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白卷後,學校慌了完整後續

2025-08-2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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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被欺負後,我澆了霸凌者滿滿一盆熱騰騰的糞水,霸凌者的老爸滿臉威脅地讓我道歉:

「你爺爺今年六十六了,賣豆腐賣了三十多年。你也不想他,出現什麼危險吧?」

第二天,我就以被黑社會嚇到、精神失常為由,在學校的考試中,交了白卷。

學校領導們一下子炸了,紛紛打聽威脅我的是誰。

因為我是學校這些年,唯一一個考到六百五十分,能上頂級大學的。

誰威脅我,誰就是和他們的政績,對著干。

1

我妹妹被打了。

周五放假,我見到了鼻青臉腫的她。

頭髮被剪了,校服被扯得七扭八歪。

身上灰撲撲的,掛著不知名的髒污,手心也磨破了。

我給她開門,在門口愣了足足一分鐘。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被人當頭一棒,叫我做不出任何反應。

她在哭。

臉頰又腫又紅,她連擦掉眼淚都要小心翼翼。

她踩著鞋跟換鞋,我抖著手抓上她的肩膀,我問她,「怎麼了?」

「是誰打的你?」

她一聲不吭,別過臉,不想讓我看她。

「你說啊!」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說!」

我扯著嗓子大喊,心急如焚。

我窮盡記憶,努力猜想。

「是學校里的人?是之前來爺爺攤子找事的老刁婆?還是村口的那幫混小子…到底是誰!你說啊!」

我再三追問,惹得她煩了。

她猛地推上我的肩膀,滿是紅血絲的眼睛泡在淚里,對著我聲嘶力竭。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你管!」

「你管我做什麼?你去學習去考大學,我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把我丟在原地,甩手摔上了臥室的門。

這是我媽離家的第十二年,也是小妹上初二的第一年。

我和小妹只差了兩歲,但我早上了一年學。

所以她念初二,我念高二。

小妹比我漂亮許多。

瓜子臉尖下巴,濃眉大眼。

血緣的基因並不公平,每次照鏡子看到自己的塌鼻樑和單眼皮,我都會覺得自己很醜。

丑得毫無特色,丑得過於平庸。

在我家這樣偏遠的小縣城,美麗成為了衡量一個人是否具有優秀品格的標準。

小妹長得漂亮,所以她聰明可愛、乖巧伶俐。

我長得很醜,所以只獲得了『能幹且成績好』的殊榮。

但我並不討厭小妹,還很喜歡她。

因為她長得漂亮,大家誇她,讓我臉上也有光。

我爸常年在省城打工,據說是去賺大錢,可他從來沒給我們寄過錢,也很少回來過。

是爺爺靠做豆腐把我們拉扯大。

爺爺做的豆腐軟綿細膩,十里八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我幫爺爺磨豆子,點滷水,把熱騰騰的豆腐蓋上白布,再送他推著車出門。

我還要照顧小妹,給她的小衫縫扣子,給她包書皮,給她削鉛筆。

長姐比母。

我沒有媽媽,我不想讓小妹也沒有媽媽。

她晚上沒出來吃飯,爺爺擔心她,問我,是不是她又和我吵架了。

晚上我推開臥室門,黑漆漆。

她蒙著被子在床上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我伸手拽開被角,發現床單上有血!

