。

入眼是一條筆直的石油大道,延伸向看不見的遠方。

30

半逛半走到了醫院附近。

別問,問就是喜歡走路,才不會是手機沒電了。

我也忘了前面的人影是多久出現的。

那人扶著牆,慢慢向前走著,時不時拿出手機看下,似乎是沒看見想要的消息,他又失落地放下。

等我認出來那個人是許凌的時候,我的腿已經先一步跑過去了。

許凌低著頭,正在看手機,聽見前面的腳步聲抬起了眼。

我彎腰沖他笑:「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許凌瞳孔一縮,將我往前一拉。

我不自主傾身,就這麼靠在了許凌的肩膀上,後背有兩條手臂緊緊錮著我。

這個擁抱持續了很久,久到我的整個臉都開始發燙。

我緩緩抬起手臂,回抱住他。

夜風穿膛,我聽見我的如鼓般心跳。

撲通,撲通。

我在說:「要不要和我談個戀愛?」

許凌渾身顫動了一下,他慢慢放開了我。

我又問了一嘴:「談不談?」

許凌眼裡閃著我看不懂的情緒,好久過去,他偏過頭去,不再看我。

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我點點頭,不再強求。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人也看完了,也該走了。

「別走。」

許凌拉住了我的手。

我轉過脖子。

許凌哭了。

一顆晶瑩的淚珠順著他的眼眶,滑過蒼白的臉,最終停在下巴那兒讓我看不清晰。

搞什麼,他明明就是喜歡我。

我笑著,輕輕把他按上了旁邊的牆,手不安分地靠近他的臉,摸了摸他淤青的嘴角,調笑著誘哄:

「所以要不要和哥談個戀愛?哥不白談,哥幫你解決麻煩。」

許凌直直看著我,啞聲問:「為什麼不說喜歡?喻遲,你為什麼不說喜歡我?」

這下換我呆住了。

對視了幾瞬。

我落了下風:「我喜歡你,許凌。」

幾乎是同一時間,我的手心傳來溫熱的觸感。

許凌握緊了我的一隻手。

他說:「我也喜歡你。很喜歡。」

哦豁,是兩情相悅。

31

那晚之後,我多了個男朋友。

許凌更加熱衷於督促我的學習。

男朋友是個學霸,其實也挺累人的。

因為家裡有個煩人的傢伙,每天下晚自習之後,我乾脆就和許凌留在空教室多講會兒題。

眼不見為凈。

其餘的,我也想得很簡單。

等許凌開學之後,我繼續在這兒復讀,明年高考上他的學校就可以天天見面了。

生活真的很瞬息萬變。

來苦水之前,我以為我最多不過待個把月就會被喻老頭送出國鍍金,誰能想到我現在不僅在復讀,還談了個男朋友。

平常的一天,晚自習後同學們陸續走完,我還在死磕最後一道數學題。

許凌進了教室,坐到我身邊,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

我勾勾畫畫了半篇草稿紙,終於得出了我想要的最優解。

我戳了戳許凌的手肘:「寫完了,回家。」

許凌在我放鬆的空當,抽走了我的卷子。

我立馬想搶回來,但來不及了,許凌已經開始拿著卷子看了起來。

「你的解題方法很少見,比常見的方法少了三個計算步驟。」

我額頭的汗噔的一下就下來了。

果不其然,許凌滿含詢問的口氣:「所以你可以告訴我,你上次高考以及我給你補課的時候,是怎麼做到只考 30、40 多分的?」

「我……我……」

我被他問得說不出話來。

蒼天可鑑,我是真的沒想騙他啊。

我只是維持人設而已。

這還能怎麼說,笑一下算了。

於是我真的笑了一下:「如果我說,你的對象是個天才,學了幾天就神會貫通,你能不能信?」

許凌跟著我笑:「說實話,為什麼裝不會。」

我看著他的眉心,真心實意地說:「太想和你待一起補課了,所以才一直不說的。」

許凌半天沒說話,像是在琢磨我話里的真假。

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許凌把卷子放在了桌子上,指著上面最後的計算結果:「這個,算錯了。」

