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雪完整後續

2025-06-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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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元郎求娶嫡姐,她卻一眼看上樑國二皇子,苦求爹娘自願去和親。

誰知二皇子暴虐嗜殺,她嫁過去不到兩年便被折磨得傷痕累累。

而我代替嫡姐嫁給狀元,他說一生一世一雙人,永不負我。

嫡姐嫉妒不甘,發瘋鼓動二皇子發兵屠城,燕國淪為人間地獄。

再睜眼,她嫁給狀元,舉薦我去和親:

「妹妹,那個暴虐嗜殺的二皇子就留給你了。」

「這一輩子,我會和謝從游白頭到老,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我瞥她一眼,目露憐憫。

面聖時,我對龍椅上的人深深一拜,動作間露出黑色的輕甲。

「梁國野心勃勃,和親只是試探。臣與騎雪軍願做陛下之長刀利刃,為君收河山!」

1

陛下為新晉狀元郎賜婚,指了安王府的嫡女楚月宜為妻。

我爹作為一介不受重用的閒王,對這門親事很滿意。

狀元郎名叫謝從游,他母親陳夫人上門拜見。

我恰好提著串荔枝從堂前路過,她眼睛一亮,喜道:「這位就是月宜郡主了吧,果然秀雅絕俗。」

安王妃面色一冷:「說笑了,只是安王府的庶女罷了,上不得台面。」

隨即又對我道:「沒看見茶涼了?」

我隨手把荔枝的汁水往身上一擦,點點頭,提了壺熱水給她倒茶:「王妃,剛剛我看見月宜姐姐把自己關在屋裡,連口熱茶都沒得喝,還說她死也不嫁——」

「住口!」安王妃用力一拍桌子,杯子裡的熱水濺到她手背上,「嘶——你倒那麼滿是想燙死我嗎?!」

陳夫人一頓,遲疑問:「月宜郡主可是不想嫁給犬子?」

「誰說我不願嫁?」

門外,楚月宜衣裙華麗,她輕施一禮,柔聲道:「母親,陳夫人,狀元郎才華橫溢,又得陛下賜婚,女兒開心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願意?」

安王妃詫異一瞬,隨即大喜。

我挑了挑眉。

昨天在祠堂,她可不是這麼說的。

賜婚聖旨下來後,楚月宜嫌棄探花郎出身寒門,無權無勢,死活不嫁。

前日上元燈會,她意外遇見梁國外使團的二皇子,動了春心。

又聽聞對方求娶公主,而皇帝尚未有子嗣,便哀求爹娘說自請去和親。

我爹氣得不行,又捨不得打她,只能罰她跪祠堂。

當時,我爹怒吼:「自古以來,和親的公主哪有好下場?!」

結果楚月宜扯了條白綾,哭著說:「可女兒就是喜歡他!如果不能嫁給他,女兒這輩子都不可能幸福了!不如現在就去死!」

而我拿了盤蜜餞,一邊在房頂上圍觀,一邊心想,就她這個腦子,要去和親,還真不如現在就一條白綾弔死。

陳夫人和安王妃商量好了日子,心滿意足地離去。

楚月宜卻攔住我,對安王妃說:「母親,聽父王說,陛下為和親之事煩心不已,女兒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月綺妹妹若是被封公主,前往梁國和親,為陛下分憂,父王又何愁不受重用?」

她們母女相視一笑:「這主意好。」

並沒人問過我的意見,我搖搖頭,嘆口氣。

楚月宜經過我時,笑吟吟說了句:

「妹妹,那個暴虐嗜殺的二皇子就留給你了。」

「這一輩子,我會和謝從游白頭到老,妹妹,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哦?她也是重生的?

但重生後還這麼蠢,有九條命都不夠用的。

上一世,楚月宜只知道謝從游平步青雲,與我伉儷情深,京城裡的女子沒有一個不艷羨我、不偷偷心悅謝從游的。

可她哪裡知道,謝從游貪墨三十萬賑災銀,致使災民死傷無數,被陛下判了滿門抄斬。

若不是我和陛下有點交情,恐怕等不到梁國鐵騎踏平京城,就要隨著謝家人頭落地了。

我越想越覺得好笑。

姐姐,難道你也和陛下有點交情?

不然怎麼又上趕著送死呢!