2

她來例假了。

沒有墊衛生巾,血全弄在了床上。

我的胃很不舒服,扭曲翻滾著,很想吐。

我實在想不出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拆了衛生巾給她,她不要。

我們的院子很小,只有兩間房。

我和小妹睡一間,爺爺睡在客廳後面的小間。

小間挨著廚房,不能開燈。

小妹幫我舉著手電筒,我開了火給她煮麵,還下了一個荷包蛋。

她搬了小馬扎,坐在院子裡小口小口地吃。

客廳供著關二爺,紅色的燈在黑暗裡暈著小光圈。

小妹原本吃得很慢,可兩口下肚之後就吃得又急又快。

她又哭了,「姐…我今天、我今天只吃了兩塊餅乾。」

小妹的初中也是我的初中。

初中離家有段距離,所以辦了住校。

我上初中時,爺爺每個禮拜給我五十。

換小妹上初中,我每個禮拜給她一百。

我的成績很好,周末就會去做家教,看顧村裡的小孩們寫作業。

我盡心盡力,他們的父母也從不吝嗇,一個小時二十,十幾個孩子就是二百多。

周末我就能把我和小妹一個禮拜的伙食費掙下。

我說:「錢不夠花麼?你怎麼不和我說,下個禮拜我再給你多拿些。」

「不是不夠花,我夠花…是他們搶了我的錢。」

「姐,明明大家都知道爺爺做的豆腐搶著買,為什麼他們要拿這個笑話我?」

「我來例假,她說我身上臭,有味道,問我是不是買不起衛生巾,三四天都不換,可是我明明換了,我兩節課就去換一次…」

「今天她叫了人打我,扇我巴掌,踢我的肚子,一邊笑還一邊吐口水。」

夜沉沉,天空搖搖欲墜。

我的喉嚨哽住,說不出話。

憤怒啃噬著我的神經,指甲嵌進手心,我什麼話都講不出來。

我給小妹請了假,一個禮拜不用去學校。

她開心得手舞足蹈,滷水多點了一次,變成了老豆腐,挨了我的罵。

周一她還在睡覺,我穿著她的校服出門了。

我往書包里放了剪刀,還裝了一桶澆地的糞水。

我特地獻祭了我的保溫桶,希望那勺糞水能一直熱乎乎。

我去了小妹的學校,我曾經的初中。

保安見我穿著校服並沒有攔我。

我輕車熟路上樓,找到小妹的教室,找到小妹的座位。

我站在門口,遲遲沒進去。

快要打鈴,教室里的學生坐了不少。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靠窗的女生。

3

一群灰頭土臉的農村孩子裡,只有她格格不入。

她拉直了頭髮,扎著馬尾,薄薄的劉海最能修飾姣好的臉蛋。

她獨具心思,校服的袖口露出襯衣的一截蕾絲邊。

嘴巴上也塗了沒有顏色、亮晶晶的唇膏。

她正和圍在她身邊的兩個男生說笑。

「張小雪今天都沒來呢,是不是來大姨媽了,知道自己臭,用不起姨媽巾回家蹲馬桶了?」

「我真受不了她,不像是會洗澡的那種,她不來,教室的空氣都好了。」

那兩個男生跟她一起,對小妹評頭論足。

「周五打她的視頻發我一份,看見她哭我就想笑的不行。」

「你是不是偷看她的胸了?」

「去你的,我沒有!」

「心疼了?你老婆!」

「滾啊!明明是你老婆!」

……

那個女生被逗笑,笑得前仰後合,誇張地敲著桌子。

教室里所有人都在看他們,可沒一個人敢橫插一腳說一句話。

我不知道哪裡好笑,腦袋昏昏沉沉。

家長群是我上高中才開始流行的東西。

爺爺不怎麼會用手機,是我作為家長進了群。

小妹初二剛開學時,他們班轉來一個女生,叫於真愛。

真愛真愛,名字里就是明目張胆的愛。

聽說家裡很有錢,但不知道為什麼要搬來我們這樣的窮鄉僻壤。

小妹雖然被我慣得有些任性,但秉性不壞,也不是會去主動惹事的人。

青春期的心思敏感細膩,大家總是會暗暗攀比較勁。

比新買的鞋子,手鍊發繩,文具書包…這些在學校規定之外的東西都可以比較。

小妹常穿的鞋只有兩雙,一雙運動鞋,一雙帆布鞋。

是她初一開學我攢錢買給她的。

就因為兩雙鞋,居然惹得於真愛不痛快。

體育課體側八百米,小妹長跑一向厲害,跑進了三分四十,老師順嘴誇了她兩句。

沒合格的於真愛一邊仰著脖子灌水,一邊和身邊的人罵小妹。

「裝什麼?好噁心,她是驢嗎?不用喘氣的…」

「有什麼可牛的,真煩。」

她看到了小妹腳上的鞋,突然像發現了新大陸,「怎麼又是這雙?她不換鞋啊,怎麼天天看到她穿這個。」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

