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室友有潔癖,一天能洗三遍澡,身上總是一股奶香味。
我嘲諷他天天用牛奶洗澡,他只紅著臉護著身前不說話。
直到某夜他紅著眼睛,撩起衣擺求我幫他。
「它突然堵住了,好痛,你能不能幫幫我?」
我看著夢裡無數次出現的身體,舔了下雙唇。
「左邊還是右邊?」
死對頭眼神飄忽,好久才說話。
「都要。」
1
打完籃球之後,我摟上死對頭的肩膀。
「時桉,我就問你服不服?」
他像是應激一般,聳肩躲開我的接觸,退開一步遠,還是那副死人臉的模樣。
「別碰我。」
我不屑冷笑。
「呵,說得誰願意碰一樣。」
看著他胸前衣襟一片濕,我調侃道:
「兄弟你有點虛啊,就打了這麼會兒球,就出那麼大汗了啊?」
說著,我長臂一伸,拍了拍他的後背。
忽地靠近,一股濃郁的奶香從時桉的領口湧出,撲在我臉上。
又是這股味道。
時桉身上時不時就會飄出這種奶香。
我低下頭去嗅他的脖頸,順著味道的源頭就要去扒拉他的衣領。
「你天天是不是用牛奶洗澡,怎麼有那麼濃的奶香味?」
時桉不知為何,臉頰突然變得粉紅。
他猛地推開我,駝背含住胸,拽住衣領,留下一句「關你屁事」就快步離開了。
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出他微微凌亂的腳步。
回宿舍的時候,我還貼心地給時桉買了杯養生茶補補。
經常看他冒虛汗,肯定身體氣血不足。
到寢室時,看到他正在曬衣服。
這人潔癖得很,別說今天打球了,就算沒打球他一天都能洗三次澡。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講究的人。
陽台上的晾衣架有些高,時桉得踮著腳,舉起手臂才能夠得著。
他的衣擺因曬衣服的動作而上揚,露出精壯的腰腹,和他的臂彎一樣,白得晃眼。
我喉結微動,突然感覺有些渴。
想喝奶。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原因,身體也變得有些燥熱。
我瞬間有些慌亂,胡亂地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清了清嗓子。
「別說爸爸不疼你,這麼熱的天還給你帶好喝的。」
時桉恰好曬完衣服,轉身朝我走了過來。
那一抹白隨著復原的衣角消失了,我有些不死心地又看了兩眼,最後不得不放棄。
應該拍下來的。
我心裡想著。
時桉對我的想法全然不知,他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飲品插上吸管,向來不跟我客氣。
但是嘴上態度倒是截然相反。
他拿著飲料,歪頭看我:「這麼好心,你沒下毒吧?」
我笑罵一聲:「喝吧,死不了人。」
喝了一口的他,微微皺眉。
「傅衍你神經病吧?大夏天的誰喝熱飲啊?還是紅糖薑茶……」
他剛開始說得理直氣壯,可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似乎有些心虛。
嘴巴咬著吸管,囁喏幾下不動了。
我站在時桉身邊,像是被抽走了魂,全然聽不到他說了什麼。
整個人像是他唇邊的那滴水,渴望被裹挾進口腔,化在他的身體里。
等回過神時,已經伸手按在他的嘴角,接住了飄忽的自己。
對上時桉「你沒事吧」的眼神,我磕磕巴巴地回懟。
「紅糖薑茶怎麼了?這玩意兒補氣血,男生也能喝的。」
「瞧你虛成啥樣了,嘴唇都發白了,還想喝冰的呢。」
他的耳尖逐漸發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彆扭地咬著吸管,低低地應著。
「你還挺會買,怪好喝的。」
2
晚上口渴,寢室里沒水了,我找時桉要了瓶奶。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小子那麼愛喝奶,寢室里時刻備著一箱牛奶。
而且經常不小心倒在了胸口上,跟個小孩似的。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牛奶時,指了指他的胸口。
「你怎麼又把奶弄到衣服上了?」
聽到這話,他看向自己的胸前。
他眼神飄虛,挪了一下身位後又繼續玩著手中的遊戲。
「我玩遊戲沒注意,喝奶的時候倒到了。」
我看了眼桌面和垃圾桶,也沒發現牛奶的包裝盒。
奇奇怪怪的。
「行唄,下次注意點,你可真不嫌洗衣服麻煩。」
「把衣服脫下來我來幫你洗,不白喝你的牛奶。」
說完,我把他轉過來,抓著他衣服下擺,沿著腰線就要往上卷。
時桉猛地拍開我的手,緊緊捂住身前的衣服,連聲拒絕。
「不,不用了,我自己會洗。」
距離很近,我又聞到了時桉身上的那股奶香味。
時桉不但天天喝牛奶,洗面奶、沐浴露、洗衣液全是牛奶味的。
誰都知道他鐘情這個味道。
但是不一樣。
這所有的味道,都和他身上的不一樣。
我有些不死心,拉過時桉身下的椅子,把人拖在面前,用雙腿固定住。
「時桉,你身上的奶香味到底是什麼,怎麼和別的不一樣?」
時桉被我動作嚇了一跳,一隻手揪衣領,一隻手推我。
室友江旭突然嚎了一嗓子。
「兄弟們,導師說明天請我們去搓澡!」
我看了眼群里的消息,確實有這一回事。
還說這是第一次團建活動,誰也不能缺席。
只見時桉怔愣住,也不掙扎了。
我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傻了?」
他苦惱嘆氣。
「我能不能不去啊……」
「搓澡而已,而且都是大老爺們,這有啥的。」
時桉沒有說話,只是滿臉憂愁,轉過身,拿著衣服又去洗澡了。
經過我身邊,帶走一股子奶香味。
夏天的男上宿舍,雖然開了空調,但其他的室友都習慣光著上半身,只有時桉時時刻刻都穿戴齊全。
時桉?趿拉著拖鞋往浴室走,裸露在衣物外的四肢,像是被潑了一層黏稠的牛奶,亮盈盈地,白的膩人。
又來了,那種從嗓子眼裡躥上來的渴。
我一口氣喝完手裡的牛奶,可還是不夠,還差點什麼。
把捏到變形的牛奶盒丟進垃圾桶,我趁著時桉關上浴室門的瞬間擠了進去。
「你瘋了!趕緊滾出去,沒看見我要洗澡嗎!」?