2

楚月宜和謝從游的婚事轟動一時。

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都在談論他們如何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京城中一片繁華景象。

好似被梁國占去的邊境三城,只是一片無關緊要的土地。

好似江南大旱被餓死的兩萬多人,只是一個輕飄飄的數字。

我換了件衣裳,溜出王府喝酒。

有文人士子群情激憤,大聲辯論著什麼。

一個說:「攘外必先安內,災情未定,人民流離失所,萬萬不可再興兵事!」

另一個指著他罵:「那梁國二皇子陳兵邊境,卻來求娶公主,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難道我輩只能用無辜女子的性命,換一時苟且嗎?!」

有人嗤之以鼻:「什麼無辜女子,生在皇家,和親即為責任!」

「不和親,梁國若是起兵攻打,燕國拿什麼和梁國打?難道用那老弱病殘的踏雲軍嗎?」

此話一出,滿堂皆靜。

半晌,一位老秀才長嘆一聲,顫巍巍道:「想當年,魏將軍率領的踏雲鐵騎,是何等威風吶……」

我在旁邊默默點頭。

我師傅當年確實是威風。

若他老人家還在,梁國又怎會是威脅?

我爹上了奏摺,說要為陛下分憂,願讓自己女兒去和親。

摺子被打了回來,上面鮮紅硃批:朕還沒死。

我爹戰戰兢兢琢磨了一宿,才想明白,皇帝是說他還在,就不必讓女子和親。

我爹當然不理解。

過了兩天又上摺子,說自己女兒聽聞梁使來意,願為燕國不計生死。

這回皇帝允了。

我爹帶我進宮面聖。

「陛下,梁國地處邊遠,想與我國結秦晉之好,也在情理之中。小女月綺身為庶女,若能與梁國和親,為陛下分憂,是她幾輩子也修不來的福分呀。」

我悄悄抬眼,分明看見皇帝嘴角抽了抽。

也是,這福分,給你你要不要啊?

隔著長長台階,我和皇帝對視一眼。

他似笑非笑:「你真願去和親?」

我頓了頓,然後俯身下拜,動作間露出黑色的輕甲。

「梁國野心勃勃,和親只是試探,臣與騎雪軍願做陛下之長刀利刃,為君收河山!」

踏雲騎雪,一往無前。

我爹瞠目結舌,指著我說不出話來。

3

前世,楚月宜並不知道我是騎雪軍的統領。

而騎雪軍是陛下在踏雲軍散落後秘密組建的鐵騎。

為的就是防備梁國。

可楚月宜卻因嫉妒發瘋,用京城地形圖與二皇子交易,買我的命。

我少時跟師傅魏將軍學了一身本事,結果沒能在戰場對抗梁軍,反而被毒殺在了安王府。

以至於梁軍大舉入侵,一路屠城,騎雪軍隨皇帝倉促應戰,全數戰死,無一人生還。

那時我靈魂漂浮在戰場,看著無數百姓死於非命,卻無能為力。

這一世,我要騎雪軍做出鞘利刃,趁梁國不備,先殺梁王,再奪城池!

至於楚月宜,我暫時沒時間和她玩幼稚的宅斗遊戲。

皇帝封我為安邦公主,去梁國和親。

而我將挑選兩百名騎雪軍偽裝成燕使,進入梁國後刺殺梁王,再與騎雪軍和邊境守軍裡應外合,奪取邊境三城。

皇帝下令,安王府一切聽我安排,在和親前幫助我完善身份,且不得向外泄露半句。

回去後,正遇到回門的楚月宜。

她挽著謝從游,嘲弄道:「妹妹,我聽說陛下允了你和親,你可真是好運氣能嫁給異國皇子,就算是當個姬妾,那也值了呀!」

「男人嘛,總是要三妻四妾傳宗接代的,」她故意停了停,「不過,我夫君說他可不會納妾。」

我翻個白眼,是不會納妾,但他和勾欄酒肆的歌女名伶可沒斷過。

我爹在旁邊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她卻沒看到。

我笑了笑,意有所指:

「那你可要和你夫君,好好相守,千萬別分開。」

「男人嘛,就像狗,你一個栓不住,它聞到屎味就迫不及待衝上去了。」

「你——!」她氣急,揚手要打我。

我沒動,我爹反而眼疾手快把她拉到了一邊。

「父王!你聽,她竟然羞辱我夫君!她這樣口無遮攔,丟的是我們安王府的臉!」

「我今天就要替父王教訓你!」

「來人啊,把楚月綺拖下去掌嘴三十下!」

有四個侍衛上前,作勢要按住我,我老神在在地看著我爹。

他面色難看,怒聲道:「都給我滾下去!王府的小姐你們也敢動手?還有沒有規矩了!下去都給我領三十棍子!」

楚月宜不可置信道:「父王,你竟然幫著楚月綺!她只是個下賤歌女生的賤人庶女,算什麼王府小姐?!」

謝從游畢竟是狀元郎,扯了下她的衣袖:

「陛下已經封了月綺小姐為安邦公主,下月初隨二皇子回梁。月宜,不可無禮。」

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楚月宜覺得夫君在外人面前落了她面子,尖聲道:

「什麼狗屁公主,不過是個安撫梁國的工具罷了!她也配?!」

我拖了張椅子坐下,淡淡道:「侮辱公主,該當何罪?父親,你知道吧。」

安王恨恨地盯著我幾秒,隨即咬牙切齒道:「來人,掌嘴!」

我輕輕打了個響指,兩個身著黑甲的男人走進來。

楚月宜一喜:「父王,你早就該教訓她了——」

可男人逕自走向她:「你們幹什麼!放開我!」

「啪!」

「唔——狗奴才——你竟敢——啪——父王——啪——賤……賤人——啪——夫君——啪——」

清脆的巴掌聲中,楚月宜滿臉不可置信。

一向疼她的父王,竟然叫人打自己!