慢慢扯起嘴角,露出居心叵測的笑。

「我知道了,張小雪,她是那個老頭在外面擺地攤家的小孩。」

「大概是沒錢,連雙鞋也買不起吧?」

周圍適時響起一陣揶揄的竊笑。

自由活動時,於真愛主動去找小妹搭話。

他們三三兩兩,上前圍住了樹蔭下有說有笑的小妹。

於真愛看著她的劉海若有所思,「你的頭能炒菜了,家裡沒通自來水嗎?」

「什麼?」

小妹不明所以。

可於真愛他們卻默契的笑了起來,捂著嘴巴窸窸窣窣,時不時再投來幾道打量和嫌惡的眼神。

小妹很尷尬,不知道該不該一起笑。

於真愛說:「我說啊,你不洗澡,你身上很臭很髒,聽不懂嗎?」

她捏著鼻子翻白眼。

小妹愣住了,下意識的聞身上的校服。

袖口,領口,腋下,一一檢查,沒什麼味道。

她又指著小妹的鞋,「你的腳也很臭,聞不到嗎?」

他們說得煞有其事,小妹白著臉瑟縮著想把腳藏起來。

於真愛轉過臉,對著身後的人說:「好像有狐臭的人天生就是聞不到自己很臭的。」

「我幫你洗洗鞋好了。」

她擰開瓶子,把水倒在了小妹的鞋上。

運動鞋濕透,第二天小妹只能穿帆布鞋。

於真愛就會繼續澆,樂此不疲。

小妹也曾大聲的斥責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是沒人回答她,他們只是一個勁的在那笑。

探著腦袋,窸窸窣窣,又或是誇張的拍著桌子,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她居然還有臉問為什麼?」

「笑死我了!」

他們學著小妹的語氣,夾著嗓子陰陽怪氣的模仿。

「為什麼要往我的鞋潑水?喲喲喲,生氣啦!」

不該問嗎?

小妹站在原地,一張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4

之後他們變本加厲。

在課上傳紙條,故意傳給小妹。

紙條上寫著些不堪入目的髒話,罵我媽是坐檯女,罵我爸是拉皮條。

咒我七十歲的爺爺快點死掉,罵他賣的豆腐里有老鼠屎。

小妹氣哭了,把紙條撕了個稀巴爛。

可紙條一張接一張的來,不知疲倦。

撕掉一張還有下一張。

小妹去告老師,可是沒有用。

老師會反問她,「為什麼他們不欺負別人,只欺負你一個?是不是你先對他們做了不好的事?」

「你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只要你好好學習,這些事情還能算什麼問題?」

告老師的後果就是,於真愛他們挨了一頓不痛不癢的『下次不許』。

而小妹卻被他們威脅,如果小妹要是再敢張著嘴巴哇哇亂叫,到處告狀。

他們就去找人把爺爺的豆腐攤砸了,順便再把爺爺的腿也砸了。

叫他這輩子都不能出來賣豆腐。

小妹怕了,不敢了。

慢慢的,班上開始傳出一些奇怪的話。

造謠是攻擊一個人最簡單高效的手段。

只需要開動一些想像力,就能用嘴巴把這些想像變成確有其事。

異樣的眼光,揶揄的視線還有不懷好意的調侃像虱子一樣密密麻麻。

爬上小妹的衣服,鑽入她的領口,遍布她的全身。

好像發生了什麼,卻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很快小妹就被孤立了,從前一起說話的朋友只剩下了同桌。

小妹被逼得走投無路,只能主動去和於真愛服軟道歉。

於真愛要她拿出誠意,要小妹用自己的錢給她買零食上供。

小妹妥協了,以為餓上幾回肚子就能換自己不再被折磨。

但餓了肚子,錢也花光了,他們也一點不退讓,甚至愈演愈烈。

周五打小妹,就是因為小妹拿不出錢了。

於真愛並不缺錢,根本不會在乎小妹的那一百塊。

她在乎的是小妹會像狗一樣任她趨勢,會滿足她高高在上的虛榮心。

她讓他們抓著小妹的頭髮,把小妹的頭扯起來,然後扇巴掌。

因為小妹的臉太白了不好看,她幫小妹補腮紅。

他們又踢小妹的肚子,小妹抱著腦袋蜷縮成一團,肚子上的痛讓她哀戚的叫。

因為他們的鞋髒了,要拜託小妹幫他們擦擦鞋。

他們又擠著喉嚨朝小妹吐口水。

因為小妹太臭太髒了,他們要幫忙給小妹洗洗臉。

或許這些欺負其實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和託詞。

他們只是想這樣,於是就這樣做了。

不管你換不換鞋子,也不管你身上到底有沒有味道,也不管你是斥責還是忍讓。

他們只是想這樣做而已,沒有任何理由。

如果非要說小妹得罪了他們,那就是漂亮。

小妹長得漂亮。

所以漂亮天生就是一種錯。

我站在小妹的對立面,我長得很醜,那我是不是生來就應該被原諒?

