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豪門前,天才弟弟給了我 52 萬。
他說他算過了,我從小養他一共花了 52 萬。
現在他把我辛苦賣身賺來的錢都還給我。
從此與我兩清。
當晚我徹夜失眠,又聽見未婚夫與朋友通話:
「陸大少,訂婚的事是真的?你這回真栽了?」
而陽台上傳來男人溫柔繾綣的聲音:
「只是有點喜歡,哄她開心罷了。」
「一個陪酒女,怎麼能當妻子呢。」
然後,我重生回到十年前。
天才少年扯著我的衣角,小聲道:
「姐姐……我想讀書。」
1
我站在校門前,愣愣對上顧騁的眼睛。
而那張退學申請書的複印件已經揣在我的口袋裡。
還是,晚了一步嗎?
這時的我 18 歲,顧騁 7 歲。
「姐姐?」
見我沒有反應,顧騁又扯扯我的衣服。
而我只是盯著他。
盯著那雙此刻懵懂依戀,十年後卻只剩冷漠。
冷漠到能親手遞給我一張銀行卡的眼眸。
他說:
「這裡是五十二萬,你對我的恩情我全部還你,從此我們兩清。」
他說:
「你喜歡的錢和權對我來說都太俗,會影響我的思維,所以以後別來找我,謝謝。」
永遠都是那副樣子,冷淡、厭世,瞧不起所有人。
包括我。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只是個普通人。
可我的弟弟顧騁——他是個天才。
但我們的父母都是最老派的農村人,重男輕女,也不懂什麼是天才。
他們只懂「天妒英才」,害怕兒子太聰慧會被老天早早收走。
於是從小將顧騁溺養在家,還迷信地給他留了一條細細的小辮子,說是能「鎖住魂」。
因而顧騁的過去 7 年,已經算明珠蒙塵。
所以前世我才會在父母驟然離世後立刻將顧騁接到市裡,獨自挑起兩人生活的重擔。
才會為顧騁一句「我想讀書」就低聲下氣向親戚借錢,供他上了最好的私立學校。
——我不想讓顧騁的天賦因為貧窮和我的平庸而被埋沒。
所以兩清,怎麼兩清?
他現在把那五十二萬還我。
那被我視作精神支柱,熬過無數屈辱的親情呢?
我喝壞的胃,我在夜場賠盡的笑臉,那些被揩油後躲在洗手間一次次乾嘔的夜晚……
我這荒唐又可笑的十年又算什麼?
我本可以擁有的人生——又有誰來還給我?
但我忘了,顧騁天生敏銳,哪怕此時的他只有 7 歲。
顧騁似乎是察覺到我情緒的異常波動。
攥著我衣角的手指僵了一下,然後一點點鬆開。
他後退一步,長而濃密的睫毛垂下,整個人就顯得疏離起來。
仿若寄人籬下的小可憐,那份小心翼翼,看得就讓人從心底里生出愧疚來。
而我只是擠出一聲笑。
有句老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又想起顧騁和陸從崢第一次見面的那天。
那年顧騁 16 歲,正是最叛逆毒舌的年紀。
而我和陸從崢的秘密戀情已經持續兩年。
那天的我真的很開心。
我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我有一個天才弟弟,他是我全部的驕傲和希望;
我還有一個溫柔愛人,他承諾會給我一個未來。
現在我終於要把我在這世上最愛的兩個人領進同一個家。
多麼,多麼幸福。
記得那天門鈴響了,我在廚房騰不出手,便讓顧騁去開門。
我滿心期待地等著聽他們熱絡的招呼聲。
等著顧騁喊一聲「姐夫」。
可玄關處一片死寂。
我不禁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容滿面地走出廚房,「怎麼不進來……」
卻見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站在玄關內外,無言對峙。
氣氛同樣凝滯。
只見陸從崢站在門外,身姿挺拔。
他左手捧著一大束鬱金香,右手提著一個印有奢侈品牌 logo 的黑色禮盒。
臉上那種一如既往的溫和神情里,罕見地摻雜著詫異與心虛。
而在他對面的顧騁比陸從崢矮了一個頭。
穿著校服的背脊繃得筆直,宛若一株剛勁的松柏。
顧騁就那麼堵在門口,不讓開,也不說話。
而他看向陸從崢的目光冰冷、銳利,冷淡到近乎……
仇視?
為什麼?
