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同學完整後續

2025-02-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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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周湜火了。

頒獎典禮上,他說想知道一篇小說的結局。

那篇小說斷更在我的十八歲;是我們分開的十八歲。

八年過去,我重新點開那篇小說,將它完結:

女孩兒對男孩兒說:「抱抱我。」

1

頒獎典禮預告片一出,導演周湜喜提多個熱搜。

不僅是因為他執導了爆劇《冷侍》,更因為他的長相,堪稱顏狗的饕餮盛宴。

「明明可以靠臉,偏偏要拼才華。」

「帥哥啊,看看內娛吧。」

「他是怎麼做到清冷又溫柔的?」

……

我刪刪減減,在那幾萬條評論中插了一句:恭喜你啊,得償所願。

他想當個優秀導演,我十三歲時就知道。

《冷侍》剛播出時沒有多少水花,我是看到簡介里的導演名字之後,才去看的。

導演周湜。

連個照片都沒有放,我卻恍然了很久。

恍然記起,高一的某個午後,我不經意提起:「你的名字很好聽,有什麼寓意嗎?」

少年將書蓋在頭上遮擋陽光,懶洋洋道:「命里缺水。」

我低下頭去,目光落在作業本扉頁的名字上,陳淼淼。

有些話只敢在心裡說。

「你看啊,我的名字里有好多水。」

2

我守著手機,等他出席的頒獎直播。

直播開始前幾分鐘,我的微博突然多了個粉絲。

我好奇地點開去看。

呼吸在一瞬間停滯住,掌心沁出一層又一層的汗。

周湜回關了我。

我的微博是在看《冷侍》之後註冊的,幾乎關注了《冷侍》的所有參與人員,偶爾會在超話發表影評。

在頒獎預告片出來之前,周湜從來沒有在大眾視野出現過。

偶爾在花絮視頻里聽到他的聲音,和少年時一樣清冷堅定,好像他就在身邊,不曾離開一樣。

我屏著一口氣點進他的主頁,又鬆了口氣。

他一次性關注了幾十人,裡面零零散散地,也有幾個和我一樣的無名之輩。

靜下心來一想,難免覺得自己好笑。

從一開始,從我媽媽是他家的做飯阿姨開始,我們就註定是兩條相距甚遠的平行線。

所以他在台上,我隔著螢幕看他,才是正常距離。

點進直播間時,周湜已經捧著「最佳新銳導演」的獎盃,粉絲們刷屏,甚至擋住了他的臉。

我只好關掉彈幕。

主持人問他:「踏入這行,有什麼信念嗎?」

他答非所問:「我想知道一篇小說的結局。」

鏡頭突然切給了女演員阮琪,阮琪是《冷侍》里唯一的重要女性角色。

她在娛樂圈是拽姐的人設,而在鏡頭裡,她卻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嬌羞花痴。

在之前的採訪中,她也不止一次地提到導演周湜,講他的專業,贊他的體貼,說自己有多喜歡他。

拽姐和迷妹的反差,冷與熱的碰撞,不是真愛是什麼?

