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爸媽逼迫我靠奶奶傳授的算命技術賺錢。
我忽悠他們投資送我進貴族學校:「賺的錢二八分!」
開學第一天,我的二手校服引起全校嘲笑。
直到校董獨子揪住我衣領:「不幫我寫作業?等老子繼承家產後讓你全家都混不下去!」
我掐指一算,笑了:「你?繼承家產?」
「先問問你爸在外面的兩個私生子同不同意吧。」
他身旁的香奈兒女生尖叫:「造謠!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退學!」
我輕嗤:「你一個假千金,到底在這裡囂張什麼啊?」
1
奶奶去世的第三天,靈堂的白幡還沒撤下,我爸就迫不及待地宣布分家。
他搓著手,滿眼精明:「你奶奶老早就說了,房子和算命技術,你和你哥一人只能占一樣。」
我媽立刻幫腔:「就是就是,閨女啊,媽給你一千塊,進城租個小單間,在路邊支個算命攤子,讀那點破書有啥用?不如早點掙錢!」
她說著從兜里掏出一沓皺巴巴的鈔票,像是施捨乞丐。
他倆相視,想到日後只需等著分錢就憋不住笑。
我奶奶替人算了一輩子,也沒有料到自己竟然熬不過我高考。
我苦苦哀求:「爸、媽,我馬上就要上高三,正是最緊張的時候,等我參加高考完,我馬上搬,行嗎?」
我爸瞬間就氣炸了,額角青筋暴起:「不知好歹的東西,有手藝不趕緊掙錢,讀什麼書!」
我媽趕緊給他順氣,轉頭對我擠出個笑:「你哥將來要娶媳婦,這房子得給他做婚房,我和你爸都指著你掙錢再蓋一棟呢!」
真是可笑,他倆年紀輕輕就開始盤算讓一個高三學生掙錢建房子!
我哥嚴緄緄癱在沙發上,薯片渣掉了一地。我媽忙不迭給他倒水:「寶貝,慢點吃,別噎著。」
電視上正播放著貴族學校的廣告。
我死死盯著螢幕,突然鼓起勇氣拽著我爸的袖子:「爸,擺攤能掙幾個錢?」
「要是能進這學校……」
「做夢!」我爸甩開我的手,「那得多少錢!」
「裡面全是富二代!」我壓低聲音,「隨便算幾個命,不比擺攤強。你們出學費,賺的錢二八分,你們拿大頭。」
我爸媽躲進屋裡嘀咕了半天,出來時,我爸咬著牙說:「行,但要是賺不到錢,你就嫁給隔壁村王叔的兒子,拿彩禮抵!」
我趕緊保證:「我一定把學費掙回來!」
我媽聽了後一把將剛才給我的鈔票搶了回去。
我沒有其他選擇,我知道上學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很難理解奶奶,她明明知道我哥好吃懶做,肯定只要房子,按她的分法,我被趕出去是遲早的事。
更何況我算命掙的錢,到了我爸媽手裡,不也都是我哥的嗎?
歸根結底,都是重男輕女的一家人。
2
報名那天,我的成績單讓招生辦老師眼前一亮。
貴族學校為了升學率已經免了我一半學費,我爸媽還站在辦公室跟老師討價還價。
「老師,能不能讓我女兒貸款?」
老師冷漠答道:「就這點錢你們還要讓未成年人貸款?」
我爸的面子掛不住了,用手掏出了一沓用紅色垃圾袋包了好幾層的錢,數了一遍又一遍,像是割肉一樣疼,他咬著牙把錢塞進我手裡:「嚴錦鯉,這可是爸媽一年的生活費啊!」
生活費?
呵,連我哥一個月充遊戲的錢都不夠。
走出辦公室,我媽眼尖,一眼就盯上了保潔阿姨身上那件富二代淘汰的舊校服。
「哎呀,大姐!」她立刻換上哭腔,「我們家為了供女兒讀書,連飯都吃不起了,這校服……能不能送我們?」
保潔阿姨一愣,隨即擺擺手:「這哪行啊?舊衣服多磕磣!」
她看了看我,眼神溫和:「好孩子,阿姨給你買套新的吧?」
我趕緊拉住她:「阿姨,不用了,舊的就行。」
我當然知道,就算阿姨給了錢,這錢也到不了我手裡。
我爸在一旁氣得直跺腳,到手的便宜就這樣飛了。
臨走前,他們只丟給我一百塊生活費,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我穿著破校服出現在校園裡,瞬間引來無數目光。
身旁的富二代嚷嚷道:「嘖!哪來的土包子?」
「成績肯定很好吧?!」
「作業有救了!」
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知道高三來了個窮學生。
課間,我的桌前很快堆滿了作業本,富二代爭先恐後地找到我:「幫我寫作業,價格隨你開!」
我只顧著低頭寫卷子,連頭都沒有抬:「我是來學習的。」
我的拒絕讓他們感到震驚,他們沒有想到,居然還有窮人和錢過不去。
校董獨子揪住我的衣領:「不幫我寫作業?等老子繼承家產後讓你全家都混不下去!」
我抬眼掃了他一下,隨手掐指一算,笑了:「你?繼承家產?」
「先問問你爸在外面的兩個私生子同不同意吧。」
全場譁然:「誰不知道傅少是獨生子啊,這位同學你可不要亂說!」
「傅家的律師團隊能告到你們家幾輩子都翻不了身!」
看戲的人越來越多,這位傅少的臉有點掛不住了。
我冷笑:「去查查你們家名下的房產吧……」
他身旁一位穿著香奈兒高定的女生怒吼:「造謠!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退學!」
我輕嗤一聲:「你一個假千金,到底在這裡囂張什麼啊?」
她的表情瞬間僵住。
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
