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一隻盲眼鮫人完整後續

2025-02-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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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不在意。不過主人,您沒有機會了。」

我氣得心梗,剛抬起巴掌就感覺身體一股熱流涌動。

渴……好渴,我要水……

一杯溫水適時遞到我眼前。

鮫人又變得溫和起來,低眉順眼地伺候。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只覺得自己像一條脫水的魚,骨骸深處如火焰般炙烤,血液中卻仿佛身浸寒冰刺骨。

太難受了,我察覺到嘴裡的血腥味,直覺這是鮫人的問題。

「你的血,是有毒嗎……」

鮫人的眼瞳紫色漸深,他將我摟入懷中,我們一同倒在雪白的地毯上。

我看到他舔了舔唇角,露出一個得逞的淡笑。

「我的血沒毒,但是寶貝,你需要我的幫助。」

我腦子暈乎乎的,沒聽明白,只覺得鮫人的唇格外紅艷,白皙的臉龐也很誘人。

想親……想摸……想抱……

我再也無法思考,迫不及待將唇湊了上去。

對方輕笑一聲,欣然接受了這個神志不清的獻吻,微微用力掐住了我的腰身。

我下意識抬手圈住了他的後頸……

恍惚間,我們從客廳滾到了浴室。

他把我按在沾染了霧氣的鏡子前,頭靠在我肩上,從後貪婪地注視著我。

「寶貝,看看你現在有多漂亮。」

我直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也難以反應了。

不過……為什麼我的眼睛會變成藍色……

我看到鏡中的人眼神迷離,臉龐和肩頸處都閃爍著淺藍色的光澤,是鱗片。

還有一隻鮫人正痴迷地不斷親吻著這些異象。

這是什麼東西……我為什麼會長鱗片,難道我被轉化了……他到底是吸血鬼還是鮫人?

13

我從床上醒來,之前如火烤的難受感覺蕩然無存,環視一周,沒看見鮫人。

很好,還知道自己該睡在哪裡。

我頭痛欲裂,為自己昨晚的放縱。

我依稀記得鏡中的自己長出了鱗片,應該是我的幻覺吧。

不過說好要劃清界限,怎麼又和那條魚滾到一起去了……

一陣歡快的電話鈴聲響起。

我面色陰沉地掛了電話。

是那個女人,她問我為什麼新年都不回家。

這個問題未免太過好笑,那是我家嗎,就回?

「你不想見我和你爸不要緊,爺爺總要見吧,他可念叨你好久了,老人家能活一天是一天,小離,就當是阿姨求你好嗎?」

那個故作溫婉的聲音令我作嘔,是和鍾錦不一樣的噁心。

說來奇怪,我和這家人關係再差,他們每年都要我回老宅一趟,美其名曰爺爺想見我。

但實際上也就是把我一個人晾在宅子裡不管不問。

我也不喜歡這個名義上的爺爺,他看我的眼神,沒有對孫子的慈愛,全是另一種怪異的情緒。

我冷嗤一聲,半晌又笑出了聲。

那就去見見吧,每年無非都是那些花樣。

父慈子孝、祖孫情深,誰不會演似的。

我走出臥室,又看見了像田螺姑娘一樣在廚房忙裡忙外的鮫人。

他依舊是扎的單側垂髮,人妻感十足。

褪去了掠奪時的野性,又偽裝成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主人,我做了您愛吃的皮蛋瘦肉粥,還有現炸的煎餃,您要用早點了嗎?」

又是這樣,做了錯事就開始賣乖獻好。

身體深處的異樣感讓我難以消受這樣的體貼。

我揉揉眉心。

「你別裝了,看得我頭疼。」

鮫人的笑容僵了一瞬,他茫然無措。

「主人……我惹你生氣了嗎,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還裝,我都要佩服了,這鮫人該不會有精分吧,改天給陳訴帶去看看得了。

說曹操曹操到,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是陳訴。

「小離,你的藥快吃完了吧,來我這裡拿藥嗎?」

我心中疑惑,我不是上周才拿了藥嗎,陳訴這是什麼意思?

沒聽見我的聲音,他又重複了一遍。

「小離,來拿藥吧。」

既然如此,那肯定就不是拿藥這件事了。

我沖鮫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意識到他看不見,又開口解釋了兩句。

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乖乖點了頭,只是依然用望穿秋水的姿勢坐在桌旁,不時還有兩粒珠子啪嗒掉下來,委屈得像個丈夫久不歸家的妻子。

停!我在想什麼,還能被蠱惑嗎?

都走出了門,還能感覺到那種灼熱的被注視感。

14

診所里沒什麼人,陳訴穿著白大褂,一派從容儒雅。

他的眼神在見到我的時候亮了一瞬。

「小離,你來了。最近身體還好嗎?」

我沒想和他廢話。

「什麼事,直說吧。」

陳訴沉默了片刻,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小離,我知道你就要出國了,你的身體狀況在大洋彼岸我不放心,所以,我在那邊申請註冊了一家診所,和國內的沒兩樣,我願意繼續擔任你的心理醫生。」

我沒什麼波動。

「你想要什麼?」

這話一說,我大概也猜到了幾分。

我不相信有無緣無故的善意,惡意倒還有可能。

「我要你,我要你答應和我交往。」

陳訴理直氣壯。

我眼神冷了下來,幾乎克制不住內心的暴虐。

想發泄……想摧毀……

為什麼都要逼我,拿著自以為是的好意來挾恩圖報,我該感恩戴德嗎?