我打開彈幕,裡面清一色地討論他們兩個的CP。

「這顏值還不嗑?」

「有一說一,這姐夫我認。」

「阮琪也有這一面?」

……

紛紛擾擾,看好他倆的居多。

沒有人在意周湜說的那一句:我想知道一篇小說的結局。

3

高二那年,我和周湜都選了文科。

班主任很不解。

周湜說,他想拍故事。

我沉默了。

那時候的我自卑到連青春里最泛濫的夢想都說不出。

後來周湜拿著我的故事文稿給我投了小說大賽。

他拿著冠軍獎盃在我面前晃,「笨啊,連自己很優秀都不知道。」

我們還是靠窗的同桌,有陽光的時候,他總喜歡朝向我趴著睡覺。

某天我在寫大綱,他眯著眼睛喃喃道:「以後你寫故事,我拍故事。」

那時候還小,真的很憧憬以後。

我也一度以為,那會是我們的以後。

我在網站上的處女作,是寫的我自己的故事。

十一歲時,我和媽媽被爸爸拋棄。

媽媽帶我到城裡,她說有她在呢,什麼都不用怕。

媽媽被周家雇為做飯阿姨,偶爾會幫忙接周湜放學,我因此認識了周湜。

三年後,媽媽在逼仄的出租房裡吞了過量安眠藥,只給我留下一張銀行卡。

我又被拋棄了。

周湜將我帶回了家,他說他不想換同桌,要我好好活著。

故事零零散散寫到高考後,我沒再繼續更新。

八年時間,我寫了十幾篇文,卻再也不敢打開那一篇。

不知道周湜後來有沒有看過,不知道他……

回憶被直播里的主持人打斷,「這兩天周導的粉絲考古到了你高中時期彈鋼琴的視頻啊,應廣大粉絲呼籲,我們現場給您準備了一架鋼琴,不知道周導能不能淺彈一下?」

我心底一沉,想他應該會彈得很好。

可就在他轉身看到鋼琴的那一剎那,整個人都抱頭顫抖起來。

現場亂作一團,直播的最後畫面,他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4

我定了去他的城市最快的航班的機票。

去機場的路太漫長,我把關於他的消息翻了個遍。

司機多次確認我的身體狀況,我恍惚著搖頭。

那種絕望到骨子裡的痛,和當年看到我媽僵直地躺在床上、枕邊放著安眠藥空瓶時一模一樣。

直到下一個擁堵路段,我刷到了非正規渠道拍到的,他被人扶著去衛生間的視頻。

很快,他的微博也更新了動態:「我沒事。

另外,我不是公眾人物,別打擾我。」

熱評是阮琪的兩個字:收到。

我讓司機原路返回。

熱搜上關於他的消息還有許多,尤為刺眼的一個是「周湜對鋼琴應激發燒暈倒」。

5

說起來,對鋼琴敏感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鋼琴是周湜唯一的愛好特長,為此他爸媽專門聘請了家庭鋼琴老師。

劉業老師教了他四年,是他最敬重的一位。

高考結束之後,他跟著他爸媽回了一趟老家,期間劉業老師讓他去他家拿一份專業資料。

周湜讓我去拿的。

我沒想到,那會是一場噩夢。

劉業老師斯文儒雅,可他關上門的那一刻,禽獸姿態淋漓盡顯。

我不敢細想當時發生了什麼,只記得我蜷縮在鋼琴上,他拿著相機拍了又拍,然後壓上來。

我想死的那一瞬間,他的手機響了,他才放過了我。

他威脅我說,如果我說出去半個字,他就把照片視頻發到網上。

到時候周湜會嫌棄我,整個世界都會拋棄我。

周湜怎麼會嫌棄我呢?

可我害怕被拋棄,我放不過自己。

所以我主動離開了周家。

我沒有和周湜報同一所大學,我說我想過屬於陳淼淼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和他綁在一起。

周湜點頭,「好。」

我離開那天,他問我,有沒有要跟他說的。

我搖了搖頭。

大一開學不久,我就聽說他們一家都出國了。

你看,我們的人生軌跡本來就是平行的。

他的前途燦爛盛大,都與我無關。

所以他怎麼會對鋼琴應激呢?

我又看了一眼,那條熱搜憑空消失,半點痕跡都不見了。

或許是我出現幻覺了?

點進周湜的微博私信,我停留了許久。

就像我之前每一次發獃,反應過來時都是在和他的微信聊天框里。

我們沒有互刪好友,卻彼此沉默了八年。

又或許他早已經換了微信。

他不知道是我的微博,作為粉絲問一下,也不算出格吧?

我勉強說服自己。

又是刪刪減減,最後斟酌出五個字:「你怎麼樣了?」

他現在粉絲那麼多,肯定不會看私信。

可我還是每隔幾秒看一次消息,最後索性退出登錄。

幾分鐘後又登上,卻在消息介面出現了一個紅點。

周湜回我了。

他回:「我沒事,別擔心。」

6

大學畢業之後,我就到午山鎮當起了小學老師。

日子緩慢地過,偶爾因為小說出個差,就算是體驗一把快節奏生活。

一個劇組駐紮的消息,就足以讓小鎮沸騰起來。

小鎮沸騰那天,我出差了。

一進機場,迎面跑過來一個人,是最近熱搜不斷的阮琪。

緊接著一群粉絲從四面八方過來,輕易將我圈了進去。

阮琪還在跑,我被粉絲們推著追,一步沒跟好,便失去了平衡。

我閉眼等待和地板的撞擊,腰卻突然被人握住,腿彎一曲,徹底懸了空。

睜開眼時,周湜已經將我放下,他握起我的手腕,往前走。

高大挺拔的背影,是視頻里沒法觸碰到的安全感。

「謝……謝謝。」我掙了掙手,吞吐出聲。

我想像過我們再次見面會是什麼樣子。

或許客氣地互道「你好」,又或許陌生地擦肩而過……

但絕不是我這般狼狽的模樣。

他沒有回頭,沒有鬆手,也沒有回應。

冷冷地,和以前很不一樣。

一路到了登機口,他鬆開手便要轉身。

我鼓足勇氣又念了一句:「周湜,謝謝你啊。」

他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抬頭和他對視上的一瞬間,仿佛穿越了萬年。

他輕笑了笑,「陳淼淼,你還記得我。」

怎麼會不記得呢?

