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鬧到閔音塵面前,再把人醋缸點炸了,只能給了徐言十分鐘,讓他把話一次性說完。
結果徐言剛坐下,就開始掉眼淚。
「上次我沒有死咬著控告你,公爵府那邊覺得我搖擺不定,已經拋棄了我這顆廢棋,我在西區沒有出路了。」
「謝野,算我求你。看在這些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原諒我一次,把我帶去中央白塔吧。」
高等級嚮導的皮囊都不差,徐言此刻哭得鼻尖通紅,像只無害的破碎小白花。
但我心裡毫無觸動,甚至想求他別搞。
他哭什麼啊,讓人看到還以為我把他怎麼樣了。
萬一傳出去,讓閔音塵誤會了怎麼辦?
「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不是做慈善的,你既然背叛了我,我就不可能以德報怨既往不咎。」
徐言嘴唇顫抖:「我知道你圖景狀況不好……我可以給你做凈化,我現在已經可以和你構建精神連結了!」
徐言此刻心慌意亂,迫不及待地展現自己的利用價值。
他放出了精神體白鴿,本是 A 級的精神體,此刻卻散發著 S 級的氣息。
只是白鴿原本烏黑的眼眸,此刻失智般血紅一片,顯然狀態不對勁。
「我吃了能暫時拔高精神力等級的藥物。只要構建連結成功,就算之後等級倒退,我也能一直給你做深層凈化。」
這種藥當然有極強的副作用,不過徐言為了能抓住最後的機會,已經完全孤注一擲了。
我無動於衷:「我不會放一個叛徒進入我的圖景,而且我已經有了自己的嚮導。」
徐言卻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見我想走,他的精神體以自殺式襲擊的方式沖向了我,試圖強行和我綁定。
卻被暴怒的世界樹氣息攔在了我的圖景之外。
我摸了摸額頭,有點無語:「都告訴你了,我已經有自己的嚮導了。」
精神體遭到重創,徐言顫抖地捂住了抽痛的腦袋。
但這疼痛,反而讓他腦子清醒了一些。
他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西區白塔沒有 S 級嚮導,能和你綁定的人,只有公爵府想拉攏的那位……所以他嘴上冠冕堂皇,拒絕公爵府的邀請,私下裡卻仗著權勢潛規則哨兵嗎?!」
我:「?」
哥們,聽聽你說的話。
徐言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無法自拔:
「你們之間的連結穩固成這樣,恐怕他早就打上你的主意了,可那時候我才是你的嚮導!那個賤人,他覬覦別人的哨兵,我要去白塔告發他!」
我本來不想和叛徒廢話,但我實在不想聽他汙衊閔音塵。
「首先,我們只是合作關係,我並不是你的綁定哨兵。其次,我和他只是前幾天才確認關係,你所說的連結,只是我幫他治療感知受損的方式。」
徐言抬起頭,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
然後忽然笑了。
「你被騙了,」他攥緊了手指,激動得渾身顫抖,「謝野,他也騙了你!」
比起我,徐言這個上過訓練課的正牌嚮導,當然要更了解嚮導的事情。
「嚮導如果真的感知受損,是沒辦法進行精神連結,也不可能在你圖景留下這麼強悍的屏障的。」
「只有高級嚮導覺醒太早時,才會出現身體無法承受龐大精神力的情況,導致身體虛弱到需要靠精神連結穩定狀況。」
徐言越說越快,仿佛看到我被騙,就是他最高興的事情。
「如果他是後面那種情況,說明你的新嚮導,只是個早就被人綁定過的二手貨;如果他不是……那他就是個仗著你不了解情況,而潛規則你的騙子!」
「既然他也騙了你,那我們就是一樣的了。你能接受他,那你為什麼不能原諒我?!」
我眼神冷漠:「你和他沒有可比性。而且,叛徒嘴裡說出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我這次真的沒有騙你,」徐言想拉住我,「謝野,是他在騙你,你再相信我一次!」
我避開了他的手,沒再聽他廢話。
離開前,我警告徐言管好自己的嘴,別去閔音塵面前嚼舌根。
「做個老實的啞巴,不然你一個嚮導,應該沒法像我一樣,在那群貴族的圍剿下活下來吧?」
沒想到我會偏心到這種程度,徐言傻眼地癱坐到地上,再沒了聲響。
16
徐言說的那些話,我不是完全沒聽進去。
事後我去翻閱了一些資料,也證實了他的話。
閔音塵之前的確沒說實話,說是治病估計真是在騙我。
但我想了一下,還是沒有直接去問他。
閔音塵是我的戀人,是我的嚮導,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可以之後慢慢解決,沒必要在這種敏感的時間點生出嫌隙。
而且我對他總有種說不上的信任,潛意識覺得閔音塵就算說謊,也不會是出於惡意。
於是這件事暫時被我拋之腦後,打算等之後再找機會提起。
只是我沒料到,這個「機會」來得這麼快。
……
最後的手續交接好後,我們幾個哨兵的檔案正式調到了中央白塔。