我:「……」

許凌話題轉得太快,我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怎麼接話。

那道大題的正確答案最後是許凌得出來的。

不過我也得出來一個結論——我的男朋友,很好哄。

32

那晚上糊弄過去後,後面我還是和許凌說了實話。

其實也沒什麼。

就是一點家庭矛盾。

在我剛被接回去的時候,他們雖然不重視我,還是把我送進了國際貴族學校。

入校沒幾天就是校考,具體內容記不清了,就記得當時數學和理綜壓根沒學過。

文科還能編編,理科是真的只能寫個解。

成績出來,水靈靈地拿了個班級倒二。

倒數第一是顧南潯,我和他的革命友誼就是那會兒結下的。

老師很負責,當天就聯繫了我的父母,把我的狀況說了個全。

他們面子工程做得很足,很快家裡就有了名牌大學畢業的家教。

我不僅在學校被灌輸知識,回家我也要補習到凌晨一兩點。

這種強度的學習下,我只能說不是個傻子都能學到點東西。

我的排名逐漸有了波動,但很不穩定。

每到這個時候,老師又會找上我的父母。

周女士常年在國外自然是沒空來的,每次來的都是喻偉民。

我當時還抱有慶幸,覺得他至少能抽空來學校,想必也是在乎我的,直到好幾次後,他把我叫進了書房。

喻偉民揉了揉疲憊的眉心:「小遲,你成績差沒關係,但是爸爸很忙,沒那麼多時間去學校管你的事。」

我聽著,渾身血液都涼了下來。

成績差?

那時候我的成績已經到了中等,老師也是因為成績波動太大才找家長。

可是他壓根不在乎,甚至不知道我在學校的情況。

自此,我識了趣。

學校和補習課照常聽,但考試就做那麼幾道題。

排名一落千丈,不過我再也不願意叫家長。

老師沒辦法,見我不會影響其他人學習,也就慢慢不再管我。

挺好。

33

很快,許凌距離大學開學沒幾天了。

我早雇了幾個小混混,在李盛常去的賭場守著,一看見人進去,就攔著揍一頓。

開始幾天李盛還在負隅頑抗,試圖在半夜偷溜出去,被那群夜貓子再次逮到暴揍後,徹底老實了。

我仍然在學校和家之間保持兩點一線的生活。

所有事情似乎都在一點點好轉。

34

許凌的大學離苦水縣沒多遠,我猜他是放心不下他媽媽。

他開學這天,我和顧南潯還有宋天一起去送他。

我推著他的箱子,送到了高鐵站:「去吧,一路平安!」

許凌輕輕和我擁抱了一下:「我每個星期都會回來。」

頓了一下,又說:「我會檢查你的課業。」

我服了。

我伸手推了他一把:「快走吧你。」

許凌很不明顯地笑了一下:「恩,拜拜。」

顧南潯一臉便秘地看完我倆的互動,嘀咕著:「你和他最近是不是走得太近了點?你剛笑得,你知道像啥樣不?」

我滿不在乎:「像什麼?」

顧南潯咋咋呼呼:「笑得跟你倆談了一樣!」

我去。

我吱著的大牙一下子收了回來:「真的啊?」

我以前也沒談過,不知道啊。

顧南潯恐嚇我:「我說喻遲,你別搞真的啊。

「我不是歧視同性戀,但是你倆一看就不般配。」

我:「?」

他繼續湊近我恐嚇道:「你倆名字湊一起,凌遲。什麼千刀萬剮的愛情。」

我:「……」

宋天在一邊終於聽不下去,忍無可忍地拉住顧南潯衣領:「閉嘴吧你。」

我深深看了顧南潯一眼:「以後你的帳號,另請高明吧。」

顧南潯瞬間停止了蹦躂,沉默兩秒又反駁:「那就是我自己玩的!」

我白了他一眼:「我和許凌就是談了。」

說罷抬腿就走,留他當場石化。

小爺的戀愛才剛開始,甜著呢。

35

許凌第一次回來,我一早就去車站接他。

意外地,他媽媽也在。

許凌看上去並不知情,他媽媽倒是熱切。

她一看見我來,就率先跟我打了招呼。

許凌沒什麼表情:「你怎麼來了?」

他媽媽笑得眉眼彎彎,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肚子

「特地來接你的,今晚上專門給你做了好吃的。」

她目光又看向我:「你朋友也來!上次他幫了我們大忙,阿姨正好想感謝呢。」

我不置可否,偷偷看了一眼許凌的神色。

許凌似有所感,一把拉住我手腕,往後帶了一步。

「不想去就不去。」

我訥訥道:「也沒不想去,我都行。」

她是許凌的媽媽,我並不想在一開始就留下不好的印象。

幾句交談間,他媽媽已經拿著許凌的行李箱走遠了,還不忘揮手提醒:

「你倆聚完了晚上一起過來吃飯呀,別忘記了!」

說都到這份上,再拒絕也不合適。

我點頭:「謝謝阿姨,我會來的。」

人一走,許凌就悄悄牽上了我的手。

我一驚,他這學習速度,有點快。

36

高三生的生活一周考一次全科,相當樸實無華。

這方便了許凌,回來就能逮著我的卷子指點。

我百無聊懶得坐在他對面,時不時拿起茶杯喝一口,等著他翻完我的卷子。

許凌正了正神色,比平時多了點嚴肅。

我不由也挺直腰:「你看出什麼了?我很菜?」

許凌搖搖頭:「接下來我的話,你可能會有點震驚,但我說的是實話。」

我:「啊?」

許凌:「你可能真是個天才。」

我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你別告訴我你看了半天就說這?」

許凌點點頭:「三個月時間,數學從 30 分提升到了 149 分。

「你智商增長的速度之快讓我始料不及。」



這人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我道:「我高中那會,基本上天天放學回家還要上一對一輔導,這學習強度,我只能考 30 多分才真正有問題吧。」

只能和只想,區別還是挺大的。

許凌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略作嘆息。

「那太可惜了,看來你的學習道路還是任重而道遠。」

我笑罵了一聲,終於明白過來這人在逗我玩呢。

挺不錯,比之前的活人氣多得多了。

一整個下午,我倆從數學函數討論到語文議論文一百種套路,頗有成就。

最後一筆訂正完,我把卷子收拾進書包:「走吧,去你家蹭飯。」

許凌自然而然拿走我的書包,單肩背上:「行,我帶路。」

看著單肩背包的背影遠了幾步,我抿了下嘴,喊道:「小心高低肩!」

那背影一頓,默默把書包取下,又換成雙肩老實背上。

我在後邊看完全程,捧腹大笑。

37

許凌家的門敞了個口子,好像是專門在等著我們。

一推門進去,桌子上飯菜的香氣就往鼻子裡鑽。

和第一次不同,如今整個屋子恢復了秩序,還新添了幾件家具。

正巧許凌媽媽從廚房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盤炒菜。

「來了呀!剛好吃飯了,都快來洗手!」

許凌有些怔,在原地停了好幾秒才領著我進去。

洗了手,才落座,書房門被猛地推開。

李盛滿面紅光地走了出來。

許凌瞬間沉下了臉,拉起我就要走。

李盛坐下,凳子發出響聲,他罵道:「小兔崽子,我是長輩!你這是什麼態度?!」

許阿姨連忙出來打圓場:「都少說幾句。」

她走近幾步,沒有避及我,對許凌低聲說:「小凌,媽以後要跟你李叔過一輩子的,你別這樣讓我難受。

「聽話,一起把這頓飯吃了。媽今天也有事要說。」

許凌的表情已經很難看了,他只看著他旁邊的女人,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拉住許凌的手腕,對著她一笑:「不好意思阿姨,我和許凌還有事就先走了。」

李盛這時突然站起來,額角青筋暴起,像個張牙舞爪的怪物。

「讓他滾!余秀禾你現在就把話和他說清楚!」

說完,他直往書房走,門被摔得震天響。

余秀禾往書房看了一眼,最後嘆了口氣,端起語重心長的姿態。

「小凌,有件事一直沒和你說。

「媽懷孕了。你李叔他答應了我要和我好好過日子,他已經找到了工作,在家就能上班。他不會再去賭了。

「他現在收入很高,這家裡的新家具都是他花錢買的。

「當初我和你爸結婚是你外婆為了彩禮,就算有了你,我們也一直沒什麼感情。直到你爸車禍去世,我才重新和李盛在一起。

「我們本就是初念,已經錯過太多年了,現在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

我越聽越感覺不對勁。

她說的這些,到底想表達什麼?又和許凌有什麼關係?

許凌整個人有些不在狀態,眼神仍舊淡淡的,如果不是他愈發攥緊的拳頭,我可能會以為他對此無動於衷。

余秀禾猶如一台無情的機器,不管不顧地繼續說了下去。

「我已經照顧你到十八歲了,我的義務已經盡到了。你和李盛不對付,媽也不想搞得家宅不寧。你也已經讀大學了,該有自己的生活。當然,我永遠是你的媽媽,以後隨時可以來看我。」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為什麼她一定要我一起來。

許凌的自尊,不會允許他在朋友面前示弱,糾纏。

他只會平靜地聽完,最後平靜地接受。

接受他的媽媽不愛他,要趕走他的事實。

縱然他不情願。

一瞬間,心底漫上心疼和悲哀。

我和許凌,像兩條平行的軌道,分明不同,可又何其相似。

我擔憂地看向許凌。

他垂著眼,可眼底的餘光分明是看著余秀禾。

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呢?

