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草根出身的泥腿子哨兵。
選拔考核中,我的嚮導被人收買,故意拖我後腿。
感知失控的我,強睡了路過的高嶺之花長官。
得罪了這麼個大人物,我的選拔結果本該被作廢。
然而他卻給了我另一個選擇:
「我的精神感知出了些問題,如果你願意和我進行精神連結,我可以既往不咎。」
清冷美人撫摸著我結實漂亮的身體,眼中痴迷一閃而過:
「所以,哨兵,你願意用自己的身體幫我治病嗎?」
1
我是個草根出身的 S 級哨兵。
雖然精神體等級高,卻因為得罪了西區的大貴族,一直遭到排擠打壓。
為了能離開西區,我報名參加了中央白塔的選拔考核。
千防萬防,總算順利進入了最後一輪。
結果我奪冠在即時,卻被自己的嚮導背刺了。
選拔考核的決賽是實戰。
當時徐言主動提出陪我一起下污染區,我還以為他是想幫忙。
沒想到他早就被人收買,一路上故意招惹高級畸變體,讓我為了救他屢次涉險。
休整時還各種找藉口,不幫我凈化療傷,導致我的污染值一路狂飆。
因為實力夠硬,即便隊友全程搗亂,我也成功找到了核心能源體。
並最終以第一名的成績走出了污染區。
只是腦內愈發狂亂的精神圖景,讓我在走出污染區後就有些撐不住了。
勉強將被我打暈的徐言扔到休息區後,我捂著額頭,不顧工作人員的阻攔,快步離開了考核現場。
西區是個被貴族統治管轄的地界,考場內的嚮導幾乎都歸屬於貴族,也自然不會幫我這個「貴族公敵」治療。
不趁機摧毀我的精神圖景,都算他們有良知了。
我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保持理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西區白塔,用功績點兌換一次凈化。
現在是考核期,中央白塔派來了幾名高級長官坐鎮,貴族們手伸得再長,也不敢直接在塔內動手。
但污染這種東西,不是靠理智就能控制的。
甚至哨兵的等級越高,污染擴散的速度就越快。
以至於我才剛摸上西區白塔的大門,意識就已經有些不清醒了。
就在污染值即將升高到臨界值,甚至我瞳孔已經發生異變,露出隱約的金色時。
我鼻尖忽然嗅到一股奇特的異香。
2
據說,在哨兵遇見和自己匹配度極高的嚮導時,即便那位嚮導什麼都不做,也能聞到對方的嚮導素。
當然,因為西區嚮導稀少,等級也普遍不高,所以這個說法都被大家認為是謠言。
我和徐言合作多年,也只在某次意外撞上他結合熱時,聞到過一次他的嚮導素。
當時我沒多想,只覺得有點嗆人。幸好幫他打完一針抑制劑後,那味道就消散了。
不過這次……
該打抑制劑的人可能是我。
污染值逼近臨界點,我的精神圖景內本就紊亂不堪。
僅剩的那零星理智,在聞到這股特別的草木香氣後,徹底崩塌消散了。
我甚至沒辦法動腦思考,這味道究竟是嚮導素,還是什麼古怪的藥劑,就順著味道飄來的方向撲了過去。
如果那裡有仇人們設下的陷阱,恐怕我此刻已經被鋼刺捅穿十個來回了。
萬幸,那裡沒有刀山火海,也不是陷阱囚籠。
我真真切切地撲倒了一個人。
被我壓在身下後,這人身上的草木香更加清晰了。
「這位哨兵小姐,你還好嗎?」他語氣冷靜,聲音里沒有半分遇襲的恐慌。
我腦袋發暈,只知道自己喜歡的香氣主動貼了過來,於是張口便咬。
「嘶,還挺凶,」那人撫摸我側臉的手指被咬住,也沒掙扎,「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算襲擊長官?」
「如果我沒用精神力屏蔽這裡,你現在已經被人抓走,或許還會被關進黑漆漆的籠子……」
他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我吐出那根被戰術手套包裹的修長食指,盯了會兒他不停開合的兩片紅唇,正打算繼續低頭咬上去。
卻被他捂住了嘴。
大概是被我撲倒得有些突然,這人潔白的軍裝沾了點灰,及腰的長髮也凌亂地散在身下。
卻不顯狼狽,反倒多了絲曖昧的美感。
黑色的皮革手套捂住我的嘴,他躺在我身下,安靜地看向我金色的眼眸。
「哨兵,你現在的狀況很不好。你挑選了一位不負責的嚮導,對方沒有及時凈化你的精神圖景。如果繼續發展下去,一個小時後,你可能就會發生畸變,被當成怪物關起來。」
即便理智全無,青年的聲音依舊傳遞到了我腦中。
他所描述的畫面也清晰地在我腦海內呈現。
「你會失去一切,成為西區的實驗體,淪為那些貴族謀私的工具。就算你實力強大到可以逃出去,也會成為污染區里恐怖猙獰的怪物。你願意變成那樣嗎?」
我脊背發寒,本能地說出了一句「不願意」。
