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虎軀一震,「嫂子,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啊!不是我弄哭你的!不是哦哈哈……」
話沒說完他就溜了。
正愁怎麼哄傅澤川。
當晚我就接到消息,祁越回國了。
傅澤川也聲稱有事,今晚不回家了。
彈幕頓時歡呼聲一片。
【來了來了,等了三年的久別重逢,傅總果然去接機了啊啊啊!】
【瞧瞧這包圍機場的大陣仗……紅眼掐腰文學也是被咱們傅總演上啦!】
【少爺好幸福啊,又是老公又是父母的,不像某人,六親緣薄沒一個家人,孤零零的獨守空房……】
我:哦。
傅澤川只給我留了冷冰冰的錢,好可憐啊。
【傻逼炮灰小三,趕緊滾出傅家讓位吧!要不是家裡有他這個沒處理的電燈泡,傅總和少爺哪裡需要去酒店辦事啊……】
我:??
不兒,他們進度這麼快?!
10
我氣炸了。
噁心吐了。
當即打包好這些年傅澤川送我的所有禮物,聯繫懂行的朋友變賣。
高定奢侈品,超跑,別墅。
唯獨手腕上那塊價值三千萬的腕錶,我捨不得賣。
也不敢賣。
「哇次奧小祁,你這是終於想開,捨得放棄那個老男人了?」
謝遲在電話那頭驚訝出聲。
他是我學畫畫認識的 Beta,家裡挺有錢,還有個和我同齡的 Alpha 弟弟。
第一次見面謝遲撮合了下我和他弟,被傅澤川發現,暗中給他家公司使了好幾個絆子。
這些年他一直耿耿於懷,所以看不慣傅澤川。
我哽咽地「嗯」了聲,又問正事:「遲哥,你之前說你弟弟混黑,真的嗎?」
謝遲毫不含糊:「那必須的啊!他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可有錢有權勢了!而且器大活好,人長得也……」
「我還不想談新的 Alpha。」我及時打斷謝遲的推銷,「但是我想,和他談筆生意。」
11
祁越回國第二天,多年不聯繫的養父母給我打了通電話。
他們說今晚祁越辦接風宴,希望我回老宅一趟。
被趕出家三年,他們嫌我給某個金主當情人丟臉,這是第一次主動找我。
我垂頭看了眼九位數的餘額,決定抽出一部分赴約,就當還養育之恩了。
接風宴現場很熱鬧。
圈子裡不少名流千金都到了,往來之間觥籌交錯。
想必待會兒,傅澤川也一定會來。
我斂了亂瞟的視線,捧著香檳杯蹲角落裡準備默默等。
等養父母給祁越辦完接風宴,我就把錢還給他們。
但晚宴剛開始。
一群富家公子哥就湊過來,將我圍堵在了角落裡。
「呦,給別人當鴨的假少爺?」
他們居高臨下,投射的陰影籠罩了我。
我仰頭環視了一圈,沒有監控。
賓客們都聚在香檳塔前,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角落。
我攥緊手中的香檳杯,仰頭沖他們笑了下:「找我有事嗎?」
公子哥們挑眉,「聽說你以前搶了阿越的身份,後來又搶了他的 Alpha,給他當情人?你該不會……」
話未落音,我手中那杯酒就潑了出去。
眼疾手快推開他們想逃,卻不敵他們八隻手,硬生生給我拖了回來——
「媽的,小賤人!」
一個極響的巴掌落到了我臉上。
但宴會廳里喧鬧嘈雜,音響蓋過了打罵聲。
魚龍混雜的 Alpha 信息素漸漸瀰漫開來。
他們惘顧我的掙扎,譁然一片:「哈哈,這破抹布指不定被多少 Alpha 上過,還裝模作樣呢!賤不賤啊……」
周遭的信息素壓得我快喘不過氣。
透過人群縫隙,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想呼救時——
聲音卻哽在了喉嚨里。
傅澤川身旁,站著如眾星捧月般的祁越。
他回頭沖我一笑,擋住了傅澤川即將瞥過來的視線。
12
我已經猜到,養父母今晚叫我過來的目的了。
彈幕印證了我的想法:
【搶了人家二十年的富貴生活和老公,被教訓一頓怎麼了?支持少爺找人教訓這個冒牌貨!】
【嗯嗯這個花瓶既得利益者,裝什麼無辜呢?我勸他不要大喊大叫求助,傅總才不會搭理他……】
我也沒指望傅澤川救了。
Alpha 們盡情對我吐露著惡毒的猜忌,通知我等晚宴結束,就會帶走我輪番玩弄……
「媽的,你笑什麼?」
他們察覺到我神色不對,才終於想起忘了檢查什麼重要的東西。
是的,我的手機。
方才他們過來時我正和謝遲打電話,揣兜里就和他們正面剛上了。
這會兒謝遲早已錄好音,報了警。
他們掏出我的手機,就被臭罵了一頓。
還有三分鐘,接到錄音的警察就會趕到現場,對這幫強姦犯實施逮捕。
沒長腦子的 Alpha 們氣壞了。
抬起巴掌又想扇,這次卻遲遲未落。
一個酒瓶子從他後腦勺炸開。
Alpha 遲鈍地摸了摸血,下一秒又被周遭強烈的冷杉香壓迫,在 s 級 Alpha 的絕對威懾力面前……跪了下來。
這片區所有 Alpha 都難受到蹙眉。
可看清是誰,又看清他可怖的臉色。
沒人敢說話。
13
傅澤川抱起我時紅了眼。
看到我絕帥但紅腫的右臉,他驀地又有些哽咽,艱澀開口:「抱歉,我來晚了。」
縮在他懷裡,我看到了緊攥拳頭的祁越。
彈幕說,傅澤川救我是因為他們吵了架,我只是小情侶 play 的一環。
我笑了。
呵,play 的一環是吧?