一股莫名的不安攥住我的心臟。
「寶寶。」
陸從崢最先看到我,臉上的驚詫瞬間消弭,又恢復了含情脈脈的溫柔,「這位是你的……」
顧騁也這才回神,生硬打斷了陸從崢的話:
「顧雁,這就是你找的男朋友?」
他側身看向我,毫不留情地譏諷:「我還以為你的眼光會更好些,你知不知道他——」
顧騁的話又猛地頓住,他緊緊蹙起眉頭,最後只吐出兩個字:
「算了。」
顯然是覺得跟我這種智商的人解釋很麻煩。
接著,顧騁完全無視了陸從崢,徑直坐回沙發,拿起一本德文書將自己與我們隔絕。
我臉上的笑容僵了。
心中那股不安也愈發強烈。
而陸從崢卻像是半點不受影響。
他走到我面前,將花束和禮物遞給我。
「紀念日快樂,寶寶……我愛你。」
陸從崢說著微微俯身,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而沙發那邊立刻傳來「滋啦」一聲刺耳的銳響。
是書頁被撕裂的聲音——
「姐、姐姐,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似乎是受不了這種沉默,眼前還留著鎖魂辮的顧騁忍不住開口。
他再次拉了拉我的衣角,這次的動作帶著明顯的焦急:
「你……不喜歡我讀書嗎?」
我這才從回憶中脫離,看著顧騁。
他依然是我印象中的樣子,乾淨、脆弱,像一張白紙。
可我的心已經被十年後的墨跡染得漆黑,再也無法回到過去的純粹。
白眼狼。
我又想起了這個詞。
現在我重生了,重生回來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為了再養他一次,再給他機會在我的心上撕下一塊肉嗎?
「讀書?」我說,「可以。」
顧騁的眼睛瞬間亮了。
但我沒有停下:「你可以回鎮上,上那裡的公立小學,和我當年一樣。」
顧騁的眼睛立刻又暗淡了。
「可是姐姐,我聽說市裡有那種私立國際學校,裡面的教師資源會更好……」
「我知道,但我們沒錢沒權。」
我直白地打斷,堵死顧騁的話。
在他現在的世界裡,「錢權」二字大概和天邊的雲朵一樣縹緲沒實感。
或許再過十年,那些東西對他這種天才而言依舊只是俗物。
怪誰呢?
怪我吧,寧可自己深陷泥潭也要給他打造一片乾淨的世外桃源。
「顧騁,你很聰明,所以你能幫我設想一下嗎?」
我蹲下身,與他平視。
「假如我現在為了你去輟學打工,到最賺錢的夜總會幹來錢最快的活,像是陪人喝酒,和人賣笑,用這些錢把你送進最好的學校,等你將來成了了不起的人才——你會怎麼做?」
我忍不住。
我的重生來得太及時,也來得太倉促。
以至於我甚至不清楚自己怎麼就重生了?重生前又發生了什麼?
快到讓我來不及去問那個我真正該質問的人一句「為什麼?」
而 7 歲的顧騁果然也愣住了。
即便他是天才,他也無法理解這些。
他只是捕捉到幾個讓他感到不安的詞。
「和人賣笑……姐姐,你要和誰賣笑?」
我一字一句道:「和討厭的人。」
顧騁的臉色頓時白了白。
他抿緊嘴唇,視線低垂又猛地抬起,直直看向我。
「那我不讀了。」
他說,聲音又急又響,「我不讀書了,我不要姐姐去和討厭的人賣笑!」
我一怔。
前世的顧騁,他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
他只會沉默地接受我給予的一切,然後心安理得地踏著我的血肉往上爬。
「……不讀了?」
我反問他,「不讀書你就去不了你想去的大學,就進不了你想進的實驗室,當不了人人追捧的天才,這樣也可以嗎?」
顧騁被我問住了。
他茫然地站在那裡,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許久,他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那聲音不再響亮,帶著濃濃的鼻音: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姐姐不開心。」
男孩抬起頭,淚水終於順著濃密的睫毛滑落下來。
他的聲音又小了下去,掩不住的委屈。
「姐姐,你剛才的樣子,很嚇人。」
2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顧騁的那句話。
所以我跑了。
我將顧騁放在校門口的保安亭,然後一口氣跑進學校。
衝進了班主任孫老師的辦公室,一把抱住她的腰。
「老師我錯了我不想退學我想讀書!!」
孫老師被我嚇了一跳,手裡正拿著我的退學申請書。
看樣子正準備去找年級主任簽字蓋章。
而一旦那個紅色的印章落下,就完了。
於是後來的事在我的眼淚里模糊了。