「所以,你知道現在該怎麼做了嗎?」他鬆開擋住我下半張臉的手,「普通的凈化已經解決不了你的問題,你現在需要更加深入的治療。」
「謝野,你現在需要的是我。」
3
我不知道自己被帶去了哪裡,也不知道把我帶走的人是誰。
意識因污染變得渾渾噩噩,一片迷朦中,唯一清晰的只有那道草木的清香。
通體漆黑的精神體,早就在對方的引誘下被我放了出來。
一棵充斥著聖潔氣息的白蠟樹憑空出現,它微微壓低枝丫,任由暴躁的黑豹攀爬而上。
在兩邊的精神體纏成一團時,隱隱綽綽的布料摩擦聲也接連響起。
破損的戰鬥服被褪下,我下意識想制止,卻被對方溫柔但不容拒絕地摁住了。
「你受了傷,傷口需要處理。我只是在幫你,不要抗拒我。」
我將信將疑地鬆開了手,然而傷口等到的卻不是碘伏和棉簽。
而是溫熱的舔舐。
「我的精神體是世界樹,所以體液也有治療的功效,」他解釋著,舌尖在我腹肌上舔過,「你看,效果是不是比藥物好得多?」
我看不到。
因為青年將我翻了過去,又摁著我的後腦,把我的臉埋進了鬆軟的被子中。
這姿勢不至於讓我窒息,但也絕不算好受。
身體的本能讓我想要掙扎,可剛爬起來,卻被他更用力地壓了回去。
「我在幫你治療,你跑什麼?不許跑!」
不知為何,青年的情緒激動了一瞬。
這樣的語氣,和近乎強制的動作,讓我恍惚間生出了一種錯覺……
他似乎對我心懷怨恨。
可癒合的傷口是真的,痛感的減弱是真的,精神體感受到的安撫也是真的。
青年沒說謊,他的確是在幫我治療。
如果是仇人,怎麼可能不趁機落井下石,反而雪中送炭呢?
是我腦子不清醒,所以誤會了人家吧?
「我是為了你好,你聽話一點,我會讓你舒服的……」那聲音在我耳邊蠱惑道。
草木的氣息更加濃郁,緩緩包裹住我全身上下。
我太過喜歡這味道,於是徹底放棄了抵抗。
……
這場「凈化」耗時過久,中途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等污染值重新降低到安全範圍,理智也完全回籠後。
我躺在陌生的大床上,迷茫地睜開了恢復正常的雙眼。
記憶斷在了西區白塔門口。
以至於我不知道自己現在躺在哪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更不知道自己身旁躺著的這位傷痕累累的裸體美男是誰。
等一下。
我呼吸一滯。
好像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我屏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撩開了美人臉上散亂的長髮。
啊,這張臉我果然是見過的。
就在最終考核開啟前,中央白塔的長官們致辭時,這位還發言了呢。
只是當時站在高處的那位長官,一身潔白整齊的軍裝,面上的表情也冷漠異常,全然一副不容褻瀆的高嶺之花模樣。
這麼一回想,那位長官應該不會屈服於我這個草根哨兵。
肯定也不會這麼乖順地頂著一身吻痕躺在我身邊補覺。
嗯,可能只是剛好長得像吧。
嗯嗯,美麗的皮囊千篇一律,長官和人撞臉也很正常吧。
嗯嗯嗯,反正人還沒醒,不如我就先撤退……
「哨兵,你想去哪裡?」
腳尖剛沾地,背後忽然傳來陰惻惻的聲音:
「不會是打算用完就跑,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4
精神圖景內一片安詳,但並沒有多出什麼東西。
我知道自己並沒有和面前的人進行結合綁定。
但看著對方身上密布的吻痕,尤其是重災區的胸口,我辯解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甚至看著那些痕跡,我腦海里不由自主冒出了些陌生的片段。
比如我是怎麼討要他的嚮導素,怎麼拉著人家的脖子強吻,怎麼欺負……
腦子轟的一聲,我整張臉瞬間燒了起來。
閔音塵艷麗的桃花眼一眯:「哨兵,你不會在想什麼不正經的東西吧?」
我老實舉手:「報告長官,我在想您。」
閔音塵愣了下,被我的直球砸蒙了。
見他不語,我反思了一下,又看了眼他至今裸露的上身。
立刻找補道:「雖然您一直不穿衣服,但我沒有說您不正經的意思。」
閔音塵:「……」
面容昳麗的長官很不優雅地磨了下牙,扯過床邊的襯衫罩住了自己。
罪證被遮掩住,我總算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
「所以呢,」他慢條斯理地繫著扣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不放,「這幾天的事,你總該給我個說法。」
這幾天?