就算真的穿越了萬年,我想我也很難不記得他。

還想說些什麼,遠處有身影跑過來。是阮琪和粉絲周旋了一圈,直奔周湜而來。

我識相地去登機排隊,注意力卻都在他們越來越遠的對話上。

「周導,那個女生是誰啊?」

「一個故人。」

一個故人。

他講話還是惹人費解。

比如高考結束那天,下著大雨,我走出考場時,他已經撐著傘在等我。

我想朝他跑去,他做了暫停的手勢,讓我站住。

看著傘外肆意淋雨狂歡的高考生們,我戳了戳他,「我們也淋雨吧?」

他靠我更近了些,「你生理期,不行。」

我的臉一陣發熱,感慨道:「欸,畢業了,以後不能天天見面了。」

他看著茫茫雨霧,輕笑了聲,「我們只是畢業,又不是分手。」

雨聲浩大,我懷疑是不是聽錯了,想再確定一遍,「你說什麼?」

「沒聽到就算了。」

他傲嬌地抬了抬頜,到最後也沒有再說一遍。

7

回憶被航班到站的提示打斷。

我打開手機,同事群里的消息竟然99+。

聊的是周湜帶領劇組團隊入駐午山鎮的話題。

群聊照片里,有幾張周湜的正面照。

我連著按了幾下保存。

很快,主任在群里@了全體成員:圖片不能外傳啊!不然他們團隊會追究到底的!尤其是周導演。

尤其是他。

自從他上一次在直播現場暈倒之後,網上就沒有出現過他的新圖。

超話、粉絲群都被移除,就連他和阮琪的CP超話,也難逃解散的命運。

大家議論紛紛,點贊最多的一條評論是:「他是為了阮琪,誰家談戀愛喜歡被網友八倍鏡分析啊」。

想想也有道理。

主任剛發完消息,群里緊接著彈出一張周湜和阮琪的同框背影照。

女生的長髮被風吹起,有一綹粘在了男生的肩膀上,定格得很完美。

好養眼,好配。

主任冷漠地發了個「?」,那張照片便很快被撤回去。

8

本來兩天的出差,我硬是擠著時間,一天半就結束了。

機票改簽的工夫,旁邊靠過來一個男人。

眉眼有些熟悉,但我應該不認識。

他戴著口罩,笑得並不禮貌,「我們的確不認識,但是你和我爸應該認識。」

「你爸是……」

「我爸是個鋼琴老師,他叫劉業,」他玩味似的盯著我,「我叫劉叢。」

我猛然怔住,噁心得一陣發慌,那眼神太熟悉了。

我每一次噩夢醒來,都是因為對上了那樣的眼神。

我本能地退了兩步,不及我反應,他已經把機票搶過去看了一眼。

大概是他的航班要登機,看完之後他匆匆扔給我,留了一句,「改天去找你玩啊。」

9

因為劉叢,我本來還算振奮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我為什麼會振奮呢?因為周湜在午山鎮。

因為我很快就能和他呼吸到同一片空氣,或許,我還有機會見到他……

我想靠他近一點。

可現在噩夢的記憶突然翻湧,我想,還是慢一點到鎮上吧。

上天仿佛聽到了我的禱告。

下飛機後,從機場去午山鎮的計程車半途拋了錨。

司機師傅唉聲嘆氣,要我重新攔個車。

可這黑夜將至,山路縱橫地,鮮少有車經過。

「那不就是嗎。」師傅指了指路口轉角。

燈光越來越亮,車拐過來,人也越來越清晰。

是周湜。

他停在旁邊,車窗落下,沒有絲毫情緒地瞥過來。

副駕上的阮琪熱情地喊起來:「哎,這不是你那個故人嗎!快上來快上來!」

我被計程車師傅推上了后座。

我先道了聲謝,阮琪大方地擺擺手,「就順路的事兒!何況你們認識呢!」

車內陷入短暫的安靜,很快阮琪又回過頭來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同學還是……」

「阮琪,台詞背熟了嗎?」周湜開口說了話。

「我背過了!你不要質疑我的專業好不好?」

「今晚加拍夜戲。」周湜又道。

「不是吧?你就不能憐香惜玉一下?我渾身都疼著呢……」

阮琪呢喃著朝他撒嬌,他冷靜地看著前方,一動不動。

他們感情真好啊,我悵然,抬頭看向車窗外的月亮。

10

到了午山鎮,周湜先把阮琪放下,又要送我。

我推脫說要坐公交,他輕嘆了聲氣,「陳淼淼,末班車已經過了。」

一路無言,一直到樓下。

下車後我又回頭說:「謝謝你們。」

他往車頭一靠,「你們?好像開車把你送回來的人是我。」

清冷的眉微擰了擰,但嘴角很快沁出一抹淺笑。

我猜不透那笑的意味,更不知道怎麼接,乾脆話題一轉,「恭喜啊,最佳新銳導演。」

他似乎一滯,「你看到了?」

「我有個朋友被你圈粉了,我很難不注意到。」

「謝謝。」他客氣道。

「我那朋友還說呢,自從頒獎典禮之後你就沒動靜了,你隱私保護做得很好。」

「你不也是嗎,大作家三水,在網上連張照片都搜不到。」

他接話接得快,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又補充道:「阮琪是三水的書迷,我和她也只是偶像與粉絲的距離。」