我抱著年紀和我母親差不多的孫老師,就像抱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一口氣將我父母的離世和自己的困境原原本本說出。
將那些前世我咬碎牙也不肯對人吐露的窘迫與無助,全都傾瀉而出。
曾經我不敢說,因為我怕被人看輕,更怕被人憐憫。
如今重活一次,我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而孫老師的神情也逐漸從失望煩悶變得同情無奈。
「好了,哎,好了孩子,別哭了……」
她那隻原本想推開我的手最終落在我的背上,一下一下安撫地輕拍著。
「這退學申請書……我可以當沒收到過,但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
「前幾天有同學和我反映,說他晚上在校外一些不該去的場合,看到了你。」
孫老師又嚴肅起來。
「顧雁,老師現在不問你那是不是真的,我只告訴你,如果你還想在學校讀書,就必須跟那種地方斷乾淨,我們學校不接受那樣的學生,你明白嗎?」
我聞言先是一愣。
前世的我為了穩妥,的確是先過了夜總會那邊的面試,交了 1000 塊的押金,然後才到學校辦理退學。
沒想到這就被人看見並和老師打了小報告。
難怪當初我辦手續時孫老師對我的態度那麼冷淡,學校的流程也快得驚人。
想必是都以為我自甘墮落,早就放棄了我。
於是我連忙抬頭,誠懇地一個勁保證。
孫老師的表情這才放緩,但她也沒有立刻把那張退學申請書撕掉。
而是當著我的面壓在桌上。
「好,老師選擇相信你,但接下來的事還是看你的表現。」
暫且解決了退學的問題,我剛走到校門口。
就見顧騁扒著鐵門的欄杆,眼巴巴朝教學樓的方向張望。
「姐姐!」
一見到我,那張漂亮的小臉微微一亮,仿佛幼犬看見主人。
顧騁迎著我跑來,目光落在我空著的手上,猶豫地伸出自己的小手。
「姐姐……可以牽手嗎?」
我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他便試探著用他的指尖勾住我的小指。
我依舊面無表情地沒回應。
因為我在想一些事。
一些……我前世從沒做過的,倒反天罡的事。
見我沒甩開他,顧騁放鬆了些,嘴角也悄悄仰起一個弧度。
一路無言。
我帶著顧騁坐上公交車,來到一個老小區。
裡面住著我父親那邊的一個親戚,按輩分我該叫她一聲嬸嬸。
前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她家的電話永遠打不通。
而當後來顧騁聲名鵲起,她家又是第一個冒出來,把我擠到一邊。
殷勤地幫顧騁接來各種「益智補品」廣告,從中抽取提成,賺得盆滿缽滿。
此刻站在她家門前,我反覆摁下門鈴。
「來了來了!吵死了,大中午的催魂呢……顧、顧雁?你來干……」
「嬸嬸,我不是來借錢的。」
我說著把顧騁往前推了一步,「我有點事,顧騁先在你這待幾天,我過幾天再來接他。」
「哈?我憑什麼要給你看孩子?!」
嬸嬸尖聲叫道,「再說瞧他這不言不語的陰沉樣子,看著就晦氣!不行不行,你快把人帶走!」
而我壓根不與她爭辯,扭身就跑。
「誒,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我都說了我家不方便……喂!喂!!」
「姐姐?你去哪兒?你不要我了嗎?姐姐——」
我跑得很快,也沒有回頭。
而我第二站目的地是:「輝煌人間」夜總會。
現在是白天,夜總會自然還沒開門。
但問題不大。
我輕車熟路地繞到後巷,從消防栓後摸出備用鑰匙。
而我才開鎖進去,就碰見剛小解完的王經理。
他呆了呆:「你是……新來的那個?不對,你咋進來的?」
我也開門見山,深深給他鞠躬:
「對不起,王經理,我之前說我已經 20 歲了是騙你的,其實我還在上學,我考慮後覺得還是應該回學校,請問……那一千塊押金能退我嗎?」
那一千塊是我存了好久的私房錢,也是我最後的錢了。
而我的心理預期其實是能退 500 就好,那樣我這個月的伙食費就有著落了。
但過去十年的經驗告訴我,如果我想拿一半,那開口就得要全退。
只有把價碼抬高,然後才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果然,王經理臉上的驚嚇消失了。
「退錢?你他媽當我這兒是慈善機構呢!老子管你是不是學生,是你騙我在先,我沒報警抓你就不錯了!趕緊滾,不然我叫保安了啊。」
我沒放棄,繼續死皮賴臉道:「那就退 700,行不行?王經理,求您了,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就當交個朋友。」