我收拾好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頭也不回地告別了西區,踏上了前往中心區的路途。
各區之間有連通的公路,走「官道」撞上污染區的機率很小,但也不為零。
即便已經很小心,我們一路上還是遇到了不少畸變體。
幸好隊伍中都不是什麼新手菜鳥,倒沒人受傷。
只是閔音塵的情況有些奇怪。
按照我的常識,他作為隊伍中唯一的嚮導,有我們這群哨兵在,本來輪不到他動手。
但很多時候,我剛把刀拔出來,閔音塵的樹藤就擰碎了畸變體的腦袋。
我們幾個原西區的哨兵:「???」
中央白塔那幾個長官倒是習以為常,告訴我們不用太驚訝,說攻擊型嚮導就是這樣的。
可很快,在發現閔音塵開始虐殺畸變體後,那幾位長官也有點慌了。
正常情況下,作為凈化者的嚮導是不會被污染的,所以他們的情緒也最溫和穩定。
但看著面無表情地將畸變體撕成碎渣的閔音塵,誰也說不出那聲「正常」。
一堆哨兵被嚇得聲都不敢吱,生怕下一秒被擰成碎渣的會是自己。
我看著眼中殺意瀰漫的閔音塵,眉頭忍不住皺起,覺得他現在的狀態和我污染值高漲時很像。
本想借著精神連結時,探探他圖景的情況。
卻被他拒絕了。
閔音塵藉口現在趕路,不方便做私密的事,說要等回到白塔再連結。
理由很合理,是正常人會說的話。
但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那就很不對勁了。
「別騙我,你到底怎麼了,」我看了眼他肩膀打結的長髮,「有事不要瞞著我,我可以和你一起想辦法解決。」
閔音塵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狀態有多差。
往日那麼在意形象的人,如今衣角沾了灰塵,頭髮絲打結,連嘴唇都有了點裂紋。
像個精神緊繃到極致的變態殺人狂。
「我沒事,」閔音塵卻矢口否認,「我又不是徐言,我怎麼可能會騙你。」
可他現在明顯就是在騙我。
而且。
「你沒騙過我嗎?生病是假的,需要和我構建連結是假的,現在說的更沒一句是真話。」
污染區對哨兵的影響很大,因為閔音塵這幾天狀態不對,我也多少受了些影響,本想迂迴委婉地和他談談。
結果脾氣一上頭,我就什麼話都咧咧了出來。
說完我就後悔了,就閔音塵現在這情況,我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可又抹不下面子道歉,只能含糊地岔開話題:
「算了,我們現在狀態都不好。先彼此冷靜一下,之後再說這件事……」
一根發燙的樹藤卻纏上了我的腳腕。
閔音塵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眼神冷到了極致:
「所以,徐言說的那些,你還是信了。」
「你背著我去見他,相信他對我的汙衊,還為了一個叛徒來質問我。」
「比起我,你更在意他是不是?你肯定還想帶他回白塔,只是迫於形勢才勉強答應做我的哨兵……」
越來越多的樹藤從他身後湧出,潮水般向我裹挾而來。
閔音塵的語速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低,眼神也愈發空洞恍惚,如同一個碎碎念的精神病。
他抓著自己的長髮囈語:「你不在意我,你不要我了。你覺得我騙你,所以你又不想要我了……」
我試圖勸他冷靜,結果剛張嘴,一根粗壯的樹藤就塞進了我嘴中,堵住了我的話。
我:「唔唔唔?!」
直到我被樹藤嚴絲合縫地困成一個繭,閔音塵才鬆開自己的頭髮,緩緩直起腰。
「沒關係,沒關係,」他聲音飄忽,「只要把你藏起來,你就不會再離開我了。」
那一刻,我忽然福至心靈,想到了自己之前翻資料時,偶然看到的一個詞彙——
結合熱。
作為一個嚮導,閔音塵可能的確沒有被污染。
但他好像因為撞見我和徐言碰面,被刺激出結合熱了。
17
結合熱時期的嚮導,精神狀態的美麗程度,與污染值超標的哨兵不相上下。
只是普通的嚮導沒什麼戰鬥力,就算進入結合熱也不會造成多大破壞。
但閔音塵不是。
作為一個 S 級攻擊型嚮導,爆髮結合熱後,他的選擇是反手綁架走自己的哨兵。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把我「偷」到了哪裡,只能猜測出是被蕩平的小型污染區。
等他終於把我從樹繭中放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哦,好像不對。
是他用樹藤把我眼睛蒙住了。
想打人。
但怕刺激到精神病。
還是先忍忍吧。
結果我忍著脾氣不罵人,閔音塵卻不領情,反倒哀怨地質問我:
「你就這麼討厭我,連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嗎?」
我:「……」
我:「&*&……#%*……&」(一陣鳥語花香)
激情輸出的結果,就是我嘴巴又被堵住了。
好的,已老實。
「你罵我,你以前都不會凶我的。你變心了是不是?」
我搖了搖腦袋,持否定態度。
然後臉側的樹藤就把我的腦袋固定住了。
「我不信。你沒有變心,那你為什麼不相信我,還要為了別人罵我?」
這樣汙衊人?