閔音塵示意我去看牆上的電子鐘:「容我提醒,你折騰了我三天三夜。換作普通的嚮導,現在可能就要打急救電話了。」
我訕笑著恭維他:「那您身體還挺抗造……」
閔音塵不輕不重地睨了我一眼。
我識相地改口:「對不起長官,我知道錯了。如果您需要,稍後我會去塔內為您預約治療倉。」
跑一趟西區白塔的事,能安撫住他當然最好了。
閔音塵食指微動,忽然問道:「你很窮?」
我:「?」
他講話也太傷人了!
「咳,我是說,你連買光腦的錢都沒有嗎?」
西區的信號站因為當年那場意外毀壞了,之後就算勉強修好,也只供那群貴族使用。
我們普通人要光腦也沒用,也就沒有浪費功績點去兌換。
不過這件事涉及的東西有點多,我不確定閔音塵是什麼立場,於是只含糊地敷衍道:
「沒有需要聯繫的人,所以沒買光腦。」
也不知道這句話哪裡得罪了閔音塵,我話音剛落,他又不高興上了。
他語調平平,卻莫名顯得陰陽怪氣:
「沒有需要聯繫的人?我看你和那個不負責任的嚮導,關係不是很好嗎。明知道人家坑你,還好心把人帶出來呢。」
「污染區那麼危險,我當時要是不管他,他可能會出事的……呃,長官?被子要被您扯碎了。」
保護嚮導是哨兵的共識,無論是出於白塔高級軍官的立場,還是同為嚮導的立場,閔音塵都該認同我這句話。
然而他卻生氣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又踩到了他哪個雷點,只能睜大眼睛閉上嘴,試圖靠裝傻矇混過關。
閔音塵掃了我一眼:「該記住的人沒記住,裝傻充愣的本事倒沒忘……」
他小聲嘀咕了句什麼,但指尖卻是一松,終於放過了可憐的被子。
我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正想細問,卻見閔音塵表情一變,板著臉的樣子像極了高台初見時的高嶺之花。
「謝野哨兵,襲擊長官、侵犯嚮導都是白塔重罪。但念在你當時污染值超標,屬於特殊情況,我本人可以不追究你的罪責。」
沒等我高興,他話鋒一轉:
「只是我私人不追究,不代表其他人會輕放過去。」
現在是特殊時期,一旦那群貴族抓到我的把柄,給我冠上傷害嚮導的名頭,我的考核結果很可能會作廢。
見我想通了這點,閔音塵語氣緩和了些,帶著絲誘導道: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和你談一筆雙方受益的合作。」
5
閔音塵說自己先天感知受損,但因為精神體過於特殊,之前一直沒人能治好他的病。
「能達到 S 級的哨兵本就稀少,而越高等級的哨兵,就越是傾向於純治癒系的嚮導,自然沒人願意幫我這個攻擊型嚮導。」
「白塔給我提出的治療方案,是尋找一位和我高匹配度的同級哨兵,通過建立穩定的精神連結,讓哨兵來反哺我的精神體。」
閔音塵說了一堆專業詞彙,我全都沒聽懂。
嚮導不就是嚮導嗎,啥純治癒系,啥攻擊型,有什麼區別啊?