3
眼前的傅少和女生瞬間慌了神,開學第一天就請了假。
沒人知道,報名那天,我爸在和老師討價還價時,我隨手翻開了辦公桌上的學生花名冊。
照片、出生日期、家庭住址……
一目了然。
接下來的幾天,我早出晚歸,將花名冊上的信息刻進腦海,再結合奶奶教我的相術,把每個人的命盤推演得一清二楚。
既然要打響名聲,就得找兩個大人物。
傅靈修,傳說中的傅家獨子,囂張跋扈。
余芊芊,余家千金,趾高氣揚。
他們兩家的勢力,在這座城市裡,跺跺腳都能震三震。
第二天,傅靈修和余芊芊同時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正在解一道超難的數學題。
周圍的富二代們屏住呼吸,等著看戲。
傅靈修先開口,聲音低沉:「你……是怎麼知道的。」
筆尖一頓,思路斷了。
我煩躁地抬頭:「算的!」
余芊芊不信,雙臂環胸,居高臨下:「你是不是偷偷調查我們?」
完了,數學題徹底解不出來了。
我索性合上習題冊,那就專心伺候我的客戶吧。
我微微一笑:「傅家和余家,在市裡都是有頭有臉的。」
「如果是我一個高中生就能調查出來的事情,你以為記者會查不出來嗎?」
傅靈修的臉色變了,余芊芊的指尖微微發抖。
周圍的富二代們豎起耳朵,傅靈修猛地轉身,厲聲道:「今天的話要是傳出去一句,在座的各位都別想好過。」
人群一鬨而散。
我被請進了空無一人的會議室,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永遠的敵人。
傅靈修推來一張支票,我瞄了一眼,五位數:「說吧。」他盯著我,「你到底怎麼算的?」
我慢條斯理地解釋面相、四柱、五行……
他倆聽得昏昏欲睡。
我將他倆搖醒:「傅靈修,你命中注定有兩個弟弟,可你填在花名冊上唯一的優勢是獨生子。那不是你爸有私生子那還能是什麼?」
我又看向余芊芊:「你命格無父無母,但遇貴人後大富大貴,不是假千金是什麼?」
兩人的瞳孔驟然收縮。
傅靈修猛地踹翻椅子,咬牙切齒:「真是活見鬼了。我昨天跟蹤我爸,他帶著兩個野種進了另一套價值上千萬的別墅!」
「說實話,我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我媽派出去的私家偵探不下十個也愣是沒查出來!」
余芊芊臉色慘白:「我花了十萬加急做 DNA 鑑定,結果顯示,我真不是親生的。」
他們同時看向我,余芊芊一把抓住我的手:「那我們可以該怎麼辦?」
我微微一笑,將支票推回去:「我要卡。」
傅靈修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沓黑卡,隨手甩給我一張:「密碼是我的生日。」
4
余芊芊不服氣,托著腮打量我:「他出錢,我出物。」
她拿起最新款 iPhone,撥通電話:「喂,是我。一小時內,把當季新款包包、衣服、鞋子全送到學校。」
「顏色?」
她上下掃視我,忽然眯眼一笑:「芭比粉吧!我那同學皮膚白,肯定合適!」
我猛地制止:「余芊芊,我不需要那些奢侈品。」
我低頭看了眼腳上洗得發白的軍綠色帆布鞋,那是高一開學前,我媽在路邊攤隨手扔給我的。
「二十塊,夠穿三年。」
她總這麼說:「女孩子穿那麼花里胡哨幹嘛,實用就行!」
是啊,實用就行。
我得先養活自己。
愛在哪裡,錢就在哪裡。這話真對。
我哥常常問我:「你拚命讀書圖什麼?」
「多算命賺錢不好嗎?」
他不知道,小時候他每天聽到的誇獎,是我做夢都想要的。
三年級那次作文比賽拿了獎金,我爸難得拍了拍我的肩。
於是我上癮了,拚命學習,就為了再次得到他們的認可。
現在終於懂了。
他們眼裡只有錢,和我哥。
周五放學,周圍的同學都在討論著周末的行程,有的飛馬爾地夫,有的飛日韓購物。
一輛賓利停在宿舍樓下。
余芊芊從車窗探出頭:「上車!」
後排的傅靈修換了件白襯衫,栗黑色頭髮襯得輪廓越發清晰。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貴公子的氣質。
陽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我慌忙移開視線。
一路無言。
W 酒店包廂,各種各樣的美食讓人眼花。
龍蝦、鵝肝、魚子醬……我第一次知道自助餐能擺滿那麼長的桌子。
吃飽喝足後,我先開了口:「余芊芊,你的困局有解。」
看在錢的份上,一切都可解,包括之前的恩怨。
她瞬間鬆了一口氣。
「關鍵不在於真假千金,而在於,你想成為怎樣的余芊芊?」
「對余家而言,你和真千金就像兩顆蠟燭,點燃一根並不影響點燃另一根。」
「同時點燃,只會讓你們家變得更加明亮!」
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問我:「那真千金現在到底在哪裡?我的親生父母呢?到底是誰?」
「他們暫時還不會出現。」
她鬆了一口氣。
我再轉頭看向傅靈修:「傅靈修,你染個黃毛。」
空氣凝固。
他的臉上寫滿了不服:「這是服從性測試?」
我差點被水嗆到,他居然知道這個詞。
當然不是,是你的黑髮太讓人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