時桉被我嚇了一跳,往裡面躲。
「明天去搓澡,我今天先給你這個南方人做個脫敏訓練。」
我嘴上說著,身後反手鎖上了門。
浴室本就不大,站著兩個成年男性更顯得擁擠。
閉塞的空間裡,那奶香味更濃了。
看著時桉弓著後背,雙手護在身前,有什麼東西在我腦海閃過。
「傅衍,我也是南方人沒搓過澡,帶我一個唄!」
門外,江旭開始砸門,嚷嚷著要進來。
我朝時桉伸出去的手,停在半路。
深呼吸幾口,我攥緊拳頭開門出去,把江旭拖回床上。
「想試試,明天爸爸一定給你找個最靠譜的搓澡師傅!」
不給你皮扒一層下來,我跟你姓!
3
澡堂換衣房內,全部人都脫得精光。
只有時桉還穿著短褲和背心。
其實他已經很委婉地拒絕了導師,無效反抗的他被硬生生地拉了過來。
「不是吧時桉,你是怕自己不自信嗎?」
我在他面前炫耀著。
卻被他無情翻了個白眼。
「呵,我是怕你自卑。」
這我可來勁了,畢竟我是十分自信的。
至少在現場,我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頂級配置。
正想反駁,卻被導師攔了下來。
「害,沒事,就隨他吧,南方人總是要適應適應的嘛,指不定下次他就習慣了。」
於是,穿著衣服的時桉,成為全場的焦點。
架不住,時桉還在被按在了搓澡台上。
結果搓澡搓到一半,他還是不好意思地跑走了。
我是在休閒區里找到他的。
他穿著浴袍,吃著小零食在看電影。
我走了過去。
「不喜歡搓澡啊?」
他咀嚼的動作一頓,看了我一眼。
「嗯,不喜歡別人碰我,而且搓澡師傅搓得太重了,有點痛。」
我看了眼他露出的胳膊,確實都一片紅了。
這白白嫩嫩的皮膚,和我小麥色皮膚形成了鮮明對比。
「真嬌氣。」
「啊對對對,不像你,連臉皮都跟城牆一樣厚。」
嘖,我發現他和我犟嘴就特別在行,其他什麼時候就扭扭捏捏的。
我氣得我朝他壓了過去。
「你說誰呢?」
「王八蛋,你文鬥不過你就開始動武了是吧?」
我抓住他的雙手,將他壓在身下,使他動彈不得。
「什麼文不文武不武的,贏了就行。」
就在打鬧的時候,他的浴袍被扯了開來。
背心已經被他脫了。
看到了粉色尖端的一抹白。
我將他放開,有些彆扭地端正坐著,眼睛突然不知道往哪瞟。
「你怎麼到哪裡都要喝奶啊?你的奶又漏到了胸前。」
他連忙捂住浴袍,將浴帶緊緊綁住。
「我愛喝奶怎麼了?又沒喝你家奶。」
我正想轉頭懟他,卻看到他紅溫了的臉。
張了張嘴,我又把話咽了下去,默默地掏出手機開始搜:
求一款能咬在嘴裡的牛奶,奶香味越濃越好。
4
周末隔壁寢室約我們寢室一起去開黑。
我趕緊招呼正躺在床上的時桉一起去。
可他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拒絕了。
我看著床上皺眉捂住腹部的男人,湊近了,還有股奶香味夾雜著的血腥味。
「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時桉擺了擺手。
「沒事,我就是中午吃錯東西了,有點拉肚子,吃完藥就好了。」
我沒說話。
看著他胸前浸濕的衣襟,我從他柜子里拿了一件衣服扔在他床上。
「你衣服濕了,記得換了,別感冒了。」
「趕緊滾,婆婆媽媽的,囉里囉嗦的。」
看他這勁頭,我放心地走了。
離開之後,越想越不對勁。
腳步逐漸慢了起來,腦海里全是時桉痛苦的模樣。
「傅衍,趕緊上車啊。」
網約車到了,同行的人招呼著我。
「你們去吧,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下次再約。」
回寢室的時候,我的腳步不自覺加快。
男人不在床上,廁所里發出一陣動靜,像是有人摔倒了。
我著急忙慌走過去打開廁所門。
結果只是沐浴露摔落在地。
以及正在……使用某種衛生用品的時桉。
廁所里的那抹紅色格外刺眼,我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
我們四目相對,他的神色十分慌張,連忙抽上褲子。
他慌忙上前捂住我瞪大的眼睛。
「別看,你丫敢說出去你就死定了。」
我第一反應竟然是:「哥們,你沒洗手啊。」