作為一個除了徐言,根本沒機會接觸其他嚮導的窮酸哨兵,我露出了無知的清澈眼神。
閔音塵噎了一下,放棄用高大上的詞彙給我解釋。
「總之,現在的情況就是我生了病,只有你能幫我治療。」
「如果你願意配合我,和我構建精神連結。即便有一天你失控的事情暴露,侵犯嚮導的罪名也不會成立。」
能構建精神連結,說明哨向雙方都是自願的,不存在強迫。
甚至在精神連結存在期間,我的精神圖景也可以被凈化,等於我白撿了一個 S 級嚮導。
天上掉餡餅都沒這麼掉的。
這的確是個兩全其美的好事,問題在於……
「有件事我需要提前聲明,」閔音塵也不瞞我,「我級別比較高,而且精神體特殊,所以構建連結的方式和其他嚮導也有所不同。」
像徐言或是白塔治療師的那些低級嚮導,他們治癒哨兵時,只需要放出自己的精神體就可以。
因為嚮導的精神體本身就帶有安撫性,只要陪伴在哨兵的精神體旁邊,就能起到安撫凈化的作用。
至於精神連結,因為等級差距,徐言沒辦法和我成功連結上,這方面我也就一知半解。
「我需要進入你的精神圖景中,才能構建起連結,」他的手指點上我的額頭,「這需要你對我極其熟悉且信任……就像過去的三天裡一樣。」
過、過去的三天?
那不就是說……
閔音塵指尖下落,觸碰我下意識抿住的嘴唇。
「嗯,為了能成功構建連結,我會對你做些過分親密的事。」
他的手繼續下滑,從我的脖頸繞到我身前,狎昵地撫摸上我緊繃的小腹。
「所以,哨兵,你願意用自己的身體幫我治病嗎?」
6
顯然,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而且這件事說到底是我理虧,人家願意大事化小,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還是我賺著了。
我悄悄打量了下膚白貌美嘴唇殷紅的美人長官,又低頭看了眼一身傷疤十分粗糙的自己。
沒錯,的確是我賺著了。
但在點頭的同時,我也提出了一個要求:
「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合作。最好把構建連結的時間放到晚上,白天希望您能裝作不認識我。」
閔音塵不明所以,有些不滿:
「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強龍難壓地頭蛇,我作為西區大貴族們的眼中釘,他跟我扯上關係可不算好事。
何況不管怎麼樣,我現在明面上的嚮導還是徐言,那些糟心事沒處理乾淨前,我和閔音塵的合作還是藏著點比較好。
我正從這些理由中挑挑揀揀,打算湊出一個委婉的說法講給閔音塵。
就見他不知聯想到了什麼,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眸光複雜:「我懂了,原來你喜歡這種……也不是不行。」
雖然不知道他懂什麼了,但既然他哄好了自己,我也就沒再多問。
只配合地點了下頭:「您同意就好。」
他同意了,這次意外的影響就能降到最低了。
閔音塵也點頭:
「可以。除了這個,你要是還有別的要求,也都可以提出來。有什麼服飾或身份扮演上的喜好,也可以提前跟我說。」
我:「?」
不是,他到底懂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啊?
7
沒過幾天,我就明白了閔音塵口中的「喜好」指的是什麼。
作為最終考核的前三名,我的身份已經從西區白塔所屬哨兵,晉升成了中央白塔的預備役。
所以我需要對接的上級,也從西區白塔的人,變更成了中央白塔的長官。
也就是閔音塵。
他相當遵守約定。
白天,我和其他兩名哨兵站在他辦公室,畢恭畢敬地彙報履歷時,他表情冷漠又疏離,完全是對待陌生人的態度。
可當天晚上,就在同一間辦公室。
白天那位如冰似雪的冷美人,連軍服的扣子都沒解開,就急迫地把我摁在了辦公桌上,趴在我耳邊喘息不止。
神經大條如我,此刻也生出了些窘迫羞赧,害臊地捂住了自己面紅耳赤的臉。
卻被閔音塵握住手腕拉了下來。
「擋什麼,你這不是很喜歡嗎,」他語氣含笑,聲音有些暗啞,「精神圖景都朝我張開了道縫隙,哨兵,你的精神體比你本人誠實。」
我強忍燥意,催他動作快點:「既然圖景已經打開通道了,那你趕緊把精神力放進來。」
「別急,你還沒完全準備好,我硬闖進去可能會傷到你。」
閔音塵雙手在我腰間流連,緩緩摸過我身上的疤痕:
「西區白塔的治療倉是廢品嗎,你身上為什麼會留這麼多的疤?」
只要在正常的治療倉躺上十來分鐘,不致命的傷口都能很快癒合,連點印子都不會留。
但我身上這些傷口,並非是在成為哨兵後留下的。
「嫌丑就不要看了,」我試圖拉下衣擺,「話說你能不能把檯燈關掉?」
這治療方式本來就不正經,他還非要開盞檯燈,搞得我更不好意思了。
「沒有覺得不好看。」
閔音塵沒有關掉那盞昏暗的小燈,反而借著光亮,更加認真地觀察著那些疤痕。
半晌,他彎腰在我小腹最長的那道傷疤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我只是有些心疼。」
8
嚮導為了誘哄哨兵信任自己,是什麼鬼話都能說出來的。
當初徐言為了能跟我連結上,還說我是他唯一願意綁定的哨兵呢。
結果還不是公爵府畫個大餅,人就被那群貴族釣走了?
