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硝朝我指了指,平聲道。
「帶江少爺去洗澡。」
我乾咳一聲,臉有點發燙。
「這麼快,不先吃個午飯什麼的嗎?還有不需要準備點東西嗎?我好歹是個 alpha,雖然耐造,但也疼啊。」
回想起第一次,那經歷簡直慘不忍睹。
沈硝被下藥,行事全憑本能,動作迅猛兇狠,跟我是他仇人一樣,我差點都要死在他床上了。
我就算是個殺手,也沒受過那種地方的傷啊。
疼暫且不論,羞恥是真的羞恥。
而且還影響日常生活。
希望沈硝可以善待我這個雖然生過孩子但性生活為 1 的半處男,不要上來就整大尺度。
我接受不了,我也沒有那麼寬廣。
心裡隱隱有些擔心,沈硝這幾年床技應該有所提升吧。
別又整得我一瘸一拐的走路,丟人。
沈硝眼神戲謔,聲音也染上笑意。
「沒那麼急,東西我會準備好,放心,不會因為你是個 alpha 而不憐惜你的。」
這話說的,有點像是在調情。
聽得人心裡還有點酥酥麻麻的癢意。
我彆扭地抖了抖肩膀。
幹嘛呢,擱著演偶像劇呢。
我承認他是霸總,但是這股騷勁用在我身上是不是不合適啊。
兩個 alpha 這麼曖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拋棄命定 omega 的傾城絕戀呢。
4
沈硝說備孕最好是在易感期,那段時間 alpha 的繁殖能力最強。
根據醫生分析,沈硝易感期就在一周後。
事到如今,心情還有點緊張。
我看著往臥室成箱成箱搬運的潤滑劑,臉上掛不住笑。
不是,需要這麼多嗎?
他拿我當什麼啊?我不是耕不壞的地啊。
我好像有點死了。
轉眼瞥見出現在房門口睜著一雙圓咕隆咚眼睛的沈宇和,默默咽下心中那點擔憂。
算了。
為了小傢伙的健康,我不能放棄。
這幾天,沈硝的信息素已經有了點躁動的趨勢。
早上,他抬眸看我時,眼神不著痕跡地掃過我的唇瓣。
如果不是這些年經過組織訓練,我可能還發現不了。
我知道該來的那天終於來了。
晚上,我一回臥室就開始洗澡。
剛從拳館回來,全身都是汗味。
只怕還沒上床,沈硝就嫌棄的將我肋骨踹斷。
畢竟 alpha 是天生敵對的,尤其是在易感期這種恨不得弄死對方的時間裡。
我可不想和沈硝正面剛。
沈硝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洗完澡出來時,他就已經悄無聲息地坐在床邊。
雙手隨意撐在身體兩側,眼神鋒利地刮向我。
我腳步遲疑,喉結滾了滾。
「你還認得我是誰吧?」
沈硝點頭,朝我勾手。
我鬆了口氣,朝他走過去。
剛到他身邊,被他一把拉著手腕抱進懷裡。
他低頭在我的腺體處嗅了嗅,聲音沙啞。
「害怕嗎?」
灼熱的呼吸打在赤裸的皮膚上,一股爽感直達頭皮。
我緊張地抓緊底下床單,眨了眨眼。
「沒什麼好害怕的,就當是完成一個任務,你要做就快點做,等會兒錯過最佳受精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懷上。」
沈硝的生育能力總不至於在無易感期的情況下讓同為 alpha 的男人兩次懷上孩子吧,這未免也太侮辱人了。
沒錯。
那個人就是我。
他媽的都是 alpha,他憑什麼這麼強。
我要狀告到聯邦,他私底下肯定偷偷吃了什麼禁藥。
禁藥不禁藥的其實也不那麼重要,我只希望現在能有人給他剪掉。
我渾身難耐地推了下沈硝的胸口,呼吸不暢的大口喘息。
「先……停一下,等等,別……。」
沈硝的動作停住,他將耳朵湊到我唇邊,啞聲問。
「想說什麼?」
我氣息不穩,討饒道。
「中場休息下。」
「好。」
沈硝單手摟住我的腰調轉體位,讓我整個人完全坐進他的懷裡,讓我能找個支撐點。
我脫力的靠在他懷裡,生無可戀地閉了閉眼。
一如既往地難以承受啊。
