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犬完整後續

2025-02-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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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說我是一條瘋狗,只有秦硯清才能拴得住。

一個 alpha 用盡心機不為奪權,只為躺在人身下。

1

簡直就是給所有的 alpha 丟臉,但是我還是這樣做了,並且非常沒有體面。

為了給我找不痛快,冷冰冰的秦大少爺硬生生學會了如何笑得勾人。

他回眸一笑,又恰時離開,勾得一批又一批人前仆後繼。

秦硯清生了一對極好看的桃花眼,望誰都帶有幾分深情。

他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於是只撩撥卻不幹別的,致力於讓我不得安寧。

和秦硯清在一起的這些年,我處理過很多一腔孤勇的人。

處理方式無非是威逼或者利誘,許以不可拒絕的利益,或者給以無法抗衡的威脅。

生殺予奪,作為集團的二把手,我擁有這樣的權利。

我又一次滿身疲憊地處理完秦硯清身邊的人,一個二十出頭大學剛畢業的小姑娘。

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滿眼都是天真地告訴我:

「秦總明明說,他很期待下次再見我的,你憑什麼調我走?」

秦硯清和很多人約了下一次見面,卻從來沒有履約過。

卻還是有很多人望著他那雙深情的桃花眼,相信了他滿腔的鬼話。

我嘆了一口氣,望著她的眸子中多了幾分同情:

「卡里的錢可以包攬你剛畢業的花銷,一場不知所起的情緣可以換來還算豐厚的回報,這是很幸運的事情。」

小姑娘走後,我一個人在車上待了很久很久。

我忽然覺得有些累了,第一次我起了要不然就這樣算了的念頭。

2

晚上十點我回到家,推開門時,我深吸了一口氣。

秦硯清的臉隱藏在黑暗中,偶爾窗外車燈閃過,望見他那雙嘲諷的眼睛:

「處理乾淨了?」

我脫下身上的大衣,掛在衣架上,淡淡回道:

「嗯。」

他輕哼一聲,銀色打火機在手中翻動幾下,青煙繚繞中惑人的厲害。

心中的執念又一次野火燎原般燒了起來。

我走到他的面前,奪走他手中的煙,吸一口,緩緩吐在他臉上:

「說好的三年,少了一秒鐘都不算三年。」

他目光沉沉地望向我,抬手按滅了我手上的煙,翻身將我壓在落地窗前。

帝都的夜晚霓虹燈閃爍,流光溢彩,我聽見秦硯清嘲諷地低罵:

「小變態。」

其實他說得也沒錯,我確實有病,對秦硯清的執念幾乎到了病態的地步。

我有病,而秦硯清是我的藥。

只是這藥有保質期,三年,我給了自己三年來戒斷對秦硯清的執念。

於是我也笑,抬頭吻住他的唇,他俯身加重了這個吻,將我按在了玻璃窗前。

他的動作很重,溫文爾雅的秦總在床上卻是另一種專斷獨裁的樣子。

我常常想還好我是 alpha,那些嬌弱的 omega 根本沒辦法承受他,我們本該是天生一對。

秦硯清的信息素是雨林的味道,我的信息素是火柴燃燒的淡淡哨石味,兩者的氣息開始纏繞。

他附在我耳邊再一次咬牙切齒地喚道:

「小變態。」

他濕漉漉的呼吸噴在我耳後,雨鋪天蓋地地開始下下來,像是要將人吞沒。

但是火柴卻從未滅過,發出微弱的光芒。

後來,天地都開始晃,晃啊晃,撞碎了這滿城的燈火。

許久,眼睛重新聚焦,男人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服,通知我:

「兩個月之後,我會訂婚。」

他轉過身,捏著我的下巴,緩緩湊近,一字一頓地說道:

「想要發瘋,就把自己鎖起來,別出來亂咬人。」

挺好,這才是秦硯清的,嚴謹而刻薄。

像是施捨,連一分一秒都不願多與我。

我揚了揚嘴角,笑了:

「我會遵守合同的,說好三年就是三年。」

他淡漠地點了點頭:

「最好如你所言。」

3

秦硯清走後,我一個人在沙發上躺了很久,緩了好久才扶著牆緩緩站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好似在水中,光在我的頭上,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都夠不到那光亮。

很難說清楚,我對秦硯清的愛到底是什麼。

是執念,是不甘心,是幻想,是仰望,種種糾纏在一起就成了病。

遇見秦硯清那年,我爸媽剛離婚,我媽被打了這麼多年,終於成功拿到一張離婚證。

為了報復我媽的逃離,我爸拼盡一切獲得了我的撫養權。

我媽走的那天,抱著我哭得稀里嘩啦,我卻只是笑,安慰她道:

「虎毒不食子,我爸不會真的拿我怎麼樣的。」

我看著她紅色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小路的盡頭,衷心祝福她向前走,莫回頭。

我媽走後,我爸將滿心的恨意與不甘都發泄到我的身上。

為了不引起鄰居的注意,他常常開著他的小漁船帶我出海捕魚,每當小漁船出海,我就知道自己又要被打了。

一望無際的碧藍的大海,小漁船晃悠悠,混雜著男人的暴怒聲與孩子的哭喊聲。

每當打完我,他就會打通我媽的手機,試圖用我的哭喊聲將我媽騙回來。

無論他怎樣恐嚇,怎樣毆打,我永遠都是一聲不吭。

我媽走出去不易,不應該因為我的緣故,再回到這樣的囚牢之中。

那時,生活對我而言,只是鼻尖縈繞的永無止境的海水與鮮血混雜的腥鹹味。

而秦硯清那時每個月會來碼頭巡視,秦家小少爺巡視的時間,由我爸充當嚮導,不出海也就意味著我不會被打。

久而久之,秦硯清在我的心裡便等同於禮物一樣的東西。

在我困在泥淖中,感覺未來沒有任何希望時,我看到秦硯清站在光中。

我不需要他給予我任何的憐憫,也不需要他予以拯救,只要月亮永遠高懸在天上就行。

在無數見不到一點光亮的海上的夜晚,這種對於秦硯清的盼望與日俱增,逐漸扭曲。

後來再見到他,我的妄念不斷地膨脹,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我親手將月亮拉進了屬於我的泥淖之中,竊取了這三年之期。

4

昏昏沉沉做了一夜的夢,第二日醒來已經是中午了,下午我約了心理諮詢師。

像往日一樣,我望著鐘錶,一點點被催眠。

依舊是熟悉的場景,一望無際的大海,沒有一絲光亮,而我是一艘破敗的漁船,懸置在大海之上。

耳邊是諮詢師幽渺的畫外音:

「遠處有一座燈塔,你說過的他是月亮,指引你的方向。」

遠處的燈塔發著盈盈的光,讓人很有安全感,我緩緩安定下來。

「現在燈滅了。」

一瞬間,眼前一片黑暗,我看不到來處,也看不到歸處。

依舊是那種窒息的感覺,我努力深呼吸,讓自己保持鎮定。

我在心裡不斷地自我勸服:

我可以的,這個世界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秦硯清有他自己的生活,而我不能一輩子困住他。

依舊是熟悉的窒息的感覺,小漁船無助地不斷在海面轉著圈。

很久之後,諮詢師將我從催眠中喚醒,醒來時已經是滿頭的汗。

她望著我的眼神有些心疼,語重心長地說道:

「只有你自己才能找到你自己的方向。」

我依舊沒有找到方向,但是至少這次船沒有再沉。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切的執念也終將會消散。

5

距離三年之期,還剩下最後三個月,我本來無心對秦硯清的那個小未婚對象做些什麼。

他將她藏得很緊,也警告過我不要動她。

我和秦硯清雖然沒有一個善始,有個善終也是好的。

「把我手上的股份都賣了吧!再過三個月我會卸任秦氏的副總裁。」

陳安雖然不知道我的用意,但還是照著我說的做了。

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有了這些股份,秦總和你……」

她留了半句沒說,但我知道他想說什麼,沒了股份的威脅,我和秦硯清之間就算完了。

我笑了笑,安慰她道:

「你不是常勸我天涯何處無芳草麼?我放下了不好麼?」

陳安拿起桌上的文件,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笑不出來就別笑了,很醜!」

於是臉上的笑就這樣僵持住,我看著玻璃窗中的自己,的確很醜。

只有被愛的人才有恃無恐地哭,而我這些年只有自己,所以我只會笑。

以至於我好似已經失去了其他的表情,發愣時,門口傳來不小的動靜。

不得不說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你越不想惹事,事情卻偏要找上門來。

秦硯清的未婚對象找上門來,指名要見公司的副總。

omega 看起來就是被保護得很好那種,帶著一股天真的傲慢之意。

我見過他一面,穿著白色西裝套服的小少爺,站在秦硯清身邊,和他一起巡視港口。

秦硯清的未來一半本該是這樣的,天真爛漫,同他一同站在光中。

他將一沓照片甩到了我面前,警告道:

「我和秦硯清要訂婚了,離他遠點。」

我看著照片,愣了一下,第一次作為被威脅的對象,這種感覺有點新奇:

「這樣是沒用的,威脅人時要打蛇打七寸,找到對方在意的地方一擊而潰。」

葉聲遲愣了一下,然後笑了,望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

「可惜,無論你再怎麼勉強,秦硯清都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一語中的的,一針見血的。

生意場上講究不讓人看出弱點,但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秦硯清,喜歡得沒有任何底線。

江湖上流傳一個傳言,秦氏集團二把手是一條拴了鏈子的瘋狗,誰要是不小心傷了秦總,小心被撕扯成碎片。

人人都知道秦硯清是我的弱點,也談不上什麼秘密了,我自嘲地笑笑:

「你贏了,我不會影響你的訂婚儀式。」

葉聲遲儀態大方地抿了一口茶,將訂婚請帖放在我的面前。

請帖上很鮮紅的字體:【葉聲遲&秦硯清,訂婚宴。】

直到此刻,我終於有點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還有三個月,秦硯清就不是我的。

他身邊的位置會留給對面的人,而我至此與他沒有半分關係。

心中的那種戾氣隱隱又如烈火燎原般燒起來,我吃了顆藥又連灌了幾杯茶,才算恢復了平靜。

許久我抬頭望著對面的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不會破壞你的訂婚,但剩下的是我和秦硯清之間的事情,我勸你不要多管。」

6

葉聲遲的臉一下子因怒氣而發紅,畢竟很少有人會像我這樣毫不留情地駁斥他的話。

他一下子站起了身,用手指著我,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顫抖:

「你個賤人。」

「我是。」

「你不要臉。」

「我是。」

名門之後嗎?罵來罵去就是那幾個詞,我怕她口渴,吩咐在一旁看熱鬧的陳安給她倒杯水。

葉聲遲接過水,忽然笑了一下,我皺了皺眉覺得不對。

下一秒她將水潑了出來,好在我反應夠快用手擋在了陳安面前,要不然這水就潑到陳安臉上了。

100 度的熱水,潑到臉上的後果不堪設想……

他可以天真,可以傲慢,甚至可以跋扈,但不能惡毒。

我沉了臉望著眼前的人,葉聲遲揚著臉笑得不屑:

「一個和你一樣的賤人,潑了就潑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往前逼近了一步,勾了勾嘴角,下一秒揚手一個耳光。

他滿臉的不可置信,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時,我扇了第二個巴掌。

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葉聲遲終於意識到我什麼都不怕。

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

扇到第六個巴掌時,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腕。

理智有些許的回籠,抬眼望去,秦硯清冷著張臉望著我:

「傅野,我記得我警告過你的。」

公司正在上市的關鍵時期,公司的一把手與二把手在此時不能傳出半點不和的消息。

所以我臉上依舊帶著笑,裝作很驚喜的樣子:

「你怎麼來了?」

秦硯清看著我愣了一下,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竟然一時之間什麼都沒說。

而我勾著他的領帶,一把將他拽了過來,在他耳邊冷冷地說道:

「把你的未婚對象給我管好了,我保證下一次她可沒有今天那麼幸運了。」

他臉上的神色一僵,葉聲遲哭得眼睛通紅,輕輕拽著他的袖子。

秦硯清臉上的神色柔和下來,他輕輕擦去葉聲遲臉上的眼淚,牽著他的手離開。

7

晚上從公司回到家時,秦硯清正倚在飄窗邊把玩銀色打火機,他指間夾著一張機票:

「南方分公司需要人坐鎮,你永遠會是集團不可置疑的二把手,我們還會是朋友。」

多可笑,我與他糾纏這些年,他竟然還要與我做朋友。

機票落在地上,我彎下腰撿起機票輕笑:

怕我攪了婚禮?

他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你已經毀了一次訂婚,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了。」

燈光在他的眼睛中倒映出閃爍的光芒,他的上一次訂婚就是我毀掉的。

訂婚宴的玫瑰香氣里,我笑著給他戴上手銬,金屬鎖鏈在雕花床柱上纏了十二圈。

那時他眼底也映著這樣的冷光,說傅野你真是條瘋狗。

我突然瞧見他頸側有一道淡紅的痕跡,而這幾天我都沒有和他見過面。

情緒隱隱又有些失控,明明這些年也已經鍛鍊出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一碰到秦硯清,我深吸了好幾口氣。