我和時桉面對面坐著,我還沒有從這件震驚的事情中緩過神來。
「你是……女的?不對啊,我剛剛看見了,你有.....」
他臉色紅了又黑,黑了又白,看不出什麼情緒,又要來捂我的嘴。
「夠了,別再說了!」
我難得地沒和他唱反調,坐在一旁。
但是眼睛好像不受自己控制,直勾勾地往時桉那裡瞟。
時桉扭過我的頭,別過臉,開始和我解釋。
他說得磕磕絆絆,有些地方甚至語句都不完整。
「你是說,你同時擁有男女的......」
他垂眸點了點頭。
我卻莫名興奮了起來。
不自覺喉結一動,舔了下雙唇。
「那,能讓我看看嗎?剛剛沒看清。」
5
雖然之前聽說過有這類人的存在,可在現實當中,我頭一次碰上。
時桉家庭條件不是很好,所以那時候他的母親沒有定期產檢。
直到出生當天,才發現他的不正常。
並且因為這個,除了他的母親,全部人都視他為怪物。
他的父親將他們拋棄。
在他出生的第二天,就拉著他剛生產完,還虛落的母親去了民政局離婚。
就連他的外婆,也覺得他是個不祥之物,與他的母親斷絕關係。
所以他也常常認為自己是個異類,是個怪物。
不敢在世人面前暴露這個不可言說的秘密。
怪不得時桉的行為舉止總是很奇怪,像是在刻意掩飾什麼一般。
從不跟我們一起去廁所,還有上次搓澡也是。
這麼一來,全都說通了。
看著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氣的時桉,莫名地,心臟有些抽痛。
我靠過去,把人抱在懷裡。
「這麼多年,辛苦了。」
倏地,我又聞到那股奶香味,身前的衣服也傳來異樣的觸感。
放開時桉,看到他漸漸染濕的衣襟,我終於明白。
「你還會……產奶?」
不知道男人是羞的還是痛的,眼尾微紅,眼眶裡浮上一層水霧。
「求你,別說出去。
「我只是……生病了。」
時桉原本除了比別人多一個器官之外,和正常男人別無差別。
可自從高中來了月事之後,雌性激素越來越高。
還出現了產奶現象。
就像得了怪病一般。
去看醫生,醫生說只能靠吃藥來抑制。
但由於藥物費用昂貴,吃了一段時間後,他的家庭根本無法支撐。
所以就只能任由它去了。
「所以你並不是因為喜歡奶香味,而是想要掩蓋這個秘密。」
他抿住唇,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見這樣的他,有種破碎的感覺。
我找他要來了藥單。
「你要幹嘛?」
我沒有理睬他的話,只是在手機上倒騰著些什麼。
「這些藥沒有副作用吧?對你的身體會不會產生危害?」
他搖頭。
「沒有……只是都是進口藥,太貴了,只能等以後我賺到錢來再解決這個問題了。」
平日裡時桉就很節省,還會去兼職賺取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
但也僅僅可以支撐他那些了。
「以後你的藥我承包了。」
我像個霸道總裁一樣,將手機遞給他看我下單的頁面。
他震驚道:「你瘋了?」
我吊兒郎當地坐在凳子上,勾唇一笑。
「你傅爺為你護航,你要實在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就當我包養你了。」
「滾啊。」
6
言歸正傳。
「放心吧,我會幫你保守好這個秘密,不會讓除了你我之外的人知道的。」
就在這時,寢室門敲響了。
時桉瞬間就神經緊繃了起來。
我起身站了起來,隨手拿了條毯子扔在時桉身上。
隨後前去開門。
是我剛剛吩咐別人買的一些東西。
打開門之後,門口的人慾探頭看向裡面。
滿眼都是八卦的意味。
被肩寬高大身影的我擋住了。
眼神警告著他,他這才收回視線。
「少爺,這些是您需要的東西,還有這個是紅糖薑茶和止痛藥。
「少爺是……交女朋友了?」
我將東西接過。
「少多管閒事,對了,你去幫我找找學校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房子,幫我租一套來。」
「好的少爺。」
我關上門,還不忘將門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