困惑,無措,委屈雜糅在一起,最終化為淺淡的自嘲。

我看不下去,伸手去握那隻蒼白,細微顫抖的手:「許凌?」

許凌幾乎是在瞬間就回握住。

冰涼,乾燥。

許凌啞著聲:「沒事。」

他又抬起頭看著他的母親,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問出口:「就算他酗酒打你,你也沒關係?」

余秀禾眼底閃過一抹痛色:「這是我欠他的,當初我要是沒和他分手,他不會變成這樣。」

許凌終於笑出了聲,只是這笑聲好像在苦水裡漫過一遍,無力又疼痛。

「好,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

「祝你幸福。」

那桌菜終究是一口沒吃上,許凌帶著我將近狼狽地往外走。

三層樓梯,明明是不遠的距離,我和許凌一前一後,短短几分鐘,像是走了一生那麼漫長。

也是,走到底的那刻,確實該是新生。

38

一到樓下,許凌再也維持不住泰然自若的假面,有些癱軟地靠在牆邊。

我一驚,連忙去扶他,好容易才把人從牆上攥緊了在肩上。

我從來不是一個會安慰的人,但又看不得他這頹然的樣子。

「好,沒事,還有我呢。」

許凌盯著我,迷茫的眸子裡有了點光亮,他呢喃出聲:「對,我還有你。」

我們就這麼半扶半靠地走著,像極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我沒說目的地,他也沒問,不過我們的方向都不約而同地往老宅走去。

幾天前周女士有事,已經把 van 喊走了,我也沒了什麼顧慮。

許凌理所當然地和我一起,反正也是對象了。

臨睡前,許凌坐在床頭擦頭髮,他脊背上的疤痕仍舊存在,甚至因為不久前那次被催債又多添了幾條。

我躺在床的一旁,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頓時有些恍然。

話語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帶著我自己都未察覺的難受。

「為什麼總是一身傷啊。」

許凌停下了動作,帕子被隨意放置一旁,他頭髮還沒有吹,此刻半干不幹地搭在額頭,說不上來的感覺。

「抱歉,嚇到你了。」

我慢慢起身,貼近他的嘴唇,接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不要說這種話。沒有嚇到我,只是我不想讓你再受傷。」