「交個朋友?誰他媽要跟窮學生當朋友……」
王經理本想一口拒絕,但他斜眼上下打量我。
尤其停留在我的胸和腿上,一種貪婪的神色讓他忽然改了口。
「不過話又說回來,哥也知道,像你這種小姑娘一定是家裡出了事故才會幹這行,那這樣吧,今晚你來一下,也不要你陪酒,就站著當個花瓶,哥就把押金退你。」
我猶豫了。
這筆交易聽上去似乎很划算,只是站一晚就能拿回我全部的錢。
可自己才答應孫老師要斷乾淨……
王經理又緩和了語氣,一臉神秘道,「不瞞你說,小妹妹,今晚我們這兒要來一個大客戶!整個場子都清了就為伺候他一個主兒。」
「你想啊,你要是運氣好被他看上了,那還讀什麼破書啊,直接飛上枝頭當富太太!怎麼樣,成交嗎?」
我最終緩慢地,點頭答應了。
就見王經理眼中立刻流露出嘲諷與輕蔑。
但我不在乎。
因為,我隱約猜到了今晚要來的那個「大人物」是誰。
——陸從崢。
3
正如王經理所說,我今晚來不用陪酒,就是當花瓶的。
倒不是那位王經理良心大發替我著想。
而是,根本輪不到我喝酒。
「輝煌人間」里陪酒的女性除了喊花名,一般都被稱作「公主」,而男性則被稱作「少爺」,採取的也是輪班制。
但今晚輝煌人間的「公主少爺」顯然全來了,齊聚一堂,我從沒見過這麼齊的人。
不僅人都來了,還個個精心打扮,化上最精緻的妝。
顯然,王經理那套「運氣好被他看上」的動員演講不止對我一個人說過。
我低頭看了身上王經理提供的白裙子,又掃了眼人群,找到目標。
那是一個穿著亮片弔帶裙的女孩。
我擠過人群,遞出一張紙巾,「小翠姐,你的腮紅……打重了。」
花名叫小翠的女生愣了一下,上下掃了我一眼,然後掏出化妝鏡——
「艾瑪臥槽!這哪兒來的猴屁股!」
她立刻接過紙巾,「謝了啊姐妹,我新買的化妝鏡的燈太亮了,坑死人,給你避雷啊。」
我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嗯嗯。」
這還是我重生後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笑。
小翠比我大兩歲,對我而言就像一個大姐姐,前世我們的關係也一直很好。
小翠修完了妝,很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笑嘻嘻道,「我記得你,你是才來面試那個吧?今晚你第一天正式上班嘍?緊張不?」
她的手臂溫暖而有力,那一瞬我幾乎要以為自己沒有重生。
我搖頭,忍不住說了真心話,「不是正式上班,我跟王經理說好了,就今晚來一下,拿回押金就走,以後還是要回去上學。」
小翠聞言一愣,臉上的笑容頓時淡去,那隻挽住我的胳膊也鬆開了。
「哦。」
她冷淡地應了一聲。
我下意識想挽留她的手,「小翠姐……」
「欸,別叫我姐,我可擔待不起。」
小翠面無表情地拍開我的手,「我說高貴的學生妹妹,別在這占著茅坑不拉屎,礙人眼。」
我呆了呆,慢慢垂下手。
見狀,小翠的聲音更尖銳了,「呦呦,大客戶還沒來呢,現在裝可憐給誰看?我說你怎麼穿一身白裙子呢,裝的跟朵小白花一樣。」
旁邊有人跟著嗤笑:
「裝純唄,真當有錢人是傻子呢,人家要想玩純的還來夜總會?」
「噗嗤,大家都是女人,誰還不懂她那點小心思啊!」
「不就是想搞特殊,好顯得自己與眾不同,能讓大客戶一眼注意到嘛!」
我站在那,垂眸看向腳尖。
「咳!客人要來了,準備啊!」
周遭的笑聲被王經理一聲咳嗽打斷。
所有人的肌肉頓時都繃緊了,綻放最動人的笑,齊刷刷轉頭看向門口。
而我依舊低著頭,沒有動。
是啊,就算我重活一世,誰還不懂我那點小心思呢?
何況是在陸從崢那種人面前。
那種能把薄情演作深情,能把「有點喜歡」說成「我愛你」。
最清醒、最冷靜,也最無情的人。
然而不知何時,耳邊嘈雜的音樂停了。
擁擠的人群似乎也被某種力量撥開到兩邊。
我恍然聽見小翠倒吸涼氣的聲音,這才微微抬眸。
卻見一雙擦得鋥亮的黑色手工皮鞋出現在我的視野。
最終踟躕地停在我面前,不到一步的距離。
入耳的聲音繾綣而嘶啞:
「寶寶……你不要我了嗎?」
4
喧囂消失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而我僵硬抬頭。
男人逆光而立,周遭的一切便成了模糊的背景板。
他很高,面容英俊,是一種帶著攻擊性的好看。
眉骨高,鼻樑挺直,薄唇的線條顯得有些冷硬。
但此刻,他臉上的神情卻是溫和的,甚至帶著寵溺。
即便在輝煌人間這種遍地帥哥的地方,他的出現也足以讓空氣凝滯。
他就是陸從崢。
十年前的陸從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