謝從游似是看不下去,朝安王道:「王爺,縱是月宜有千般不是——」

我把茶杯一放,瞥他:「怎麼,謝狀元還要管一管王府的事?」

他瞬間閉口不言,他求娶王府嫡女,為的是借勢,可不是找麻煩。

楚月宜被扇了三十巴掌,臉腫得幾乎要認不出來。

安王妃匆匆趕來,一進門就哭著對安王跪下:「王爺不疼月宜,可我疼!王爺不如打我吧!我今日死在這裡,也好過未來被人折磨糟踐!」

嘖,安王妃是比楚月宜有點腦子,但不多。

安王連忙把她拉起來:「夠了!今日還嫌不夠丟人嗎?楚月宜出言不遜,冒犯安邦公主,著夫家嚴加管教,禁足半月!」

謝從游垂眉低頭:「是。」

臨走前,看見楚月宜憤恨的眼神。

我想了想,在她耳邊低聲說:「前世,你買兇殺我,又為虎作倀,致使燕國無數人民深陷血火,你可曾想過,每一付殘屍白骨,都曾是誰的夫、誰的妻、誰的父母與子女?」

「重來一世,你眼裡還是只有情情愛愛勾心鬥角,把爭奪男人的寵愛當成自己畢生的目標與勳章。楚月宜,你簡直蠢得無可救藥。」

「梁軍虎視眈眈,你猜,若是城破國亡,你的夫君、你的父王,能護得住你嗎?」

4

我是安王與歌女生的孩子,從小就知道,沒人能護得住我。

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安王妃容不下我,非打即罵,有次魏將軍來王府做客,見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我,便向安王討了我做徒弟。

那時候踏雲軍威名赫赫,安王不在意我的死活,安王妃更巴不得我死在外面。

我跟著軍隊的士兵一起訓練,跟著師傅學兵法計謀。

十歲的時候,我已經能在演練中打得對手片甲不留了。

不久後,師傅又帶回來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和剛來時的我一樣可憐兮兮的。

我們一起學習一起訓練一起對戰,我有時勝有時輸。

熟悉後,我才知道他是三皇子楚蕭。

名字叫蕭,蕭瑟枯敗,一看就不是個受寵的。

等我長到十五歲的時候,梁國設計誣陷,當時的皇帝聽信讒言,認為我師傅叛國通敵,將他截殺於回京謝罪的路上。

可憐他戎馬三十年,最後死得不明不白。

至此,我唯一依靠過的人也不在了。

我被接回安王府,楚蕭也被接回宮。

我倆過得都不好。

我時常吃不上飯,楚蕭倒時常接濟我。

如此過了一年,皇帝駕崩,太子與二皇子奪位,楚蕭竟黃雀在後,成了勝利者。

他當上皇帝的第一件事,是為魏將軍平反,

同時問我願不願意秘密重建踏雲軍。

我答應後,他又說,既是你的軍隊,不如改個名,叫騎雪軍吧。

踏雲騎雪,皆一往無前。

讓騎雪軍再續踏雲軍的榮耀。

5

和親當日。

我第一次見到梁國二皇子梁錚,身材高大,英俊威武。

比狀元郎好看太多。

難怪前世楚月宜一見傾心。

皇帝舉行了盛大的儀式,嫁妝豐厚,梁錚看起來頗為滿意。

使團出發十天後,遭遇刺客截殺。

「保護公主!」梁錚大聲下令。

箭矢如雨,刀光劍影。

燕國使團慌成一片,騎雪軍裝成普通大臣,並未出手,只在誰有危險時不准痕跡地擋一下。

我裝出慌亂樣子:「二皇子,這些刺客,是沖我來的嗎?」

「別怕,我定當護公主周全。」

一炷香後,梁燕使團各有損傷。

樹上一個刺客趁梁錚不注意,一箭射向我胸口。

「公主小心!」

梁錚立刻回劍來擋,不知是不是故意慢了一拍,箭如疾風般射進我身體。

他抱著我,神情悲痛震驚,聲音卻陰冷。

「公主,我們還是下輩子再做夫妻吧。這輩子,你死了比活著更有用。」

我驚恐地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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