所以我清楚地知道,嚮導的甜言蜜語只是他們的工作手段,誰當真誰是傻子。
但在閔音塵說出那聲「心疼」時,我心跳還是不爭氣地快了兩拍。
我微垂下頭,看向親吻著我小腹的青年。
他離得太近,灼人的吐息打在我腰腹,燙得我指尖忍不住蜷縮。
可閔音塵此刻的表情那麼認真鄭重,不帶任何旖旎或曖昧,仿佛只是長官在慰問受傷的戰士。
哪怕他的吻越發往下。
「你的精神圖景完全打開了,」閔音塵俯趴在我身上,仰頭看我,「謝野,你是不是對我……」
我快速打斷了他:
「長官,這是我努力配合您治療的成果!」
我提醒自己,他是中央白塔派遣來的高級軍官,是世人趨之若鶩的 S 級嚮導。
如果不是因為他身上的怪病,不是因為我污染值超標,我們兩個不會產生任何聯繫。
而這份只能存在於夜晚的聯繫,在他痊癒後也會徹底斷掉。
閔音塵沒有說話。
直到那棵我曾見過的、神聖高大的世界樹擠進我的精神圖景,過分充盈的感覺讓我有些飄飄欲仙。
頭昏腦漲之時,我聽見閔音塵問我:
「是你主動向我敞開精神圖景的,精神連結也已經搭建,你說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能算什麼關係?
我閉目感受著世界樹將根系紮根在我的圖景中,在凈化多年累積的污染時,也在不動聲色地在我圖景內打上自己的標記。
黑豹還傻呵呵地扒拉著樹藤盪鞦韆,全然沒注意到自己的領地已經被侵犯了一大半。
不過就算注意到,它估計也不會介意,恐怕還會樂呵呵地貢獻出更多的地盤,藉此討好自己心水的寶貝世界樹。
這就是向哨之間的連結,遠比什麼簡單的凈化安撫更加玄妙。
所以我們的關係當然是——
「是合作關係啊長官,」我語氣無比誠懇,「既然連結成功了,你的病有好些了嗎?」
閔音塵眼中暗光流轉:「除了合作呢?你沒有別的想法了?」
別的?
「這不好吧,」我思考了一下,總覺得自己在占人家便宜,「您畢竟是我上級……」
「現在是下班時間,你不用想那麼多。」
哦,這樣。
我回握住閔音塵的手,用力上下晃了晃:
「那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你的病包在我身上。」
閔音塵:「……」
閔音塵額頭青筋一跳,唇角緩緩擠出一個猙獰的微笑:
「好啊,朋友。那在我康復前,就辛、苦、你、了。」
9
閔音塵有沒有把我當朋友不好說。
但他顯然沒把我當人。
明明是他鼓勵我說出自己的想法的,我真說了他又不高興。
而他表達自己不高興的方式,就是換著法兒給我增加工作量。
咳,主要指晚上的工作量。
正常情況來講,嚮導和哨兵之間的連結,只要構建一次,就能維持很久。
起碼保持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
然而閔音塵卻依舊天天喊我過去幫他「治病」,說是精神體每天都接觸,可以有利於他康復。
病人自己都這麼說了,我這個工具人自然沒法提出異議。
但我還是沒忍住提出疑問:「第一次的時候,我們不是很快就構建好連結了嗎?」
那次明明只是抱了一會兒,最多是閔音塵親了我幾下,然後就結束了。
為什麼現在情況越來越怪異了?
