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大臣多次上奏,請皇帝謹慎應對,但崇禎疑慮難消。他召袁入朝,卻三日不見,反由錦衣衛將其逮捕入獄,列「通敵叛國、擅殺毛帥、市米資敵」三宗罪。1630年秋,袁崇煥被凌遲處死,三千刀,三萬人圍觀,北京菜市口。
問題是,三宗罪皆無實據:
通敵,僅憑「建奴所言」;
擅殺毛帥,早有軍令支持;
市米資敵,實為「遼東屯田」政策誤讀。
更致命的是,袁崇煥被捕時,寧遠、錦州、山海關三線未撤,遼東糧草未斷;其被殺後,邊防指揮系統立刻瓦解。袁部將領多有退怯,後金迅速奪占錦州外圍,清軍攻勢隨即加強,明軍無力再組織成系統性反擊。
這不是清算一個人,而是斬斷一場長線戰略。以致之後五年,遼西無大將、無防線、無糧草。洪承疇松山一役兵敗被俘;吳三桂引清入關;京師不戰而亡。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崇禎再等三年,袁真有機會「復遼」嗎?
假如他活下來,明朝能不能活?
歷史是不能假設的,可學術史料卻一直在「假設」。
從「五年復遼」提出到袁死,只有兩年零三個月。其間他完成四大堡壘設防、兩條軍糧線修建、一次遼西會戰成功、一次京畿解圍。換句話說,他的「五年方案」,走完了前兩步,剩下的是「主動進攻」。
明朝亡於崇禎十七年。袁死是崇禎三年。如果他活五年,時間線正好卡住「明亡前夜」。
那麼他真能救明朝嗎?不能「徹底改變國運」,但「延緩滅亡」是完全有可能的。
理由有三:
戰略設定明確。遼西四堡群防守結構,經過兩年構建,具備以守為攻能力,能扼制後金南下。
兵力儲備穩定。袁推行「遼人守遼土」,提倡屯田、軍民共養。其手下有祖大壽、高迎祥等幹將,是少數能獨當一面者。
後金內部未穩。皇太極時期後金剛立,財政緊張,邊防未穩。倘若遼東戰事拖住清軍,則其南侵計劃難以形成。
同時,明朝「內亂未至高峰」:李自成起事尚早,張獻忠割據未強。也就是說,只要遼西能穩,內戰尚可調和,改革尚有空間,崇禎尚有時間。
更關鍵是,袁死之後,朝中再無領軍大將,遼西成為權力真空。其生前修建的堡壘被裁撤,部署的軍政被清算,幾年之內,遼東門戶洞開。
所以結論清晰:袁崇煥不死,明朝不一定不亡,但起碼會晚亡。就算最終敵不過財政、內亂、黨爭,起碼還能再撐十年,給清軍帶來更大代價,也給改制留出空間。
也許,張獻忠不會那麼早進四川;也許,李自成攻京不會如入無人之境;也許,山海關外還會有軍旗迎風。