我氣得一把將嘴裡的樹藤扯了出來:
「我什麼時候為了徐言罵你了?你不要無理取鬧行不行,我們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
結果閔音塵直接哭了。
他語帶哽咽:「你說我無理取鬧,你嫌棄我了是不是?你後悔答應跟我綁定了是不是?!」
嚇得我又主動把樹藤塞回自己嘴裡了。
哈哈,還是閉嘴更適合我呢。
「你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是連解釋都不想解釋了嗎?」
我哪敢說話啊。
再說下去一會兒該給我判死刑了。
「好,既然不想說,那你就別說了,」閔音塵自顧自發瘋,「反正你也不願意說我愛聽的話。」
他揮了揮手,周圍的樹藤再次爬上了我的身體。
閔音塵將我呈大字型吊起,目光痴迷地摸了摸我的小腹。
「你不記得我也沒關係,不原諒我也沒關係。」
「我會用我的辦法留住你。」
18
我現在幾乎確認,中央白塔就是個大型銀趴。
閔音塵到底都學了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他現在的精神狀態岌岌可危,我不敢再弄傷他的精神體,只能在底線範圍內任他施為。
但底線這個東西,我面對閔音塵時幾乎是沒有的。
於是就導致了如今這個獵奇的場面。
我被他的精神體蒙著眼睛堵住嘴,掛在樹藤編出的織網中。
一個梨頭狀的匙形果子被他用手指緩緩推了進來。
閔音塵煞有介事:「你見過蟲族產卵嗎?只要往母體內埋進一顆卵鞘,就能孕育出無數後代。」
「感受到了嗎?我們的孩子正在你體內跳動,等時機成熟,他們就會從你身體里爬出來……」
是說精神體白蠟樹的果子會變成人類小孩嗎?
那永動機對上他都得甘拜下風。
眼看閔音塵越說越離譜,甚至已經開始考慮生出的一地孩子要怎麼起名。
我實在沒忍住,又一次吐出了嘴裡的樹藤:
「如果這玩意兒真能孵化出小孩,那為什麼不是你來生?」
閔音塵愣住了。
閔音塵喜出望外:「所以你願意讓我生下你的孩子?」
他反覆確認:「是不是只要我給你生孩子,你就不會再離開我了?」
中央白塔是只往獵奇的方向教,不教正常的生理常識嗎?
我冷酷無情地打碎了他的期待:
「你生不了。就算是嚮導,你也沒有多出什麼奇怪的功能。」
結果閔音塵卻一本正經地告訴我並非如此。
那個瞬間我差點以為這世界真的癲了。
幸好。
「你忘了嗎?你小時候教過我,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護好自己,說明我肯定也能生。」
不,提醒你保護好自己,完全是因為你長得太招人,和能不能生完全……
等等。
等等等等。
「我教的?小時候?」
閔音塵委屈地撤掉蒙眼的樹藤,把自己美若天仙的臉湊到了我面前。
「我長了張過眼就忘的臉嗎?為什麼你一直沒想起我,小九?」
19
閔音塵的臉當然足夠令人印象深刻。
但就是因為現在這張臉實在太過耀眼,讓人沒辦法將他和小時候那個狼狽孱弱的小孩聯繫到一起。
之前說過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因為是九月份被撿到,所以我叫謝九。
而我在十二年前,撿到了另一個漂亮小孩。
因為是我撿到的,所以我給他起名小十。
小十身體不好,性格也孤僻陰鬱,整天縮在角落裡發獃。
其他小孩兒害怕他的冷臉,都不敢靠近他,我就擔起了做姐姐的責任,一邊逗小十笑,一邊照顧小十。
那時候他父母剛去世,小十僥倖活下來被送到西區,卻始終困在父母去世的夢魘里。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以為他單純容易做噩夢,所以乾脆把他的床鋪挪到自己旁邊,夜夜照看著他。
我養了小十兩年,才把他臉上養出一點點肉。
小十依舊不愛笑,卻十分黏我,幾乎成了我身後的小尾巴。
直到中央區的人找了過來,告訴我他們要帶走小十。
「他是個天才,但運氣不好。白塔檢測到他提前覺醒了精神體,如果不及時治療,他會被自己的精神體耗死。」
小十的病弱並非是先天不足,而是因為他覺醒了高級精神力。
他不離開,就會死。
所以儘管心裡百般不舍,我還是擺出大人的模樣,勸小十跟那群人離開。
當時,我答應過他。
