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淚失禁,高冷舍友卻以為我裝哭故意噁心他。
他氣得臉紅,從此跟我結下了梁子。
每天他對我說的最多的就是:「別哭,又裝。」
可是後來,也是他壓著我,不停的說:
「寶寶怎麼這麼愛哭,上面這麼多水,下面也是。」
1
剛來學校報道的第一天,我就惹禍了。
因為我不小心踢到了一個東西,壯烈之慘,已經看不出來它是什麼了,好像是一個模型車的骨架。
清脆的聲音響起時,旁邊的人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撿起那堆東西放在桌子上,非常誠懇的跟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這是你的東西嗎?我不是故意的,多少錢我賠你。」
「一萬五。」
什麼?就這一堆破銅爛鐵一萬五?
我一年的生活費?
「它,這麼貴嗎?」
我心裡有些難受,眼眶立馬就酸澀起來了。
「嗯,還是全球限量的。」
「啊?」
這下我更難受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放在地上啊?」
剛說完話,我就再也忍不住,眼淚就落了下來。
「算了,也是我自己……」
他看了眼那堆東西,又看了看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你哭什麼?」
「我沒……」我擦擦眼淚,但根本不受控制。
我小心翼翼的捧起那堆價值一萬五的骨架,仿佛看到了我的生活費再離我而去。
眼淚掉的就更凶了。
「對不起,我會賠你的,但能不能分期?」
他還沒說話,另外兩個室友推門而入。
見狀,兩個室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點不明所以。
「你怎麼哭了?」
我吸吸鼻子,歉疚地看著那位冷麵閻王,但眼淚還是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他們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
「你欺負他了?」
「室友之間要好好相處,別打人……」
「不是……」我趕緊解釋,但一激動,眼淚掉的更多了。
「我,我……」高冷室友有苦說不出。
「你摔壞了我的東西,還裝可憐!」
他轉身瞪了我一眼,然後氣呼呼的離開了。
2
我把這堆價值一萬五的東西放在盒子裡收好。
等到晚上,另外兩個室友去吃飯時,他終於回來了。
「我能加你個微信嗎?」
我顫顫巍巍地向他遞過手機,因為他渾身散發著憤怒,看著真的很嚇人。
「怎麼,他倆都不在了,你還裝什麼?」
「噁心我嗎?」
他怎麼能這麼想我?我又難受的想哭了。
他做出誇張的表情,「你又要哭,你又裝?」
我趕緊吸吸鼻子,「沒有,我只是淚失禁,忍不住。」
「你看我會信嗎?」他哼笑一聲,有些無語。
「真的。」我急迫地解釋。
「你不加微信,我怎麼還你錢?」
「還錢?」他不可思議的愣了一秒,然後壞笑了一下。
拿過手機掃了碼,發過來好友申請。
「喂,你叫什麼名字?」
「啊?我,我叫宋信。」
「你呢?你叫什麼?」
「沈易揚。」
「好。」我趕緊給他備註好,然後添加個小括號(欠一萬五)。
我通過後向他保證:「我分期還你。」
「隨你。」
一萬五,這可是一萬五啊!我得還多久啊?!
看到我的愁容滿面,他一秒都不想多看,別過頭:
「你別哭了,裝可憐賣萌給誰看呢?」
「我又不吃你這一套!」
說完,他就自顧自的打開手機,划過來划過去。
啊?我沒有啊。
我只是想到我的一萬五,心碎了!
3
沈易揚好像很討厭我。
只要我在宿舍他就冷臉。
另外兩個室友很熟,經常一起出去,所以寢室里大多只有我們兩個。
這天我正在跟姐姐視頻,然後入目突然闖進來一個人影。
我嚇得趕緊把鏡頭轉移方向,回頭看向沈易揚。
他剛洗完澡出來,只圍了一條簡短的浴巾在跨上。
上身半裸著,露出塊狀分明的腹肌,微微低頭擦著半乾的頭髮。
渾身上下透露著股散漫不羈的勁。
「不是,你怎麼不穿衣服就出來了?」
「睡衣忘拿了。」
他瞥了我一眼,冷哼一聲:「臉這麼紅?你不會對我有非分之想吧?」
與此同時,我姐的尖叫聲傳了出來。
「啊啊啊啊!宋信,這不就是你喜歡的類型。」
「什麼時候談上了這麼個超級大帥哥?不跟姐說!」
我嚇得趕緊手忙腳亂地關靜音,結果按錯按鍵,聲音加到了最大。
「他睡衣都沒穿,說,你們倆等會準備幹什麼?好難猜啊!能給我現場直播嗎?」
我的鬧鐘仿佛炸出一道驚雷,炸得我從頭紅到了腳,我感覺我已經快熟了。
沈易揚錯愕地瞪大了眼睛,滿臉疑雲地看著我。
完了!
「姐!!!」
「怎麼了?你們倆已經開始等不及了嗎?」
她湊近螢幕挑眉,然後看清了我欲哭無淚的表情。
「你不會沒帶耳機吧?」
我已經快忍不住哭出來了,點了點頭。
「那個,老弟,你好自為之,爭取保住自己的屁股,姐先溜了。」
她心虛的咽了咽口水,咔擦一下掛了。
她倒是跑了,留我在這裡里外不是人的情況下獨自面對。
我尷尬的抿著嘴唇,窘迫的沖他一笑,結果眼淚落了下來。
變成哭笑不得了。
像是把他噁心到了,他嫌棄地問:
「你是 gay?」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再說不是還有可信度嗎?
