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我頓時氣得牙痒痒。
但來都來了,沒理由就這麼鎩羽而歸。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包廂的門。
「王師兄,好久不見,怎麼您也來了!」
9
我自然沒見過王海峰,但也不妨礙我一路吹牛逼扯關係。
期間,我刻意提起自己現在跟紀詢同屬一家公司。
並且紀詢之前因為個人過錯導致競標失敗,而如今這項目的負責人,是我!
王海峰一邊喝茶,一邊沉默地聽著。
末了,才抿唇笑道:「二位似乎有些誤會,不如先解釋清楚再談項目?」
誤會?
雖然我沒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但話說到這份上,我也不好自討沒趣。
當晚酒過三巡,我到花園透氣。
遠遠就瞥見樹底下站著個人影,正在打電話。
紀詢今晚沒有穿正裝,只著了件緊身的高領毛衣。
月光下泄,他的腹部肌肉被勾勒得若隱若現,更顯騷氣!
想起這孫子今晚的從中作梗,我氣得酒氣上頭,快步朝他走過去。
在他掛下電話轉身那一刻,我揪住他衣領,推撞到樹幹上。
樹葉被撞得飄零。
我怒不可遏地質問:「今晚我來之前,你到底跟王海峰說了什麼?」
紀詢垂眸凝著我,漆黑的眸底倒映著月光,如一汪深潭。
語氣散漫道:「如果我說,我把你舉薦給了王海峰,你信嗎?」
這話太荒誕,我下意識就被氣笑。
「你真當我傻子,你會這麼好心幫我?難道你就不想把我逼走?」
「我為什麼要逼走你?」
這一問,給我問住了。
紀詢幽幽看了我一眼,扯開我的手腕,整理了下衣領。
「我為什麼要逼走一個白天喜歡跟我鬧,晚上卻跟我深入交流的下屬?」
「老實說,我覺得這種反差挺刺激的。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意識到他話里的意思,我皺眉渾身打了個冷戰。
紀詢眼底逐漸盪起笑意。
下一秒,他將我反壓在樹幹上。
溫熱的軀體湊近,他俯身到我耳側,嗓音興奮癲狂。
「但我沒想過,你竟然會喜歡玩捆綁這種遊戲。」
「謝然,我們果然是一類人。」
一股溫熱舔舐上我耳垂。
我愣了幾秒,隨後胸腔里的怒火燒得心臟加速。
我一把將他推倒在地,坐在他身上,掄起拳頭就不由分說地砸了下去。
就在我第三拳要砸下時,我卻發現紀詢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
我狠狠一咬牙,收起拳頭。
氣得渾身發顫:「姓紀的,你要是精蟲上腦就找你的小白臉,別他媽找我!」
說完,我站起身。
紀詢卻瞟我一眼,驀然笑出聲,吐出嘴裡的鮮血。
「是嗎?但我不會放棄的。」
10
當晚,我泡在浴缸里死命地搓洗自己的耳垂。
那種溫熱粘膩的觸覺卻像一滴墨落入水池裡化開般,始終無法清洗掉。
紀詢給我發來消息:【抱歉,今晚喝多了。】
【但謝然,你就沒問過自己,為什麼會拍腿照嗎?】
【又或者說,你真的喜歡女生嗎?】
我氣得當即摁滅手機螢幕。
那個問題卻一直縈繞在我腦海,揮之不去。
我沒明白自己怎麼就抽風發了腿照過去,我解釋不了。
想得抓耳撓腮之際,右腿腳腕處的一顆痣映入眼帘,大概就是這顆痣讓紀詢認出了我。
至於我有沒有喜歡過女生……
確實,這些年我沒有鍾情的女生,就連大學時候和校花傳緋聞,也是對方主動追我。
可這又能說明什麼?我也沒喜歡過男的啊!
一夜無眠。
第二天我去公司打算重新聯繫王海峰時,突然接到Boss的電話。
「小謝啊,還是你有手段。今早信恆致電,說是王董欽點你參與競標。」
「放心,我說話算話,下個月,我就把紀詢調去其他部門。」
掛下電話那刻,不知怎的,明明是件開心的事,我心底卻像被壓了一塊石頭般,鬱悶得很。
我找對接人確認,當初跟我搶競標的人到底是誰。
對方見已成定局,也鬆了口。
「就是當初跟你們一起競標的那個深建公司,在本地有點勢力和人脈,想截胡。」
「但沒想到你竟然還有王董這層人脈,也算是有貴人相助了。」
昨晚紀詢才說向王海峰舉薦了我,今天這個項目就塵埃落地。
加上王海峰親口說我們之間有誤會……
一切線索,點連成線,逐漸還原了來龍去脈。
只是,憑什麼?