看我這個綠茶作精不氣死祁越!
我用力摟緊了傅澤川,埋在他胸肌里大哭特哭,撕心裂肺地叫痛叫慘。
「他們說要輪姦我,完事了還要把我分屍,一塊一塊扔進海里!嗚嗚嗚傅澤川我臉好痛,誰來替俺做主啊嗚嗚嗚嗚……」
整個會場都被我鬧得不得安寧。
養父母衝過來想教訓我,被傅澤川甩開,又狠狠踹了那幫 Alpha 幾腳。
怕顛著我,最後他只轉頭對阿彪冷冷吩咐:
「等警察放出來,就全抓起來關進地下室。」
臨走前,我看到祁越臉都白了。
我朝他和彈幕吐了吐舌頭,在傅澤川釋放安撫信息素時,又佯裝可憐縮進了他懷裡。
嘻嘻。
苯人就是裝貨一枚啊~
14
去醫院做完檢查,打好抑制劑後。
傅澤川氣壓很低。
我後知後覺害怕他秋後算帳,縮在後排角落裡,突然就萎掉了。
一路緘默無言。
垂頭踢著碎石子進門。
就在我想到第一百種求生方式時,傅澤川拉住了我。
將我抵在門邊,不由分說咬上了我的腺體。
報復性般,往裡灌滿濃濃的信息素。
直到全身上下徹底被冷杉香覆蓋,他才撒手。
把我領到臥室,桌上擺著一盒青提小蛋糕。
是我最愛吃,也最難買到的那家。
他拆了包裝,親自切了勺遞到我嘴邊。
語氣難得溫柔:「冷戰結束,好嗎寶寶?」
我愣了下。
從前在床上弄太狠,他就是這麼哄我的。
現在這麼做,是怕我跑路早了,沒人當他們 play 的一環嗎?
方才掩埋的委屈瞬間湧上心頭。
我揉了揉莫名發酸的眼眶,一口咬上去,埋頭狂吃。
傅澤川被逗笑了,摸寵物似的提我後頸:「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
我像只比格犬,氣沖沖含淚想跟他辯駁。
但一口奶油還沒咽下去,就先捂著嘴跑進了廁所。
太膩了。
想吐又吐不出來,一個勁兒地乾嘔。
傅澤川在旁邊遞水,掏出電話想叫私人醫生,被我阻止。
他動作一頓。
抬起幽深冰冷的眸子,逼視過來:
「祁述,你懷了?」
15
空氣瞬間凝滯。
我打了個寒噤。
反應極快地跳起來否認,瘋狂搖頭。
「我怎麼可能懷孕啊?老公你忘了,當初醫生親口說我體質不好,百分之九十不孕不育的啊!懷個蛋呢哈哈……」
傅澤川臉上閃過一絲遲疑,又很快消失。
他點點頭,「也是。」
當初體檢,我這體質是中醫西醫親口鑑定,很難懷孕的。
即使作為頂級 Omega,生育功能卻和劣質 Omega 無異。
所以這三年他才敢次次不做措施,夜夜擱生殖腔里住著。
傅澤川沒有多想,盯著我吃了一堆用維生素偽造的胃藥,摟著我睡了。
他向來不會強迫生病的我。
趁他心情不錯,我還幫阿彪說了幾句好話。
傅澤川咬了下我的腺體,「嗯」了一聲。
第二天中午,我才悠悠轉醒。
剛下樓,阿彪就興高采烈跳到我面前,告訴我傅澤川已經大赦公司了。
他還被派遣給了我,當辦畫展的助手。
「嫂砸,你以後和大哥可要好好的,再也別吵架了呀嘿嘿……」
阿彪很狗腿地給我捶肩,我扶額苦笑。
以後的確不會再吵架了。
因為鼠鼠我呀,很快就不是你們嫂子啦……
16
商業畫展舉辦得很順利。
大師坐鎮,往來人流如織。
傅澤川想幫我高價賣畫,可我自己有幾斤幾兩,心知肚明。
標價太貴,反而像是在洗錢。
所以我悄悄改了標價。
謝遲也來了,瞧見我這麼做給了我一棒槌,恨鐵不成鋼:
「都快走了,你還想著幫老男人省人情呢?反正來買你畫的多半都是看傅澤川的面子,你就趁現在多卷點錢,方便跑路唄!」
我尋思他說的有道理。
但可能是我賤吧,我還是不想給傅澤川添麻煩。
低價直到下午。
四個殘手斷腳、鼻青臉腫的 Alpha 推開門,非要按五百倍的原價買畫。
原本三五千塊的畫,他們掏了幾百萬。
還有個啞巴,直接下跪求我賣。
雖然他們臉腫得不成樣子,我還是認出來了。
是那晚接風宴上的幾個公子哥。
話最多的那個 Alpha,舌頭沒了。
想必買畫,是傅澤川對他們的最後一個懲罰。
我按他們的要求賣了。
送走他們,謝遲興致高昂地數錢。
我或許也應該開心傅澤川為我報仇,可我此刻脊背發涼,根本笑不出來。
看清眼前的彈幕後。
胃裡更是翻江倒海,吐了個天昏地暗。
17
本就反胃到眼前發黑的情況下,彈幕不停翻滾:
【來了來了,最期待的下藥強制愛情節終於來了!今晚傅總易感期,他們又要砰砰砰了哈哈哈……】
【沒人覺得受這麼做有點惡毒了嗎?拜託攻和炮灰還沒分欸!攻也真是的,不守 A 德在外亂搞……】
【樓上不愛看就滾出去,當初打了強制愛 tag 的,點進來找罵嗎?反正就是個炮灰而已,下場指不定比剛剛那幾個 Alpha 更慘!】
我抖著手接過謝遲遞來的水,斂了視線。
他看我臉色實在不好,提前送我回了家。
窗外烏雲壓頂,沉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其實,昨天祁越來找過我。
他說出了跟彈幕一樣的話,他說他比我更了解傅澤川。
他勸我,在傅澤川厭惡前,儘早離開他。
……
眼前怎麼也揮之不去的彈幕,持續到了半夜。
我縮在被窩裡發抖,被迫觀看自己的一百零一種慘死下場。
幾道驚雷閃過,伴隨著咔噠一聲。
房門開了。
腳步聲是傅澤川。
但不知為何,血腥味撲面而來,讓我根本分不清是雨還血在滴。
也分不清,究竟是誰的血。
「寶寶,出來。」
傅澤川的聲線很啞。
像是蟄伏在雨夜中餓到極致的野獸,隨時準備撲上來咬死獵物。
聯想到彈幕,我不敢動。
在被子強硬被掀開時,又猛地顫慄了幾下。
極具壓迫性的冷杉香霸占感官。
傅澤川眉心微蹙,用青筋蜿蜒還滴著血的手臂扼住我臉頰,逼我對視:「寶寶,你在怕我?」
18
幾顆淚珠啪嗒往下砸。
我被他的信息素嚇哭了,可還是拚命搖頭,張嘴想狡辯。
不料話沒出口,就猝不及防被堵住了唇。
他根本不像和別的 Omega 滾過一次床單的模樣,吻得又急又躁……
還好,不是要殺我。
我呼吸有些亂。
理智回籠一瞬,視線透過窗外一閃而過的驚雷,聚焦在他手臂上:「傅澤川,你受傷了……」
「沒關係,死不了。」
處於易感期的 Alpha 又粗暴咬上了腺體,注入信息素後埋在我脖頸間誘哄:「脫了。」
強勢侵占的信息素逼我動手。
被弄到渾身酥麻、喘不上氣的時候,我迷迷糊糊思考。
肚子裡的孩子也沒關係……死不了嗎?
【氣死我了!傅總怎麼又和少爺吵架,回家拿這個替身當少爺睡了啊?】
【炮灰別得意,今晚只是傅總易感期意識不清而已!等他事後清醒了,一定會覺得自己髒了,後悔到想弄死你的……】
原來是……替身嗎?
那他口中的寶寶,到底是在叫誰?
幾行淚如串珠,突然間不自覺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