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折腰完整後續

2025-02-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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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天,他被推進手術室前,就是這樣笑著望向我。

那時。

他問我。

下輩子,我們做親兄妹好不好?

好。

尾聲

兩年後,我與靳家小少爺訂婚時,滿城譁然。

當初靳夫人在我身旁被撞一事鬧得滿城風雨,所有人都篤定了,靳嶼一定會與我一刀兩斷。

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牽起了我的手。

只是。

我沒有讓他向外人解釋,其實靳夫人的死是自作孽,人死已成空,解不解釋都沒那麼重要了。

我也並不在意那些。

我與靳嶼還有大把時間相愛。

靳夫人與蘇慕去世後,我們用了一年時間來彼此走出心中陰影。

又用了一年時間相愛。

兩年後,我們訂婚。

三年後,舉行了婚禮。

結婚那月,剛巧莊文卉出獄。

可憐她還一直不知道,自己那寶貝女兒也步了她的後塵。

而且——

這輩子都再沒有出來的可能了。

聽聞,莊文卉出獄後得知了一切,整個人幾乎瘋了。

她跑回去找我爸,卻被已經偏癱了的男人重重扇了一巴掌,而後趕走了。

對了。

我爸的偏癱,還有著她們母女倆的功勞。

在我爸立下遺囑後,這兩人急著拿錢,便每天給我爸服用小劑量的毒藥。

不會瞬間致命,卻能在無形中侵害人的身體。

若不是莊文卉中途進了監獄,恐怕我爸早在慢性服毒下歸西了。

這三年,他幾乎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

可惜,卻從未打通過。

他也讓護工推著輪椅帶他來找過我,卻也都吃了閉門羹。

我這人心狠。

說好了斷絕關係,那就斷的徹底。

他再怎麼肝腸寸斷,悔不當初。

那都是他的事情。

與我不相干。

我曾不止一次的給過他機會的。

8 歲那年,我相信自己向來敬重的爸爸能為我做主,搶回玩具。

可他反倒給了我兩巴掌。

18 歲,我以為爸爸能為被搶了男友的我做主時,他將我推倒在了蛋糕上。

……

三年前。

我以為他會在得知莊文卉險些殺了我時憤怒的找她算帳。

可他反倒包庇著對方,幫著她來騙走我手上的證據。

他從沒想過。

但凡花盆再偏一分。

我就死了。

或者說,他怎麼可能沒想過,他只是不在意而已。

對他而言,他還有另一個女兒,是他和他的真愛所生,聽話懂事,惹他憐惜。

而我的死活,並不重要。

也是在那天,我在心裡默默發誓。

哪怕他日後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我都不會心軟。

而我也真的做到了。

靳嶼的病早已治好。

婚後,他被迫接手了遠揚,並用了一年的時間,讓全城驚嘆——

哦,原來那個囂張跋扈的靳家小少爺,除了砸場子,還會做生意。

而且,天賦還不是一般的高。

而他接手的原因也很簡單。

我懷孕了。

他的。

遠揚只有一個陳秘書肯定不行,所以靳嶼只能被迫上陣。

卻意外將遠揚打理的很好。

而靳嶼的日子卻並不太好過。

懷孕後,許是體內激素紊亂,我性子竟也變得極為飄忽不定。

靳小少爺每天下班後兢兢業業地伺候我,卻還是動不動被凶。

據他所說。

懷孕後,我從人間清醒,瞬間變成了人間魔怔。

有次,這貨沒忍住,和我吼了兩聲,摔門走了。

彼時,我已經懷孕八個月了。

家中有保姆有保鏢,出於擔心,我讓保鏢暗中跟著靳嶼。

本是擔心他出事,可保鏢傳回來的消息卻說,靳嶼去了墓地。

墓地?