許凌乖乖地沒動,直到我親完之後才睜開眼,細密的睫毛一眨一眨。

「嗯,答應你。以後儘量不會了。」

這一晚我們緊緊貼在一起,胳膊的溫度互相傳遞給對方。

把痛苦分擔出去,怎麼樣都能好受一點。

39

許凌星期一早上回了學校。

之後每次回來,他也就直接到我這兒。

學期中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參與了一個校內兼職,不能再每周回來。

我很想告訴他,你對象這麼有錢,你完全不用這麼拼。

但是想歸想,還是沒敢說。

異地戀也沒多難熬,畢竟這早六晚十,時不時還有熬夜寫作業的作息實在是容不得我多愁善感。

van 沒再回來煩我,但或許是走得太急,他的東西都還沒有帶走。

我準備找個時間給他丟出去,現在這個房子已經沒他住的地方了。

40

一中期中成績出來的時候,班主任找上了我。

他是個將近四十的中年男人,姓王,教的是數學,平時總是穿著條紋襯衫加西裝外褲。

我對數學比較有興趣,也自詡有點天分,所以在校經常找他交流問題,比起其他同學少了點生分,偶爾還能開個不痛不癢的玩笑。

王老師見我一到,把卷子放到了桌子上,招呼我過去。

「喻遲你過來,老師給你說件事。」

我幾步過去,還以為是這次考得太差要挨罵,猶豫著問:「王老師,我這次考得……」

王老師擺了擺手:「你成績沒問題。我給你說個其他的事。」

王老師說的事,是最近學校有了一個數學競賽名額,本來該是高二的去參加,但奈何找不到合適的。

秉持著不能浪費的原則,學校左找右找到了我身上。

這次的競賽是好幾個知名大學聯合舉辦的,含金量極高,要是能得好名次,極大機率能直接被保送。

但如果要抽時間去準備競賽,勢必就少了複習時間,怎麼選擇學校還是看學生的意願。

我看完了老師給的資料,低頭想了想,最終答應了。

如果能被保送的話,比高考就多了將近三個月的空閒時間。

當晚下了晚自習,我在路邊給許凌說了這事。

許凌的電話立馬打了過來。

我笑著接起來:「怎麼了?」

許凌還是那種淡淡的語氣,但我從中聽出了一絲難掩的關心。

「決定好了嗎?」

我低頭踹了踹腳邊的石子:「嗯呢,想早點到你那兒去。」

保送的大學裡面,有一所就是許凌的學校。

我一向是個喜歡走捷徑的人,看見那所學校的那一刻,就下定決心了。

許凌接著道:「我支持。明天我把相關的題型搜集發你,到時候我們一起做。」

我:「好,一起加油,男朋友。」

41

決定參加競賽之後,學校減少了上文化課的時間,轉而加了門專門的競賽課。

許凌老是喜歡在我空餘時間打視頻,一個勁兒地纏著和我解題。

誰懂,男朋友成教學狂魔了。

雙管齊下,我感覺我整個人都要被數學升華得無欲無求了。

42

半個月後,許凌回來了。

這天我也碰巧提前上完了課,競賽老師難得放了個早假。

好久沒見,甚是思念。

我拉著許凌就進了房間。

我本意是跟他溫存一下,好好親親抱抱,上次的吻太過淺嘗輒止,事後怎麼回味都不夠。

無奈許凌是個木頭,一進來就直奔房間裡的小書桌。

兩個人就這麼直板板地坐在了凳子上。

他拿過書包,拉開黑色的拉鏈,徑直從裡面掏出來了一疊 A4 紙。

細看上面用紅黑兩種顏色寫滿了我們討論過的競賽題。

我這下是真的沒話說了。

這是出奇相似的一幕。

如果許凌去倒賣學習資料,一定比兼職掙錢。

許凌絲毫不覺:「趁現在我們正好可以把之前的錯題再回顧一遍。」

我默默把他手上的紙放好:「不急。」

我站起身來,彎著腰湊近了他的臉。

許凌渾身一僵,到底是沒動。

鼻尖貼近的時候,我停了下來,我看見許凌閉上了眼睛。

我悠悠道:「不親,我只聞聞。」

許凌猛地睜開眼,拉住了我即將離遠的身體。

他起了下身,仰著脖子和我吻在了一起。

和第一次的觸之即離不一樣,這回兩個人都暗戳戳地想更進一步。

可惜都是新兵蛋子,沒什麼進展。

「咚咚咚。」

門響了起來。

我不舍地脫離了那兩片柔軟的唇:「我先去開個門。」

許凌鬆開了我,點了點頭。

我轉身走過去,心裡暗暗吐槽顧南潯。

你最好真的是有急事找我。

我一個用力拉開了門:「顧南……」

話還沒說完,我就看清了門前的人。

我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下一刻就直接把門關了上去。

一隻手死死抵在了門框上,留出一個口子再也關不上。

van 站在外面,朝里打量:「哥哥,你給顧南潯開門不給我開嗎?」

我手上更加用力,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把門關上。

許凌這時候也發現了不對勁兒,起身就要走過來:「怎麼了?」

我立刻回頭阻止他:「坐著別動。」

許凌見我不對,聽話地坐著沒動,也沒出聲。

我抵著門,沖外面道:「去客廳說,不然今天你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van 的手還是撐著,但沒有用力往裡推,沉默了幾秒之後,他說:「好,我在下面等著哥哥。」

最後兩個字他咬得極重,像是帶著不清不楚的怒火。

我沒在乎,他一向有病。
溫澤峰 • 723K次觀看
溫澤峰 • 12K次觀看
徐程瀅 • 17K次觀看
徐程瀅 • 45K次觀看
徐程瀅 • 19K次觀看
徐程瀅 • 28K次觀看
溫澤峰 • 12K次觀看
溫澤峰 • 15K次觀看
溫澤峰 • 11K次觀看
溫澤峰 • 13K次觀看
溫澤峰 • 10K次觀看
徐程瀅 • 9K次觀看
徐程瀅 • 15K次觀看
徐程瀅 • 9K次觀看
徐程瀅 • 32K次觀看
喬峰傳 • 24K次觀看
呂純弘 • 21K次觀看
溫澤峰 • 19K次觀看
溫澤峰 • 7K次觀看
溫澤峰 • 8K次觀看
溫澤峰 • 9K次觀看
溫澤峰 • 12K次觀看
溫澤峰 • 19K次觀看
尚娥媛 • 39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