「嗯。」
「你喜歡我?」
「沒有沒有。」我趕緊擺了擺手,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證:
「我絕對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的!我姐那是看男同小說,把腦子看壞了,你別聽她胡說。」
語氣太激動,我感覺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生怕他不信我。
「你解釋就解釋。」他皺著眉,似乎是嫌棄。
「又哭什麼?」
他走過來,抬手替我抹掉了一滴眼淚,放在指尖上捻了捻。
「人小小的,眼淚倒是挺多。天天身體里怎麼這麼多水?」
靠的近了,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淡淡熱氣。
「我,我只有激動才會這樣的。」我感覺自己渾身滾燙,為自己辯解。
「噢——」
「那你激動什麼?暗戀被發現了?」
他似乎是很喜歡逗我,或者說是,喜歡看我的難堪。
「我沒有!」
「我不信。」他嘖嘖兩聲,像是篤定了我暗戀他一樣。
我不想再爭辯,沒好氣地說:「隨你怎麼想,那你就當我暗戀你好了!」
4
因為每個月要還沈易揚一千,所以我出去找了個兼職。
每次都很晚才回來。
沈易揚看我每天累得倒床就睡的模樣,每次眼神都怪怪的。
在又一次來不及簽到時,我給沈易揚發消息,讓他幫我簽個到。
趕在門禁前終於回到了寢室,我直接癱倒在桌子上。
迷迷糊糊的,我感覺我都要睡著了。
隨機眼睛上傳來一個溫熱的觸感,我以為是蚊子,揮了揮手。
猛然想起自己還沒洗澡,馬上要停水了。
垂死病中驚坐起,面前卻一片昏暗。
沈易揚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站在這裡。
他一言不發的就這樣看著我,讓我感覺周圍的空氣都稀薄了不少。
我在腦中仔細回想,我這幾天應該沒惹他吧?
「你怎麼天天這麼晚回來?」
「啊?」我不回來他不應該是高興嗎?
「你天天讓我給你簽到,很煩。」
「好吧。」我在心中暗自腹誹,他也太小氣了。
「你天天不回來是因為我?」
他雙手環胸,像只傲嬌的孔雀質問我。
「嗯,」我點點頭,有些苦惱:「我去找了個兼職,得按期還你錢。」
他瞬間拉下臉,表情有些難看。
我怕他打我,縮了縮脖子,趕緊解釋:「你放心,我肯定會按時還錢的。」
他氣得哼哼了兩聲,然後提著我的衣領把我拉起來。
完了,他真要打我了。
沒憋住眼淚,我求饒的看著他,「求你了,別打我——」
他氣笑了,把我拎到浴室門前。
「先進去洗澡,臭死了。」
「洗澡就別哭了,小心脫水。」
我趕緊溜進去反鎖上門。
洗著洗著,我想起沒帶睡衣。
內心糾結再三,我打開了門,探出頭來:「沈易揚,你能不能……」
「怎麼了?」他走過來,看我沒穿衣服,震驚道:「我可不跟你一起洗,我洗過了!」
「不是,能不能幫我拿一下睡衣,就在我柜子里。」
「噢,知道了。」
怎麼感覺他還有點失望?
5
洗完澡後,我怕他又想起來要打我的事,想趕緊溜上床。
「站住!」
我站定腳步,不想下去。
「過來。」他招招手,像喚小狗一樣。
我癟著嘴,揪住睡衣下擺站到他面前。
「以後不准去打工了。」
語氣強硬,不容置喙。
「為什麼?」
「你打擾到我了。」
我快急哭了,「那我怎麼還你錢?」
他像是早就想好了對策一樣,脫口而出:「跟在我身邊當我的小男僕,一個月算你三千。」
三千!這樣我這個學期差不多就能還完了!
我心下一喜,直接答應了。
隨後又想到小男僕,腦海中莫名蹦出他讓我穿女僕裝的畫面。
我趕緊捂住自己的胸膛,有些彆扭的跟他說:「先說好,無理要求不可以的。」
他聽了我的話,上下掃了一眼,嗤笑一聲:「你有什麼好圖的?圖你個子矮小屁股翹?圖你愛哭眼淚多?」
我漲紅了臉,瞪了他一眼。
他眼神變化了一下,說道:「你別多想,我這麼做,就是為了羞辱你而已!」
6
於是,我成了沈易揚的小跟班。
包括但不限於:他打球,我送水;他吃完飯,我給他擦嘴。
甚至於他吃剩了的東西,我都要替他消滅乾淨,不能浪費。
我看著這一桌我沒吃過的珍饈美味,擦了擦口水。
不是,他們城裡人管這叫羞辱嗎?
那多給我來點羞辱吧!我願意!
「你怎麼這麼能吃,你的那份沒吃飽?」
我消滅完最後一顆芥末蝦球,放在嘴裡嚼嚼嚼,「不能浪費嘛,而且吃多了我才有力氣。」
「要那麼多力氣幹嘛?」
「跟你在一起當然得有力氣啊!不然怎麼扛得住?」
他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然後屈指敲了一下我的頭。
「我告訴你,整天少想些不健康的,誰准你肖想我了?」
我吃痛的捂住腦袋,在心裡默默罵他:
天天帶著我一起跑步健身,還不准我有一點意見了!
小氣鬼!
7
這天又跟著沈易揚過來打球。
但我不會,每次都坐在觀眾席上拿著水等他。
他兄弟總是調侃我像他的小媳婦,問我是不是喜歡他?
我臉唰的一下紅了,焦急地看著沈易揚,想讓他解釋。
但他總是笑笑,說看不上我,讓他們別開這種玩笑,然後下次還帶著我。
切,我還看不上你呢!
每次他打完球過來時,我都要給他擰好蓋子遞給他,然後給他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