我迷茫地看著脫下外套,露出裡面戰損制服的青年。
這襯衫上每一道破損的位置都經過精心設計,恰到好處地露出了閔音塵勁瘦的腰身,卻不會顯得太過直白暴露。
和他這個人一樣,透著股欲拒還迎的勾引意味。
不不不,我想什麼呢,這可是長官啊!
我下意識要後退,卻被閔音塵拉住了手。
他帶我順著布料破損的位置摸進去,動作澀氣無比,語氣卻很正直:
「第一次的時候,你對我還比較陌生,因為新奇感,所以很容易構建連結。」
「但隨著時間推移,我需要付出更多努力才行。沒關係,這是嚮導的工作,你只需要跟著感覺走就可以。」
你們高級嚮導的工作都這麼不正經嗎?
我不懂,但我大為震撼。
更震撼的是,閔音塵為了能治好自己的病,真是完全豁出去了。
不止是愈發令人不敢直視的著裝,他做的前期準備,也一次比一次深入。
等我回過神時,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完了。
幸好閔音塵還有理智,沒有完成真正的結合綁定,否則明天全西區都得知道,我玷污了中央來的長官大人。
我倉皇坐起身,想把人從辦公桌底下拉出來。
然而閔音塵起身時卻腳滑了一下,又剛巧歪倒在了我身上。
他那麼大一隻,我差點沒被砸得背過氣去。
還沒等我從這大鳥依人的暴擊中緩過勁,唇角洇著水色的妖冶嚮導又一次彎下腰,捏住我的下巴親吻了上來。
救、救命……
我越是往後躲,閔音塵追得就越緊,本來還算寬敞的辦公椅,被迫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
在嘎吱嘎吱的響聲中,也不知道閔音塵摁了哪個按鈕,整個椅子的靠背忽然九十度倒了下去。
我猝不及防地跟著仰倒了下去,而閔音塵毫不見外地翻身騎坐上來,那架勢感覺像是要把我親死在這把椅子上。
我終於忍不住掙紮起來。
但怕把人弄傷,還不敢用勁,狼狽得像條任人宰割的大鯉魚。
「你別啃了!長官,大哥,閔音塵!別啃了,我嘴要被你啃禿嚕皮了!」
閔音塵哈著熱氣,泛著潮紅的眼睛看過來:
「不是你說包在你身上嗎,這種程度就不願意繼續了?」
「我……」我支支吾吾,「我感覺沒必要這樣,我的精神圖景已經打開通道了。」
閔音塵義正詞嚴:「我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在中央白塔,哨向之間就是這樣建立精神連結的。」
他們中央白塔是什麼大型銀趴嗎?!
「還是說你對我有什麼別的想法,所以才不敢和我親近,」閔音塵自上而下看著我,眼神無辜又狡猾,「謝野哨兵,你真的只把我當普通朋友嗎?」
我移開視線,死鴨子嘴硬,堅稱我倆之間只是純友誼。
……然後就被惱怒的閔音塵啃成了真的鴨子嘴。
可惡,這就是攻擊型嚮導的戰鬥力嗎?
竟恐怖如斯。
10
雖然閔音塵的病遲遲不見好,但這不妨礙他如期開展工作。
哦,他的工作就是完成最終審核,再把我們這些哨向帶回中央白塔。
一切手續都在走流程,而一直為難我的那些貴族們卻沒使什麼陰招。
我本以為他們是礙於中央的高級長官在場,不敢跳得太歡,結果剛放鬆警惕,那邊就開始找茬了。
先是徐言跳出來,控訴我虐待嚮導。
他給出的證據就是,我在最終考核結束當天主動攻擊了他,導致他失去意識,並在之後丟下他不管,沒有及時把他送去治療倉。
這種事可大可小,但在他背後勢力的運作下,我就成了故意傷害嚮導的罪人。
如果罪名真的成立,我也不用辦什麼轉區手續,直接去蹲監獄就行了。
不過我中途察覺不對時,就已經開始防備他們這一手。
所以即便那群人暗中操作,黑掉了徐言坑害我的監控鏡頭,我手裡也有充足的證據。
但我沒有直接把證據丟出來,而是先見了徐言一面。
「身為嚮導,卻輕易被其他哨兵買通,背刺陷害自己的哨兵。如果這些證據被我放出來,你不會再有任何晉升的機會。」
這世上沒有任何哨兵,敢放一個背叛者進入自己的圖景。
而被哨兵排斥的嚮導,很難再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