我現在無比痛恨性別二次劃分以及 alpha 天生生理構造。
我都生了一個崽了,到底為什麼還那麼萎縮啊,跟他媽的第一次上床一樣。
費勁且要命。
第一次,我好歹還能中途給自己喂點止疼藥含著,這一次卻要清晰感受。
藥也不讓吃,酒也不讓喝。
問就是醫生建議。
一個無助的 alpha 的屁股真的好痛啊。
還沒感傷完,空氣中的信息素再度席捲而來,沈硝體溫攀高,嘴唇重新覆蓋在我的後勁處,溫柔廝磨。
乾燥的唇瓣剮蹭著我的腺體,爽得人眼前發虛。
我沒忍住悶哼一聲,沒什麼威懾力的警告。
「別碰。」
沈硝拍了怕我的腰。
「休息好了嗎?」
我撇了眼床頭櫃的鬧鐘,沒好氣道。
「才休息五分鐘,」
沈硝深沉的聲音埋入皮肉之中。
他廝磨我的腺體,真假難辨。
「時間寶貴,不能耽誤。」
我滿頭黑線。
沈硝最好真像他說的那麼正經。
5
普通 alpha 易感期大概三四天,s 級 alpha 易感期普遍七天。
七天時間,我被沈硝當做麵糰子一樣揉捏,各種高難度姿勢層出不窮。
到中途我都想直接開罵,他卻言之鑿鑿。
「醫生說這樣容易懷。」
我能信嗎?
哈哈哈,不信能怎樣。
要是沒懷上,下次還得遭罪,說不定到時候還會被倒打一耙。
說就是因為我不配合,才沒懷上。
我可受不了那潑天大委屈。
終於熬過沈硝易感期。
我脫力地癱在床上,腦子嗡嗡叫個不停。
好不容易想起正事,我肘了肘沈硝。
「檢測結果最快也要一周之後,這段時間我需要出去工作。」
沈硝皺眉疑惑。
「去幹嘛,打拳?管家沒給你結算工資嗎,怎麼還要出去工作?」
在沈硝眼裡我難不成是個瘋子?
我耐著性子解釋。
「找個別的工作,我想著這幾天也沒事,不如多賺點錢。」
沈硝目光鋒利,意味不明。
「江況,你好像一直很缺錢啊,據我所知,你這個等級的選手在老金那兒打一場拳能掙一萬二,你每周三四場,一個月最少可以掙 14.4 萬,為什麼那天見你卻連最便宜的抑制器都買不起?」
我若無其事地偏開頭,隨口敷衍道。
「就花銷大唄。」
沈硝眯了眯眼,明顯不信,但也沒在追問,只是默默從錢包里掏出張黑卡。
「缺錢的時候直接劃。」
我怔怔地接過,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你才認識我幾天啊就把卡給我,你真就不怕我拿著你的錢去幹什麼壞事,到時候查出來賴你頭上,你可沒法證明,你別忘了我可是殺手。」
沈硝靠著床頭,好整以暇地打量我。
不問我要幹什麼壞事,也沒警告我讓我聽話些,而是用一種極其篤定的語氣說:
「你不會。」
我有種被人看穿了的羞惱,張牙舞爪地反問。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他低笑著撥弄我汗濕的頭髮。
「抱回小宇時我調查過你,這些年你一共接過三十一條任務,殺的都是些尸位素餐,貪贓枉法,道德敗壞之輩,你或許不純良,但絕技不是個壞人,栽贓脫罪這種事你也不屑去做。」
沈硝這番話,說得我血液都熱了。
有一瞬間,我仿佛覺得自己真是個行俠仗義的大善人了。
手槍一背,我還能再槍斃幾個畜牲。
不愧是大人物啊,洗腦技術一流。
我撇撇嘴,沒再理他,也沒吵著要出去工作。
沈硝今天這番話無非就是想告訴我,只要他想查我什麼事都瞞不過,我沒必要浪費時間隱瞞。
我索性幹什麼事都刷他的卡。
有錢不刷是傻子。
很快一周時間過去。
有權利的感覺真好。
私家醫院都不需要排隊,抽血半個小時就得到了答案。
沒懷。
我有些意外。
不應該啊,第一次不在易感期都懷上了,這次萬事妥當,怎麼就沒懷呢。
我轉眼看向沈硝,他的表情很淡,看不出情緒。
我覺得他應該不高興,估計對自己要產生懷疑了,不過轉念一想,沈硝快三十了,也到年紀了。
過程再好有什麼用,結果不行那就是不行。
身為男人,我理解地拍了拍沈硝的肩膀。
現在想來,沈硝還得感謝我,要不是三年前我給他留了個孩子,他現在還在寺廟求神拜佛呢?