應該是心情不好,去看靳夫人了吧。

並沒有。

靳嶼去了蘇慕的墓前。

聽保鏢說,這貨拎了兩瓶茅台,給蘇慕墓前澆了一瓶,自己喝了半瓶。

喝醉以後抱著墓碑哭,嘴裡說著「大舅哥,給你妹托個夢吧,讓她消停一點」

之類的話。

我捧著手機,好氣又好笑。

半晌,我回消息道:「沒事,讓他發泄一會吧。」

保鏢幾乎秒回。

「可是……少爺他似乎,哭錯墳了,我剛剛靠近看了一眼,他抱著的是隔壁大媽的墓碑。」

「……」

我再發消息過去,那邊便沒了動靜。

估計,是被靳嶼發現了。

我給靳嶼打了一通電話,卻發現他沒帶手機。

在家左等右等,卻仍不見他回來。

半小時後,我再坐不住,正準備出門時,房門卻自外推開。

靳嶼進來,身上帶著外面的寒意。

我正想著如何找個台階下時,對方卻板著一張臉,遞過來一袋東西。

「什麼?」

我伸手接過。

是我最愛吃的一家糖炒板栗。

這家店不大,但卻很火,每次都要在寒風中排很久的隊。

見我看他,靳嶼摸摸鼻尖,故作淡定地道:

「哥去夜跑了一圈,回來順路買的。」

「哦。」

我朝他走近兩步,「夜跑怎麼還跑的一身酒氣?」

靳嶼僵著脖子,「天太冷,喝瓶酒驅驅寒。」

我有點想笑。

「那我剛才小憩一會,我哥怎麼給我託夢,說你去他墓前哭了?」

靳嶼沉默了一下。

隨即,他的自語聲低低響起,「靠,這麼靈?早知道許願生個龍鳳胎了。」

他聲音不大,卻被我聽個真楚。

我再沒忍住,笑了。

靳嶼走過來,從我手裡接過袋子,開始給我剝栗子。

我則偏著頭看他。

莫名地,就想起了當初的靳嶼。

風頭正盛的靳家小少爺,最以紈絝囂張出名,放眼全城上下,就沒有他不敢砸的場子。

除了遠揚。

再回神,面前認認真真剝離子的男人與記憶中的靳家小少爺相重合。

剛巧對方抬頭看我。

「哥哥這可不是討你歡心。」

他把一顆剝好的栗子塞進我嘴裡,語氣猶帶傲嬌。

「喝多了無聊而已。」

然而,嘴硬如他。

兩個小時後,臥室床上,他自身後摟著我,把臉埋在我脖頸處蹭來蹭去——

「蘇晚,我都剝栗子討你歡心了。」

「你以後別凶我了,好不好?」

-完-

為你折腰:蘇慕的日記(番外)

1

我有一個日記本,裡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心事。

若概括來講,也可以縮為兩個字:

蘇晚。

她是我的妹妹。

而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我兒時的印象中並沒有母親存在,我爸說,她在我很小時便丟下我和我爸,跟人跑了。