他的車影很快消失在月光下,我又抬頭看了看月亮。

今天的月亮散著暖光。

有那麼一會兒,我的心臟仿佛淋過甘霖,穿過了荒蕪。

終究也就那麼一會兒。

接下來的幾天,我頻繁收到陌生的好友驗證消息,頭像是劉叢。

他說,劉業拍的照片視頻他還有。

他還說,照片視頻里的女孩子好性感。

……

你看,老天好像從來不想讓我遂心地過。

11

劇組來我們學校取景的時候,我確定了阮琪是我的書迷這件事。

拍攝在周末,主任點名安排了我們幾個年輕老師到現場配合。

其他老師輪流花痴,我站在一側,偶爾瞥過監視器前的背影。

像一座遊刃有餘的孤島,和我想像中的姿態一模一樣。

阮琪在我旁邊等戲,邊玩弄手機邊念叨:「我的太太,這篇還能不能更了?」

想起周湜說過的話,我湊過去,「你追的什么小說?」

「《陳同學》啊,你看過嗎?我跟你講特別好看……」

我沒再聽清她說什麼,只看到了她滿屏的打賞記錄。

《陳同學》就是我的處女作,我斷更之後頻繁有人催更,打賞的也不在少數。

但是一直堅持到現在,且打賞數額巨大的,只有一個人。

我私信過她多次,也試圖把打賞錢還給她,她總是視而不見。

沒想到這讀者竟然是阮琪?

我勸她:「你別打賞了,她不會更了。」

她執拗,「我不管,我想看,我願意為之付出金錢。」

話說著,又要去支付。

怎麼都拗不過她,我只好承認。

「我就是三水。」

「三水太太她……你就是什麼?!」

她大叫一聲,全劇組的目光聚了過來,包括周湜的。

她很快發現了華點。

「書里寫陳同學的同桌是周同學,周同學……莫非就是周導?」

我急得捂住她的嘴,「不是他,你別誤會……」

「是我。」

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周湜站到跟前,舉起對講機喊了一句:「阮琪拍攝準備。」

我僵在原地,沒有動彈。

阮琪興奮得連站位都亂了方向。

「我最喜歡的導演和最喜歡的作者,雙廚歡喜誰懂啊?!」

工作人員搖搖頭,表示不懂。

12

「後來呢後來呢?」

阮琪總是見縫插針地問我。

「後來就沒有故事了。」

「那現在呢?現在你們又見面了!」

現在呢……

我低下頭去,「現在也不會有故事。」

有些事情,沒有結局,就已經是結局了。

拍攝一直到半夜,我在休息區眯了一會兒。

迷迷糊糊中,有人將我抱了起來。

熟悉的氣息,我沒有睜眼。

他一路將我抱到車上,開到我家樓下,他沒有下車,也沒有叫我。

但我似乎能感受到,只要我睜眼,就能和他的目光相撞。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真的快要睡過去的時候,他開了口:

「真的不能,再有故事了嗎?」

13

阮琪沒戲份的時候,開始經常去找我玩。

她抱怨最多的總是周湜。

說他最近吃了槍藥,說她今天被他罵了五次……

那天他們劇組難得放假,她拉著我去爬山放鬆心情。

午山鎮的山自然是午山,山路崎嶇,也就年輕人喜歡。

路上偶爾碰上幾個人,大家都能點頭示意一下。

阮琪不一樣,她戴著墨鏡口罩,總要朝陌生人吼一嗓子:「你們好啊!」

接下來超過我們的幾個年輕人,阮琪卻朝他們翻了個白眼。

是周湜和劇組的幾個夥伴。

「喲,周導,體力不錯啊。」阮琪陰陽怪氣地說。

周湜把她拽到一邊,低語了幾句。

就幾句,阮琪就丟下我,和其他夥伴一起往前走了。

只剩下我和周湜,我故意放慢腳步,周湜也放慢。

我乾脆停下,「你和阮琪說了什麼?」

「我說陳同學應該和周同學一起走。」

我一哽,起步得太快,被石子絆了一下。

周湜將我扶住,一路跟在我身後。

我們默契地沒有再說話,就像我們再見面以來,默契地沒有提過八年前。

14

下山之後,他們嚷嚷著要宰周湜一頓。

周湜似乎看準了我會走,提前站到我跟前來,「一起吃個飯吧。」

「我……」

「好久沒一起吃了。」他又道。

我抬頭看他一眼。

是啊,好久沒一起吃了。

我們曾經一日三餐都是一起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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