我氣得渾身發抖,想拿起桌上的花瓶砸人,卻發現花瓶被膠水粘在了桌上。

還真是完美預判精神病人的預判。

我深吸一口氣,一個「滾」字壓在喉嚨里。

「陳訴,心理醫生不能和病人產生不正當情感關係,你不會不知道吧?你真是不配做醫生,後會無期!」

陳訴沒有攔我,他平靜地坐在對面。

在我離開後,診所響起一個男人的喃喃自語。

「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想活。」

「別怪我啊,小離。」

他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鍾先生……」

花瓶里的花枯萎了。

15

我正坐在街邊一個咖啡館裡狂灌牛奶冷靜。

一條匿名簡訊突然彈了進來。

【哥,我發現你家裡藏了個小寵物,你喜歡它嗎?】

我一眼就看出了這是誰的手筆。

我那個不中用的弟弟。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今天這麼多人找茬。

我並不害怕鍾錦,但是他背後站著的是鍾家。

如果讓那群人知道我在別墅里豢養鮫人,他們一定會借題發揮,說不定還會影響到我出國留學的計劃。

我不能放棄,這是我唯一能夠獲得自由的機會。

我勉強冷靜下來,問他什麼目的。

【別緊張,我只是想見見我親愛的哥哥,今晚八點kid酒吧,你一個人,不見不散,我相信你會來的。】

我面無表情地喝完了一大杯牛奶,幾乎要把手裡的杯子捏碎。

我的確會去,我要好好讓我這個不知死活的弟弟知道,什麼人是不可以威脅的。

……

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過小雪的鮫人形態了。

他今天一反常態地化出了那條流光溢彩的雪銀色魚尾,長長的尾鰭拖曳在貝殼沙發上,說不出的勾人漂亮。

那雙霧蒙蒙的紫眸在聽到門口異動時燃起星光。

「主人,你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我心中五味陳雜,照這個發展,不用我自己送,他遲早都要被鍾家處理了。

我走近鮫人,抬手摸了摸他側臉。

「小雪,人類的世界很複雜,你不應該繼續待在這裡。再過幾天,我會把你送到最近的海域去。你之前對我做的事,我不會再計較了,你自求多福吧。」

鮫人露出受傷的表情,他握住我的手,無助地蹭著。

「主人,是我惹您生氣了嗎,您不要小雪了嗎?」

我感受著手上微涼的觸感,心裡竟然也有幾分不舍。

「沒有,不是。是我……保護不了你了。」

我會害了他,像害死我媽媽一樣。

他們都說我母親是被我這個災星拖累了,所以才精神失常跳海。

我不願意承認,但我知道我失明那一年,她幾乎天天以淚洗面。

我身邊,留不住什麼的。

16

我獨自一人來到了酒吧。

鍾錦就坐在吧檯那裡,掃視了一圈我身後,沒看到其他人,終於露出一個滿意的笑。

我掂了掂手裡的藥瓶,極力控制胃裡那種嘔吐感。

不管他要做什麼,我都不能自亂陣腳。

鍾錦朝我推來一杯酒,他幾乎是貪婪地注視著我。

「哥哥,來都來了,別這麼不高興。你要知道你不高興我也不會開心的。我一不開心——」

我聽懂了後半句話的意思,他在威脅我。

我撇了眼面前散發著幽藍光澤的調製酒,出言嘲諷。

「趁我還有耐心趕快放,你想要什麼直說就行。」

他輕笑一聲,並不生氣,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別這麼凶啊,哥,我知道你不願意喝我遞來的酒。這樣,酒保就在這兒,你讓他現調一杯,給我個面子,喝一杯如何?」

我順著他的視線瞧過去,果然看到了一臉微笑的酒保。

話到這裡,再拒絕就是不識好歹了。

我點了杯長島冰茶,象徵性抿了一口。

卻感覺到陌生的熱意在體內蔓延。

還是中招了。

這小子竟然這麼陰!

鍾錦朝「酒保」招招手,讓他先行離開。

我感覺到他慢慢湊近的喘息,只覺得作嘔。

用盡全力給了他一拳。

「滾開,小畜生!」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跡,卻更加興奮。

迫不及待就要來攬我的腰。

「哥,你別生氣,等會兒你就會哭著求我疼你。你太不乖了,竟然和一個怪物鬼混,既然它可以,那我為什麼不行?」

我強撐著意識,打算趁他湊過來的時候再給他幾拳。

那張因慾望而扭曲的面孔卻在我眼前真正變形。

一雙遒勁有力的大手將他打倒在地。

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冷香。

是鮫人。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鐘錦,眼神森寒地像在看一個死人。

我看到他一頭微卷的烏髮紮成馬尾,顯得格外利落颯爽,和正常人無異。

但不斷濺到我臉上的血點提醒著我,鍾錦快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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