憑什麼我能靠自己搶下項目,他卻偏偏自作主張地讓!
我越想越氣。
推開紀詢辦公室時,他正在收拾東西,想來已經收到通知。
見我進來,他朝我勾唇一笑:「恭喜了,這間海景辦公室,今後還給你。」
「你——」
我憋了一肚子的火在這句釋懷的「恭喜」里消了下去。
最終還是穩住情緒,問:「你要調去哪個部門?」
紀詢扯了扯嘴角,語氣滿不在意:「我不調部門。」
「我離職了。」
11
部門總監的位置順利回到了我手裡。
當晚,下屬們在商K開了間包廂給我慶祝。
耳邊充斥著起鬨聲和恭賀,我卻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去結帳時,我隱約聽到隔壁VIP包廂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只見玻璃門內,紀詢半仰在沙發上,被一個富二代摁住肩膀,拿起一瓶伏特加就往嘴裡灌。
酒液從嘴角流下,浸濕他的襯衫。
他被嗆咳得滿臉通紅,那些人卻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一想到這孫子平日裡對我的強硬嘴臉,而現在卻像一隻喪家之犬一樣任人宰割。
我氣不打一處來,推門進去把他從沙發上扯了起來。
「你有病吧,在這兒給人糟踐?」
紀詢醉眼朦朧地看向我,咧開嘴笑:「謝然?你怎麼在這兒?」
與此同時,一旁有人喝住我:「哎!你幾個意思?」
眼見周圍的人紛紛不懷好意地站起來,我抄起台面的一整烈酒,仰頭口灌了下去。
那些人沒明白我這操作,驚得面面相覷,陷入沉默。
放下酒瓶,我解釋:「抱歉,我是他鄰居,他家著火了,得趕緊回去。」
眾人:「啊?」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我帶走。
我把紀詢搬進家門時,他直挺挺就倒在了地板上。
我看著地板上的人,揉了揉發疼的肩膀,沒明白怎麼就腦子抽風把他帶回來了。
「吃什麼長大的,真沉!」
我找來醒酒藥給他灌下去,便去臥室洗澡。
可等我洗完澡出來時,我卻發現地板上的人不見了。
而被窩拱起好大塊。
「紀!詢!」
對於潔癖黨,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爬上床連拖帶拽,但無奈這孫子實在太沉。
我不小心踩到到床邊的抱枕,下一刻,直勾勾摔到他身上。
兩張臉近在咫尺,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感知。
不知是不是醒酒藥奏效了,紀詢睜開眼,迷瞪地盯著我。
嘴裡呢喃:「你怎麼又跑我夢裡來了?」
我語噎片刻,冷笑。
「怎麼,經常夢到你爹我?是磕頭了還是下跪了?」
他沒理會我的話,只是自顧自地笑:「說吧,今晚又想怎麼做?」
宛如被一道雷劈中天靈蓋。
臥槽,這是意淫對吧?
這孫子一直在yy我?
我氣得咬牙切齒:「紀詢你他媽——」
沒等我說完,突然,我後腦勺被人往下一摁。
嘴唇猝不及防貼上一個柔軟的物體,帶著烈酒的餘韻……
12
大腦在那一刻徹底宕機,陷入空白。
等我反應過來要掙扎時,紀詢一隻手掐住我腰身,將我徹底翻轉過來。
上下姿勢對調,像是提前預演過一樣。
他十指緊扣住我抵在枕頭邊上,唇舌深探,吻得忘我。
身體像被一股電流灌過,酥酥麻麻。
腦海里,曾經他問過的問題一直在循環。
「你真的喜歡女生嗎?」
不對,推開!
推開他啊死手!
就在理智和觸覺天人交戰時,突然,我的雙手被人壓到頭頂,隨後被領帶綁了起來。
我驚得瞪大眼睛,朝他怒罵:「我靠,紀詢你要幹嘛?」
他唇邊盪起的微笑妖孽肆意,扯下腰間的皮帶。
「你不是喜歡玩這個嗎?之前怕嚇到你,但今天夢裡,可以實現了。」
「靠靠靠……不是,這不是夢,靠,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