每次提起我媽,我爸都會喝的酩酊大醉,然後紅著眼咒罵。

而我對爸爸的印象,也轍止於七歲那年。

那一年,我爸見義勇為,為了救人而死。

他救的那人,便是蘇晚的父親。

蘇父收我為養子,將我接回家,十幾年過去,我依然記得當初見到蘇晚的第一眼。

五六歲的小女孩,穿著乾淨的格子裙,白瓷般的肌膚,小鹿般的雙眼。

她扯著裙角跑到我面前,聲音軟軟地叫我「哥哥」。

我那時還什麼都不懂,可心卻已經化了一半。

蘇晚家裡很大,卻很冷清。

上下三層的別墅,只住了我們幾人。

我和蘇晚住二樓,蘇晚父母住在三樓,可實際上,蘇爸爸很少回來。

偌大的別墅里,除了白日打掃衛生的阿姨,就只有我們三人。

蘇媽媽性子清冷孤傲,甚至很少下樓。

蘇晚很孤獨,我便竭盡所能地陪著她。

她很依賴我,打從心底里把我當作親哥哥。

我也很喜歡她。

可是。

這份喜歡,卻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相處的軌跡,而慢慢變了質。

我年長她兩歲,也比她更早進入青春期,比她更早懂得了喜歡二字。

那時我懵懵懂懂,卻也明白,原來喜歡這個詞,是被動的。

我無數次告訴自己,我是蘇家的養子,是蘇晚的哥哥。

我不該動心的。

可是,卻還是心不由己。

我不敢告訴她,只能默默地看著她,看著我的小公主一點點長大。

當年那個白瓷般的小姑娘,長大了。

她完美繼承了蘇媽媽的驕傲,卻又比她少了幾分清冷與孤高。

蘇晚活得很通透,她的世界裡非黑即白,愛與不愛也永遠拎得清。

所以。

我愈發打定主意,把那份無法宣之於口的喜歡,永遠埋在心裡,實在忍不住時,便寫進日記本中。

日積月累,厚重的日記本竟也寫滿了。

我將它放在衣櫃里,妥帖收藏。

2

有時,我也會慶幸自己的養子身份,能陪在她身邊這麼多年。

我看著她戀愛,看著她分手。

看著她,遇見靳嶼。

那個名噪全城的靳家小少爺。

可是,靳嶼的母親並不喜歡晚晚。

靳家家大業大,在靳母眼中,蘇爸爸充其量就算是個暴發戶。

可我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變成晚晚的累贅。

我被靳母派來的人抓走,她用我逼著晚晚獨自過去。

我只見了她一面,她便被帶去了另外的房間。

我被綁著手腳,不知道那邊究竟都經歷了些什麼。

我掙扎著,嘶吼著。

心臟劇烈顫抖。

卻無濟於事。

粗糲繩子磨破了我的手腳,滲出血跡,布團堵在口中,一併堵住了我的聲音。

我的心在滴血。

不知過了多久。

警察來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沒有受傷。

我精心守護了那麼多年的姑娘,被救出來時,身上滿是穢物,原本清明的雙眼已蒙了灰。

可是,即便如此,靳母依舊沒有受到任何制裁,靳家在本市可謂是手眼通天。

我要去找靳嶼,卻被蘇晚攔下。

她遺傳了蘇母的驕傲,這道坎她無法邁過,也不想讓靳嶼知道她所經歷的那些不堪。

他們分手了。

蘇晚看似平靜,她的眼睛卻在告訴我——

她很難過。

可我沒有勸解她。

我了解晚晚,她是一個內心很強大的姑娘,她不需要安慰與疏導,只需要自我消化。

我也相信,她能夠與自己和解。

3

晚晚與蘇父的關係很差。

一場大火,更是讓她們幾乎分裂。

我和晚晚搬去了她新買的大平層,一起搬去的,還有與家裡斷絕了關係的靳嶼。

他知道了當初的事情,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公然宣布,與家裡決裂,斷絕了母子關係。