腦子裡不著調的瘋狂運轉,一轉頭瞥見沈硝陡然嚴肅的臉。
他將報告推過來。
我垂眸,只見我的報告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長期服用催情藥物,alpha 腺體乾癟,生殖腔活力不足。】
他點了點上面的字,一句一頓。
「江況,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自然該解釋。
畢竟是合作關係,只是……
我偏頭看了眼醫生,猶豫道。
「我能不能單獨和你談談。」
沈硝默許地挑了下眉。
我剛要起身,就見醫生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像是後面有惡鬼在追。
我尷尬地坐下,頂著頭頂灼人的目光,斟酌開口。
「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麼這麼窮嗎?」
「三年前,組織成員遭到各方追殺,我在逃亡途中被一名少年相救,他連中七槍,命懸一線,彼時我的懸賞名單貼得到處都是,我沒法帶他去好的醫院,只能背著他去了一家黑診所。
「醫生趁火打劫要價很貴,我沒錢付,他提議可以等我生下孩子後用信息素抵,一支藥劑的錢可以抵三萬,我一共抽了十管,再之後就是你看見的那樣,六個月前,我找到那家地下拳館,成了名打手。」
我全盤脫出,沈硝卻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好一會兒他終於開口。
「你說三年前你被追殺?什麼地方,在哪兒。」
「新河蒲,南路,1345 號。」
沈硝眯了眯眼,繼續問。
「那個少年現在還活著嗎?」
不知道為什麼,沈硝這話聽著怒意十足。
「他成了植物人現在還呆在那家黑診所治療,怎麼了嗎?」
沈硝冷笑,聲音陰惻惻的。
「行,知道他在哪兒就成。」
說完,站起身,修長手指拂過我後頸腺體,不輕不重地按壓兩下。
「現在,該去讓某些人付出代價了。」
不是,我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啊。
6
我跟著沈硝上了車。
等紅燈時,他抽空打了個電話。
「嗯,地點我發你,多帶點人過去,一把端了那個地方。」
聽意思,沈硝好像氣得不輕。
我揣著手,暗暗心驚。
季喬到底怎麼得罪這個煞神了,難不成是黑心醫生李元惹的禍。
我一頭霧水,盯著沈硝欲言又止。
沈硝注視著前方路徑,毫無徵兆開口。
「說吧,想問什麼?」
「我們這是去找誰算帳啊?」
沈硝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避而不答,反問道:
「你之前是因為那小子才把小宇扔給我的?」
我目光躲閃。
「也不是。」
沈硝冷不丁哼笑出聲。
「在給他洗白?」
沈硝莫名有點兒陰陽怪氣,但我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硬往自己身上掰。
他估計是在替小宇生氣,替小宇不值呢。
但這事我真要解釋,不想牽扯無辜的人。
「放棄小宇不是因為要把錢留給季喬治病,是因為落戶口的問題,我一個被人追殺的殺手,落在我的戶上太危險。」
雖然之前我和沈硝沒有感情,血緣關係也不是我的枷鎖,但我也做不出放棄一個幼小生命的惡毒舉動。
我人雖然冷漠,但是並不狠毒,不想因我緣故拖一個無辜之人下水。
聽完我的話,沈硝眉眼鬆懈了點,身體也沒之前繃得緊。
不過他依舊沒回答他究竟要去幹嘛,神神秘秘的,讓人靜不下心來。
從金州道出發一直到新河蒲需要開四個小時車,我坐在副駕忐忑不安。
如果沈硝是去找李元的麻煩,那我一定鼓掌歡迎,但很明顯他哪個都不想放過。
我心不在焉地摸著手裡的匕首。
等我回過神來,車已經停了。
沈硝下了車,徑直走進那家陰森森地診所,我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