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給我留下了陰影,往後如果我們倆一起出去吃飯,桌子上休想出現和堅果擦邊的東西。
蘇白白凈的麵皮上一片紅暈,他實在覺得不堪,跑出了包間。
飯桌上一片寂靜,長輩們面面相覷。
我媽先站出來搡我,她揪著我的耳朵:「你怎麼和人家說話的?」
許慎作勢要去追蘇白,我突然站起來:「我也去。」
我緊緊攀住許慎的胳膊,傷到的那條腿能勉強走路,但還是不能吃勁。邁步小心翼翼,一瘸一拐。
我看他一眼:「你怎麼看起來不怎麼急?」
許慎偏頭對我笑笑:「我確實不急,你以為他會出什麼問題嗎?」
店門外傳來拉爆空氣的引擎聲,紅髮少爺從紅色的跑車上下來,抓了一把頭髮。然後男人味十足的把哭得梨花帶雨的蘇白扯進了懷裡。
大概是冤家見面分外眼紅,我瘸了兩個月的那隻腿痒痒的,想衝上去踢他兩腳。
許慎並不吃驚,靜靜地注視在一切。不難猜出,他早就和紅髮少爺打好了招呼。
紅髮少爺抱得美人歸,一腳油門,留下燒過的汽油味。
許慎想帶著我往回走,但我沒動。
我拽住他的手:「帶我走吧。」
去哪?不知道。
許慎駕照下來才一年多,車已經開的又穩又快。
紅綠燈的間隙,他往我身上搭了個小毯子,把副駕的座位調低了一些。嗓音溫柔:
「你先睡一會兒,還要很久。」
等我再睜眼,已經到了海邊。
北方的海,到了冬天冷的要命。水裡飄著一些浮冰,腳底下的沙子都快被凍得硬邦邦。
「這片海往後要開發了,到時候咱倆來,就得付門票了。」
許慎嘆息一聲。
也是冬天,寒假,兩個剛上初中的小孩人小鬼大,用攢了兩個月的零花錢買了一堆零食,就坐上公交前往海邊。
許慎上高中前身體一直不好,根本吹不得像這樣的寒風。他硬是一聲不吭,陪我站了八個小時的崗。
回去理所當然的發了場高燒,我特別愧疚,拿壓歲錢給他買吃買喝。還每晚都鑽進他被子裡給他暖被窩。
往後,許慎還是樂意陪我到這片海邊玩。雖然他因此病了好幾次。
哪怕上高中身體素質好了,他成了高中籃球隊的主力。這邊的海風就像邪了門一樣,許慎一吹就生病。
他盯著海,開口:
「陸昭,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親我一口,還是讓一切都回到過去。」
我聞言哼笑兩聲:「回到過去又怎麼樣呢?你會去追蘇白?」
「可能吧。」許慎扭頭看向我,「說實話,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會討厭他。」
我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我氣極,手指骨捏的咔咔作響。
一句「我們果然活在一本噁心的小說里,而你只是個被劇情控制的人物」堵在喉嚨里,無法成功的說出來。仿佛有股外力在強迫我閉嘴。
我被氣笑了,發抖,眼淚不知道什麼情況自己涌了出來。淌過冰冷的臉頰,留下滾燙的感觸。
許慎登時慌了神,他摘下手套,捧著我的臉替我拂去眼淚。
「怎麼哭了…我只愛你,寶貝,我說錯話了…我只愛你…」
我惡狠狠咬他的拇指:「滾!」
許慎滿眼心疼,他將我攬進懷裡死死抱住。
「對不起…」
我掙扎許久,用各種手段傷害他。他都一聲不吭的受下來,手臂上的力道絲毫未減。
我問他:「假如你命中注定會愛上某人,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過客。而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傷害未來的我,你會願意嗎?」
許慎吻住我的額頭,他的聲音低沉有力:「我只知道我會永遠屬於你,如果我註定變心的話,我願意提前給你一把可以殺死我的刀。」
「我希望到我死前,我都像今天一樣愛你。」
我聽到了理智土崩瓦解的聲音。是不是因為許慎太過了解我,導致他知道說什麼做什麼會對我起作用,因此將我拿捏的死死的?讓我掙脫不開?
「去他的,我不管了!」
我吻上他的唇,從激烈的糾纏,到溫柔的彼此撫慰。
沒有人在接吻時閉上眼睛,視線在半空交匯,熱情對抗。
年關時分,人跡罕至的待施工海域。
車裡溫度太高,令人輕微窒息。
許慎用指腹摩挲我被親到紅腫的下唇,眼裡滿是痴迷。
「陸昭,我真的愛你。」
10
我寒假剩下的十幾天都和許慎住在一起。
包括上學後,我也偷偷收拾東西住進了許慎在校外買的公寓。
不能說是我自願,許慎的手段太下流了,我都說不出一個「不」字。
他搬出來一個紙箱,裡面放著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我隨手翻了翻,冷笑:「不行。」
許慎咬住下唇,放軟聲音:「求求你…」
我挑眉,拿起鞭子在半空中揮了一下。
「用在你身上嗎,可以。」
他不吱聲了,眼巴巴看著我。
不用猜,這小子肚子裡必然一堆壞水。
和隔壁校的友誼籃球賽,作為籃球隊主力的許慎沒有缺席的理由。
我找了個好位置給他錄像,扭頭張望一下,意外發現蘇白也在觀眾席。
他一雙眼睛黏在許慎身上,就沒有離開過。
說不覺得難受是假的,許慎下場喝水的一會兒,我和他做足了肢體接觸。
許慎受寵若驚,差點在大庭廣眾下親我一口。
我把擦汗的毛巾甩他臉上,才堪堪擋住他湊過來的臉。
「好好打…」
「回去再說。」
許慎捏了捏我的指尖,朝我眨眼。很明顯的撒嬌動作。
和我認識的男性朋友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靠過來:
「你們倆關係可真好啊。」
我哼笑一聲,沒搭他的話,把手機揣進兜里,下了觀眾台。
籃球場廁所壞了,我只能借就近的化工樓的廁所。
眼前一黑。
我被人硬捆進了麻袋裡,然後被亂棍打暈。
再醒過來,我就被人綁到了廢棄的教學樓。
幾個一看就是校外閒散人員的人把我扇巴掌扇醒,我吐出一口帶血沫的口水:「我招誰惹誰了?」
男人鉗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頭。他用看貨物的目光掃視我,我被盯得發毛。
「這真可以啊,大學生就是嫩。」
「可惜就是個男的,只有一個口,嘿嘿。」
「上面不還有一個嗎?」有個男人正在調試攝像機,「那,誰先來?」
「我先。」一個三四十歲,看起來幾天沒洗澡的中年男人猥瑣地舉起手。
他在我面前站定,開始解褲腰帶。
我一口咬上他的髒手,下了死口。男人不停哀嚎慘叫,其他同夥衝上來,把我一腳踹倒。
年久失修的木質椅子在地上摔斷,我獲得了自由。我吐出被血浸透了的一截斷指,就開始逃跑。
「給我…給我殺了他!!啊啊啊!!我的手!!」
我拼了命向外狂奔,顧不得腿才好了沒多久,身上還帶著傷。
察覺到跑不過他們,我乾脆在二樓的破窗戶一躍而下。
想像中的疼痛沒有傳來,男人的慘叫聲刺破我的耳膜,我身底下的觸感軟軟的。
紅毛少爺正巧被我壓在身下,已經不省人事。蘇白癱軟在一邊,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