「只要你配合治療,把身體養好,我就儘快去白塔找你。」
「我會努力變成哨兵,繼續保護你,永遠不再和你分開。」
我那時的承諾並非隨意唬人,而是真心實意。
可誰也沒想到後面會發生那麼多的事,以至於我無暇他顧,逐漸忘記了自己的承諾。
也忘記了有人一直在等我。
……
「謝九,治病好痛的。那些人每天都要抽我的血,想要研究我的精神體。」
閔音塵的眼淚砸進我懷裡,燙得我心口發疼。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來保護我,等你來接我。可你沒有,你把我忘了,還去保護其他的嚮導了。」
20
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
沒有什麼欺騙和算計,他只是揣著一個只有自己還記得的承諾,就不遠萬里地跑來西區,眼巴巴地來找我兌現。
我以為他哭,是因為他在怨我。
可閔音塵抱著我的脖子,卻是在不停道歉:
「對不起,我當年不該走的。」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晚才回來的。」
「對不起,小九。」
但他有什麼錯呢?
他被帶回白塔時只有十二歲,又被關進醫學研究院好幾年。
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查清父母的死因,在白塔爭得話語權後, 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來見我。
十年好像很長,但對我們來說,已經是竭盡全力奔跑的結果。
我絞盡腦汁想要安慰閔音塵。
他受結合熱影響,神志不清醒,一點點情緒都會放大百倍。
再這麼哭下去,他又要鑽牛角尖了。
於是兩秒後, 我四肢張開, 啪嘰往後一躺。
閔音塵淚眼朦朧:「?」
「憋說話, 過來親嘴, 」我努力裝作淡定, 「不是要造小孩嗎?」
閔音塵情緒被打斷,思考了半天, 遲疑問我:
「你真的願意嗎,你原諒我了?」
願意當然是願意的。
至於原不原諒,等他清醒過來,我們再討論他把我拖到荒郊野嶺玩露天 play 的事。
現在最重要的是度過他的結合熱。
「給你三秒鐘考慮,再磨嘰我就起來了。」
「3、2——」
沒等我數到一,閔音塵和樹藤一齊激動地撲了過來。
像只終於不再掩飾克制,拚命搖尾巴的小狗。
……嗯。
是變態小狗。
21
在我的不懈努力和辛勤奮鬥下。
閔音塵的結合熱終於平安度過了。
因為已經習慣了閔音塵的不正常, 對於我們倆忽然人間蒸發這事,隊伍里的其他人接受良好。
他們只當是閔音塵殺心大起,所以提前出去清剿畸變體了。
不過的確很巧,之後的一路上, 我們還真沒再遇到什麼高級畸變體。
原本預計一個月才能到達的中央區, 也只用二十天就提前抵達了。
但剛進入白塔,都沒等我把行李放去宿舍。
閔音塵就把我拖去了匹配中心, 狗攆似的飛速登記好了我們的綁定信息。
直到官方蓋章的小本本拿到手後, 閔音塵長吁一口氣,這才算是徹底恢復了正常。
「呵, 說我壞話挑撥離間有什麼用, 他拿什麼跟我爭。」
在某位嚮導抱著自己的小本本狂喜時, 我也辦好了最後的交接手續,正式成為了中央白塔的 S 級哨兵。
中央區的待遇很好,但已經養成習慣的我,依舊高頻率下污染區。
工資是攢了一堆, 但嚮導的臉色也越來越黑。
終於,在我又一次為了做任務,讓他獨守空房後。
某嚮導仗著職務之便,直接在治療室把我給捆了。
被禁錮在診療台上的我小力掙扎:
「我打聽過了, 白塔對嚮導的教育很正經, 你別想再唬我!」
閔音塵像個怨夫:「那是因為, 別人家的哨兵不會整天亂跑不著家。」
我理虧地停止動作:
「那不是我想多掙點麼……我錯了錯了!放下你手裡的東西!」
閔嚮導置若罔聞。
他俯身過來, 直接使用美色攻擊, 讓我放鬆了警惕。
下一秒。
「乖,光嘴上道歉有什麼意思,不如來點實際的。」
「放輕鬆, 這種新的治療方式,一定很適合我不聽話的哨兵。」
……
今天,可憐的謝哨兵依舊被她的嚮導玩弄於股掌之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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