所以,於真愛,你要原諒我。

我明目張胆走進了教室,坐上了小妹的位置。

我開始幫她收拾桌兜里的課本。

我看著扉頁上那些不堪入目的髒話。

就算我幫小妹包十幾遍、幾十遍書皮,這本書都不能再恢復原樣了。

就像小妹一樣。

我很難過,很想哭。

教室里所有人都在看我,很安靜。

就連於真愛也止住了剛剛臉上的笑,仔仔細細的掃視我。

她指著我問別人,語氣輕佻,「她誰啊?」

不需要別人替我回答,我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於是她又對著我問了一遍,「你誰啊?」

那種像看路邊任人踐踏的雜草、目空一切的眼神。

我說:「我是張小雨,張小雪的姐姐。」

我掏出書包里的剪刀,一把扯上她的頭髮。

她猝不及防,眉毛擰在一次,五官猙獰,扯著嗓子開始尖叫。

我大聲的問她,「我叫張小雨,是她姐姐!你聽清了嗎!」

她揮舞著胳膊掙扎,指甲狠狠的抓上我的手。

「他媽的你有病吧!你要幹什麼!你這個傻逼!」

我以為那些替她說話的人會幫她,可事實上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也沒有一個人要攔我。

他們十分默契,退在一邊,神色驚慌,卻不為所動。

我提起我的剪子就開始剪。

5

那個剪子是給院子裡的柿子樹修枝的,有時候還被我用來敲煤渣。

現在用來剪她的頭髮。

剪子生了銹,並不利。

剪不斷她的頭髮,我就硬生生的往下扯。

扯得她嘴裡的髒話像開了閘的洪水,扯得她的眼淚也飈了出來。

她踹我的腿,砸我的肚子,但我都不為所動。

恨意麻木了我的感官,我竟察覺不到一點疼痛。

我只是覺得難過。

難過得像是被泡進了苦澀海水裡,海水帶著我浮浮沉沉,但是我卻始終找不到上岸的路。

我剪啊剪。

她的頭髮又黑又長,柔順又有光澤。

不像我和小妹的頭髮,乾乾炸炸,像稻草。

她已經擁有了這樣的頭髮,已經擁有了我們拼了命也夠不到的生活。

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們?

她悽厲的尖叫,發瘋一般的想護住自己的頭髮。

可是它們還是洋洋洒洒落在了地上。

我鬆了手,欣賞自己的傑作。

她愣在原地,眼淚把眼周暈開一圈黑色的印記。

原來她還塗了睫毛膏。

她的臉漲得通紅,額角的青筋暴起。

她指著我,恨不得當場把我碎屍萬段、扒皮抽筋。

她把這輩子所有聽到過的髒話全都扔到了我頭上。

「噗。」

我哧哧的笑出了聲。

接著在她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抱著肚子笑成一團。

我學著她那樣,大笑著,誇張的捶著桌子。

她的臉紅得要發黑,尷尬的不知所措。

原來她也知道羞恥,也知道尷尬。

這還沒完。

我擰開保溫桶。

頓時,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高高舉起保溫桶傾倒。

糞水兜頭淋下。

像是一枚核彈炸在了教室。

惡臭的味道一視同仁,對每個人的鼻孔狂轟濫炸。

教室里開始響徹此起彼伏的尖叫。

「我去這是什麼!好臭!嘔!」

「啊啊啊!是糞水!」

「瘋了!這人瘋了!嘔…快去叫老師!」

大家如鳥獸散,慌不擇路,撞倒了桌子,撞歪了椅子,撞的課本嘩啦啦掉在地上。

於真愛當場就吐了出來。

她趴在我面前,奮力的嘔吐,像是要把胃清空。

她一個字也沒能再罵出來。

我想,這一定會是她這輩子最難忘的一次。

她吐到了我的鞋帶上,我覺得髒,於是提起腳在她的衣服上蹭了蹭。

越蹭越髒。

我很生氣,於是踹了她一腳。

有老師來了。

我被叫去了辦公室。

是小妹的班主任,他坐在離我十米遠的位置。

他捂著口鼻,把桌子拍得砰砰響,「你不是本校的學生,誰允許你大搖大擺的進出學校的!」

「又!是!誰!允許你對我們學校的學生施暴的!」

我聽清了。

他說的是『施暴』。

我笑得很輕鬆,語氣親昵:「哪有那麼嚴重,我只是和真愛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就像於真愛親口說的。

他們對小妹,也只是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班主任難以置信,像是聽到了什麼聞所未聞的鬼話。

「你剪了於真愛的頭髮,又潑了她一身的糞水,你居然說這是玩笑?」

「你這種人居然也念過書?你簡直毫無道德和同理心可言,以後你去了社會,絕對是萬中無一的敗類!」

我盯著自己的腳尖,聽到他的話我把頭抬了起來。

我一步步走近他,抄起了桌上的玻璃杯就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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