落地鏡映出我此刻的表情,和當年攥著鑰匙說「要死一起死」時如出一轍。

秦硯清猛地向前,突然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腕骨。

淡淡的煙草氣籠下來,他指尖抵著我鎖骨下的疤痕——那是十八歲替他擋刀留下的。

這些年他總用這個姿勢確認我的忠誠,仿佛這道疤就是一條拴瘋狗的項圈。

理智回來了一些,他聲音里淬著冰。

「你該知道違約的代價。」

床頭櫃第二層抽屜里,辭呈和飛往哥本哈根的機票正安睡在護照夾里。

心理諮詢師說那裡有全世界最澄澈的極光,能照透人心底最頑固的陰霾。

我伸手撫平他微皺的衣領,西裝布料下心跳平穩得令人心寒。

我笑著抽出手腕,機票在空中劃出半道弧線。

「秦總什麼時候見我違約過?」

8

最後的一段時間,我其實想要和秦硯清能夠正常相處。

沒有逼迫,沒有不堪的開始,就像是一對這世間再普通不過的情侶。

我燒掉了那份能夠將他從這個位置拉下來的資料,他參與了對老一輩秦家家主的謀害。

我以此為威脅,換來了與秦硯清的三年時光。

秦硯清簽完文件時,我正跪坐在保險柜前焚燒舊物。

火舌卷過泛黃的檢驗書,將照片上秦硯清冷如冰霜的臉一點點吞成灰燼。

跳動的火光里,我笑著望他:

「你自由了。」

他低頭垂眸似笑非笑地望我,語氣中幾多不屑:

「不用用這個試驗我,說好三年就三年,我不會違約的。」

我望著他睫毛在紙面投下的柵欄陰影,忽然想起十八歲那個雨夜。

他就是這樣隔著校長室玻璃審視我的貧困證明,鋼筆尖在助學金申請表上懸停良久,最終簽出了遠超學費的數字。

大學畢業後我進入當時還是初創公司的集團,和他一起慢慢勾勒出了屬於秦氏集團的藍圖。

那時,霉斑爬滿的牆壁上,我們用紅藍鉛筆畫滿收購方案,潮濕的夏風掀起他白襯衫下擺,露出少年人清瘦的腰線。

我們本該是最合拍的戰友,是放心將背交給對方的關係,直到我在公司最危機的時候,強迫他同我在一起。

有時我在想,如果當初我不是那麼極端,是不是我們之間會有所不同。

但當時的我瘋得厲害,幾乎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在聽到秦硯清要和旁人訂婚的消息後,便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我無法對秦硯清戒斷,所以我用了最下等的手段。

我笑得有些苦澀,有了那樣的開頭,就代表我們永遠不會像普通情侶一樣。

所以我拽著他的領帶,將催情劑注射進他的胳膊,他猛地轉身瞪我。

我吻上他的唇,他沉著臉,一點一點加深了這個吻,像是要把我吃掉。

這才是適合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談感情,只談慾望。

最後一段時間,我們幾乎是在床上度過的,從天明到天黑,像是永無止境。

雨林的藤蔓和火焰撕扯著彼此,我聞到自己信息素突然炸開。

這次不是微弱的火柴味,而是整片篝火在雨夜裡轟然燃燒。

9

我最後一次去了心理醫生那裡,這是療程的最後一天。

心理醫生溫柔的聲音響起:

「眼神跟著我的懷表左右移動,現在你又回到了那片昏暗的大海。」

我站在催眠幻境里銹跡斑斑的甲板上,遠處燈塔最後一次亮起時,照出了秦硯清倚在欄杆上的剪影。

心理醫生的聲音從霧中傳來:「現在,熄滅它。」

黑暗吞沒海面的瞬間,十幾歲的我攥著媽媽給我留下的血玉髓在船艙啜泣,盼望著那個走在陽光下的小少爺能夠巡查港口。

二十五歲的我握著碎玉在訂婚宴微笑,無數個我與秦硯清糾纏的瞬間在浪尖炸成泡沫。

船體發出令人牙酸的傾軋聲,直到我摸到腰間冰涼的鑰匙串——那枚本該鎖住秦硯清的玫瑰金鑰匙,此刻正硌著我的掌紋。

「你口袋裡有什麼在發光。」

掏出的碎玉不知何時滲出了螢光,像童年替秦硯清擋刀那夜浸透校服的血。

船帆突然灌滿咸澀的風,我鬼使神差轉動舵輪。

燈塔已經逐漸熄滅,星子一顆一顆在天上亮起,最終匯成了一個方向。

遠處傳來悠長鯨歌,我才驚覺暗礁區早已被甩在身後,晨光正把桅杆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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