也是這一刻起,我對這個傳聞中的靳家小少爺,多了幾分好感。

起碼,他永遠可以為了晚晚,毫不猶豫,奮不顧身。

靳嶼搬去後,她們關係緩和了許多。

他知道她的驕傲與芥蒂,所以,他孤注一擲,選擇與家中徹底決裂。

他們之間的裂痕也在一點點修復。

我作為旁觀者,看的也很開心。

開心是真的。

當然。

心酸也有。

我在心裡計劃著離開。

離開他們,也快要離開這個世界。

我的心臟已經是強弩之末,醫生說,我沒有多久的活頭了。

除非——

花大價錢,換一顆心臟。

可是,心臟移植也具有一定的排異性,結果如何也是未知。

醫生說,按照我的身體狀況來看,即便是心臟移植,成功率也並不高。

更何況,我也不想換心臟。

我這一生擁有的本就寥寥無幾,沒有疼愛我的家人,沒有能攜手的戀人,也沒有一副健康的身體。

就這麼一顆默默喜歡著她的心臟,我不想換掉。

我想,就順其自然吧。

能活的久一點,就多陪她一點。

如果不能。

那就好好和她道個別。

我一直相信,人死後是有靈魂存在的,那麼死亡,也只是換一種方式繼續守護她。

這麼想想,似乎也不覺著可怕了。

可我沒想到,我的心臟病沒有發作,她卻遇見了車禍。

蘇顏懷恨在心,開車等在小區外,駕車撞她。

我身子孱弱,這輩子都沒有過這麼快的身手——

車子撞來的那一刻,我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推開她。

她被我推出很遠,應該摔的很疼。

卻也躲開了車禍。

我被重重撞飛,又摔落。

四肢百骸都疼。

疼的我喘不過氣來。

一片鮮紅中,我看見了她痛哭的臉,她握著我的手叫著哥,我第一次從她眼底看見害怕。

其實沒每說一句話,胸口都牽扯著一陣劇痛。

可我還是強撐著告訴她,我本就活不久了,能救下她我很高興。

被送進急救室前,我斷斷續續的和她說了兩句話。

我叮囑她,千萬不要看我的日記本。

燒掉它。

燒掉那些,我不能宣之於口的心事。

第二句話是,如果有下一輩子,我還做她的哥哥。

保護她。

安慰她。

卻不占有她。

我知道自己與她並不合適,所以我不強求,我只希望她幸福。

和我最好,不和我也沒關係。

可她哭的更厲害了。

我被推進了急救室。

可惜的是。

我沒能再出去。

最後失去意識時,我隱約想起了那本記載著我無數心事的日記本。

也想起了本子上記錄的,無數個她——

「晚晚的成人禮,我送了她一雙白色的水晶鞋。她很喜歡。今晚的她,很像一個公主,可惜我不是王子,我是公主身邊的騎士,沉默的守護著她,只為最後見證她的幸福。」

「蘇媽媽去世了。晚晚沒有哭,她很平靜地處理著蘇媽媽的身後事,可是,凌晨一點,她躲在花園的樹下哭了三十七分鐘。我知道她此刻不希望有人打擾,所以我始終沒有出現。她在樹下哭,可我卻在心中淋了一場雨。」

「晚晚戀愛了。對方名聲很響,我見過他,會是晚晚喜歡的類型。而我也看見了他看向晚晚的眼神,確定他是真的喜歡晚晚。

因為那種眼神,我在看向晚晚時,從她瞳孔折射的倒影中,看見過無數次。」

「我和晚晚,靳嶼同住一個屋檐下。這個靳家小少爺,似乎,也沒有傳聞中那麼討厭,在外囂張跋扈的一個人,在晚晚身邊卻會對著她撒嬌,看著竟還有點可愛。」

「因為晚晚,我漸漸地看靳嶼也順眼了許多。想想以後我喜歡的姑娘會嫁給一個我看著順眼的男人,這樣又覺著心裡似乎也沒那麼難過了。當然,還是有點嫉妒,只有一點。」

「心臟好疼……感覺快要喘不過氣。身體似乎已經到了極限。我不知道,自己還能陪她多久。」

「她今天穿了一條格子裙,恍惚間,我又想起了當初那個洋娃娃般的小女孩。」

「還有一周就是我的生日了。提前許個願望吧——

希望晚晚和靳嶼可以永遠在一起。

不對,生日似乎應該許個和自己有關的願望啊,那就希望,我喜歡的女孩子,能得償所願,永遠平安。」

……

可是,我再也沒能等到一周後的生日。

可我不後悔。

生日嘛,過不過都無所謂。

重要的是,我喜歡的女孩子,以後還有很多個生日可以過。

和她喜歡的人一起。

而我只希望,她能按照我說的,燒掉那個日記本。

不要讓她知道,我喜歡她。

我的那些心事,我知道,時間知道,那本日記知道。

而她不需要知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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